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神木的梦境吗?”伊达航摸了摸胸口的樱花徽章,“穿这么正式,今天不会要办毕业典礼吧?” “班长?”降谷零的语气有几分不确信,“是你本人?” “zero?”诸伏景光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脸色严肃了起来。 之前他们虽然也做了相似的梦,但是都不是能够自由交流的,有的时候甚至时间也是错开的。偶尔几个人一起做梦,也是白天起床对过消息才能确认的梦境。 但是…… “为什么这一次……我们的梦境是同步的?” 松田阵平则看向四周:“这不是警校吧?” “不是。”萩原研二试着起身四处转转,“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便陷入一片昏黑。 梦境突兀地结束了。 神木千裕从床上坐起,手指狠狠拽住被褥,神色痛苦地将额头抵上墙壁。 疼。 很疼。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个没有完成的约定也完成啦,该毕业了! 我也终于可以开始发一点小刀了w 今天评论区抓十个小天使发度数极低的樱桃果酒
第39章 白鸟愿 ◎我是……◎ 神木千裕硬生生隔着绵软的被子将手指嵌入了掌心。 他从唇齿间溢出一声压抑着的呜咽,额头沁出的冷汗顺着面颊滴下,脑中快要让人撕裂的痛感开始消退,但他感到了更为可怕的寒冷。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在某一瞬间他好像成为了某种脱离人群的东西,对自己的记忆,自己的朋友连同自己的情感一样保持着漠然的冷淡。 那种状态…… 那种熟悉的状态和他曾逃离的状态一模一样,是工具的状态。 他应该逃走,应该远离。他是神木千裕,不是谁的工具。 他……当初为什么要离开那个实验室? “离开这里吧,去更远的地方。”黑暗中有人用温柔的话语命令着,“从这里逃出去,向太阳升起的地方一直一直走。” “往前奔跑。不必管所有的命令,不必在意其他的话语。不会再有任务,也不会再有主人。逃出去,然后做你想做的事,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那时候,似乎有人轻轻推了他一把。 记忆中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冰雪冻住的泛黄照片,再被握住的时候已经冷冽而僵硬。 “一直继续这样过家家的无聊任务吧。” “直到——我找到你为止。” 冷淡的,像是风中夹杂的雪碴一样的声音宣判着。 神木千裕艰难地将手臂举到面前,狠狠咬了下去。 带着热意的血腥气让他本能地绷紧了肌肉,但随之而来的另一种疼痛让他勉强从那种淡漠的诡异状态中逃离。 逃到自己记忆中的声音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地方吗?如果她找到了自己,神木千裕是会作为人存在,还是会变回那样冷漠无情的工具? 可是逃跑和被她找到又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离开家人和朋友的样子……他和同期们约定了训练,约定了长野之行,约定了联谊,约定了ktv,约定了毕业典礼和所有所有美好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和别人约定好了未来,他不想爽约。 莫名其妙的疼痛和漠然都悄然消退,黑发青年坐起身将灯打开,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掌心四枚月牙状的伤口覆着一层浅浅的痂,他的手掌仍在微微发抖——他从不因疼痛而手抖。 他坐了很久,终于起身拿起纱布包扎好伤口,睁着眼坐到了天明。 今天有点奇怪。最会闹腾的六个人似乎约好了一样精神不济,吓得鬼塚八藏在脑中火速翻阅了一遍他们的行程。 没有违规出校,没有收到警方的电话,没有人来认罚或者顶罪——他们六个没有闹事。 或许是临近毕业了开始少年情感泛滥? 人过中年的教官试图理解了一下,到底还是放弃了融入年轻人的脑回路。 事实上六个人中五个人在偷偷摸摸交流情况,而神木千裕在思考着记忆中的事情。 他今天下午还要去见白鸟愿……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总体而言,白鸟愿是一位十分好说话的人,她不仅答应了工藤优作带着歉意的委托转交请求,连约定时间都完全由着神木千裕决定。 和善可亲到不像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黑发青年有些忐忑地提着文件袋敲响了虚掩的工作室门。 房间内响起了椅子在地板上擦过的响声,随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 白鸟愿将门打开,露出一个轻松和善的笑容。 她的白发被盘起,挽成精巧华美的发髻。她看上去并不年轻,周身有着年长者特有的温柔与包容的气质。 眼睛却不是工藤优作描述的翠绿色,反倒像一片很浅的海。 她眼眸的蓝色和诸伏与松田他们的眼睛颜色不一样,要更浅一些,看上去更冷更凉薄。 神木千裕为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失礼想法无声道了个歉。 “请进。”白鸟愿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眼前的青年,眸光划过他手中的文件夹,伸手指了指办公室内的沙发。 “这间工作室是为某个职员新租下的,还没来得及收拾,希望不要怪罪。”她起身从电脑前拿过茶壶替神木千裕倒了一杯茶,顺手端起电脑坐到了神木千裕对面。 她脸上一直带着梦幻的、温柔的笑意,像是一层虚幻的假面一样。 神木千裕皱了皱眉。他莫名觉得有些奇怪。他没有感到杀意或是别的什么值得警惕的感觉,而白鸟愿说的话语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顿了顿,没有多说什么。 “工藤先生应该和您说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委托会由我接手。” 这间工作室有种莫名让人放松的祥和氛围。 神木千裕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提高警惕:“我来向您确认委托内容。是想要找到当初水岛镇实验室的有关人员,对吗?” “是这样吗?”白鸟愿支起一只手撑住脸颊,聚精会神地看着神木千裕,“啊……大概吧。在那天回去以后我本来想干脆拜托你们查清楚水岛镇事情的全部始末的。” 本来想的意思就是,她现在的目的并不是这样。 神木千裕静静地等待着她的话语。 “乖孩子,真听话。”白鸟愿弯弯眼露出一个夸赞的笑容,“我想要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我的运气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好。” “你想要的是水岛镇实验的资料?”神木千裕有些不适地偏了偏头。 白鸟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那么重要。我讨厌当年白鸠制药的合作对象,想要拿到一些谈判的筹码而已。嗯,看在别人的份上,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放心,我交易的态度可是很诚恳的。” “在白鸟制药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当时白鸠制药的负责人与人合作了一个实验。” “后来合作破裂实验失败,白鸠制药失去了大量研究资料和研究员,经过重组后才有了现在的白鸟制药。” “……那个实验是水岛镇的实验?”神木千裕看上去毫无所觉地追问着。 白鸟愿嫣然一笑:“当然——不是。水岛镇是别人的谋划。那个实验比水岛镇的事情要早上很多年,几乎算是白鸠制药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了。” “我想要在那个项目上做另一个研究很久了,可惜资料丢失是致命的问题,这才想从水岛镇的事情入手。”她顿了顿,仍然用那双冷漠的,浅蓝色的眼眸看着神木千裕,直直对着黑发青年翠绿的眼眸。 “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嗯,这是应该的,过多的好奇心和情绪是累赘。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 “早知道我当初就多查一查,工藤优作先生是为什么收养一个孩子了。” 她笑容浅浅,却让神木千裕如芒在背。 “但我的运气还是不错。” 她放在桌上的电脑忽然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神木千裕猛地蹬了一下地,连人带椅向后平移了一米,但白鸟愿已经卸下了一直挂在脸上的虚假笑容:“我亲爱的孩子,我丢失的,珍贵的实验品……听着,过家家游戏该结束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 她的声音冷如风中的碎雪,一字一顿不容置疑地传到神木千裕耳中。 “我找到你了。” 神木千裕狠狠地抓住了沙发的扶手。 白鸟愿那双浅色的眼眸仿佛铺满浮冰的浅浅湖泊,她的声音与记忆里的声音重合,化作厉鬼与梦魇,从湖中探出一只只冰冷刺骨的手掌,狠狠拽着神木千裕向湖底沉去。 沉入冰冷的,绝望的梦境。 他感到溺死之人的痛苦。 工具怎么能反抗主人的意志? 工具存在的意义就是完成主人的任务,工具不需要思考更不需要感情。 工具不需要神木千裕的存在。 白鸟愿静静看着神木千裕。 她接触过所以属于白鸠制药遗留的实验体。面前的这个是被她判定为最不可用的一个,尽管有人并不那么认为。 它的编号应该是……1000? 只记得是个残次品了,偏偏得了别人的青眼…… 但是不管曾经如何,现在,唯一就是唯一,当初那场灾难后,这应该是目前仅存的实验体了。 她需要它,毫无疑问。 是它,而不是他。 “嘭!” 白鸟愿不可置信地看到四下飞溅的电脑碎片和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属于黑发青年的手掌。 “怎么……可能?” 神木千裕没有理她,他迅速一手将她双手反扭压制住,另一手毫不犹豫地握紧了摔碎的玻璃杯碎片。 黑发青年喘息着将头重重靠上墙壁,一边试图通过言语获得些许力气。 “白鸟女士,无论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神木千裕不是你的工具。” 他确信疼痛能够让他保持清醒。 神木千裕将额头磕地血肉模糊,摩挲着伸手握住一直别在胸口的雪花徽章。 六棱雪花尖锐的顶角从伤口深深嵌入,他却像溺水之人握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攥着。 神木千裕不是谁的工具。 他是活生生的人,他还有约定没有完成,他要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还要和他们分享自己的未来。 神木千裕有家人,有朋友,他知道人开心会笑,难过会哭,受伤会疼,会为朋友开心而开心,会为失而复得而惊喜甚至患得患失,会为团聚在一起而感到难以言表的温暖。 我知道,如果自己死去,他们会伤心。 我是神木千裕。 是让教官头疼不已的学生,是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信任的兄长,是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的孩子,是工藤新一的哥哥,是那五个笨蛋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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