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等封深笑眯眯的解释完所有的事情之后,问了几句他的身体,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封深看着手机屏幕刚松了口气,背后突然发毛。 他回头一看,一双漆黑的猫瞳盯着他。 “我刚骂完你,你笑得很开心吗?”大猫团子幽怨地说道。 封深:……惨,有理说不清。 …… 陈一科回去的时候,封深一本正经坐在客厅,头顶上蹲着只体型巨大的猫。 猫身雪白,蓬松的软毛梳得齐整,大尾巴安静地停在前爪处,几乎把猫给团团包围起来,柔软的小呼噜声传来,猫脑袋正趴在两只爪爪上,看不清楚模样。 陈一科愣了几秒:“他是怎么蹲住的?” 封深忍着脖子的酸痛,一脸懵,他也很想知道这小小的方寸之地……阿大是怎么拼命蹲得住的? 大尾巴垂落在封深的后脖颈,扫来扫去,闹得封深痒痒得缩了两下,大猫状似凶狠地抬头吼了一句,“不可以吗?” 那幼嫩的童声脆生生的,丝毫没有威慑力,“这是惩罚!” 陈一科瞥着封深看似痛苦实则享受的模样,摇了摇头,那软波波的肚子窝在脑门上,对绒毛控来说可不像是惩罚。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陈一科脱下手套搭在沙发背,漫步走到沙发坐下。 封深艰难地顶着只大猫扭头,“阿大说程喜要渡天劫……” “我没说!”阿大愤怒的小嗓音在封深头上响起来。 “……我以为有妖要渡天劫,然后就去阻止了。” 封深改口得非常自然,让阿大想发小脾气又没处发,最后生闷气地甩着尾巴,猫脑袋直接缩在猫肚子里。 结果一不小心头重脚轻,大猫直接倒栽葱地摔了下来。 大猫甚至在那悬空的瞬间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子仰面摔倒在封深的怀里,柔软顺滑的腹部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封深面前,他还能看到那软啵啵的毛发颤了颤。 封深与大猫对脸懵逼,他甚至能从大猫圆溜溜的眼里看出茫然的神色,显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居然会马失前蹄……呸,不对,猫失前蹄! “……噗。” 阿大凶凶嗷呜抬头,却见封深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一边还上下其手乱摸检查。 忍不住偷笑的是陈一科。 阿大……阿大闷闷哼了一声,软软在封深的怀里缩成了一团不理他。 但是大猫那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让封深那块皮肤也暖呼呼的。 ……虽然大夏天的有点热。 陈一科旁观了阿大傲娇的全过程,咳嗽了两声,“事情解决了?” 封深给阿大顺毛,一边说道,“嗯,副局是我认识的一个长辈,所以没有什么问题了。”他省略了申公豹的来历。 陈一科点了点头,摘下金丝眼镜,他那灯光下的侧脸很好看。 陈一科和老局长摊了牌,最终还是从老局长口中挖得了部分真相。 果不其然,老街上存着监察局这种隐秘事,作为管辖着柏宁区的老局长,他对这件事是有所察觉的。 监察局里自然是有着他们的人,每年都会有些无头案被按下,其中有大部分都是转给了监察局。 而监察局的全名,陈一科也知道了。 六道监察局。 陈一科用尽全身的涵养忍住了吐槽的欲望……这名字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如。 老局长似乎看破了陈一科的想法,还笑呵呵地说道,“六道轮回,观察着各族,哪里不好了?” 陈一科梗着脑袋点头。 得知了某些隐秘,也清楚里面有官方的意见,陈一科对这些事不再是一种排斥的态度,“以后再有这种事,直接说清楚前因后果。” 封深有头没尾的话,差点没让陈一科心肌梗塞。 陈一科淡淡看了眼封深,让封深往后缩了缩,嘟哝着说道,“我知道了。” 今天被训了一天。 封深知道他冲动了,以后不会再这么横冲直撞。 如果这一次没遇到申公豹,还不知道怎么收场……虽然遇到申公豹也算不上好事。 …… 第二天,封深一大早就到小楼去。 经过了昨晚上封深的拼命哄猫,阿大总算是消气了,骄傲地昂着猫脑袋走在封深的身前。 封深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昨天还没看完的书。桌角摆放着的是他从老婆婆那里买的早点。 豆浆的香味浓郁,封深咬着吸管看书,漫不经心地哼着曲调,看起来心情很好。 趴在窗台上的大猫打了个哈欠,“你哼的是什么曲子,我从来没听过?” 封深咬着吸管哼唧,“不知道,从小哼习惯了。” 随口哼出来的小曲儿,要问封深是打哪儿学来的,他也的确是不清楚,大概是从某个长辈那里听到的。 大猫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有答案也不恼,又张口打了个哈欠,还没打一半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封深抬头,“妖也会呛到吗?” 阿大猛地咳嗽了好几下,才不满地说道,“妖还会生气呢,你想不想试试?” 