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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地一声，诸伏景光的手机提示音响了。 诸伏景光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是署名诺亚方舟的号码给他发来的短信，但是他之前从来没有存过这个号码。 “诺亚方舟？”诸伏景光惊讶。 【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谈，不要和弘树说太多。】 诸伏景光看了看泽田弘树，微点了下头，他的确也没想和一个小孩讨论太黑暗的事情。 安顿好泽田弘树，诸伏景光走到另外的房间，和手机里的诺亚方舟聊了起来。 “你是诺亚方舟？” 【是的，我是。】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已经锁定了乌丸莲耶的信号，随时可以定位他的位置。】 诸伏景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么厉害？他们只是查出了几个乌丸莲耶不再用的安全屋，完全没想过能这么快找到对方的确切位置。 【乌丸莲耶的基地在一个海岛上，规律性的向外释放信号，大概半个月一次，其中或许穿插不规律的信号释放】 “释放信号？” 【联系外面。每当捕捉到他的信号，我就可以重新锁定他的位置，得到确切数据。】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 【我已经分了个分/身过去，不过至少还需要十天，等下个固定开启局域网的时间到来，我就能拷贝分/身的数据。】 十天！ 只需要十天，他们就能够获得乌丸莲耶的最新情况了。 【现在的问题是，你是否要将信息分享给琴酒？】 诸伏景光立刻说道：“当然要……” 【还是要分享给公安？】 诸伏景光的话哽住了。 【请回答我，是要分享给琴酒还是要分享给公安？因为弘树喜欢你，所以我会首先执行你的命令。】 明明被偏爱，明明得到了选择权，但诸伏景光却感觉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他的胸口。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 在公安与琴酒之间，他竟然犹豫了，他本该坚定不移的选择公安。 【请问你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是的，他遇到难题了。 【请回答我，请问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能考虑一下吗？” 【请在决定之后向我发短信激活冻结选项。】 诸伏景光微点了点头，确定对方通过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到了他的举动便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以后真是连手机都用着不放心了。 下午，泽田弘树研究人工智能，诸伏景光则写了一份详尽的组织未来发展计划，并发送给了琴酒的私人邮箱，留言：能帮我问问荆棘的意思吗？ 文件中，有关组织未来的计划，详尽且正派，是从药物研究、电子智能和物流发展三方面来写的，他想用这份计划来探探荆棘的口风，看对方未来想如何打理组织。 毕竟组织的未来不是琴酒说了算，而是荆棘说了算。 很快，一个账号加上了诸伏景光，是荆棘。 荆棘：你的计划很有趣。 荆棘：但我已经有另外的计划了。 诸伏景光眼神微暗，他明白，这是荆棘否定了他的计划，组织的未来恐怕依旧走违法犯罪的道路。 荆棘发送了一份文件——《组织解散计划》 看到文件的名字，诸伏景光的表情僵住，甚至一时没办法思考。 半晌之后，诸伏景光思绪回笼，立刻发出疑问：这是什么意思？ 荆棘：我会在接手组织的三年内解散组织，当然，也或许是五年，我必须保障组织的每一个成员都有所容身。 诸伏景光立刻表明可以帮忙提供便利。 荆棘：不必了，我有其他的想法，你可以看过文件之后再说。 诸伏景光皱着眉打开文件，荆棘显然比他更加深思熟虑，也准备的更久，文件的内容是他准备内容的五倍有余。 每个人的去向，可能发展的方向，可能遭遇的问题…… 想要留在组织的人该如何安排…… 不适应这个社会又不想继续留在组织的人的安排…… 事无巨细，都有详细描述。 荆棘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如果他是组织的boss，绝对是对每一个员工负责的好boss。 最后，他在其中看到了有关琴酒的安排：宠物店店主。
第88章 诸伏景光：这很荒谬。你认为其他人会相信琴酒只是个宠物店的店主吗？ 荆棘：为什么不相信？我会将他全部的违法犯罪记录都消掉。 诸伏景光：可是在公安这边…… 荆棘：我说的是全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泽田弘树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天才, 他的人工智能诺亚方舟目前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我相信他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潜入各个国家的机密档案并从中将琴酒的痕迹抹除掉应该并不困难。 荆棘：当然, 不管是他还是诺亚方舟都需要时间来成长, 但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不，已经不需要时间了。 诸伏景光突然意识到, 现在诺亚方舟可以随意的入侵公安系统和组织，那么其他的机构应该也防不住他。 诺亚方舟可以调阅资料, 未必就不可以修改资料, 现在的诺亚方舟完全可以抹除掉琴酒的存在。 可是…… 诸伏景光：为什么？ 诸伏景光：组织是乌丸家的心血, 你为什么要摧毁掉它？ 