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在东皇太一的心中有什么重要的地位,直到这次东皇太一突然出现在封深的面前,这让他还是非常感动的。 感动的封深依旧在睡觉,而注视他的视线却越来越恐怖。 认识东皇太一的“人”并不多。 东皇太一出现的历史远远早于现在现存的大多数神仙的历史,是与女娲同代,与天地同堂,第一任天庭的创始人,甚至远远早于巫妖大战之前的尊贵神仙。 这样一个尊贵的神仙儿,在巫妖大战后甚少出现在大众的眼前,甚至很多妖已经谣传他已经陨落了。而仅有的几个认识他的……包括女娲,都认为东皇太一的性格有别于他的种族。 东皇太一的出身乃是三足金乌,兄长帝俊就是一个热情外向的人,虽然与此同时,他对于其他的种族异常的残酷。 而东皇太一却截然相反。 他偏爱红色,喜欢大红色的衣裳,一头柔顺丝滑的黑发随意地束在身后,披着精致华贵的衣裳,随着他的走动摇曳着,每每东皇太一出现的时候,他那俊美的面容总是吸引了无数的眼球。 面无表情的神仙并不少,但如东皇太一这样,死气一般的却从未出现过,火焰不如帝俊的鲜活,反而如同跃动的冷焰,每一次的燃烧都象征着死亡。 这样一个神灵,绝大部分认识他的都认为他毫无情绪的。 这个毫无情绪,不意味着东皇太一没有自己的情感波动,当初第一任天庭的天帝帝俊还未陨落的时候,东皇太一会为了巫妖两族的事情动怒。可若是落到私人事务中,从未见过东皇表露出什么情绪,也没看见过他有什么偏好。 就算是与他关系非常好的女娲,也是这么认为。 可如果现在女娲出现在这里,亲眼看到东皇如今的模样,她绝对不会再这么想了。 东皇太一的眼眸通常是黑色的,然而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那一圈金色光芒中慢慢地浮现,一开始只是环绕着那双黑色的眼睛,但渐渐的,黑色褪去,红色慢慢的充斥着,只让东皇太一的气息骤然从冷冽转变为炙热。那是一捧如此炙热的火焰啊,哪怕瞧着都会被它烫伤,只盼望着远离再远离。但是瞧着如此鲜艳跃动的火焰,却又控制不住一种油然相反的欲.望。 接近他,靠近他,哪怕被灼烧也毫不后悔。 而这样一双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封深。 里面到底存在着怎样的情绪,拥有着如何的神采? 在此时此刻,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就连被注视的主人都不知道。 第二天封深起来的时候,有点二丈摸不到头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有一个人沉默至深地看着他,宛如他被深深爱着一般。那浓重而深沉的爱意窒息般地环绕着封深。 太深沉,太浓烈了,封深从来不曾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以至于他现在觉得,他是不是太过于缺爱了才会梦到这样的东西。 当然,在这里的缺爱指的是爱情的滋润。 虽然经过这么多年,但是封深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了想,封深突然笑了起来。大早上坐在床上想这个问题的确是有点好笑。 封深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着原本放着小虫的方向,突然就愣住了。 那黑色的小虫消失不见了。 封深大惊失色,连忙把枕头,被褥和床单,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 东皇太一变成了小虫,这体型太小太小了,封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它给压死了,所以翻遍了整张床,他都没有发现东皇太一的痕迹,突然就松了口气,如果是真的把东皇太一给压死的话,至少会发现虫的尸体。 想到这里,封深无奈地想到,看来今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不太清醒,那可是东皇太一啊,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被压到呢? 想到这里之后,封深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可能是他离开了吧。 虽然看到东皇太一会让封深很高兴,但是如果他一直跟着他的话,封深心里也是会有一些不太自在的。 不管是小虫也好,人形也好,本质上都是东皇太一。在封深看来,他的出现,就好像跟着一个严肃的师长一般。 然而,封深这口气松了没多久,他准备出门时,他刚推开门,门外赫然站着东皇太一。 那俊美的面容显得有些冷清,一身鲜艳燃烧的红色披身,看着些显目。 封深讪讪地笑了起来,然后给东皇太一让开了道路。东皇太一也自在的顺着封深让开的道路迈步进来,然后慢悠悠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既然东皇太一还在,封深也不能够自己随意走动了,索性也在东皇太一的对面坐了下来。当然封深也没说话,他只是安静地把东皇太一给看了一遍,就好像几十上百年前,东皇太一出现在封深面前一般。 如今的东皇太一和从前的东皇太一并没有什么差别,在封深看来,岁月在东皇太一的身上从未铭刻着印记,从来抹杀不去这个人的俊美,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联想到了前段时间听到的催光刀,如果是那把刀的话,肯定对东皇太一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封深看着沉默的坐在他对面吃茶的东皇太一,封深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怎么回事? 他可从来都没有和东皇太一这么面对面坐下来过,或许在封深小时候的时候曾经有过,但是在长大之后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这种熟悉感却是油然而生,仿佛他已经看过几百上千次,东皇太一只是安静的在他对面坐着,就已经有这种温馨的气息在室内流动着。 