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萩原研二轻描淡写地打断。 “至少我捡了一条命回来,这已经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再说医生不也说,以后还有恢复的可能。”萩原研二:“不用太担心啦小阵平。” 虽然这样说有些冷血,但和那些牺牲的同事们比起来,hagi已经足够幸运了。 萩原研二顺手从盒子里拿出手镯的碎片,对着光眯眼看里面盈盈波动的绿色:“我有个朋友懂得珠宝鉴定,我昨天发照片问他这种程度的损坏能不能修复的时候,他和我说这只镯子价值不菲,因为玉石本身的质地很好,所以就算是断裂的,也会有人愿意收购……” 松田阵平闷闷地嘟囔:“不卖。” 萩原研二失笑:“小阵平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不还嚷嚷着要丢掉这东西,不再帮haru保管了吗?” 松田阵平踩着沙发跳起来:“还不是因为那家伙……”杀人。 松田阵平这时候却对上了萩原研二仰着头看他的视线,有些探究也有些好奇。 对于hagi来说,那家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现在大约想的是那家伙昨天晚上又像是之前那样,开玩笑过头才会惹小阵平生气。 可是这次不一样,那家伙真的杀了人。 就算杀的是他们本来打算逮捕的杀人对象,也不是公众能接受的事情。 如果被传开,那香取晴的警察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松田阵平哑火,重新气呼呼的坐下来:“反正就是他做了很过分的事,这次绝对不能轻易原谅!就算是hagi你帮他说好话也没用!” “知道了~我这次绝对不会向着他。”萩原研二安抚松田阵平的情绪,又说:“不过我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萩原研二把玩着手上水光盈盈的碎片,说道:“haru和我们说他是被警方救助的孤儿,靠着勤工俭学才能上大学,在月末的时候还常常需要我们接济,看起来也确实是家境普通的人,但这只手镯……” 萩原研二把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然后才看着松田阵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那个朋友说,如果这只手镯是完好的,那么保守估计至少三亿日元。” “三、三亿??!!”松田阵平张大嘴巴:“那、那现在呢?” 现在这只手镯在碎掉的情况下又是多少钱? 萩原研二轻而易举地听出了自家幼驯染没说出口的话,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如果说haru当时真的在现场,那么对方就是为了救他,才损失这只价格昂贵的手镯。 萩原研二:“他给我报的收购价是七千万。” “二点三亿。”松田阵平抱住自己的脑袋,愁云惨淡:“每个月工资是六十七万,每年是八百零四万,不吃不喝也要还二十九年,下半辈子都要给那家伙当牛做马了……” 萩原研二:“更糟糕的是,那时候haru不是还说这只手镯对他来说有重要的意义,所以才会在成年后,依旧把手镯当作挂坠带在身上。” 所以就算是月末吃不上饭的时候,haru也没有想过要卖掉这东西。但就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却因为他的缘故碎掉了。 “对啊!”松田阵平脑子里灵光一现:“那家伙不是吃不起饭吗?他哪来的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萩原研二倒是并不惊讶:“我听zero说过一些,haru被公安救助前,一直生活在东南亚,那边盛产玉石,也许他就是那时候带过来的吧?手镯也是孩子的款式。” “哦……以前没看出来。”松田阵平没好气的说:“这家伙家产丰厚,早知道就应该狠狠敲他一笔,让他变成穷光蛋。”那样的话说不定他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做警察了。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小阵平你这想法很危险哦!也太有犯罪分子的潜质了吧。” “那也比不上那家伙!” 不过现在更让人担心的是另一件事。萩原研二目露担忧:“haru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昨天晚上他又出现在那种地方,实在是让人担心啊。” 松田阵平嘀咕:“没什么好担心的,那家伙厉害着呢……”在混混堆里大杀四方。 “小阵平?” “我是说那家伙脑子厉害着呢,处境不会太糟糕的。” “……”萩原研二狐疑:“小阵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hagi呢?” “……没有。” “你停顿了好长时间诶。” “没有!” “……” “再说不还有我们呢。”松田阵平终于受不了的转移话题,他真的很不擅长撒谎:“再见到他,我们就抓住他仔细问问是怎么回事好了。” 小阵平转移话题的技巧也是无敌差劲,他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萩原研二不满的拉长声音:“小——阵——平——” 松田阵平双手插进头发里一顿乱抓,嚷嚷道:“hagi你别问了!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等我搞清楚事情经过,我再告诉你!” “好吧。” 萩原研二在发现松田阵平确实铁了心不想告诉他之后,反而放松了下来,伸直四肢瘫在沙发上,一年多来的紧绷和疲惫从他身上一扫而光,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味道。 虽然他从来没说过心里的压力和自责,但实际上这一年多来,他一直在心里问自己,是否当初再谨慎些,炸/弹就不会爆/炸,同事们就不会牺牲,haru也不会因为他的原因生死不明,巨大的愧疚感时刻包裹着他。 现在从小阵平那里得知haru还活着,压在他心上的石头终于滚落,他就像是窒息的人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终于活了过来。 他盯着天花板,愉快地弯弯眼角,轻声道:“小阵平,我真开心。” “……” “知道haru还活着,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了。” “……”松田阵平垮着脸,完全轻松不起来。 “等找到他,我们三个……再带上班长,最好还要有小诸伏和小降谷,我们去原来那个居酒屋大喝一顿!” “……”希望探监的时候能偷偷把酒带进去。 “太好啦小阵平……” “……”糟糕透了hagi。
