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看好你,我一直都把你看作是我的接班人。”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唯一的接班人。” * 卡尔瓦多斯为金发红唇的女人面前的杯中添上酒,不解道: “我不太懂,为什么一定要让清酒知道琴酒对他的感情?” 贝尔摩德轻轻摇晃着酒杯,观赏着其中紫红色的液体,听到这个问题后忍不住勾了勾唇,喟叹着道:“为了留住清酒,boss目前还不想放他走。” “可是……”卡尔瓦多斯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琴酒已经可以代替清酒了吗?” “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清酒几年前的那些事迹吗?”她浅酌了一口,细细品味着,不紧不慢道:“况且清酒走了,谁敢保证琴酒不会跟着他一起走。” 卡尔瓦多斯恍然大悟。 “不过,现在的清酒一定不会接受这份感情的,琴酒对他来说……”她顿了顿,轻笑一声:“过分年轻了点。” “过分年轻?”卡尔瓦多斯一愣,迟疑着说:“清酒看起来和琴酒年龄差不多大,应该差不了几岁吧。” 贝尔摩德此刻心情还算不错,不吝啬于再多解答几句。 “但是清酒成为清酒可不止是几年前的事了。” “琴酒没见过过去从组织里长大的那个清水清,他现在只能看得到他正追随着的那个清酒。” 女人眯起眼睛,玩味一笑。 “清酒未必不会继续纵容琴酒,他也未必真地离得开琴酒,只可惜,琴酒来的太晚了。” 卡尔瓦多斯对话题中多次提及到的有关“时间”的问题很感兴趣,好奇道:“清酒在遇到琴酒之前的事,我只听说过他曾经的搭档是个卧底,代号是日本威士忌,而且已经死了,再往前的话……?” “嘘。”贝尔摩德将食指竖在唇前,神秘道:“这可是秘密哦。” 男人迅速意识到这种八卦大概是他听不得的,也不追问,而且顺势转到另一个话题:“听说清酒对下属相当重视,他前段时间不是还新收了两个下属吗?而且刚刚清酒也说了会推迟卸任。”所以为什么boss还要担心清酒近期会轻易离开呢? “卡尔瓦多斯啊。”贝尔摩德摇了摇头,叹息道:“但那两个新人终究不是日本威士忌,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那么完美的时机出现在他身旁的。” “无论是那两个新人,还是……琴酒。” boss未尝不知道现在的清酒根本不会接受琴酒的感情,但是这都无所谓。 如果清酒下定决心要卸任退隐,那么他与琴酒所谓的上下级的关系就会就此失效,一切都将成为未知。 但只要让他明白琴酒对他的感情并不局限于上下级,作为清水清的柔软的一面就会立即占据上风,哪怕不会接受这份感情,他也再也放不下与琴酒的羁绊。 “羁绊啊……那家伙可是最拒绝不了这种东西了。” 那个人无论是作为清水清还是清酒都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人,但偏偏他的身世和过往相当复杂,这导致他在厌恶虚假的同时,却又已经不愿意再相信所谓的真实,在纵容自己的同时又对自己紧紧相逼,所以时常会进入进退两难的死角,哪怕表面表现得再轻松,心里的那根弦都在死死绷着。 而琴酒吃的亏便也源自于此,他来到清酒身边的时间太晚,对清酒的过往根本无从得知,而清酒更是不可能主动提及那些往事的。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饶有兴趣地给琴酒发了条短信。 * 突如其来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空气几近凝结的安静。 清水清眨了眨眼,主动问道:“不看看吗?” 琴酒拿出手机,看到短信发件人标注着贝尔摩德几个字后手一顿,但是在身旁那人的注视下,他还是忍着不耐烦将其打开。 【还记得那天我提醒过你什么吗? ——贝尔摩德】 琴酒紧抿着的唇唇角下压,握着手机的手指逐渐攥紧,依旧是那一晚发生过的对话,女人带着嘲讽的风凉话在他的脑海里重响—— “你只是跟了他三四年,就自以为是地觉得已经了解他了,你根本不懂他,却任由自己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当你第一次站到他面前时,他对你的印象就固定了,就永远是个孩子,是下属,是接班人……是另一个他自己。” 清水清担忧地看着不知为何神色瞬间凝固起来的男人,张了张口,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 他莫名感觉自己仿佛突然就对插手琴酒的事情失去了立场,但琴酒明明还是那个琴酒,他也还是那个他,可是顷刻之间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他甚至第一次后悔起来自己的直白。 琴酒抬起头看了身前的人一会儿,沉默地抬起手抚平了对方凌乱的头发,这一次银发青年身形静止,没有再躲开。 “很晚了,去睡觉。” 清水清点点头。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姿态,仿佛今天依旧是普通的一天,仿佛那场激烈的吻和紧张的对话都未曾发生。 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他们的关系将就此转折。 凌晨时分,清水清感到身后有一具身体靠了过来,透过两层被子却依旧能感受到贴在背部的那颗心脏蓬勃的跳动,一条手臂横在他的腰间,将他带到一个炽热的怀抱中。 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地想,和记忆中一样,无论琴酒的表情看着有多冷,但他的怀里是暖的。 如果是琴酒的话…… 他再次沉沉地睡去。
