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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中也。” 虽然中原中也回来的时间比魏尔伦想象中的要晚，让魏尔伦一度担心，中原中也会再次翻脸，要留在港口黑手党。 “嗯。” 中原中也对魏尔伦点了点头，简单解释道： “和朋友告别浪费了一些时间。” 中原中也连续跑了四个地点，跨越了大半个横滨，如果不是使用了重力异能赶路，恐怕要在半夜才能到家。 “那我们走吧，保罗，中也。” 兰堂微微一笑，抬起手，放出一辆轿车，解释道： “我已经把所有东西收进了亚空间，包括阿呆鸟送给你的机车，没有遗漏的物品。” “多谢你了，兰堂先生。” 中原中也拉开车门，坐在轿车后座，在心底感叹兰堂的异能是真的很方便，出门连行李都不用收拾。 魏尔伦拉开车门，坐进车内，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中原中也，正在心底琢磨如何委婉又不明显地询问中原中也在横滨交了多少朋友， 但魏尔伦还没有开口，就发现中原中也已经略过了他，和坐在副驾驶的兰堂聊了起来。 “弟弟怎么样了？” “身体还是老样子，只能待在胎水溶液，现在正在睡觉，醒来后，说不定能吐几个泡泡。” “兰堂先生，弟弟会不会无聊？” “不会的，这个孩子一直生活在胎水溶液里，已经习惯了黑暗与安静。” 魏尔伦听着他们的对话，附和地接上一句话，自觉找到了合适的插话时机，却被中原中也不高兴地看了一眼，撇开了视线。 魏尔伦：“？” “保罗，” 兰堂无奈地看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魏尔伦，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倾身，将魏尔伦座位的安全带系上，在魏尔伦的脸侧轻吻一下，道： “开车吧，去码头，我们的身份现在太麻烦了，不能用正规的手续，只能偷|渡过去。” 魏尔伦的目光泛起波动，不自然地从兰堂身上移开，看向前方，含糊地“嗯”了一声。 “等到了巴黎之后，我会遇到一些麻烦，可能在特殊战力总局的审讯室多待几天。” 兰堂侧头，看了一眼后座的中原中也，叮嘱道： “不过，我不会有危险，你们不用担心，也不要轻举妄动，耐心等待我就好。” “兰堂先生，巴黎的超越者性格怎么样？会不会为难你？”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从窗外的风景收回视线，担忧地看向兰堂。 “他们的性格？” 兰堂愣了一下，仔细思考，沉吟道： “我记得他们的性格还算好相处，都是可以信任的同僚，只要我没有背叛法国，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放下了心。 “他们的好相处只是对兰波而言，” 魏尔伦直视着前方，发出了平静的声音： “中也，在巴黎的时候，记得离他们远一点，他们的本质傲慢，瞧不起我们这些异类，还会用语言挑破我们的身份，讥讽我们的身世，总体来讲，是一群讨厌鬼。” 如果不是中原中也不愿意跟着他离开，坚持要去法国，魏尔伦不会让中原中也接触法国的那群超越者。 中原中也重新皱起了眉，看向魏尔伦，问道： “他们竟然敢肆无忌惮地挑衅兄长，是因为比兄长强吗？” 只是听魏尔伦的总结，中原中也就无法忍受，也不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脾气忍受他们的挑衅与侮辱！ “不，组织里和我势均力敌的人，只有兰波一个人。” 想到过去的压抑经历，魏尔伦眼中的情绪沉淀了下来，道： “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柄好用的工具，只需维持工具的锋利即可，根本不用在乎工具的想法，可以居高临下地随意点评，我很讨厌他们。” “？” 兰堂一脸茫然，翻找脑中的记忆，都没有找到类似的经历，也没有听过过去的魏尔伦和他讲述过这些事情。 难道是因为过去的他太傲慢，魏尔伦根本不相信他，所以才没有和他诉苦？ 兰堂越想越合理，看向魏尔伦的目光，顿时盈满了愧疚。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不高兴道： “听上去的确挺讨厌的，如果有人敢在我面前嘲笑我的身世，我会想把他的牙打掉！” 他们和人类唯一的区别只是出生不同，不是出生就低了一个层次，也没有比人类多长一个胳膊和眼睛，有什么可以嘲笑的？ 一群垃圾！ “那就把他们的牙打掉，中也，不用压抑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魏尔伦对中原中也十分宽容，附和道： “即使打不过也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他已经和法国的超越者撕破了脸，实力还在巅峰时期，没有削弱，也不怕招惹再多的仇恨值。 更何况，他只是帮助弟弟出口恶气，又不是暗杀了他们，只要他们够清醒，就不会迁怒到兰堂身上。 “哈？兄长不担心我得罪了太多的人，导致你被他们联手揍一顿？” 中原中也挑起了眉毛，提醒道： “我听兰堂先生说过，那里不止一个超越者。” 魏尔伦：“没关系，我与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好，还登上了他们的暗杀名单，只要见面，免不了一场恶战。” “希望我们在把他们得罪得彻底，被撵出巴黎之前，能治好这个孩子。” 兰堂没有阻止的想法，而是心疼地叹道： “真是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是这种人。” 兰堂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信任的同僚们竟然联手孤立魏尔伦。
