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愚人众目前还是把他当做客人。 令季叹了口气,就在他向散兵打听一点消息的时候,就听对方突然问。 “你要去哪里?” 面对这个问题,令季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 本质上璃月调查走私船和愚人众的利益不冲突。 于是他直截了当的回答,“去八酝岛找天领奉行的九条裟罗小姐,我此次来稻妻是受璃月七星的委派,来调查走私船一事。” “根据我方得到的资料,大部分走私船的最终目的地都是海祇岛,而八酝岛是距离海祇岛最近的岛,所以我必须来这里调查。”令季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来意。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社奉行都船上?”散兵也没绕圈子,继续问下去。 令季沉思片刻,斟酌着用词讲出原因,“这是逃避麻烦的方法,那艘船的目的地同样是八酝岛。”说到此处,他看向散兵,“没想到中途会遇见愚人众。” 接受了这个说法,紧接着散兵通知令季,“既然如此,你不能走。” 这次愚人众登陆八酝岛是秘密行动,如果令季是要去别的地方,比如离开稻妻,或者去海祇岛,散兵都不会阻拦他,可是他要去见天领奉行,就只能先请他‘留’下了。 本来散兵就不想接手女士留在稻妻的烂摊子,光是一个邪眼工厂就够让他不耐烦,不想再引来稻妻三奉行的视线。 昨晚之所以要把在令季所在船上的人都带走控制起来,也是出于相同的缘故,散兵不能让他们跑去通风报信。 分析着当前的情况,散兵看了眼令季。 接触到散兵投来的目光,令季把保证他不会将愚人众到来说出去的话咽回去,转而说道,“好,我会配合。” “你倒是识时务。”散兵满意地说,“作为交换,我会派遣愚人众协助你调查走私,好让你向神明交代。”在最后那句话上他的话里带上嘲弄。 令季沉默了,一堆话憋在他的心里不知怎么说。 说到底他实在是不好向散兵解释自己不是岩神的狂信徒。 假设散兵将他的解释转告给达达利亚,依照达达利亚的敏锐程度,一定会品出不对劲。 倘若达达利亚认定他对岩神的敬爱都是假的,那么连带之前他在璃月的很多行为都会变得站不住脚。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到那时维克很可能也会跟着被怀疑。 虽然他圆下了弥天大谎,甚至钟离得知他的所作所为后,愿意帮忙遮掩过去,但是谎言终究是谎言,即便是一切都过去,它的余威却不会随着当事人的远离消散。 意识到这一点,令季发觉他在愚人众的形象无法更改了。 但该回复散兵的还是要回复,于是令季想了想对散兵强调,“此次我是接受七星的委派,不是接受神明的委派。” 至于散兵怎么想,令季决定不在乎。 维克都在至冬被评价成冰原上的熊,他被外人当成岩神的信徒怎么了。 再说他是璃月人,崇敬岩神很正常。 无声的安慰着自己,也是这时令季听见散兵问。 “所以你不想获得神明的关注?” 新的问题让令季理解为散兵没有信那个愚人众的说法,这使得他斟酌着用词说道,“是,我不在乎神明是否向我投来目光,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因我必须那样做。” “神明怎么想,与我无关。” 这句话多少有点逞强的意味,令季还是比较在乎钟离的看法,尤其是钟离知道他有很多离经叛道的想法之后。 比如见到仙祖法蜕的时候,不是为岩神的离去悲伤,而是去摸它的尾巴,又比如拿着龙形玩偶和仙祖法蜕做对比…… 令季咬咬牙,这辈子他都很难忘记那两件事。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不在乎。”散兵无情地戳破。 即便令季的表现称不上是太过明显,但那股无法忽略的别扭感还是让散兵明白他说的和想的不同。 这代表令季终究是在意神明的看法。 得出的结论让散兵开始觉得无聊。 “过度信任神明可不是好事。”散兵说完对令季讲出一句颇具讽刺意味话,“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或许正是和你信赖的神明有关系。” “又或许是我咎由自取。”令季没忍住接话。 要不是他冲动之下做出不敬仙师的事,也不会现在谈起相关的话题就尴尬,然后被散兵看出来。 一切都是他的错。 令季悲哀的想,但是假如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当然这话他不会对刚认识不到一天的散兵说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散兵也不想听,只见他的眼神变了变,接着他压低帽檐,抛下一句让令季去找昨天带路的愚人众,就转身要走。 令季赶忙收起地图,跟上散兵的脚步。 回到船下,愚人众已全部准备好。 转头看了眼跟过来的令季,散兵准确的点到那名愚人众的领队。 “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小队,配合他的行动。”散兵简洁明了地下命令。 愚人众的领队虽奇怪,却不敢违逆散兵的命令,“是,我一定会配合好。” “那以后麻烦你们了。”令季礼貌的回复。 “不,这是我们的荣幸。”领队诚惶诚恐地回复。 散兵对听这些客气话没有兴趣,指挥让从船上下来的愚人众前往营地。 