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惣右介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将原本属于副队长的工作重新做了次简单的划分便填补了市丸银造成的空缺,也没对五番队的正常运行造成什么影响。 午休时间在仿佛漫无边际的文书工作中来得极快,蓝染惣右介不是第一次经历连续工作,因此依然能够维持极好的状态进行思考,这也为他在听说元新歌想要与他见面时调整好心情提供了保障。 或许是还记得蓝染惣右介提过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书信交流这个虚假设定——事实上,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大概也只能体现他们友谊之间存在一种毫无必要的浪漫情怀,毕竟以寻常死神的瞬步水平和工作时间,约好晚上到某家茶屋聚会完全不是什么难事——但总之,元新歌还寻了个正经由头才来到五番队。 蓝染惣右介去会客室中见他时,他正安静地垂眸坐在最靠左侧的椅子上,目光最终的落点没有什么值得特殊关注的物品,因此大概率只是在出神而已。元新歌身侧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温热的茶水,这是蓝染惣右介担任副队长时便决定好的待客之道,除此之外,还有一叠单薄的文件。 注意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元新歌抬头,眸中飞快闪过些细微的欣喜。 他站起来,视线越过蓝染惣右介肩头,最终定在于门外等候的五番队队员身上,又望着蓝染惣右介摇了摇头。后者会意,温和笑着让队员去和同伴一起休息,说之后自己会再为元新歌带路送他出去,然后严丝合缝地关好门,这才来到元新歌面前。 “抱歉,我来的太突然,为你添麻烦了。”元新歌如此说道。 蓝染惣右介抬手示意元新歌坐下,自己也选了离他较近的位置:“本来也是午休,朋友见面也算休闲,没什么麻烦不麻烦可言。” “我这次来,是有些要紧事想和你商量,所以也的确顾不上太多了。”元新歌面色严肃起来,他微微皱着眉,又多解释了一句,“本来我是昨天知道的消息,怕立刻找你会打草惊蛇,又忍耐到现在,想着说不定再拖下去就会给人可乘之机,就找了份需要派人送来五番队的文件。” 蓝染惣右介已经大概明白他将要说的是什么事,因此心里反倒放松下来,只不过面上也做出认真的模样,问道:“发生了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吗?” 元新歌点头,他大概讲述了从柿饼中发现一张纸条的过程,只不过将拆开包裹的时间从中午移到了晚上,也刻意避去对市丸银的怀疑,只是说道:“我担心市丸副队长的动向已经被什么人密切关注,导致一包柿饼都能成为刻意离间的信号。” 在元新歌的推理中,蓝染惣右介和市丸银都没什么嫌疑,大概是有人早有埋伏,故意趁机将纸条与柿饼包在一起,以此挑拨元新歌怀疑蓝染惣右介,若是不成,也能使两人共同将矛头指向市丸银,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 ——听上去还挺合理的。 一手策划了这场离间戏的蓝染惣右介如此想到。 “……原来是这样。”他沉吟一会儿,似乎是难以在第一时间给出定论,又询问元新歌道,“你把那张纸条带来了吗?” 元新歌昨天便把纸条塞进茶杯里揉碎捏烂,根本就没打算拿过来当面对质。 他怕那纸条因突发情况暴露在其他人眼中,便成了他与蓝染惣右介有什么私密合谋的暗示;其次,元新歌也不想让蓝染惣右介利用精妙的书法造诣直接为市丸银排除嫌疑,否则他反过来告状的最终目的便再难以实现。 于是他摇头,惋惜道:“我担心被人看见会对你有什么不利影响。” “可惜,如果我们还在一起时就发现柿饼里的纸条,还能核对一下字迹。”蓝染惣右介微微皱着眉,他叹了口气。 蓝染惣右介并非是听了元新歌已经将纸条销毁之言才故意这样说的,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如果元新歌未曾到西流魂街去和市丸银碰面,便不会知道放纸条的人是谁。 于是他用了未曾有人见过的笔迹写字,之后便能在元新歌掏出纸条时坦然拿出正副队长平时批阅的公文,让元新歌承认字迹中的差异,至少在明面上刨去了自己与市丸银的嫌疑,从而既能看出元新歌的具体态度,还能维护三人间的同盟关系。 但元新歌偏偏毁掉了纸条。 在没能核对字迹的情况下,即使元新歌主动提出市丸银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特殊关注、同样是此事受害者的可能性,蓝染惣右介也无法在不能给出明确理由的情况下直接排除市丸银的嫌疑。 他总不可能对元新歌专门强调说:“你说得对,既然如此,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怀疑市丸副队长,因为我认为他是可信的,所以你一定也要完全信任他。” 元新歌表情无辜,真心实意在为这张莫名其妙的字条而感到不安,其中大部分忧心忡忡都是因为担忧蓝染惣右介被人莫名其妙暗算而起——以最肤浅的表面功夫来看,尽管毁掉纸条不过是个小伎俩,蓝染惣右介还是不认为只在鬼道和山本元柳斎重国两件事上花费心思的元新歌能特意想到这点。 而且,元新歌今天说的所有内容还向他隐约透露出一个信息:“即使你只是随口向我提及市丸银是可以信任的对象,出于对你的绝对信任,我也不会产生对他的哪怕半点怀疑。”无论这种表现是否是元新歌的有意暗示,蓝染惣右介都已经接收到了这样的示好信号。 