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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季想让自己看起来冷静点，但是他完全做不到。 其实他可以不相信维克说的话，毕竟那过于的骇人听闻，奈何他迟钝的预感和直觉偏偏在这时候起了作用，全部都在告诉令季，维克没有说谎。 “帮帮我，肯德基爷爷。” 一句更加惊世骇俗的话打断了令季陷入无限轮回的思考。 呆愣的抬起头，令季看向对面的维克。 “原来你也——”令季那句话你也是穿越者几乎要脱口而出，维克打断了他。 “对，我也是。”维克一本正经地说，他看起来没有因说出那句帮帮我肯德基爷爷受到影响，可惜发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内心。 维克放低声音的对令季问道，“你知道提瓦特是游戏世界吗？” “我不知道。”令季这次直截了当的回答，说话时忽略了维克的不好意思。 其实令季非常能理解，假如他说出那句帮帮我肯德基爷爷，他不一定比维克好到哪去。 所以到底是谁想出来这种恶趣味的暗号？令季无声的腹诽着，同时等待维克接下来的回应。 “果然是这样。”维克闭了闭眼睛。 “所以你之前那句异世相遇，尽享美味也是暗号？”令季实在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维克点点头，此时他开始后悔要念出第二句暗号。 平心而论那句暗号还挺有用，提瓦特没有肯德基，那是只有他和令季才知道的餐饮品牌。 “我以为那是……算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到一半，令季起身就要带着维克出去，接下来他们的交流不方便其他人听见。 “我们去哪里？”维克不明所以。 “你现在住在哪？”令季反问。 维克有点苦恼地回答，“我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得知你在蒙德后，我立刻找了过去。”换言之他是马不停蹄的去找令季，中间根本不带休息。 难得找到另一个穿越到提瓦特的同伴，他说不想早点见对方一面那绝对是假的。 而令季得知维克没有落脚之处后，当机立断的对他说，“去我那边吧。”说完他补了句，“接下来我们的谈话，我认为不太适合被别人听到。” 维克得知是这个原因，他没再多问，沉默的跟着令季离开了天使的馈赠。 他们走后，原本在吧台擦杯子的迪卢克放下高脚杯，不动声色地前往休息室。 另一名酒保查尔斯不一会便接手了迪卢克的工作。 轻缓的音乐依旧在店内回响，天使的馈赠看起来没有变化，醉醺醺的客人们甚至没有注意到酒保换人了。 在天使的馈赠外，只喝了一杯葡萄汁的令季已经与维克来到璃月使团下榻的旅店。 为了掩人耳目，令季领着维克从后门进来，利用工作人员楼梯来到旅店三楼。 令季站在楼梯口，小心打开门对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同僚在走廊里，他才招招手叫维克出来，快步走向他当前居住的房间。 利用钥匙打开房间门，回到独处空间的令季听见维克说了句，“你这样很像特工。” 这句话带着些许调侃意味，像是开玩笑，但是令季却沉默了。 维克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当即明白了什么，他不确定地问，“你真的是特工？” “不能这么说，我是职业是月海亭的秘书，只是我接触的工作和情报有关系。”令季试图纠正，“所以严格来说，我不能算是特工。”越是说到最后，他越是心虚。 好在维克没有去纠结令季的职业身份，他快速切入正题，询问令季有什么想问。 先有问题，才能解答。 本质上维克能说得太多，反倒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讲。 令季也没让维克失望，在请他坐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后，令季提出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我想知道提瓦特是哪个游戏里的世界。”穿越十八载，他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在游戏里。 对此维克没有隐瞒，他先是说出游戏的名字，随后告知令季，在穿越前他是玩家。 “这么说，钟离先生和甘雨小姐以及胡堂主，他们都是游戏里的角色？你是玩家，才如此了解他们？”令季认真的问。 维克点点头，“对，我当初抽卡的时候，单抽出了胡桃和她在游戏里的专属武器。” 面对维克的这番话，令季很想回一句，他没有问游戏里抽卡的事吧。 不过这不算是今天交流的重点。 令季克制住自己的无语，继续对维克问下去，“你是怎么找到的我？” “我在书店里看到的来自璃月的小说，里面提到的世界，和你我原本所在的世界一样。”维克顿了顿，“我顺着作者调查，最后查到了你。” “我明白了。”令季确实在闲暇之余写点小说，把他之前所在的世界，或者说游戏外的世界描述出来。 然而令季没有想过利用那些小说寻找其他穿越者，他仅仅是记录，告诉自己，他不完全属于提瓦特，他在另一个世界待过。 没想到居然真有人顺着那本不出名的小说追过来。 令季觉得这足以称得上缘分。 笑了两声，令季最后问了句，“维克，那两个暗号到底是什么？” “是游戏和肯德基的联动口号。”维克言简意赅地回答。 在最初他默认令季也是玩家，知道自己在游戏世界里，所以他用了异世相逢，尽享美味，这个联动口号。 后来当他意识到令季根本不知道游戏后，他急中生智想到了另一个联动里口号，帮帮我，肯德基爷爷。 