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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Will又像是一条蛇，换了姿势缠着Hannibal的脖子。 Hannibal露出尴尬的神色，Will的汗水沾湿了他的衣服。 “也许我们应该一起躺在这儿。我只是想睡觉，而Alpha的气味儿令我感觉好些。” “这是你的房间，Will。” “哦，这真是不可思议。”Will嘲讽地笑了，“你又开始像过去一样拒绝我了。” “你还记得立陶宛的事？” “是的。” “我也记得……所以我对你心有余悸。”Hannibal说，“你抛弃过我。” “别找借口，你已经对我使用了疫苗。” Hannibal沉默了一会儿，对Will说：“你正在发育，有些器官是全新的，也许……你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 “所以……你其实知道我的企图。” “是的。” “……那是不是令你发现自己Alpha的本质？” “那简直令人热血沸腾。” Will捧着Hannibal的脸，使他面对自己。他闭上眼睛，贴向Hannibal。“我们是两个……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也许是恶魔、野兽、精神病……一体，对吗？” Hannibal没有出声。 “同类太容易产生爱，有些人则只爱他的同类。我就是这种。”Will说，“……治疗我。” Hannibal仍然没回答。 “Will，你在军队时有没有类似情况？” “是的。”Will诚实地说，“我们互助，那也很像野兽。” Hannibal僵了一下，这是个令他感兴趣又不满意的话题。 “G·P？” “他只是我的兄弟。Alpha只喜欢Omega，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他们最喜欢Omega。”Will说，“我的是Beta……不过，我没有固定情人。” “你为什么想起问这个？”Will问。 “如果你曾经像个Omega一样，你的发育会更完善。” “我从未和Omega一样，我曾经和Alpha一样，你懂的。” Hannibal的脸色变得有点儿差。 Will敏锐地发现了他这种变化。 “你在……翻旧账吗？”Will问。 “没有。” “我每一天都很恐惧，我们随时可能死去。” “我不希望你现在处于恐惧。” “恐惧令我感到兴奋。”Will的喉结涌动了一下。他注视着Hannibal的眼睛，小声问：“闻闻我，好么？” Hannibal抓着Will的肩膀，靠了过来。 他的鼻尖碰到了Will的鼻尖。 这气味非常邪恶。 但是温柔。 害羞，慌张。 夏娃诞生的第一天，有和Will一样的情绪。 Lilith也是同理。 Hannibal时常觉得，Lee的客厅才是他的客厅。 这里有欧式吊灯、真皮椅子、电镀金属餐桌和一整条鳄鱼装饰。在近乎于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铺褐色埃及地毯——这是他曾经交给Lee的。 Hannibal用来Lee的家做客的方式，躲避着香薰炉Will。虽然大多数时候Lee并不欢迎他。 他依旧体面地坐在Lee的皮椅子上，而留着一脸胡子的Lee穿着松垮垮的衣服，坐在桌子对面。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像个一千年前的中国人那么保守，或者英国贵族，18世纪那种。”Lee说，“你不能要求你的Omega是处男，懂吗？Lecter。” “感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真正介意的并不是他的过去。”Hannibal说。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Lee不假思索地回答。 “Matthew。” 默勒鲁姆斯达尔郡，高速公路。 在世界上受战争影响程度最小的地区，山区仍保持墨绿，而遍布在路边的沟壑的产生，与爆破毫无关系。 远处的一切明亮而清晰。透明空气里有湿冷味儿。 树有伞状茂密的树冠，彼此间为了争夺阳光而拼命拔高自己，形成的黑森林绵延数十公里。 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生产的摩托可在1.3秒加速到100迈，而它现在正以470迈速行驶在道路上。 即便是在太平洋的另一头，Matthew还没有停止想念Will。 他给Will写过一封信，寄出后又骑车追回。 他把信烧了，用丙烷火焰。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他写道。这或许只是一句平庸的话，而他是说真的。
第35章 “我现在非常后悔对Orlando使用疫苗。”Lee语重心长地说，“这可能会导致我们永远没有孩子。” Hannibal用惊异的眼神看着Lee，他不明白二者之间的联系。 “疫苗刺激下产生转变的Omega，他们的‘胃口’很大，可如果得不到满足，他们的身体将愤怒，不再轻易产生卵子。” “Will是Beta。” “现在是Omega。” Hannibal沉默地看向别处。 “你想杀了Matthew吗？”Lee端详着Hannibal的表情，“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也许上天更青睐Matthew。” “将军丢失地位往往因为他打了一次败仗，如果他能在下一次战役中取得胜利，威信还会回归的。”Hannibal说。 “我佩服你的勇气，可惜事实是我们都受到了时间的影响，它拿走了一些，又给了我们一些一直以来想要的。这样已经不错了，Lecter。” Hannibal知道Lee说的是对的，虽然他心里仍然抱有遗憾。 ……Will被雨声吵醒。 潮湿会令睡眠更艰难，昏沉使人丧失意志力。 