封深没有注意到,从东皇太一出现至今,他从来没有一次对他用过敬语。 封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主动问道,“昨天你说的,有人盯着我是什么意思呢?” 东皇太一抬着眼皮,淡漠地说道,“三清。”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掩饰。 这个词封深并不陌生,甚至非常的熟悉。想当初盘古开天辟地,一气化三清,整个天地间也就这么三位。 封深虽然有些震惊,但是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作为一个小小的……连神都有没有的“人”居然会被三清给盯上,简直就像他突然知道,一个人捉了一只蚂蚁就是为了让蚂蚁帮忙。 这其中的差距得隔着多远? 东皇太一淡淡说道,“我会护着你。” 封深一愣,这样的话从东皇太一口中说出来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就像昨天晚上封深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听完之后他只是轻轻一笑,大方而爽朗地说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封深并没有把东皇太一这句话当做客套话,如果东皇太一只是客气的话,他并不会特地赶过来。 虽然封深现在在想,这一遭是不是因为女娲请他过来的。前段时间他回去探望女娲的时候发现她神色黯淡,看起来有些清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 走去哪儿? 封深有些反应不过来,东皇太一站起身,低着头看着封深,“西边。你不是想去吗?”他的声音听着有点冷,但是莫名中带着一种温柔。 封深听着他的话站起身,笑眯眯地说道,“当然好。” 他没有去问东皇太一为什么现在决定去西边,也没有强求说一定要留在陈地。 显而易见,这段时间封深在这里查找出来的事情,并不能解决问题。 问题究竟是什么,封深暂且不知,但是在这里,灵气溃散的情况的确是存在的。那速度非常非常非常缓慢,但是那就是存在。 封深身上的法宝不少,他就是靠着这一中其中一个法宝测出来的。作为补充,东皇太一的确默认了封深得到的答案。 天地的灵气应当是互通的,如果这里的灵气在慢慢溃散,那是否意味着其他地方也出现了问题? 封深很好奇这一点,而他想知道这一点,他就必须离开这里了。东皇太一的打算正好与封深的打算不谋而合。 …… 西边是什么地方? 很多人的眼里,那是佛教的发源地。 但是在封深看来,那只是相对于东来说的另外一个方向罢了。 东西东西,不过是是一个背对而驰的言论。 封深风驰电驰,往西边赶路,不知不觉中就走了十万八千里,这个路程对他来说不远不近,既不感觉到疲累,也没有觉得多快乐。 他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是越往西边走,就有一种沉闷的感觉,这种感觉对封深来说已经太久没有感知到了,或许这正是一个突破口。 封深身后,东皇太一如影随形,一直默默的跟在封深的身后,虽然封深觉得很奇怪,也很不适应,毕竟那么大一活人就这么一直走在后面,活似他被跟踪了一般,又或者是被监控着。 而且东皇太一又不是凡夫俗子,本应该走在前面或并肩走才对,但是封深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既然东皇太一选择了这样的形式,他自己忍了又忍,封深也渐渐就习惯了。 一路上虽然他会和东皇太一说话,但说话也不多,就是偶尔闲聊两句,这种氛围并不会让他觉得厌倦,也不会让他觉得疏远,反而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在里面。 啊,又是熟悉感。 封深总觉得有点奇怪,自从东皇太一再一次出现后,这种熟悉感已经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次了,这让封深有点怀疑他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熟悉感根深蒂固,无法抹除,更像是久远的记忆里泛起的余波,颇有韵味又难以忘怀。 这一天,封深赶路赶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远远地眺望着此起彼伏的山脉,脸色沉寂了下来。 有一种不祥的波动。 封深猛地抬头看着晴朗的天色,耳边却仿佛听到了天地的悲鸣。这是一种天道的预警,又更像是这个世界发出了最后通告。 那沉甸甸的感觉又一次压在了封深的心头,活似一块大石头堵住了思绪起伏的地方。 封深回头看着东皇太一,“出事了。” 这方小世界中,但凡有点能耐的人,都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天道到底在预警些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 封深往后退了一步,一种莫名的感应出现在他的心头。他回头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突然明悟地说道,“你是在带我走。” 东皇太一沉默。 封深并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之前说,追我的人是三清。如果真的是三清的话,他们为什么又会追我呢?我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族。”他越说越快,语气越来越严肃,眼眸却愈发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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