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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眯眯的对话，亲热的态度，但是情绪永远没有波澜。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云：“我倒是希望岩永能和乌丸先生换个角色，你把职责交付给他，由你来变成普通人，至少，我会感觉你真的在我面前。” 旁边，像人偶一样美丽的少女睁着澄澈的紫色眼眸，亲亲热热地挨着男朋友的胳膊，眼里毫无波澜，像是没有听到男朋友的挣扎一样。 另一端，乌丸澄晴在和安室透打电话，是聊最近的情况，也是在报平安。 两人关系挺好的，乌丸澄晴的初中生似的外表又极具欺骗性，所以安室透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两个人就三天两头打个电话。 今天的安室透话有些少，似乎一直在想事情，语气也有点怪怪的。 乌丸澄晴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但他没什么好奇心，也没多问，见朋友没有聊天的兴致，草草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而此时此刻安室透正在东京一个叫做米花町的地方，他带着棒球帽，躲在电线杆的后面，看着远处米花小学门口。 校门口，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学生，正和他的小学生朋友们一起往外走。 哎。 挚友的单恋对象从男高变成了男小。 这让人怎么开的了口啊。 而船上，三个人也正好聊起了恋爱的话题。 起因是樱川九郎突然问道：“乌丸先生，如果你最后没有能和那个人在一起的话，你不就白白来日本一趟了吗？到时候还要再回美国吗？” 他本来没想太多，有喜欢的人就希望在一起，这很正常。但是听到岩永琴子说，乌丸澄晴在逐渐便回普通人，他才意识到对方是为了一段还没开始的恋爱，放弃了自己作为神明的身份。 只是见过一面，就如此背水一战孤注一掷，这也太恋爱脑了吧。 乌丸澄晴嘴里正塞满了羊羹，羊羹太甜了，他没有立刻回答，低头喝了一大口手中的茶，今天的下午茶是日式的，茶点都是红豆馅甜甜腻腻，茶水苦涩且清爽，很解腻。 喝完，他才开口：“樱川先生刚刚说。如果最后没能开始的话，”他放下茶杯，抬眼看向青年，脸上是万年不变的笑容，语气淡然地问道，“那，樱川先生有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是最后？” “是见面之后，对方没有接受我的告白？还是一个月之后，我们之间仍然没有进展？” “是两年？是三年？” “还是这一生结束的时候？” “只要我没有停止，就没有最后。” “我想和他谈恋爱，我要和他谈恋爱。我一定能达成我的目的，至于过程，只是过程罢了。” 樱川九郎无语凝噎，半晌才说道：“……乌丸先生。” “嗯？” “你和岩永真的太像了。” “什么？” “都是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目的，而且不顾对方怎么想的超级恋爱脑啊。” “我怎么会是恋爱脑？”乌丸澄晴吃惊地说道，“我只是喜欢他罢了。” “是哦，我也不是恋爱脑。”岩永琴子歪歪身子抱住男朋友，“我只是喜欢学长罢了。” “不过这么说的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樱川九郎说道，“就像我对于岩永来说，是有用的一样。那个工藤新一对乌丸先生也是有用的吧。” “你在说什么呢，九郎学长？”岩永琴子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变：“什么有用啊，我只是喜欢学长罢了。” “好，好，那我换个说法。”樱川九郎并没有想在这个话题上，和自己女朋友较真，只是继续对乌丸澄晴，用着波澜无惊的语气说道：“我的能力，恰好能在岩永履行智慧之神职责的时候，帮到她。而工藤新一，他的能力也恰好，能帮上你吧。” “工藤新一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澄晴否认，“他又不像樱川先生，没有特殊能力。” “普通吗？虽然他没有像我这样不死的能力。”樱川九郎淡定地问道，“但是他不普通吧，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也不会喜欢他。” 乌丸澄晴眨眨眼。 “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名字，连我这个不关心时事的普通人都知道。”樱川九郎说道，“作为一个大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他一定非常聪明，具有极强的推理能力，能从破碎的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那是自然。”乌丸澄晴说道。 “那，这难道不是智慧之神最需要的能力吗？”樱川九郎叹息道，“智慧之神是人类与怪异之间位置的存在，为妖怪们提供智慧，解决人类和妖怪之间的问题。话虽然这么说，但就我看你们两个人的工作方法，智慧之神解决问题的方式是说出一个逻辑完美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是完全的胡说八道，但是能解决问题。” “比如之前，有人用网络舆论造出了会伤人的怪异钢人七濑，岩永就用一个更加胡说八道的故事，让其他人相信钢人七濑不存在。雪女的那次，岩永也是用虚构的故事来获得了真相。还有那个传言闹鬼的房间，岩永也是用虚构推理来解决问题——”樱川九郎的语气中突然带了一点犹豫，“除非说，乌丸先生的方法和岩永不一样，但是这几天看下来，你在解决人类和妖怪之间的矛盾的时候，也总会用上类似的方法。” 晴澄点点头：“确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传言和故事，就是人和妖怪之间互相影响的方式。” “所以说，工藤新一的特长，正好是你所需要的能力。” “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是的，如果他可以帮我的话，确实会很方便。”澄晴说道，语气依旧温和有礼，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爱情被质疑了而有什么恼怒。 “所以，乌丸先生，我的问题是，”樱川九郎说道，“如果你不再是智慧之神了，你还会喜欢他吗？”