第83章 中原中也花费了三天时间,中途放走了待在亚空间的亚当，终于抵达了法国的巴黎，来不及欣赏巴黎的风景,就和兰堂一起前往了目的地。 中原中也注意到,在按响门铃时，兰堂向来平静的表情出现了一抹十分明显的忐忑与紧张之色。 中原中也知道，这栋房子内的人是兰堂认为可以信任,八年未见的师长，说不定会帮他们一把的超越者,名字是——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 门发出一声轻响,从内部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人，银发黑眸，四十岁左右的年龄，却不显老态，而是经过时间沉淀的优雅与绅士风度,带着洞悉一切的平静，看上去不容小觑。 此时，波德莱尔神色淡淡地看着兰堂,看不出太多的惊讶情绪,道： “好久不见，阿蒂尔。” 波德莱尔的心情和表面一样平静,如同八年前,听到兰波去世的消息一样, 不过是一场魏尔伦都能活着离开横滨的爆炸,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学生，防御系的兰波怎么可能会就此陨落？ 兰堂脸上的紧张情绪消失了,微微弯腰行礼以示尊重，道： “我回来了，老师。” “八年未见，你变了很多。” 波德莱尔的眼睛是如墨的黑色，如同世间丑恶凝结在一起的颜色，也似乎是缓缓吞噬一切的黑洞，冷静地打量着兰堂，道： “你失去了过去的棱角，情绪变得异常充沛，成功变成了路边常见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经过培训的谍报员。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指责你，而是，阿蒂尔，你还能做到在任务中做到剥离所有感情吗？” “应该做不到了。” 兰堂说着否认的话，唇角弯起了无奈又柔和的微笑，道： “老师，我十分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希望如此，不得不提，你脑中的感情多得像大海的水，与之相比，理智少得可怜，让我深感担忧。” 波德莱尔的目光看向远方，停顿一瞬，收回，转身走向客厅，礼貌道： “请进，阿蒂尔，你可以在这里停留十分钟的时间。” “是，多谢您的提醒，老师。” 兰堂的心底放松了一些，也明白他得到了波德莱尔隐晦的承认和庇护，抬步，带着中原中也走进客厅。 中原中也跟在兰堂身后，快速打量了一遍装饰简洁的客厅，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都没有说话，而是开始喝茶了。 但进入房间后，中原中也敏锐地注意到有一股视线一直在观察他，没有恶意，却带着让中原中也感到不舒服的锋锐，仿佛穿过了皮囊，直达了灵魂深处。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不高兴地顺着视线看去，只看到了被袅袅升起的水蒸气遮掩视线，慢慢品着茶水的波德莱尔。 波德莱尔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表情多出几分欣赏： “阿蒂尔，没想到你回来的时候，还不忘给我带珍贵的伴手礼，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 兰堂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想到了波德莱尔的欠债，正要从亚空间找出一些昂贵的特产，就见波德莱尔对中原中也招了招手，满意道： “真是一个精致又敏锐的孩子，我会好好珍藏的。” 波德莱尔的异能足以让他看穿世界上的所有人，看不穿的人反而成为稀少的存在。 在波德莱尔的视角，中原中也的躯体被原罪的黑暗填充，看不出具体的情绪与倾向，如同披着人皮的凶兽，又被精致的皮囊遮掩，成为所有人可以欣赏的美。 和魏尔伦一样，外表的美丽与内在的丑恶完美融合，成为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应该是资料中，日本八年前研究出的荒霸吐。 中原中也：“？？？” 什么伴手礼？ 开玩笑？ 中原中也没有感受到恶意，面露茫然，只能看向兰堂，只见兰堂吃了一惊后，表情恢复正常，含笑道： “老师，别开玩笑了，中也不是不会动的艺术品，而是一个孩子。” 兰堂知道，波德莱尔一直十分喜欢他的保罗，认为魏尔伦是一件艺术品， 所以，和魏尔伦同“工艺”的中原中也，应该同样得到了波德莱尔的青睐。 如果被魏尔伦听到波德莱尔想把中原中也当成伴手礼，会气到想要暗杀波德莱尔的。 “阿蒂尔，你很快就要进入审讯室了，亚空间内还藏着一个要碎的艺术品，确定还有余力护着这个孩子？还是说，你要让这个孩子和你一起接受审讯，或者，在你被审讯期间，在巴黎流浪，住在桥洞下面？” 波德莱尔淡淡地看了兰堂一眼，矜持又优雅地暗示道： “现在不是战争时期，我有权利收养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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