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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两个兄弟，足够了。”OB说，“我会把Will带回来。” Hannibal用怀疑的眼光看着OB。 OB也在怀疑着Hannibal。他甚至觉得Hannibal会把他们的谈话用各种方式告诉Hie，置他于险境之中。 但是他又不得不放手一搏。 “你不能拿Will和我赌博，对么？” Hannibal叹了口气。 “局长为什么不亲自出马？”Hannibal问。 “你知道他等待这一天已久。获得『东方医生』主谋的有关犯罪证据，捕获他们的行踪。”OB说，“但是，如果他亲自出马，那么他的意愿就会被达成，他的意愿是借助你的手杀死『东方医生』，在此之前，制造事情内幕的Will，必须‘死于『东方医生』之手’，Will知道所有的内幕。” “然后，我会被关进监狱。”Hannibal面无表情地说，“高级执法人员才有的特长，是执行自我定立的法律。是什么使你下决心背叛他？” “是法律的公正性。” “不。”Hannibal看着OB清澈的眼睛。 “是你那一本自我定立的法律。” 停电了。 城堡里陷入一片黑暗。 佣人们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点燃走廊与大厅中那些插放在锡制烛台中的灰蜡。 火光映照下，茉莉花壁纸与釉木地板，呈现出发黄的颜色。玻璃杯更加剔透，长绒地毯上的几片芍药花瓣，正急着凋零。 Will望着外面漆黑的天，远处一道闪电劈下，雷声随后传来。快下雨了。 “这里经常停电吗？”他问。 “不，只是偶尔会停电。”Hie划了一根火柴，点燃茶壶下面的酒精块。不一会儿，那针一样的茶叶，在透明的壶中舒展上浮，味道溢了出来。 “我们的大门很坚固，你不必担心，”Hie说，“谁也闯不进来的。” “你不担心FBI会来捉你？” “如果你想吃烧鹅，首先要知道鹅在哪儿。你还要确定它是鹅，而不是其他动物。” “你是说他们手中缺少证据，而且他们没有可能找到你。”Will转过身问，“你不怀疑你的手下会出卖你？” “一个人是否背叛另一个，取决于他脑后有没有反骨。我摘除了一些人的反骨。” “你太自信了。”Will走过来，坐在桌子另一头的沙发上。 Hie给他倒了一杯茶。 然后，突然有人敲响了门。 Hie整理好西装纽扣，站起身走向木门。 来找他的是一个黑人男子。 “我想您有必要来看一下……” Hie跟随这个人来到三楼走廊尽头的监控室。 在一面墙上，有一张两米大小的屏幕，被十四个图像所切分。城堡的每一个出入口，都被严密监控着。 在屏幕最下方的一个黑房间里，两个人顺着窗户爬了进来。 Hie盯着屏幕上的两个人问：“外面还有什么人？” “一辆车。”黑人说，“这有点奇怪，他们的人并不多。” “他们不想打草惊蛇，何况Will在这里。”Hie说，“让佣人们回房间，打开地下室的门。” 黑人点了点头。 Hie回到茶室里，在Will对面坐了下来。 OB是最后一个进入城堡的，他们没有去动那扇坚不可摧的大门，而是用电锯打开了一扇窗外的铸铁防护网，然后顺着窗户钻了进来。刚才的停电也是他们干扰高压电栓组造成的，OB想到这个地方可能会有监控设备，而且他深度怀疑Hannibal会事先把他们的行动告诉Hie，所以他带了消音枪和麻醉剂。 三个人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两个身穿黑衣的人站在客厅里的扶梯下面，其中一个黑人牵着条比特犬。 OB连忙又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他想了想，认为那两个人可能是门卫。 他的当务之急是找到Will。于是他重新把门打开一条缝，窥向走廊的另一面。他很快发现了走廊里的凹字形区域。按照古老建筑内部格局来判断，那里也许通往储物室，或者有楼梯/电梯的存在。 他让一个手下在一楼盯着牵狗的两个人，带着另一个手下闪进了走廊的凹字形区域。 他发现了一部老式电梯，门是半敞着的，应该可以使用，但麻烦的是，可能发出声音惊动外面的人。 他四处勘察了一会儿，走廊尽头传来一点微弱的火光。那光线非常恍惚，像是从很深的地方渗过来的。 这时，一位举着烛台的女仆，出现在大厅的扶梯上，向他们所藏身的走廊过来了。她右手托着一只盘子，里面装的是食物和一瓶酒，还有一根很小的蜡烛，被粘在托盘底部。 她经过OB身边时，一只手扶住了她举着托盘的手。 OB勒住她的脖子，用一块浸透了麻醉剂的布捂住她的嘴，女人的颈部一下刺痛——OB把麻醉剂注入她的脖子。 他们将女佣拖入电梯后，发现了她手腕上挂着的一串钢钥匙。这些钥匙非常奇怪，每个都有10公分长度。OB认为，她刚才可能是要去某一处给人送食物。 按照格局推断，Hie肯定不在这一层居住，OB还在托盘里发现了一瓶神经性药物。他怀疑她是去给某个被关起来的人送饭的。 这个人很可能是被Hie抓住的犯人，也许他将来会成为他的杀手，也可能是Will。OB想到这儿，下意识向传来微弱光线的东侧尽头看了一眼，然后带着手下走了过去。 他们一路上打量着周围的房门，这些门上有黄铜栓钉，但门的锁眼都很小，不足以把那串钥匙的任意一枚插进去。 他们在走廊尽头发现了那条下行的楼梯，每一个台阶都有油漆磨损的痕迹，经过第一个拐角后，墙壁的装潢消失了，再往下走，楼梯愈发狭窄，渗水的痕迹像是地图一般，从更深的地方返上来。 空气中弥散着铁锈的气味儿，又浓又腥。每经过楼梯拐角处，都能看见一种用钉子固定在墙上的烛台，但也只有第一个拐角的蜡烛是被点燃的，走过三四趟台阶后，他们才又遇到烛台的亮光。 