于是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叮嘱道:“多谢你专程来提醒我,接下来我会尽力排查可疑对象,你也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可以随时来找我商量。” “我将昨天你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元新歌笑起来,他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太客气,更何况,你已经帮了我太多。” 蓝染惣右介配合地露出微笑,他将桌面上被两人遗忘的文件拿在手里,先起身,邀请元新歌道:“午休时间才到,辛苦你第一时间赶过来,我请你吃午饭吧。” 元新歌在起身前先从怀中摸了常用的小巧笔记本出来,他垫在桌上从其中划去一条什么,又零星加了几个字的批注,这才合上本子,回应道:“我这不过才完成一样计划,还有些其他安排,今天就先不多留了,改日我们再聚。” “也好,那我就不再劝了,改日再聚。”依然是以这句话作为结尾,蓝染惣右介很快收回放在元新歌笔记本上的目光,笑着将他送出门去,一路介绍某家店的和食之鲜美,叫他下次一定要抽出一顿午饭的时间。 元新歌在五番队门前与蓝染惣右介告别,接着稍微绕了些路,确定身后没人跟随后就径直朝西流魂街瞬步而去。 这次他没再匆匆忙忙出门,而是驻足与西瀞灵门的看守者兕丹坊多聊了几句。 “昨晚?我倒是没见有死神从这经过。”兕丹坊仔细回忆后说道。 元新歌露出了然的神情,他想了一瞬后说道:“那大概是我记错了,等我回去查查任务卷宗,再找十三番队的队员直接确认一下好了。” “说起来,西流魂街润林安有个叫做日番谷冬狮郎的孩子,”兕丹坊说道,“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到流魂街执行任务,就托我在看见你时传个口信给你。” “他说他已经去真央灵术院报了名,想想时间,如果没落选的话,这时候应该早就已经成了正式学生。” ----
第149章 === 元新歌早前一头扎进了训练之中, 他没对日番谷冬狮郎会答应帮忙抱太大期望,加上席位挑战赛显然比寻求大概六年后才能成熟的助力要更为紧迫,他这两个月内都未曾再次来到西流魂街。 但显然元新歌低估了那少年的决心, 也或许是他给出的交换条件的确还挺划算,日番谷冬狮郎相信他会照顾好祖母, 因此便干脆抓住了入学的最好时机——也就是在他与斩魄刀的联系呼之欲出、灵压又控制在可压制水平内的此刻。 雏森桃马上就要作为即将毕业的学生进行魂葬实习, 新一届毕业生加入护廷十三队,然后便是决定队内等级变换的席位挑战赛。真央灵术院的老师不需要休息的空隙, 因此在送走原本的学生后, 他们便会立刻投入辅导新生的教育事业之中, 为了保证两级学生能够实现无缝衔接,真央灵术院往往会提前安排报名工作。 流魂街各区自认有天赋的人们自行来到真央灵术院报名,在为期数日的筛选后, 通过测试、获得入学资格的学生会提前接受一些教育,主要是对接下来要学习的内容进行些最基础的了解,来保证他们能在前辈毕业后以最快速度进入学习状态。 日番谷冬狮郎意识到元新歌面临着相当紧迫的情况, 错过这次报名便要再等一年,谁也不能确定一年中会发生什么变故。但他没能在最后关头等到元新歌, 因此只能将口信留给兕丹坊, 希望这位总是一直待在西门的可靠守卫能够多关注些来往经过的死神。 元新歌心中略微有些懊恼,他与兕丹坊告别, 随后向立刻朝日番谷冬狮郎的家中赶去。 在流魂街中,区号越小代表治安越好, 作为一区的润林安和平安定,魂魄所必需的食水无需作为商品用钱财交换, 即使是老人也能轻松获取, 因此元新歌只是照常买了些零食, 打算下次来时再从瀞灵廷中看看是否有合适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售卖。 虽说元新歌上次拜访时能感受到日番谷冬狮郎的祖母身体不算健康,但按照笔记中的说法,老人落下咳疾也只是受到孙辈那寒冷灵压的影响,并非真的身体有恙。这样看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至少她应该还能正常生活。 元新歌此次没让小贩上门,他自己直接提着食物朝上次去过的独栋小屋瞬步而去,眨眼间便到了路口,也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门廊下抿着线头穿针的老人。 他稍微放缓了步子,避免突然出现吓到老人,而大概是因上了年纪,直到元新歌的影子映在她脚下,老人才若有所觉地抬眸。 她微眯的双眼中泛起些和蔼的笑意,倒是对元新歌的到来不太意外:“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来时不需要带什么,你上次来时带的东西,桃子和冬狮郎没能吃完,现在还留在柜子里。” “这次没吃完,放假回来接着吃就是了,如果变质,我下次少买些。”元新歌将包裹暂时放在她身边,随后在她膝盖旁的位置蹲下,接过她手中的针线,轻巧地为她穿成了合适的长度,“因为疏忽,我没能第一时间得知冬狮郎上学去的消息,让您久等了。” 老人执意要自己将衣服上的破口缝起,说她缝出的针脚细又密,衣服耐穿又舒服,元新歌不与她争执,便先将带来的食物放到屋里阴凉的地方去。 刚一走进房间内,他便听身后老人笑着开口道:“冬狮郎说你会多来家里照顾,但我知道死神平日里都很辛苦,我一人也没什么大碍,润林安比其他区要好得多,不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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