事实证明维克这一步没有走错，除了有让人社死的副作用外，那句口号非常的完美，成功的让他和令季破冰。 维克看了眼正在思考的令季，再联想他的身份，忽然注意到某个被他遗忘的小细节。 “令季，你不知道第一句口号代表什么，却又表现得知道，是因为你是特工吗？”维克没有藏着掖着，把他的疑惑问出口。 “我不是特工，硬要说的话我是情报官。”令季再次强调，“我没有告知你我不知清楚你在说什么，是我不能确定，你来找我是不是准备向我提供情报。” 维克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令季的说法。 正当令季以为维克没有别的要说的话时，他听见对方毫无预兆的感慨，“我们在天使的馈赠里聊得从来不是一回事。” 令季因维克的话想起他们在酒馆里驴头不对马嘴的交流，不由的抬手按了按眉心，好遮掩自身的尴尬。 说了那么多，结果他们是各聊各的。 而且那时候他以为维克是精英特工，用与仙人有关的秘密情报取得信任，与他建立联系，好方便到璃月能尽快见到七星。 实际上维克就是在和他聊游戏，最初说起甘雨，大概也仅仅是得知他在月海亭工作，才出于好奇问了两句。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心里的戏太多了。令季这么想着，开始庆幸维克不会读心，不然他一定会尴尬的想找到地缝的钻进去。 令季暗暗在心底长舒一口气，接着他问起维克要不要今晚先在这间旅馆里休息。 “可以。”维克没有拒绝。 得到维克的同意，令季就要带他去旅店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我们要不要加好友。”维克在出门前向令季提出一个听起来很奇怪的请求。 但考虑到这本就是在游戏的世界里，令季这次不再惊讶，思索过后问道，“你是有什么系统吗？” “嗯？你没有吗？”维克不解地反问。 “我没有。”令季说话间想到什么，于是又加了句，“我连神之眼都没有。” “那你不能升级了。”维克的神情中掺杂上几分失落。 令季却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真的给他一个系统，让他打怪升级，那才不合他的心意。 如果真的想卷，他完全可以选择在月海亭加班，干什么要利用工作以外的时间升级？ 但是看着维克那真情实感的失落表情，令季隐藏了真实的想法，转而安慰般的说，“没关系，过普通人的生活也不错。” 维克对此表示赞同，“也是，这样你不用满世界打材料，提升技能，等级……” 令季听见维克念出一长串的升级项目，更加欣慰自己没有系统。 对于一个只想过普通生活的人而言，平平淡淡才是真。 又顺着维克的话聊了几句，令季终于带他去了前台办理好入住手续。 “先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聊其他方面的事。”令季将从前台手中接过的钥匙递给维克，“我也要抽空好好想一想，你说的事情对我来说，信息量还挺大的。” “我能理解。”拿过钥匙的维克对令季的安排没有意见。 任谁知道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世界是游戏里的世界，都要花点时间消化。 为此维克没再多说，主动向令季道了声晚安便准备上楼。 令季把维克送走后也折回房间。 一回到屋子里，令季就快速坐到书桌前，拿出纸笔试着梳理当前的情况。 可惜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写，最终笔尖在纸上划了两下就被他放下。 “算了。”令季盯着放在桌上的羽毛笔喃喃。 不就是知道提瓦特是游戏世界，对他有什么影响吗？明天该早起上班的还是要早起上班。 至于其他的方面，令季静下心思考了一会。 他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吗？答案是否认的，于他来说在哪个世界生活差别都不大，甚至要做比较的话，在提瓦特他活得更自在一点。 令季即便不像大部分璃月人那样信仰岩神，可那不影响他尊敬那位神明，并且不否认自己能生活的不错，全因给岩神的带领下，岩之国璃月真如名字一样稳定。 不过一想钟离就是岩神，令季不禁心情复杂。 在今天之前，他是预料不到原来岩神竟在我身边。 这时璃月港的学者与钟离争论说的话浮现出令季的耳边。 那些什么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岩神知道你这么说他老人家吗，没人比我更懂岩王帝君之类的话使得令季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长叹，神情也跟着痛苦起来。 过去令季还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顺便劝两句说不过钟离，气急败坏的学者，如今他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了。 令季倒向椅背，他感觉比起知道提瓦特是游戏世界，维克还要打材料升级，钟离是岩神更让他震惊。 主要是他真的认识钟离。 世界是游戏里的世界，很难让人产生实感，然而你身边的人是游戏的角色，就很容易代入。 反正令季觉得自己回到璃月后无法直视钟离。 怎么想他都感觉钟离是在微服私访。 不过那也难怪每一年岩神现身后提出的改进意见都切中璃月的要害。令季的思维飘远，恍惚中他领悟了下基层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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