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无聊了。】 神明恶劣的玩笑,打发时间的玩笑。 这只是个游戏,只是个表演。 剧本大概是……一个喜剧的悲剧。 这是一个黑暗童话。 舞台上的演员换了一批又一批,舞台下的残骸堆叠,阴燃着痛苦与嘶嚎。 逝去的文明除了建筑的残骸再无存在过的痕迹。 只许称颂,不许窥探。 只有做到这一点,神明才会许诺祂的偏爱。 赞美祂的的崇高与慈爱吧! 举杯!称颂! 这是神权的世界, 高天之上的王座,不是为人预留的位置。 …… 真可怜。 边缘无比锐利的翎羽散发不祥的气息。 不羁的怪物抬起琴弓,搭在小提琴的琴弦上。 戴着嗤笑世界的面具, ——嗤笑世界定理的荒谬与冷漠; 在神权的世界里,奏响真理的残酷旋律。 他从一开始就看穿一切, 所以,有意将一切为之。 华丽地破坏掉一切, 肆意地砸烂掉一切。 世界需要“优化过的人”, 实验需要样本。 首先是那无主的人偶, 燃烧的炉心烧灼十指, 背叛者的心脏引发痛苦的嘶鸣, 最后“家人”的背叛将琉璃再次淬炼。 似乎出了一点小问题? 真是不可思议, 实验品爱上了牺牲品。 ——真可怜。 注定被留在污秽过去的牺牲品, 永不会被称赞为“救世主”的牺牲品。 漆黑的乌鸦落到牺牲品的十字架上,尖锐的鸟喙给予疼痛。 [你醒了。] 真是可惜,具备超越的能力却被神明剥夺资格。 [不过……我可以让你的牺牲获得更多的价值。] ——那人偶成“神”的最后一个祭品, ——最后的实验初始的牺牲品。 这是一场“亵渎”的实验。 疯狂的小提琴曲,其旋律已经到达高潮。 砸烂一切,烧毁一切。 在狂喜与绝望中,将人类放逐。 在荒芜的花园里,种满颠倒的玫瑰。 真让人期待。 嗯? 救世主? 抱歉啊抱歉。 这只是个实验。 仅有一次的实验,世界是实验皿,所有人都是实验品。 怪物? 真是熟悉啊——这股自灵魂开始腐败的味道。 抱歉啊抱歉。 但这就是事实。 自诞生以来,就是这样的颜色,被世人贬斥为“不祥之物”。 乌鸦的羽毛不是漆黑的夜色;七彩的华丽才是最本质的真实。 被平凡禁锢的灵魂,真是腐朽得神奇 ——愚蠢又自大的扭曲。 从不需要世俗的评判,世俗也无法进行审判。 不过…… 真是抱歉。 就让这极致的混乱作为赔罪,让世界从此变得一塌糊涂。 在尖叫与哭喊中、在嘈杂与混乱中,在灼热的火焰中、在极寒的冰冷中,“异类”优雅又从容。 俯视着人,蔑视着神。 世间一切都是他的背景板。 琴曲逐渐激昂,戛然而止。 怪物垂首,优雅行礼,像是童话中的“王子”。 他笑着“忏悔”: 真是抱歉, 不过这只是一个实验。 ——毫无歉意。 …… 玄妙的传送通道被打开。 带着不减的嘲弄,博士走入虚幻的光芒中。 无限延伸的枝桠交缠,繁茂的枝叶遮蔽天空。 奇异的流光明灭之中,神秘的古老巨树立于天地之间。 站在宛若桥梁的树根上。 肩上的翎羽锐利张扬,耳边的饰品无风自动,轻轻晃出末日序曲细碎的响。 巨树静默无言,疯狂的风暴在沉寂中酝酿。 庞大与微小、过去与未来、虚假与真实……极致嘲讽的夸张表演。 预言即将成谶。 玻璃色的童话将碎落满地。 就连那轮月亮也将碎成花瓣飘飘洒洒。 现在…… 天黑,请闭眼。
第162章 诸神黄昏篇·十四 (两章合一。预警:此章写作风格多变。) 噩梦开始了。 在须弥虚空终端断连的时候起。 “这是怎么了?” “小吉祥草王大人呢?” “我还有论文没有写完,我不想死!” “风纪官也好,巡林员也好,不管是三十人团还是谁也好,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情绪早已绷成紧弦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胆战心惊,颤抖着寻求身边人的安慰。 灾祸开始得不明不白,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洪水淹没了地势较低的家园,流离失所的人们只能在高高的树木之上寻找到一处安宁。 人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吉祥草王大人还在须弥;自家神明大人的存在俨然被须弥的子民当作了希望最后的存放之所。 可是如今,虚空终端彻底断连……这就像是夺走婴儿口中的奶嘴,使得人们陷入了空前的恐慌。 难道最后不明不白的结局吗? 人们彼此相望,在不同颜色的眼瞳中看到相似的迷惘。最后人们十分同步地双手合十抵在额头。 [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啊,您的智慧如须弥的山脉连绵巍峨,请保佑我们……] …… 在世界的尽头,岛屿静静浮在天空之上。 