第38章 三十八瓶酒 清晨,放在腰间的手臂缓缓挪开时清水清便敏锐地苏醒,但他依旧闭着眼睛,维持着平缓的呼吸,未动。 “不是已经醒了吗?”熟悉的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沉默了几秒,清水清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低声应了一声:“嗯。” 床铺微微晃动,大概是旁边的人下了床,清水清半敛着眸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最合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他和琴酒不该是这样的。 直到房门打开又被阖上的声音响起,卷在被子里的人才终于松了口气,动了动已经酥麻的手臂。 清水清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踩着拖鞋下床,还未完全把鞋套在脚上,身前正对着的房门突然再次被打开了,视线猝不及防地同一双绿色的深眸对上。 气氛一度尴尬,他本能地迅速将拖鞋穿好,挥了挥手,认真道:“好巧啊。” 话刚一出口,他骤然反应过来,面色一僵。 我在说些什么啊! 琴酒嗤笑一声:“蠢货。”他绕过僵立在房间中央的银发青年,从床边捞起黑色的长风衣,慢条斯理地穿上。 清水清转头看着背对着他的男人,金色的长发在窗帘透过的晨光下几乎泛着微光,他不禁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琴酒为什么会对他抱有超越边界的感情呢?认知上的误差?雏鸟情节?一时兴起?这都不是没有可能。 时间久了,大概就可以恢复原状了吧,清水清想。 “我今天回日本。” 分开一段时间应该可以让彼此冷静一下,况且他在美国已经待得够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但愿他不在时那两个孩子没有闹腾得太过火。 “嗯。”琴酒应了一声,并不问原因,只是冷淡道:“我会帮你订机票。” 视线触及对方闻言露出的轻快的笑容,逆光下,琴酒缓缓磨了磨后槽牙。 说这人蠢,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琴酒风风火火地出门了,清水清也不在意对方到底是有什么任务在负责,他十几岁时就在独自出任务了,琴酒如今走的每一条路都是他曾经走过的,只要胳膊腿俱全人好好活着,琴酒到底在做什么事、杀什么人都不值得让他纠结。 他把昨天在街上闲逛时买来的礼物翻出来,在客厅找到了正值休息日的某个天才少女。 宫野志保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购物袋,疑惑地歪了歪头。 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清水清又将手中的袋子往前伸了伸,语气与平常没什么两样:“给你的。” 宫野志保迟疑着将其接了过来,沉默了几秒,抬头看向那个银发青年,严肃道:“事先说好,就算是送了我礼物也不可能加快研究进度的。” 闻言,清水清笑起来,俯身拍了拍茶色发少女的肩膀,“是迟来的见面礼而已。” 宫野志保一愣,暗暗咀嚼着这几个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没来得及深究,对方便迅速跳过了这个话题。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清水清回忆起在美国的段时间里,这孩子在琴酒面前一个字都不肯多说,自然也不会有需要称呼他名字的机会;而在琴酒不在场的时候,“那个谁”“喂”就是他的代称,仔细想想,这种体验竟然还有些新奇。 “嗯?问什么?”宫野志保坐到沙发上,顺手将拎着的购物袋放在茶几上,随口问了一句:“那你送的是什么?” “礼物这种东西不是应该自己拆吗?”他顿了顿,干脆明示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一提起这个,宫野志保就忍不住吐槽起来:“见面那天,是你自己没有自我介绍然后就自顾自地跑出去了吧。” 回忆起在实验室初见时的场景,清水清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 “怎么,知道你的病症研究要经过我手,所以现在特意来讨好我吗?” 银发青年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当然不是。” 当然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是宫野研究员的女儿所以才…… 清水清也不再纠结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名字的问题,他本也就是顺口一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罢了。 “我今天就回日本了。” 日本…… 想到远在别国的唯一的亲人,宫野志保眼神微黯,犹豫了半晌,她试探性道:“我有一个姐姐,也在日本。” “我知道。”但他更加知道他此刻正面对的是一个多么成熟理智的灵魂,那绝对不是个会毫无缘由地就讲出这句话的孩子,清水清半瘫在沙发里,百无聊赖道:“所以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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