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冷笑了一声,此时,电梯发出“滴——”的一声提醒音,缓缓打开了电梯门。 “既然如此,我们各自冷静一会儿,晚上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中原中也走进电梯,对想要跟上来的魏尔伦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冷声道: “兄长想想兰堂先生,只要有兰堂先生在,你就无法说服我!”
第72章 趁着魏尔伦愣住的时候,中原中也果断地按下关门键,离开了这栋大楼,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离开魏尔伦的视线之后,中原中也不高兴的情绪一扫而空,雷厉风行地处理手中的工作,没有纠结魏尔伦刚才的态度。 毕竟,从一开始,中原中也就知道魏尔伦是一个无法轻易被语言说服的家伙,也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与魏尔伦相比,当前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武器交易的对方提出的条件本就狮子大开口,诚意不够,晾半天也没关系。 港口黑手党昨天的货船又被敌对组织“GSS”袭击了一次,需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神奈川区的据点有人不安分,需要他亲自去敲打一遍…… 一忙起来,中原中也顿时把魏尔伦抛到了脑后,如果不是被下属提醒,差点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 而另一侧,魏尔伦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因为魏尔伦发现,如中原中也所说,只要有兰堂在,他真的无法轻易说服中原中也不交朋友。 这种不高兴的情绪直到魏尔伦再次看到兰堂和柏村,都没有消散。 “发生了什么?保罗。” 兰堂看到魏尔伦带着一身低气压回来,立刻明白魏尔伦如他所料,果然又在中原中也身上碰了一个硬钉子, 但兰堂没有听到打起来的动静,想来魏尔伦没有发现中原中也藏起来的朋友,只是再次和中原中也发生了想法不同的语言冲突。 兰堂无奈地弯了弯眉眼,语气柔和,挑选了一个魏尔伦最无法接受的冲突,问道: “难道中也不想和你一起旅游吗?” “中也同意了。” 魏尔伦快步走近兰堂,有些郁闷地倾诉道: “但是,中也一定要和人类交朋友,并要求我不能伤害他的朋友。” 这对魏尔伦来讲,简直是骇人听闻, 一旦中原中也跟着他离开,会被欧洲视为他的同伙,同样会用各种方法算计,到时候,出现在中原中也身边的朋友不将是朋友,而是以朋友之名的诱饵。 魏尔伦不能忍受算计他的蝼蚁,他厌恶的人类一直在他眼前出现,试图诱拐他的弟弟,怎么可能不会动手? “保罗,中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因为中也和你经历不一样。身为一个没有记忆的七岁孩子,在大战时期流落在横滨,在擂钵街艰难求生,如果没有人类对中也伸出援手,中也早就死了。” 兰堂不动声色地替中原中也卖了一个惨,又柔声建议道: “保罗,中也已经长大了,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我知道你对中也的建议是为了中也着想,但是,中也现在的态度强硬,随意干预只会被中也厌恶,不如等中也在朋友上栽一个跟头,再借机劝阻,改变中也的想法。” “我担心中也不会仅栽一个跟头,而是直接栽死了。” 魏尔伦深刻感受到了弟弟“叛逆”时,作为哥哥的苦恼,抚了抚不热不冷的圆筒,只希望另一个弟弟能和他一样不喜欢接触人类,不会叛逆到同样想和人类交朋友。 “不会的,中也是一个敏锐警惕的孩子,不会接触对他怀有恶意的人。” 兰堂被逗笑了,继续劝道: “中也的实力在欧洲也属于中上层,能够轻易杀死中也的超越者们不屑于和一个孩子耍心眼。” “中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是我的弟弟。” 魏尔伦明白自己在这八年内究竟吸引了多少仇恨,道: “说不定他们会晕了头,把对我的仇恨放在中也身上。” 兰堂对此无法反驳,只能露出无奈的微笑。 魏尔伦越想越不放心,思考着要不要假装同意弟弟的条件,再在弟弟无法发现的角落,悄悄处理了接近弟弟的人类。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他虎视眈眈的敌人也有很多,万一有人在中原中也面前揭露了这个事情,又该怎么办? 魏尔伦心底的烦恼却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在心底琢磨,如何绕过兰堂说服中原中也不要接触人类。 直到跟着兰堂回到他的别墅,一起吃午饭时,魏尔伦看着对他温温柔柔的兰堂,茅塞顿开: 没错,兰堂对他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友情,而是想和他结婚的爱情。 也就是说,只要他接受了兰堂对他的感情,他就没有朋友,只有恋人! 但是……他对兰堂的感情也是爱情吗? 在今天之前,魏尔伦从来没有想过他和兰堂的友情还有变质的一天,感受着心底的情绪: 没有抗拒,也有一丝喜悦,只是,魏尔伦分不清这丝喜悦是能成功说服弟弟的喜悦,还是他和兰堂关系变质的喜悦。 