荆棘：组织是乌丸莲耶的心血，不是乌丸家的心血。 诸伏景光怔怔地看着对方的回答, 突然意识到, 荆棘对于乌丸莲耶或许仍抱有怨念。 原来如此, 荆棘根本不是想摧毁组织, 他只是想摧毁乌丸莲耶的心血，他大概不会想要看到和乌丸莲耶相关的一切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诸伏景光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帮泽田弘树做好晚饭, 又看着小孩睡熟, 在深夜离开了此地去了琴酒的安全屋。 枝条虽已经抽出新芽, 但外面的温度却还是很低，琴酒立刻将他接进了屋子。 “和荆棘聊完了？” “嗯。” “他有同意你的方案吗？”琴酒没有看诸伏景光的方案，大概都是一些要往正路上走的老生常谈, 他给自己的恋人倒了一杯水, 已经做好准备安慰他了。 “没有。” 果然。 琴酒想, 一抬头却发现诸伏景光根本没有难过，反而神采奕奕地盯着他。 琴酒眼神微妙, 看样子事情有了新的发展。 “你知道荆棘的方案吗？他想要解散组织。” 琴酒愣了下，荆棘从没有对他说过。 “如果他要解散组织，你会同意吗？”诸伏景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几乎没有太久的迟疑，琴酒直接回应：“会。” 诸伏景光并不意外地看着琴酒。 “对于组织，他本来就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琴酒并不打算否认这一点。 “那你呢？” “大概换个组织，也或许去暗/网接任务……” “做个宠物店店主如何？”诸伏景光为他描绘着未来：“你的宠物店已经是网红宠物店了，如果你好好经营的话，每天来的客人一定络绎不绝，到时候你还用犯愁钱吗？不用工作还可以让动物养你，完全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 琴酒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诸伏景光，他似乎已经期待这个很久了。 “当然，这也是荆棘帮你安排的未来。” “他脑子坏掉了吧？”琴酒下意识否认：“他就算脑子坏了也不会给我安排这样的未来。” “诺亚方舟。”诸伏景光对琴酒说道：“只要利用诺亚方舟删掉你全部的犯罪记录，阿阵，到时候你就可以脱离现在的生活，拥有全新的人生，到时候……” “和你一起去照顾那些蠢动物？”琴酒嗤之以鼻。 诸伏景光不赞同地看着他，那怎么能说是蠢动物呢？他们明明都是人类。 到时候可以靠小动物们赚钱，他们也可以为小动物们赚取足够多的积分让他们复活，可以说互惠互利，双赢。 那样的人生不好吗？那样的结局不够美好吗？ 平静、美好、安逸，吃喝不愁。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你和他就聊出这样一个未来？”琴酒有些糟心，本来还想要安慰诸伏景光的，但他现在发现，需要安慰的人或许是他自己。 “那你想要的未来是怎样的？” 危险，刺激，杀人…… 琴酒望着那双期待地注视着他的蓝色眼眸，却发现自己的话完全说不出来了。 他想要的未来，都是诸伏景光不能接受的未来。 可是…… “我讨厌平淡无波的生活。”琴酒换了一种说法：“我过惯了现在的日子，我需要有起伏的人生，而不是庸庸碌碌过一辈子。” 诸伏景光已经听出了琴酒的深层含义。 “比如在组织的日子？” “比如在组织的日子。” 琴酒承认了。 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争吵，没有辩论，两人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互不退让。 琴酒没办法陪诸伏景光去庸庸碌碌，诸伏景光也没办法看着琴酒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此刻两人都沉着心思，想要为之后的爆发做一个缓冲。 “阿阵，我可以离开公安。”许久之后，诸伏景光最先开口。 诸伏景光做出了退让。 “我也可以离开组织。” 这是琴酒的退让。 两人各退了一步。 诸伏景光沉吟片刻，又道：“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向公安遮掩某些组织的罪状，也可以劝zero帮忙遮掩，让荆棘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 琴酒愣住，显然没想到诸伏景光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可以为了你颠倒是非，也可以为了你退很多步，但是阿阵，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再接触那些黑暗、血腥的事情。我退让并不是威胁你也要退让，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你是否真的非要选择这样危险的人生？” 诸伏景光很努力不带给琴酒压力了，他甚至说了“自己的未来”，而不是“我们的未来”。 他将主动权交到琴酒的手上，他不是不能接受一个满身泥泞的琴酒，但他却希望看到琴酒可以一步步朝他走来，而不是始终都让他在后面追。 几年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一直在追赶却仿佛永远追不上的感觉真的相当糟糕。 虽然诸伏景光已经很努力了，但只要意思表达出来，和琴酒的想法不一样，琴酒还是会感受到压力。 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从两个人恋爱开始，这就不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我考虑一下。”琴酒没能立刻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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