他顶着一头汗水翻了个身，面朝柜子，闭上眼睛。 他必须把这里想象成立陶宛的庄园，才能顺利入眠，Hannibal不在家的时候，他会突然打个哆嗦，从睡梦中惊醒，那是Omega的嗅觉神经发现Alpha离开造成的。 Will非常不适应身为Omega所能体会到的一切，他变得更依赖Hannibal、神经脆弱、敏感。 两点钟之前，Will听到客厅里传来开门的声音。Hannibal从隔壁回来了。 他不知道Hannibal最近为什么总去Lee的别墅，Hannibal一定不只是去做客了，也许他们两个正在密谋一场猎捕——杀死附近的某个人，并且食用他。 Will已经不想深究Hannibal和Lee的所作所为，他们能够无法无天的时间将不会太多。 暴力事件频频发生，美国的警力正在不断扩充。新的社会秩序一旦建立起来，Hannibal和Lee就不得不再次化身为民众天使，四处游说、演讲、组织聚会。他们就是那样的人：让全世界都认为他们是慈善家。 Will认为Hannibal是个虚荣的人。 虚荣，而且处处摆着贵族的架势，像那种借用一切手段旁敲侧击告诉他人“我是明星”或“我有道德”的社会公知一样，只不过他更虚伪，表演得比其他人更好而已。 至于Lee，Will觉得Lee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而且本性软弱。 躺着的时光里，Will总是止不住地在内心深处吐槽Hannibal和Lee，以及他以往看不顺眼的一切。人们总是口头上说讨厌那些因欲求不满而脾气变坏的Omega，可他们真得变成那样子时，谁知道呢？ 门外传来倒水的声音。 那是Hannibal在把香槟倒进杯子。最近，不论多晚回来，Hannibal总要喝上一杯Venoge。 这个疯狂的魔鬼开始享受生活了，他现在拥有一栋房子、一个Omega、大量的空闲时间和足够的钱财——Alpha想要的一切。 Will有点儿想出去向Hannibal要一杯酒喝，但他知道Hannibal是不可能应允的。 在这栋房子里，他也不能去厨房给自己倒酒，他的生活必须在规划中进行。而规划被他的私人医生Doctor Lecter制定。 “这会令你变得更健康”——当Will听到Hannibal这样说时，只想回馈他一句“我不想生存到被泡进福尔马林液的时候”。 不一会儿，Hannibal进了浴室。 他们有一间非常宽敞和豪华的洗浴间，这里有水磨石质地的洗手池、日本生产的全自动马桶和复古双人浴盆。墙壁上的玻化菱格板，中腰镶嵌耶路撒冷金色花纹饰条。Hannibal用有秩序的构图规划繁复的颜色，他又是个喜欢护肤品和香精的男士，所以，洗手台永远不会显得太整洁。 Hannibal走进来做的第一件事是刷浴盆。因为Will从来不会在洗澡后把浴盆清理干净，有时他的沐浴泡泡会干涸在盆壁上，而且他讨厌消毒剂，他也从不向下水槽中滴洒有甲酚成分的液体。 Hannibal在浴盆的水中兑入了一点儿马鞭草油，和来自菲律宾的海藿香，然后脱掉衣服。 水汽和灯光使他的肩背拥有了一些反光，他的身体显露出男性Alpha的力量感。就像古代人雕塑的男性铜像一样，每个部位都不是完美的，不是与另一个部位线条相同的，而当所有的骨骼、肌肉组合在一起，其他人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是一个Alpha。 ……Will走出卧室。 他给自己倒了一点儿酒，喝下去，然后又倒了半杯。Hannibal在洗澡，就算他嗅到酒和Omega的气味儿又怎么样呢？他总不能不穿衣服就冲出来，夺走他手里的杯子。 Will贪婪地喝了几杯酒，把酒杯摆回原位，围绕着桌子走了半圈，站在窗口前等。 半个小时后，Hannibal穿着白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因为洗澡时使用的香精，他没嗅到酒和Will的味道，当他看到Will穿着纸内裤站在那儿时，不禁愣了一下。 然后，Hannibal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瓶上，他知道Will偷喝了里面的酒。 “你不想睡觉吗？”Hannibal慢慢走到桌子旁边，把手放在一张椅子的靠背上。 “我白天睡了8个小时。”Will转过身来，看着Hannibal问，“你给我用了安眠药么？”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我过去从没睡过这么久，Omega都嗜睡吗？” “不，嗜睡可能是虚弱引起的，毕竟，你才刚刚做过一次手术。” “但我不会永远在那间屋子里睡过去，你准备怎样处理我？”Will问。 Hannibal露出一点儿不解的神色。 Will来到桌子的另一头，用质问的口气说：“你把我变成了Omega。” Hannibal沉默了几秒钟，无奈地说：“我不得不那么做，Will。” “不，我不是想向你声讨你为何把我变成Omega，我完全了解原因。我认为这是因为你对我的同情心造成的，你认为你救了我。” “我的确这么想。” “然后呢？” Hannibal把椅子拉离桌边，坐了下来。他意识到Will要和自己谈谈。 “我想你完全清楚疫苗的效力和作用，比我更了解。”Will说。 Hannibal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Will想要说什么了，这正是他担心的：迟早，他们要因为疫苗的事情互相摊牌，而他最不期待的是Will只是因为疫苗的作用才选择和他生活在一起。 “我们不该像两个学者一样，在这个地方讨论异红酮的作用。”Hannibal逃避话题。 “你逼迫我必须像个学者一样和你在一张谈判桌的两头讨论它。”Will说，“而你知道结果就摆在那儿，根本用不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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