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再不复之前的冷漠疏离,他有些失神的靠着玉柱。 天道的声音继续响起:“一眼一念,一念执着……” “闭嘴。”清韵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压迫感由然而来,语气平淡却不寒而栗:“我说了,闭嘴。” 天道停顿了几秒,沉默片刻,还是想说什么,嘴唇轻启,一道凌厉的掌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风掀起了他银色的发丝,在璀璨的光芒下漂逸梦幻。 清韵收回手掌,缓缓放下,左手背过,微眯的眼睛透露着一丝好奇,轻叹一声:“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清韵说罢,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抬起,他打量着自己的掌心,随后看向天道嗤笑一声:“我可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些。” 天道表情空茫茫的,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清韵已经没有了耐心,冷冷道:“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 “藏头露尾的,是见不得人吗?”
第212章 清韵的一缕意识 “咻——” 清韵右手掌心散发着淡绿色的光芒,身边快速长出密密麻麻的蜿蜒藤蔓,每一根藤蔓两两缠绕交织在一起,泛着淡绿色的光芒,周身翠绿的叶子和白花点缀,那雪白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或紧或松的聚簇在一起,两种颜色相称起来十分和谐,煞是夺目。 一股淡淡的,清清的,幽幽的,若有若无的香味,飘飘袅袅,就如他的主人那般,清雅而悠远。 几乎是一瞬间,这些藤蔓疯狂飞舞,迅速向天道缠绕,速度之快让周围的风也变得凛冽起来。 天道脚尖轻盈往后跳跃几下,避开这些汹涌的藤蔓,下一刻,一把通体泛着银白色光泽的长剑出现在天道手中。 这剑外观独特,极薄,刃如霜,透着森冷的寒意,剑柄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是云纹和莲花,剑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锋利异常。 天道挽着剑花,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飞向那数不清的藤蔓,天道在藤蔓之间来回游走,不停穿梭着,偏锋侧进,剑光疾起。 藤蔓被十几道剑气击中,却只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眨眼间藤蔓复原,翠绿欲滴的藤蔓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坚不可摧。 天道看到这微微蹙眉,转身几个跳跃突破藤蔓的包围,飞身离地数丈高,漂逸的落在一处悬浮在空中的彩色山峰上。 清韵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突然,藤蔓散发一缕又一缕柔和的光芒,无数根藤蔓如闪电般迅速延伸,永无止境的直冲天道而去。 金泽如流水般在天道的眼中流转,他眼中闪过一抹讶异,转身冲霄而上,打算离开脚下这座彩峰。 在天道的离去瞬间,藤蔓如神链般迅速追上,随着几声巨响,藤蔓贯穿彩峰,五光十色的巨石随之坠落,摧毁了数座宫殿的屋梁。 清韵眯了眯眼,藤蔓颤抖几下,整座彩峰迸裂开来,四分五裂的彩石发出轰然巨响随后坠落,震动了群山万壑,宫殿也随之埋没。 “喂……”天道看到这顿时急了,边躲避藤蔓边喊道:“打架归打架,这是干嘛,拆迁吗?坏了谁修。” 天道真的是郁闷死了,心里痛到滴血:不行不行,不能在这里打了,这要是有什么损坏,不还是我修。 “聒噪。”清韵跨出一步,身影如电出现在天道面前,控制着数条藤蔓攻击。 天道一言不发,挥洒出一道银白色的剑气,白色的剑气与绿色的藤蔓相撞,激起千层气浪,使得四周群山颤栗,青草繁花轻轻颤动,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天道在空中旋身,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光宛若银龙直冲清韵而去,几根藤蔓一瞬间交换了方位,将剑光尽数拦截。 “嗖——” 一柄翠绿的长枪横空冲向天道,枪身通体散发着翠绿的光芒,以精致的银色纹饰,银色纹饰错落有致地点缀着长枪,而长枪尾端悬挂着一根蓝白色的冰晶坠,寒气四溢。 天道将玄清剑横在身前,枪尖“叮”的一声抵在剑身上,清韵一掌轻拍在枪端,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道,这力道让天道倒飞出去,撞穿数座彩峰才勉强稳住身形。 清韵手持着苍离,冷冷的俯视着天道。 天道靠着一块巨石,轻咳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凝望着离他愈发近的清韵,天道不禁感慨:不愧是清韵,真强啊。 “我改主意了。”清韵玩味的看着天道,冷哼一声:“我突然不想知道你是谁了?” 天道双指并拢,金光泛起,一个七彩水晶面具浮现在天道的脸上,随后面具变作光点慢慢散去。 “上古神器——七彩玲珑面”清韵冷冷道:“难怪我看不透你的真实面目,不过现在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晚了。” 清韵单手操纵着长枪,枪锋以一个完美的半弧从上扫落,枪尖停留在天道的额间,苍离微微颤动,死活不肯再向前。 七彩面具消失的地方露出天道的下颚,清韵见状长枪一转,将苍离一挥,枪身呼啸,枪尖直入地面,苍离不甘的发出“嗡嗡”声,似是不满主人将它丢弃。 清韵也不管苍离为何敢违抗他了,他踏出一步,一气呵成,一掌当空扫向天道。 