刚刚才把猫哄好的封深拼命摇头。 “那个客人来了。”大猫伸着懒腰,从窗台跳了下来。 封深一愣,站起身来,就听到叮铃铃的声响,那个俊美的客人漫步走来,熟稔的身影让封深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你来了。” 依旧大红如火的衣裳,衬得客人的面容愈发鲜活灵动,但那种寂然冷静的气息却贯穿始终。 “你上次给的钱太多了。”封深从下面抽出个小袋子来,想要递给客人。 这里面都有四五万了。 客人摇了摇头,淡声道,“算是垫付。” 封深抿唇,看着他颔首间露出极淡的笑意,然后在原来的老位置坐下。 封深趴在柜台上,看着客人如画般的背影,然后被大猫一个重击——他狠狠地从背后偷袭了封深。 “阿大你好重呀……”封深软软地抱怨,抱着大猫团控诉了一番。 大毛团子当做听不见,在封深的怀里软化成了一团软波波,舒舒服服地呆着。 一人一客一猫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呆了一下午。 …… 封深心满意足地看完了整本书,抬头的时候感觉腰酸背痛,尤其是脚发麻了。 大猫在他膝盖上睡成一张猫毯子,爪爪都放松地张开,随着呼吸一伸一收。 哒——哒—— 封深抬头,他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客人走到柜台前。 封深下意识看着手机,已经过了四个小时。 “我明日再来。”客人的声音低沉丝滑,让封深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客人也轻轻点头,突然如镜像破碎一般,整个人渐渐散落成火光消失,燃尽的焰火席卷而落,一抹碎火擦过封深的眉角,灼热的刺痛让封深皱眉。 在客人消失前,封深好似看到他的眼眸泛着金芒,但是一眨眼就消失无踪,让封深以为自己看错了。 封深下意识抬手摸了摸眼角,毫无受伤的痕迹。 “喵呜……”大猫舒展了身子,翻了个身,又差点掉下去。 这点小忙乱让封深忽视了刚才心头的怪异感,他最近身边出现的神奇事件够多了。 “大葱饼!” 阿大做着美梦,呼噜噜又睡着了。
第十章 猫妖阿大,作为一只生活了九十九年的长寿猫,此时此刻蹲坐在封深的背后,谨慎地盯着封深的一举一动。 作为被盯住的人——封深,在经过长达三小时惨无人道的紧迫盯人后,表示了小小的抗议。 “我觉得你再这么盯着我,我连书都看不下去了。” 虽然他现在没在看书,而是在缠毛线团。 盛夏转瞬即逝,初秋来临,封深准备给光秃秃的狴犴铺首打个小衣服,最近正在学习。 阿大哀怨地说道,“你为什么都不出去玩?” 封深一愣,“这不是看店吗?” 猫妖如同一个小炮弹扑到了封深的肩头,“在你来之前,楼和的店从来都没有生意的!” 封深一想到这个就可气,如果不是他不敢去怼他爸,他都想找闻仲评评理了。 可惜,怂。 从心为上。 “最近不是都有客人来吗?”封深晓之以理。 大猫不满地嗷呜起来,“那是人傻钱多!”软垫还用力地拍在封深的肩膀上,以示他现在的情绪。 封深安抚地说道,“那下午没客人,我就带你出去玩……” 封深也觉得一个小时一万来有点过分了,但是店长又不是他,封深也不好改价格。 “说起来,阿大。”封深想到一件事情,突然挼着大猫的猫毛,“你是不是不能自己出去?” 猫妖忍到今日,总算让这个愚蠢的人类发现这个事实,“不然我为什么那天不跟着你出去!!!” 阿大简直是震天吼了! 封深忍不住笑起来,抓着猫妖胡乱挥舞的猫爪爪,“怪不得每次出去,都是我招呼了你之后才能走……”他笑着笑着,又若有所思。 楼和是小楼的主人,阿大算是他豢养的……但是为什么楼和走的时候没有把阿大带走呢? 封深没问这个问题,毕竟阿大看起来根本就不咋喜欢楼和。 小楼唯一的那位客人,并不是每天都会来,偶尔会突然出现,然后在小厅略坐坐,时间平平淡淡就这么过去了。 封深虽然觉得下山后,老板就跑了这种事有点囧,但是现在这样的日子,能挣点钱交房租,撸着猫看书,也没什么不好的。 午饭后,封深收拾了小厅,然后把小楼关了,拎着个小小的布袋,带着阿大出门溜达。 猫妖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他向往着在外溜达,放诞不羁爱自由,时时刻刻奔走在封深的前面。 封深就在后面走,时不时和街坊领居打招呼。 封深在老街这半个多月,几乎把整条街道的人都认全乎了,他笑起来可爱,眉眼弯弯的小模样就跟自家娃一样亲近,又是个喜欢帮忙的性格,整条老街上下就没有他不搭把手的,这整日下来,可不就全认识了? 让大猫自由潇洒去,封深和他说好要回家后,就哒哒地拐弯到那条漆黑的小巷子去了。 巷子不长不短,干净却也少有人烟,每次封深走这条巷口的时候,总觉得莫名的平静。 “狴犴哥,我又来啦。”封深眉欢眼笑,蹦跶的小模样让狴犴痛苦地闭上双眼。 铺首动了动,不理。 封深哼着小曲儿,把拎着的布袋给放下来,居然还从里面取出来一张小板凳。 封深坐下了,然后从布袋里掏出了两团毛线团,还有打毛衣的针,笨手笨脚地打起来,“昨天跟着电视学了一半,但是陈哥还说我打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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