跟随在愚人众队伍的最后,令季试图和被散兵安排协助他的愚人众领队聊天,可惜对方没有什么交流的想法,问一句才答一句。 好在愚人众的营地距离下船的废弃码头不算太远。 令季在穿过一段山路后就看到一片位于悬崖下的隐秘场地,无数带有愚人众特色的帐篷搭建在其中,从他所站在的高处看过去,还能看见一座镶嵌在山体里的建筑。 那是邪眼工厂?令季盯着那座略显破败的建筑思索,随即他挪开眼睛。 如果那真的和邪眼有关,那么看太久会被怀疑。 不知为何令季忽然想,散兵不怕他是卧底吗?说是要调查走私船,实际上是要调查邪眼工厂。 但是很快令季就觉得散兵是不用去在乎那么多。 本质上这座邪眼工厂又不是他建设的,就算是有人将愚人众在稻妻建设邪眼工厂捅出去,要对此负责任的也应该是女士。 这个结论的出来,令季认为比起散兵,他更应该提防女士。 不过按照剧情的发展,只要不耽误获取雷神的神之心,女士极有可能不会在意他的行动。 令季无声的推测,不久之后他的推测将会应验。 营地里最大的帐篷前,女士正双手抱胸等待着他们。 “哦?真想不到,你这次来还带来了外人。”女士扫了一眼令季,惊讶的看见只有他出现,维克不在。 “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我才让他留下。”散兵言简意赅地回答,“怎么,你们认识?” “呵,我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和事迹,他可是把公子耍得团团转。”抬起嘴角,女士还记得她告知达达利真相时,对方的反应是什么样。 “这么说来,那些传言是真的?”微微皱眉,散兵觉得普通士兵说说就算了,他们都不了解更多内情,女士也这样说可就不同了。 女士是了解璃月岩神‘去世’真相的人。 既然她认识令季,那代表令季确实参与到其中。 想到这里,散兵望向女士。 然而对于这个问题,女士没有回答,反倒是嘲讽,“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异国他乡的小道消息感兴趣了。”她没听说过流言的事,没有人对她提起过。 “比起我是否感兴趣,你身为知道真相的人,居然不知道。”散兵挑了挑眉,故意说,“莫非不只是公子被愚弄……” 女士的笑容一下子变冷,她打断了散兵的话,“是没人会在我眼前嚼舌头根。” 这下散兵的脸色不太好看。 被牵扯出来的令季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介入。 本质上他就是个被讨论的路人啊。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散兵和女士在互相问不出想要的回答之后,很默契的看向了令季。 来自女士和散兵的注视像是聚光灯,把令季又拉扯到舞台中央。 令季不得不复盘他在愚人众内部的形象,换上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我是承诺过,举办送仙典仪,公子阁下就能得到所需之物。”这句话让女士沉下心。 那天钟离没有否认有协助者,但根据愚人众的内部情报网络,她还是知道了令季的身份,也知道他接近维克是为了进一步接近达达利亚。 从他的行动轨迹来看,他担得起协助者的称号。 但是他竟然连神之心的事都知道。 岩神或者说钟离对他的信任,可能比预期中的要深。 这个想法一出现,女士当即决定只要令季和维克一样,不打扰她获取神之心,她就不会干涉他们的行动。 对她而言,神之心才是最重要的。 “你最好不要打扰我的计划。”女士沉声提前警告令季。 “我无心干涉贵方的行动,我有我的任务。”令季端着架子回答。 女士得到保证不再多言。 至于散兵则是陷入了沉思。 此时他是相信令季和岩神关系匪浅,但是他仍然不相信那些过于荒诞的说法,即便那件事都写成故事,其书籍那在愚人众内非常盛行,可谓是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即便看书的愚人众很可能连璃月都没去过,更不知道月海亭是做什么的,至于那名伪装成秘书的岩神信徒姓甚名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他们相信那个故事是真实的。 散兵再看令季,突然觉得他或许还不知道与自己有关的传闻和故事。 这就和女士刚才的反应一样。 知道真相,不代表知晓从一系列行动中衍生出演绎。 散兵这下感到有意思了,投向令季的眼神也玩味起来。 可惜不等散兵说点什么,女士便叫他去帐篷里商量事情。 “真遗憾啊。”散兵意味深长的对令季感慨,他还想亲口提点一下,那个不久前从稻妻流传出来,在愚人众,甚至七国中流行起来的故事。 不过没有关系,散兵觉得令季很快就能发觉真相。 这么想着,他没再多言,告知愚人众的领队带着令季在营地内逛逛,就当是熟悉环境。 女士看着散兵,她怎么不知道,这位同僚何时和岩神的眷属这么熟。 不等女士问,散兵就先一步走进帐篷。 甩了一把袖子,女士也进去。 比起聊这种八卦,她还是更倾向于谈论正事。 等两位都走了,愚人众领队毕恭毕敬的请令季去参观营地。 通过令季与女士和散兵的对话,以及她的态度,领队认定都是真的,达达利亚说的也好,传言也好,甚至那本《月与海之亭》里描述的也好,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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