第10章 又过了一个月，乌丸澄晴和岩永琴子终于走完了整个日本，回到了东京，并把剩下的想留在东京的妖怪都安排好了，才暂时分道扬镳。 工藤新一在东京的米花町上学，所以乌丸澄晴的给自己定的定居地自然也是米花町。他的公司在日本有一家数百人的分公司。 知道老板准备来日本定居后，高管们自然都很殷勤，问了很多次他的行程，未来的安排，以及能为他准备些什么。 乌丸澄晴之前也经常回日本，不过那个时候都是来搞事业的，澄晴的公司是做生物制药的，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药品研发部门，而澄晴自己就是公司里最厉害的研究员，所以他每次回日本的时候，都能为日本的公司解决很多研究的问题。 日本公司的高管们以为，老板这次回来是为了进一步发展日本地区的业务。其实澄晴只是想回来谈恋爱，未来的安排也只有谈恋爱。 他没想把自己的私事大张旗鼓的告诉公司里，高管们问他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没什么需要的，让公司里的人不用在意他。但毕竟是真正握着公司股份和核心技术的大老板，分公司的领导们哪里敢怠慢，最后给乌丸澄晴安排了两个助理，随时准备给他帮忙。 对于这两个助理的安排，澄晴倒是很满意，他在美国的时候，也总是前呼后拥很多人为他服务的，有私人生活的助理，也有很多公务上的助理。更重要的是，他还不会开车，也不熟悉本地的事情，他本来还想自己在日本再找两个助理，公司有安排就再好不过了。 澄晴下船前，就电话和助理们沟通，让他们先去工藤宅附近看看有没有房子正在出售，他要买一套作为自己的新家。他本来想买个日本最常见的那种，上下两层的独栋小楼。结果女生助理森田泉花看了一圈后告诉他，工藤宅在米花町的富人区，那一带都是占地面积超过五百平方米的独栋大别墅。 还好，虽然房子太大有些麻烦，乌丸澄晴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听从泉花的推荐，买了一栋距离工藤宅步行十分钟的房子。并且拜托两位助理雇些装修工人，将房子里面的需要翻新的地方翻新。他把自己的想法和设计图交给助理，让他们按照这个样子装修。所以当他忙完事情，回到米花町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直接入住自己的新房子了。 但是他回到这个崭新的家之后，并没有来得及在家里转转，看看成果，就直奔浴室。现在是八月，外面热得要命，在外面待一分钟，澄晴感觉身上就要化了。他今天上午最后一件事情是把一个喜欢待在下水道的妖怪送到东京最大的下水道里，并且和原住民们沟通好，不要闹矛盾。 这趟忙完下，他总觉得自己身上又臭又黏。 本来他是想回到米花町之后，就直接去找工藤新一的，但是他不能忍受自己这么臭烘烘地去见心上人，就回家洗澡了。 “其实殿下多虑了，您身上一直有很好闻的味道，完全不会臭的。”送行提灯服侍他洗澡，说道。 “……你看我什么都是好的。”澄晴泡在超大的浴盆里，戴着洗发帽，头顶着绵密的泡泡，嘟嘟囔囔地说道，“而且你们的嗅觉和我们的也不太一样。” 送行提灯将温柔地替他洗头发，缓缓说道：“那是因为，公主殿下确实哪里都很好。” 澄晴咧嘴笑了下，送行提灯的手柔软又有力量，穴位找的准确，按的他很舒服，他眯着眼睛，问道：“你真的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吗？你也知道吧，回了日本，岩永琴子才是你们的神明。而我呢，虽然身体上的变化很缓慢，但是再过几年，我就成为普通人了。没什么必要一定要在我身边。” 送行提灯用一只百年松木做成的木碗舀水，一点点的仔细地将少年头顶的泡泡冲干净，她的声线很冷，有点发哑，让人想起荒草地里的略微喑哑的笛音，她说道：“服侍智慧之神并不是我的职责，我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照顾我的殿下罢了，您如果变成了普通人，那我不是就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了嘛？我求之不得。” 澄晴见她坚持，没有再劝，一般来说，他只给建议，不做要求。跟着他从美国回来的妖怪里，有几十只很怕生，执着地不愿意离他太远，就也跟着澄晴来到了米花町，他都同意了。而且送行提灯确实把他照顾的很舒服，他很喜欢她，他们感情也挺好的。 澄晴洗完澡后，换上了一套亚麻色的水手服，戴上配套的小帽子，打扮的漂漂亮亮之后，拎上两盒高级点心，澄晴按照手机导航，步行向工藤家里走去。 此时的东京是真的很热，两栋房子之间虽然只有十几分钟，当他站在工藤宅的门口时，澄晴感觉自己又在出汗了。 呜呜呜，这该死的天气。 想到见工藤新一的时候，自己并不是最好的状态，也没有那么清爽可爱，澄晴忍不住有些烦躁，但理智让他没有回家再洗一次澡，直接摁响了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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