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派蒙看了看空。 接到来自派蒙的信号,空很有默契的将他们在须弥城遇见博士的经过讲出来,在说到最后时,他还不忘补一句,博士的发色和声音都和那只自称医生的小鸟一样。 听完空的讲述,令季和维克互相望了一眼。 随即令季叹了口气,对维克说,“我觉得你来讲更有说服力一点。” 维克嗯了一声,接着他取出一台留影机,“你们看到的小鸟是博士的切片,被这台留影机变成了动物。” “什么?博士的切片?”派蒙重复维克的话,不能理解什么叫做切片。 好在维克下一秒便开始解释,“博士将不同年龄段的自己做成了切片,你们在须弥城遇见的博士,和被变成鸟的博士,都是切片之一。” “也就是说,世界上有很多个博士?”派蒙不太确定的问。 维克给出肯定的答复。 这下空和派蒙神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其中派蒙更是直接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他们都是博士,那他们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作为旁观者,她就已经感觉很不可置信,那些切片们难道没有类似的想法?看着世界上这么多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不会别扭吗? 派蒙胡乱的猜想着,无法给出自己答案。 然而维克也同样如此,他也很难说博士的切片们内心是怎么想的,于是他只能摇摇头,实话实说,“我也不清楚。” “这很难想清楚吧。”派蒙摊开手感慨,随即她有意识到一个问题,“不过派两个切片过来又是为什么?造神的计划要两个‘博士’出手吗?” “从时间上立啊看,医生不是参与实验,他应该是用来转移视线。”令季回忆着说,从医生直接跟随至冬的使团来须弥来看,他的存在应当是为掩人耳目。 博士有很多切片的消息在提瓦特没有太多人知道,这样一来,就可以利用认知的漏洞,即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 所以当医生出现后,不知博士有切片的人,会下意识的认为愚人众的第二席执行官不会在须弥城参加实验。 甚至还会被误导视线,猜测医生的到来是预示着教令院可能和愚人众合作之类的。 令季分析到此处,将他的想法对空和派蒙讲出来。 在听完之后,空想了想问道,“要如何分别切片?” “你是担心博士会影响计划?”令季直白的问。 空点点头,没有否认。 知道了空的顾虑,维克先一步回答,“他不会打扰实验。” “可是现在是愚人众联合的教令院创造神明,如果我们出来破坏实验,博士的切片怎么都该阻止吧?”派蒙又开始感到不解。 维克对此认真的回忆剧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没有必要阻止。”从剧情中,博士最自私的切片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不打算干涉太多须弥的事。 维克想起后面发生的剧情,猛然间他冒出一个念头。 ‘博士’早就知道造神实验会失败。 这个想法的产生,让他想要结束谈话,回到营帐内和令季聊一聊。 可是不等维克开口提出回去,空先一步说道,“我明白了,我们不用担心‘博士’。”“为什么?”派蒙更加不解。 空耐心的解答,对那个切片而言,造神仅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实验,当实验开始,不论发生什么,作为参与实验的人员,他是不会干预。 只有让实验‘自然’的进行下去,才能得到最准确的实验结果。 “也就是说,散兵和须弥最后的结果如何,切片都不在意?”派蒙耷拉着眉毛问道。 空犹豫了几秒,然后点点头。 这该被称为好消息,但派蒙却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自己也成为实验一部分的错觉。”叹了口气,派蒙说出心里话。 令季看到她情绪低落,忍不住出声安慰道,“没事,至少现在不用担心他。” “对,而且以后他大概会进周本。”维克也跟着宽慰派蒙。 这话对派蒙还是比较有效果,她抚了抚胸口乐观的说,“虽然不知道周本是什么意思,可你们说的有道理,没有博士的切片阻拦,我们也好救出来纳西妲。” “当务之急是解决须弥的危机。”令季说着他无奈的叹气,“这样我才能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他还是很担心自己回不去了。 “哎?难道你做这么多是为了正常的上班吗?”派蒙睁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空也看向令季,一脸的不会吧。 然而令季却理直气壮的承认,“当然,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沙漠里做祭司,而只有须弥恢复正常,他才能回到璃月驻须弥的使馆。” 这一套逻辑严丝合缝,让空和派蒙不知能从哪里反驳。 更让她们预料不到的是维克也跟着帮腔,“我也是,我原本是来沙漠取东西。”说到底这个首领也不是他愿意当。 “你们两个在这方面倒是很一致。”派蒙说话的时候更加确信不在镀金旅团面前戳穿令季和维克的真面目,是正确的选择。 谁知道这些镀金旅团的成员知道他们敬爱的首领和祭司的真实想法,会不会内心崩溃。 派蒙的耳边又出现佣兵吟诵的史诗故事,她抖了抖,发现完全没有办法代入眼前这两个人。 另一边令季以为派蒙发抖是夜晚沙漠降温,感到冷了,便提出回去,好让他们歇息。 对此空没有阻拦,仅约好明天见。 然而在目送令季和维克的身影消失,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漏掉了一件事。 