这是爱情吗? 魏尔伦陷入纠结,困惑地盯着兰堂,这也是再次相遇之后,魏尔伦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兰堂。 如海藻般弯曲,带着湿漉漉的寒意的黑长发,眼睛的颜色似初生的草木,又似枯死的荒草,容貌冷峻忧郁,是在人类社会中很受欢迎的长相。 如果兰堂没有成为谍报员,以现在的年纪,恐怕早就已经结婚,还生了好几个孩子。 魏尔伦在心底评价,又觉得莫名的不愉快: 不,以兰堂会喜欢上他的现况来看,兰堂的性取向是男人,不会结婚生子,只会和现在一样,继续孤家寡人。 “怎么了?保罗。” 兰堂敏锐地察觉到了魏尔伦的古怪视线,下意识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含笑问道: “我脸上沾上酱汁了吗?” “没有,你的脸上很干净。” 魏尔伦收回视线,想了想,又想到分辨他对兰堂是不是爱情的方法很简单,切下盘子里的鹅肝,自然地对兰堂道: “兰波,吃完午饭之后,我们去做|爱吧。” 情和欲是分不开的,只要他对兰堂产生了情|欲,那就证明他对兰堂的感情同样是爱情。 “可以……咳!咳咳!什么?!” 兰堂不假思索地答应了魏尔伦的请求,慢半拍地意识到魏尔伦在说什么后,顿时被呛到了,狼狈地咳了半天,错愕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保罗。” “我当然知道,做|爱,性|行为,交|配,恋人之间才能做的行为。” 魏尔伦困惑地看向兰堂,道: “兰波,以我们的感情,做这种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兰堂喜欢他,他也纠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兰堂,只要试一下,就能得到答案。 如果是的话,皆大欢喜,他不会辜负兰堂对他的爱情,也能理直气壮地说服他的弟弟。 如果他觉得不是,大不了上完床之后,他再坦然把前因后果告诉兰堂,和兰堂重新恢复友情。 想来兰堂也能够理解他。 他的保罗对他的感情竟然是爱情? 兰堂震惊无比,有些恍惚地回想自己的记忆,一直坚定的友情记忆,用另一种角度看,朦朦胧胧布满了爱情的蛛丝马迹。 难道真正迟钝的人是他? 他一直忽略了他的保罗对他的感情? 想到这里,兰堂愧疚起来,歉意又认真道: “是我想错了,保罗。只是,现在就做这种事情……我觉得有些仓促。” 在这个对感情内敛的城市待久了,兰堂似乎也同样染上了几分内敛, 他们还没有表白,约会,身边也没有烛光晚餐和浪漫的红玫瑰,只是一个平常的午后,交付彼此的第一次。 而且,兰堂在十几岁就成为了谍报员,十五岁遇到了魏尔伦,十九岁因爆炸失忆流落横滨。 因为一片空白的过去与挥之不去的寒意,兰堂没有找一个恋人的想法,而莫名的傲慢与排斥也让兰堂看不上这个城市的任何人。 魏尔伦猝不及防提出的要求,也让兰堂来不及提前了解两个男人做|爱的流程。 兰堂越想越时机不好,看向魏尔伦: 魏尔伦的脸上没有羞涩,依旧如往常一样,带着淡淡的浅笑,金发碧眸,五官俊美如银幕上的演员,又似肆意的欧洲神明,仿佛刚才的邀请只是一个玩笑。 “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确定我们之间的感情。” 魏尔伦毫不犹豫,已经下定了决心,在兰堂的脸颊落下一个轻吻,抿了抿唇,感受到自己没有抗拒的想法,心底轻微的不自然消退了,温柔道: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兰波。” 虽然魏尔伦对此的经验只有在暗杀时的匆匆几眼,但也觉得无伤大雅,到了床上,摸索着尝试一下,应该就明白了。 “我当然喜欢你。” 兰堂的眸光一颤,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放下叉子,转而抬起手,如同捧着一缕风,捧着魏尔伦的脸,认真地吻了下去: “保罗,我希望你真的分清了自己的感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不是……为了戏弄我。” 最后的一句话,被兰堂含在口中,吻给魏尔伦,模模糊糊,听不出原意。 · 中原中也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了兰堂的别墅,一边推门一边想如何说服魏尔伦。 只是,中原中也刚踏入客厅,就感到了客厅内的古怪气氛, 客厅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魏尔伦和兰堂两个人都坐在客厅,头发都湿漉漉的,距离彼此不近不远,没有说话,空气都几乎凝固了,微妙地僵持起来。 兰堂困惑又担忧地看着魏尔伦,身上的忧郁气息都少了几分, 魏尔伦脸上的浅笑不见了,看上去被雷劈了一样,目光略有些恍惚地落在虚空的一点。 中原中也按亮了客厅的白炽灯,困惑地看向比兰堂还忧郁的魏尔伦: “兄长?” 怎么回事? 两个人吵架了? 魏尔伦还吵输了? “中也?” 魏尔伦的目光缓缓移向对他露出担忧表情的中原中也,脸上的恍惚感更严重了。 魏尔伦重生了。 在十分钟前,他和兰堂事后洗浴,吻得难分难舍,险些擦枪走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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