因为光线幽暗，OB和他的属下才走得十分艰辛。令他们不解的是：这走廊究竟通往什么地方。 有蜡烛说明刚才有人来过这里，搞不好那家伙现在还在下面。 难道Hie把人囚禁在地下室？ 他们这么想着，都有点儿紧张，于是把枪从怀中掏了出来。借着那隐约的光线，目不转睛盯着正前方。 他们很快看到了那条几乎与地面完全垂直的合金梯子。 光是消毒灯射出的，这种灯往往也有应急作用，内部装置着电池，保证长明。他们也看到了下面那间用钢衬板组装墙壁的屋子、原始的石头走廊、一扇扇囚室的铁门。 不知道是哪里漏了，大量的水正从走廊里往外流。OB没发现其他人的存在，但他看见了一些被打开盖子的铁箱子。 由于空气湿度很高，箱子表面腐朽的非常严重，有人用钳子卸掉了铸铁打造的边框，拆开了箱板。 看清里面的东西，OB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是用于建设风井矿洞的炸药，爆速在2500米/秒，用黑色硅胶包裹着，打开后，里面是由钢栓固定的，四根为一组的雷管，一根红线从管子的一头连接一块被黑色伸缩带绑住的感应器。 这些都是遥控炸药，令OB担忧的是，一部分已经不在箱子里了，他猜不到Hie把其他炸药装置在哪里，但他知道，这是为FBI准备的，他眼前有五个这样的箱子，如果内部的炸药一起爆炸，足以炸毁整个城堡，其形成的爆破波，能杀死城堡周围五百米范围的所有人和动物。 Hie不是罪犯，他是个标准的恐怖分子。 OB正这么想着，他的手下突然打了个哆嗦，用颤抖的声音问了句：“那……那是什么？” OB下意识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走廊里出现了一块模糊的影子。 ——漏水比刚才更严重了，水声遮盖了他们本来应该可以听到的一种动静。那模糊的影子像是一条鳄鱼，又像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OB心中一紧，连忙向正前方举起了枪。两个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走进了那条有几十扇铁门的走廊。 外面的炸药、原始的走廊与紫色的消毒灯光、二十米外地上那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东西，使他们必须相信这栋住宅的危险性。 OB越往前走，越感到头皮发麻。他看清了地上那个不是鳄鱼，而是一个“蜥蜴人”。 它更像是杂交的产物，眼眶生满了疣疙瘩，口轮匝肌大概失去了作用，或者它的面部神经出现了问题，此时，它正用酷似蜥蜴的眼睛盯着OB和他的手下，咧嘴向他们示威，大量的口水顺着它的下巴往下淌，像是伤口溃烂后流出来的黄脓。 OB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这怪物吸引了，他几乎无暇去留意周遭任何情况，受到水声干扰，他没听到后面有脚步淌水声。 突然间，响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OB迅速地转过身，举起手枪。在很短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那阵恐怖的声音是从哪儿来的。他只看到自己属下那张扭曲的脸，塌陷的太阳穴以及从头顶凸出来的白骨，喷涌而出的鲜血和脑浆。 还有一双巨大的、抓着铸铁板的手。 意识回到大脑的一刹那，OB整个人就定住了，一阵极其恐慌的情绪升起来，他对站在距他不到三米远的这个人，感到万分费解。 这个人的脑袋有篮球那么大，有张倒生獠牙的嘴，头上像是带了个虎面头套。但OB又很快意识到，那就是他的脑袋。头套的鼻翼和嘴是不会动的。 蜥蜴人已经离他的后脚跟不远了。 他开了一枪，子弹射中了虎面人的腰。 然后，他的胳膊被抓住，脑袋挨了一下，晕了过去。 Hannibal走下汽车，雨水瞬时打湿了他的西装。 闪电从天上劈下，他眯起眼睛，站在原地向前望了一会儿，然后走进了草丛。 他边走边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了电话，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 “你的孩子在Hie手里。”Hannibal说。 对方保持了十秒钟之久的静默，而后问：“他在哪儿。” “和Will在一起。”Hannibal脸上有了笑意，“也许你该去查查审讯室的录像。” 他挂断电话，走近城堡。
第38章 Hie捏着茶碗送到嘴边。他的指甲几乎是透明的，过去，Will只看到过不健康的女人长这种指甲。 房门没有完全关着，打开了一条缝。Will听到外面有人走路的声音，那个人似乎搬着重物，脚步声很重。 Will紧张地捏住了拳头，看着Hie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死了人。” Will心里咯噔一下。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他就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OB来了，也许他带了FBI警察一起来的，有人死了，或许死的就是警察——如果死的是城堡里的人，Max应该会准时出现在Hie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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