那台能把人变成动物的留影机他还来得及询问。 犹豫了几秒,空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在心里,比起造神计划和拯救神明,那台能把人变成动物的留影机也没有那么重要。 抱着这个想法,他叫上派蒙回到营帐内,准备一起商量下一步要怎么走。 在空思考如何拯救神明之际,维克对令季讲起他的新猜想。 认真的听着维克的讲述,令季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发现一直被忽略的盲点。 所以等维克全部说完,他马上开口,“对于愚人众而言,这个计划只能失败,不能成功。” 维克微微愣住,他低下头,细细思索令季的这句话,下一秒恍然大悟。 “散兵真的成神,愚人众将拿不到雷神的神之心和草神的神之心。”维克也皱起眉头,他发现按照这个思路,足以进一步佐证博士的切片绝对不会出手。 对博士的切片,可能在小吉祥草王决心要战胜成神的散兵的时候,实验就已完成了。 ……甚至可以说,散兵真的能打败小吉祥草王,博士的切片说不定才会干预。 不对。 维克否认了这个推测,不用博士出手,当那些神明的罐装知识被灌输进名为正机之神的人造神明,他会被污染,届时博士的切片可以打着拯救须弥的名义,拿走两枚神之心。 想到这一层,维克仿佛又看到在天守阁的时候,女士在他的眼前灰飞烟灭。 这就是命运吗? 如果说无法改变女士的结局,让他意识到提瓦特命运的残酷,那么现在他面对自己得出的推论,感受到的是一股没有来由的不赞同。 即便早就知道提瓦特的命运是既定的,这是游戏中非常重要的设定,可是他依旧感到愤懑。 维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毕竟他早就知道剧情的走向。 即便是剧情如何前进,他早已隔着屏幕看过。 那么他为何会有这种情绪? 维克想不出答案,这让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他身边,安静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的令季。 不知为何,看到他的时候,他翻涌的内心平静下来。 至少他并非是无人交流,有人能够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在想什么。 这让维克突然感到轻松,也让他把刚刚的感受表达出来。 “假如这就是命运,它太过分了。”维克认真的说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令季顺着问下去,他知道维克在说什么,对所有人在这场计划里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满,以及对无法改变的命运的不悦。 只是令季感觉维克或许不知自己为何不满和不高兴。 事实正如他推测一样,维克被问住。 看着呆愣住的维克,令季笑了笑,他直言道,“可能是你的潜意识里不再觉得这是一场游戏,所以你才会有这种心情,人类面对现实的时候都会这样。” 稍微停顿片刻,迎上维克含有茫然之意的眼神,令季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我想你不用在意,因为你有超越现实的东西,它让你强大。” “或许有一天你可以打败你不喜欢的命运。” 令季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多少被那些小说和文学感染了,放在过去他可说不出如此真情实感的话。 但这也确实是他想要说的,他不希望维克为现实所困扰。 做个强度党,在这个世界肆意的游走,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说到强度,令季产生一种预感,维克会把话题的方向拐到这上面。 这个念头刚一诞生,他就看见维克开始点头。 “我的面板强度还是不够。”维克客观的评价他当前的强度,比起在至冬的时候,各项数据是提升了很多,但那远远不是他的极限。 且不说命座和圣遗物,他的圣遗物还差不少,有不小的优化空间。 维克默默的盘点着,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其实我一直很想看看,你的面板强度到极限之后会是什么样。”令季适时的接话。 对于这个问题,维克设想着回答,“能够速通深渊?”说完他想起令季不清楚游戏中深渊的设定,便讲解了起来。 令季耐心的听着,在维克讲完之后,他笑了一声,接着调侃道,“那我要替真实的深渊默哀了。” “我之前就很想试一试挑战深渊,但是在地图上的马斯克礁无法传送。”维克的神情里带上失望,他还是很想通过深渊检测自己的强度。 看出维克的失落,令季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可还不等他想出来说什么,营帐的帘子被从外面掀开。 “首领大人,祭司大人,我们抓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外国人。”从门外走进来的佣兵恭敬的说,“他们自称想要见两位大人。” 得知是外国人,维克和令季当即决定去一探究竟,看看对方的目的。 在佣兵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营地外。 此时太阳完全下山,漆黑的夜幕降临,这使得镀金旅团成员们手中的火把如此显眼。 借着火光,维克和令季抓住的外国人戴着防风沙的帽子,在他的手里是一台坏掉的留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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