在这一刻,面具已经彻底消失了,天道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掌心,眼神里透露着宁静。 清韵的手停滞在天道眼前,猛烈的气浪掀飞四周的碎石。 “嗯?”饶是清韵也是罕见的疑惑,他收回掌心,看着眼前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容貌,忍不住微微蹙眉。 天道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上的碎石尘屑随之掉落。 两人的容貌别无二致,不过与清韵不同的是,天道满头银发,那双奇特的重瞳也是不同于他,反而是金色。 “原来如此……”清韵侧了侧头,了然道:“难怪我看不透你。” 天道慢条斯理道:“当初,仙界和人类向你发出讨伐,你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天地,那一战整片天地黯然失色,血流成河,你虽然赢了,可是也造下太多杀孽引来天罚。” “天罚?”清韵唇角弧度渐深,语气不带任何温度:“秩序法则不去惩罚那些挑起战争的人,反而趁我重伤之际,想趁机除掉我,真是讽刺啊。” 天道盯着清韵的脸,语速很慢:“可是那时的你也早已身心俱疲,面对天罚只能硬扛,即便不死,怕是也要脱层皮。” “可是令你没想到的是,清淮替你抗下了这一劫,代价便是失去一魄,以及忘记一切。” “为了不让清淮灵体消失,你将已死的五圣兽尸体炼化,提炼血肉之力,并且靠他们的源珠维持清淮的灵体。可是即便如此也远远不够,所以你和天道达成了一个交易,以永不离开昆仑为条件,拿到天道本源。而天道为了不让你发现,则是取走了你的一缕意识,失去一大半天道本源的原天道将所有力量融进那一抹意识中,也就是我。” “我也因此成为了新的天道,原天道为我取名边浔。我即是你,却又不是你。” 清韵语气很平,缓慢地说:“天道莫不是以为这样做,我就不会对你动手了吧!” 边浔扬眉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不是因为这个。” “清韵,你太强了,强的让人望而生畏,强到令人绝望,这也是为何仙界之人想铲除你的原因。” “天道为何取走你的一缕意识,就是因为,在这世间唯一能和你对抗的,只有你自己。” “我虽没有继承你的能力,但是论智谋,我并不输你。” 清韵眸底晦暗不明,声音却是冷的瘆人:“我还以为是天道总算有点本事了,没想到……还是这般无用。” “即便你是我的一缕意识又如何,依旧赢不了我。” 边浔咧嘴一笑道:“如果是最初的你,我确实赢不了,可是如果是如今的你,那就不一样了。”
第213章 天意?人为? “什么?”清韵的脸色完全冷下来了,他思考着边浔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片刻,清韵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嘴角都荡漾着笑意,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边浔道:“你有事求我。” “而这件事,你根本解决不了,所以……” 边浔嘴唇紧抿,显然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道:“不错。” 清韵说:“所以呢?我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边浔冷着一张脸说:“你会的。” 听到这句话,清韵饶有兴趣的看着边浔,眼神明晃晃的透露着“你凭什么”这几个字。 边浔深吸一口气,笑道:“当初你在君樾身上看到了跟清淮有关的未来,所以你设计想要离开昆仑,想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扼杀。” “昆仑的法阵是以清淮为阵眼,那时的清淮因为灵力不足,倒退成一个婴儿,若是你强行破阵,那清淮也会受到无可逆转的伤害……” “所以你选择用最稳妥的方法,让清淮耗尽灵力,法阵自然而然也会被削弱,而你为了避免未来发生的事情,你将清淮代表爱的第五魄取走,无欲无爱的他便不会再心动,更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你跟第三代西王母合作,传授她长生之法,授予她蛊术,建造青铜门以及缔造青铜门后的一切。而后创立张家,用麒麟血改造了第一批张家人的体质,此后张家人便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寿命和能力。” “而清淮的那一魄也被你封印在含有虚数空间的蛇神眼睛内,也就是青铜巨树树身上镶嵌的那一颗。” “啪啪啪——”清韵敷衍的鼓着掌,淡淡道:“果然很了解我呢?可是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有何意义呢?” 边浔道:“你在昆仑完成一切布局后,遮掩容貌来到中原,遇到了铁生,其实你选铁生不过也是因为你算到了他的未来,他的未来似乎和清淮有些丝丝缕缕的联系,所以你利用一丝白虎的血脉改造了他的体质,白虎毕竟是五大灵兽之一,一丝血脉让一个凡人多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除此之外,你也布下了许多暗线,只等有朝一日,暗线成网。” “天下为棋局,身处这棋局内的芸芸众生,皆为棋子。” 清韵冷笑一声:“倒也不算蠢笨,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有几只出乎我意料的小虫子打乱了我所有计划。” “黑瞎子,邪,解语臣,王胖子和张启灵这几个人是你安排的吧!而张启灵则是破局的关键,从他和清淮相遇的那一刻起,一切就脱离我的控制了。” 边浔失笑的摇了摇头,慢慢道:“与其说是我,倒不如说是清淮的选择。”х 清韵的表情凝滞了一瞬,渐渐的,只剩下一抹深刻的思虑之色。 边浔眸色一黯,金灿的重瞳夹杂着难以觉察的情愫,淡然道:“百世轮,世事无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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