第14章 几个小时后。 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再次离开了车,走向不远处的留置场大门。 “请出示探监证件。”看守无意间看到了雨衣下面的脸,有些惊讶地挑眉。对方的相貌相当优越,眉间压着怒气,反而让那张脸呈现出更有攻击性的艳丽。 看守把扫描好的证件还给对方,忍不住搭话:“34069?你也是来看他的?” 香取晴脚步微顿:“今天还有人来过?” “是啊。”这间留置场地处偏僻,看守的犯人也相当有限,今天总共就来过两拨人,都是来探监34069的,所以看守的印象相当深刻,他伸手指指不远处那辆黑色RX-7:“那辆车就是他们的,好像还是两个警察呢,走的是警视厅的文件,其中有一个态度还很差劲……真是的我们交税养着他们,他们回过头来竟然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公民……” 这种无知的言论,香取晴懒得再听下去,接过那些□□塞进兜里,直接离开。 两个警察? 香取晴摩挲了下雨衣下的枪/柄,他今天的心情糟糕透顶,如果遇到了那两个警察,就算他们倒霉。 #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坐在留置场的玻璃面前,等待着那名叫做平田三郎的犯人。 松田阵平支着脸看着玻璃里自己的倒影,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脸色越来越臭。 “等下由我来问。”萩原研二不放心地叮嘱旁边的松田阵平:“小阵平你不要说话就好了……也绝对不可以隔着玻璃威胁对方哦!” “知道了知道了。”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嘀咕:“每个月都来问这家伙,每次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是这家伙引爆的炸/弹,就只能让他呆在看守所……” 半年前发生在公寓楼的恶性爆/炸案,当时在现场进行排爆的八名警察,除了萩原研二全部牺牲,就算是萩原研二本人也直到今天都还在修养,甚至还留下了不知能否恢复的后遗症。 而罪魁祸首却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炸/弹是因为拆卸失误爆/炸还是人为引爆,所以并不能把平田三郎移交给检察院进行判刑,至今都还在警视厅的留置场混日子。 上次松田阵平见他的时候,那家伙因为留置场规律的作息和饮食,看起来比送进来的时候状态反而更好了,把松田阵平气的够呛。 不过就算是把平田三郎送进监狱,大概率上他还是不会被执行死刑。 最多就是被限制自由,然后在环境称得上相当不错的监狱里安稳活到老。 甚至还会在老年的时候被狱警稳妥照顾,享受到相当舒适的老年生活。 而那些被他害死的警察们中,有的妻子才刚刚怀孕,有的女儿才上幼儿园。 那个女孩松田阵平见过,活泼可爱不认生,四岁的小女孩抱着松田阵平的小腿,嗓音清脆:“爸爸还在加班吗?今晚是美子的生日哦,松田哥哥帮忙告诉爸爸好不好?” 松田阵平想到那女孩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脸上控制不住的流露出戾气,咬牙道:“那家伙如果能死在留置场里就好了。” “小阵平!”萩原研二低声喝道,转而语气又松缓下来:“不要说这种话……” 连说说都不行吗?那他们的同事就活该白白被害死吗?!松田阵平还想说什么,但这时玻璃后的铁门传来卡啦的扭动声,平田三郎被看守人员带进这个屋子。 松田阵平只能止住话头,双手抱胸把自己重重砸回椅子里。 平田三郎仍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含胸缩肩目光四下乱瞟,很难想象这种家伙,就是那起重案的主谋。 萩原研二:“平田三郎。” “是、是我。”平田三郎被拷在扶手上的手轻抖,金属手铐磕碰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透过玻璃上的麦克风清楚的传了出来。 萩原研二脸上流露出无奈:“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来问你一些问题……我们之前来过几次你还记得吗?” 平田三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目光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脸上掠过,然后快速重新垂下,点点头:“见、见过。” 看起来没有那么排斥。萩原研二松了一口气,前几次他们来的时候,平田三郎都极为不配合,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稍微逼问他两句,就大喊大叫发疯的挣扎。 但按理来说能做出那种条理清晰、敢威胁警方谈交易的犯人,不该是这种心理脆弱的货色,或者说这家伙的心理防线应该远比普通人坚实才对。 所以他们怀疑平田三郎是在演戏,目的可能是为了隐瞒更多的事实真相。 这种情况还是要先安抚,放松这家伙的警惕性。萩原研二说道:“由于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你的同谋主使或强迫你犯案,所以希望你能提供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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