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没笑多久,令季就从维克的房间里出来,此时他手里的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套索。 令季不给医生反应的时间,随手一抛套索,将其精准的抓住。 套索收缩,令季将变成小鸟的医生放出房间里原本用于装饰的鸟笼里。 “你知道我是为了保护你吧?”令季认真的对医生问,希望他不要误会。 “能够理解。”医生很识时务,他清楚自己在外面自由活动,散兵一定会找准机会把他抓住,按进咖啡里。 令季点点头,然后他把笼子放好,接着去打开了维克房间的门。 变成猫的散兵在门打开后,一脸不爽的从门内走出来。 “好了,接下来我们好好谈谈。”令季主动开口。 “我劝你直接把他送到小吉祥草王那里,根据‘博士’与她的约定,这个切片也应当被抹除。”散兵犀利的说道,他不认为令季留在这个切片是个好主意。 令季自然也知道,但是他想等维克和旅行者他们回来再说这件事。 于是他没有直接回答,转头看向医生,让他解释。 “严格意义上来说,身为‘博士’切片的我已被抹除。”医生直截了当的回答,“你们当前所见的,是一个全新的,不属于‘博士’的切片。” “你是怎么做到的。”令季下意识的问。 “切片技术的本质是将不同年龄的自我单独截取,这涉及到记忆与时间相关的技术。” 医生说完隔着笼子看向坐到对面沙发上的令季还有散兵,“我将变成的‘鸟’的时间截取出来,添加上我所有的记忆,将它做成了一个备份。” “哦,看来你之前就变成过鸟。”散兵抓住关键词。 “是的,这正是计划的关键,在时间之中,我确实存在‘鸟’的时态,这是创造备份的基础。”说到这里,医生笑了笑,“这也要感谢那台留影机。” “它能够在时间中制造无法察觉出的异常,制造出命运的盲点,至此我才有机会展开这个计划。” 令季皱了皱眉头,接着他问,“什么意思?”他觉得医生的最后一句信息量太大了,让他无法判断自己脑海中升起来的念头是不是对的。 对此医生很有耐心的讲解,“在提瓦特,命运无法被更改,但那台留影机是个例外,当被它所拍摄变成动物,其自身的命运会短暂的在提瓦特的命运之上消失。” “也就是说,变成动物的三十六个小时内,你不在既定的命运上?”令季听完后试探性的问。 医生点点头,“是的,我发现了这一点,便把那段异常的时间提取出来,制造成新的切片,即‘我’的备份,以躲过既定的命运。” 这个既定的命运正是指被抹除。 只不过医生那时候没想要想到代号OmegaBuild的切片会抹除他们,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切片们互相攻讦。 令季也大致明白,他就知道这台留影机不只是把人变成动物那么简单。 这样一来,变成种子的大慈树王是不是也代表她以一种特殊的形态逃过了命运,只要机会合适就能够重新萌发? 无声的分析着,令季隐约能猜到将‘神’变成这个任务背后的含义。此时他再看向散兵,犹豫了几秒,最终换了个话题。 “你是如何制作那个切片不被发现的?材料又是从哪里来的?”令季故意询问医生。 医生没有起疑,他淡淡的回答,“制作切片的材料极其难获取,但我作为切片,自身便是材料。” “你取下了身体的一部分。”散兵笃定道。 没有否认,医生直言道,“我是用我自身的一部分,制作了这具备份,当‘我’不存在时,我的记忆将会在它身上苏醒。” 对他来说身体本就是材料的一张,能取下来制造备份保留记忆属于常规操作。 但单单保存记忆还不够。 “想要唤醒记忆,还需要‘锚点’,即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医生补充这条关键信息。 “哈?你居然还有人类之间的关系,莫非是你的下属?可真遗憾,没能看见他们见到你变成鸟时的表情。”散兵抓住机会嘲弄。医生闻言又笑了一声,“斯卡拉姆齐,你对人际关系的理解竟然如此浅薄,所谓的‘锚点’不过是一种认知。” “你为何是你,并不是完全由你来决定,其中掺杂有他人对你的看法,最终每个人之间的关系网络进一步构成了人类族群,以及‘世界’。” “在‘世界’中,每个人都不是孤立存在,即便斩断了与‘世界’的一切联系,在这个世上,仍存留蛛丝马迹。”说话间,医生的目光转向令季,“你就是我在世上的联系与锚点。” 令季听到医生的话愣住了。 如果别人说这些话,比如维克,他会很感动,但是这话由医生说出来,他只感到惊悚。 在什么时候他和愚人众第二席执行官的前切片建立起联系了?还成为对方的锚点? 令季认真的回忆,突然他想起一些细节。 “你是说那个拥抱?还是你自称是我的朋友?又或者是那一枚徽章?”眯起眼,令季略有些不悦的发问。 忽略了令季的不满,医生承认,“你果然很敏锐,你所提及的,都计划的一环,我本想以维克为‘锚点’,奈何他太过特殊,留下的‘锚点’极有可能失效,所以我最终选择了你。” “你不怕我也很特殊吗?”令季反问。 “不可否认是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时间紧迫,我没有第三个选项。”医生颇为遗憾的回复。 散兵听到这话忍不住感慨,“你的人际关系真是糟糕。” “斯卡拉姆齐,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医生平淡的强调,在人际关系方面,执行官们都是半斤八两的存在,没有一个正常的。 “你们别再吵起来。”令季揉了揉太阳穴说,“等维克和旅行者回来,你和他们去找小吉祥草王。”他自觉医生不能多留,不然他们将天天看到一只猫和一只鸟吵架。 令季试着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的摇了摇头。 那边散兵能看出令季刚才在想什么,他冷哼一声,跳下沙发继续去看素论派的书。 眼看散兵走了,医生思索片刻后没有请令季打开笼子,独自站在鸟笼的横杆上开始想见到小吉祥草王之后说的话。 医生认为不只是自己留有后手,切片之间互相防备,总有其他的切片在暗中蛰伏。 虽然不愿意认同,但医生必须承认散兵有句话说的是对的。 不论是选择与小吉祥草王交易,用抹除其他切片来换取神之心的OmegaBuild,还是小吉祥草王自身,都不会想见到本该消失的切片再次出现。 对医生来说,他最好的选择是悄无声息的逃走,不让其他人察觉到他避开了被抹除的命运。 但是如果那样做,实在是不符合他,或者说‘博士’的处事风格。 医生想到这里,内心有了决断。 这时他对坐在沙发上开始看报纸的令季问道,“他们还有多久回来?” “你是说维克和旅行者?”令季放下报纸随口反问。 “对,我需要尽快见到小吉祥草王。”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医生解释,“有一些情报我想要与她分享,那关于造神的实验。” “我明白了,他们应该快了,中午我们会一起吃饭。”没有多问是什么情报,令季仅仅给出医生给出相对准确的回复。 得到具体时间的医生没再多言,转而问起令季须弥城内的情况。 令季很是大方的一一告知医生最近教令院的新政策。 静静的听着令季的讲述,医生感觉到一丝异样,可他又不知究竟是何处有问题。 直到令季全部讲完,终于找到哪里不对的医生低声问,“一场胜利能带给曾懦弱的神明如此强烈的自信吗?” 这话让令季警惕起来。 组织着用词,反应过来的令季却装作随意的试探道,“你什么意思?”他不觉得自己泄露了很多事,刚才他只是说了说最近的新闻而已。 因此他认为医生应当是通过直觉来判断。 果然如令季所想,医生直截了当的回答,“在我的记忆中,小吉祥草王是十分懦弱的神明,对教令院的所作所为一直没有察觉,这不符合她统御须弥已久的身份。”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小吉祥草王也可能是什么都忘了,所以才有心无力,没有办法管理教令院。”令季小心的回答,尽量不让医生察觉到异常之处。 医生确实没有太注意令季的态度,他的注意力放在内心的猜测上。 虽然有心无力这个解释很合理,但却无法说服他。 依照逻辑分析,医生心头的诡异感加重。 令季观察着思索的医生,也在内心组织着用词,准备随时从各个角度把异常之处圆回来。 在维克对他讲述的剧情中,同样记得大慈树王存在的旅行者也没有将大慈树王的信息告诉小吉祥草王。 大慈树王是与禁忌知识一同被遗忘,如果他们让她的名字再次重回世间,或许会引起新的污染。 那个局面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 令季这么想着,同时他突然发现可以确定一件事,医生不知道世界树可以将一个人删除。而这符合他过去说过的,哪怕同为博士的切片,但每个切片获得的信息都不一样。 这下令季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即便放下心,他还是没有暗想着该如何回复医生的问题。 可不等医生再问出来什么疑惑,门被从外面打开。 “下午睡个午觉再出去吧,须弥的雨林里也好热。”派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令季放下报纸如往常一般打招呼,“你们回来了。” “哎?你今天没有去使馆吗?”看到令季还在,派蒙很惊讶。 “我放假了。”令季轻描淡写的回答,接着他话题一转,“对了,下午你们可能更改一下计划,再去见一次小吉祥草王。”他感觉派蒙可能没办法午睡了。 “为什么?”派蒙不理解为什么又要去见纳西妲。 维克这时却找到了原因。 他用眼神示意派蒙和空看过去。 只见笼子里放着一只薄荷色的小鸟。 “是博士!”派蒙一下子认出来那只薄荷色的小鸟是什么。 空也当即做出防备的姿态。 此时在桌上看书的散兵抬起头,饶有兴致的准备看空和派蒙接下来的行动。 让他失望的是空和派蒙都没有对笼子里的小鸟出手,反倒问起他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如你所闻,请你们带我去见小吉祥草王,有一些信息,我想她有兴趣知道。”医生很是自然的回复。 “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纳西妲不是说,切片都被抹除了吗?”派蒙躲在维克和空的身后,很是害怕的问,仿佛她看到的不是薄荷色的小鸟,而是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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