与下界绝望的昏暗决然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缕云都被柔软的光镶上一层银色光晕。 云雾丝丝缕缕,缠绵缭绕,揉开无暇的神圣与静谧的庄严。 白玉砌成的石柱在云中若隐若现,其中央的白玉石路宽敞笔直,雕刻在这些建筑之上不明意义的符号为此地更添了几抹神秘。 此地名为“天空岛”,神明之地,凡人禁行之所。 庄严神圣的神殿由石柱支撑,立于云端之上。 七座七天神像站于神殿的七处角落,身着神装,慈悲肃穆。 纳西妲是被一阵清风一般明快清丽的琴曲唤醒的。 初醒的小小神明眨了眨眼睛,坐起身,用四叶草的瞳孔扫视一周,最后直直撞进那一抹纯净的风色。 纯洁美丽的塞西莉亚花花叶轻轻一动,巴巴托斯弯起眉眼,手指又拨动斐林琴,放飞几个轻快的乐符。 其余几位神明都在这里,皆向她这里投来关切的目光。 这里……竟不是与天理的战场。 纳西妲慢慢垂下眼,思索一阵之后抬头看向笑眯眯的风神巴巴托斯,神情严肃:“契约一定要这样履行吗?” 契约的内容很简单:扳倒短视愚昧的神明,消灭神秘又可怖的深渊。 无数细碎的线索在纳西妲的脑中串成了线。 天理曾攫取龙王的权柄,利用世界树扭曲本应的法则。此世间的一切运转都依托于那棵庞大的,拥有无数信息的世界树;可以说,是世界树支撑运转着现在这个自错误诞生出的提瓦特世界。 天理凭依世界树监视着子民的动向,控制着众生的记忆以维护自己的王座,这本就是一种错误、天理的一项罪孽。 所以,扳倒天理的第一步便是彻底摧毁那棵可通天地的神树,以此削减天理的力量。 但世界也会因此陷入极为糟糕的境地,天地崩塌,众生涂炭。 作为守护看管世界树的神明,纳西妲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信息,就比如,他们现在的文明并不是天理创造出的第一个人之文明,在此之前,还有无数个同样灿烂的文明被神明的怒火燃成灰烬,除了些许残败的建筑遗迹再无其他他们来过的证据。 摧毁世界树无疑会彻底触怒高天之上的神明,届时,作为“点火者”,将会最先承受祂 的滔天怒火。 “这不对……”纳西妲眼睛里盛满悲伤,沙哑出声道。 冰之女皇巴纳巴斯将小小的草木之神抱入怀中,如冰雪般美丽又坚毅的眼睛轻轻合上,坚毅如冰的外表之下同样潜藏着悲悯。 众生皆苦。 但是……就像当初岩之神明摩拉克斯对璃月设下的考验一样,这也是七国的子民必须回答的一个考题。 试卷达到及格,他们才能安心地在奔向新世界的人流中逆行,与天理进行最后一场关于“神”的战争。 “婴儿出生时必将经受分娩时的阵痛,人类也必须在遭受毁灭之后才能剪断与神明连接的‘脐带’。”头戴兜帽,身着神装的摩拉克斯诠释着何为圣洁的神性,琉璃一般的金眸情绪淡漠,平淡开口。 “这不公平。”纳西妲想到那个如林间飞鸟的少年,“这对时闻来说不公平。” 本非此世人,却承此世恶。 提瓦特人与神的矛盾,原本与身为降临者的时闻毫无关系。可那位少年,却被无情地卷入这“漩涡”之中,被撕扯、被磋磨,脱身不得,最后成为点燃旧世界的第一把火。 “我能感受到,那个孩子每天都在内心痛苦地挣扎……”纳西妲回抱住冰之女皇,头埋进肩膀,“就像生吞了一整个椰炭饼一样难受。” “他明明是那样好的一个孩子……” 摧毁世界树将会承受天理的怒火,那个少年却选择独自承受,将她送到天空岛上。 “明明是像神一样的好孩子……”不该作为牺牲品被摆上祭台。 遁入空寂领域的巴尔泽布手悄悄握紧。 “那个孩子……”摩拉克斯略一停顿,微微叹气道:“将会是帮助我们制衡天理的存在。” 他的天赋是天理的馈赠,他的血液由天理重塑; 那位少年从一开始,便身陷局中,挣脱不得;他是天理圈养的羔羊,是天理瓦翁中的虫蛊,也是众生棋枰上的一枚棋子。 在赤松逝去后,初次得知少年血液的奇效的摩拉克斯一是感叹老友对徒弟的拳拳爱护之情,二是……开始谋划这位晚辈在最后的终焉之战中如何发挥作用。 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思虑良久,终是把这位晚辈带上了战场。 [看到了天理残酷一面的你,会选择站在人类的一边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岩之神明开始了服务于终焉的准备。 出现于至冬边境的名为“守护”的秘境做出回答。 答案是令人喜悦的,但同样也是令人悲伤的。 属于少年的命运齿轮由他开始悄悄转动,此后他却只作旁观,甚至偶尔还会推上一把。 仅有一次的心软,便是夤夜时守在少年的床边。 [当为何耶?] [且随心去。] 那个时候的钟离看着在睡梦中沉沉浮浮的少年,心中复杂不知究竟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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