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突发情况,谁也不想这样,”黑瞎子三下五除二喝下两大碗汤,抹嘴,“胖爷呢?” 这种时候胖子不是应该眉飞色舞地谈论昨晚他的丰功伟绩吗,怎么不见人? 吴邪和王盟对视,干笑。 “我看不下去了,”门口,解子扬急急进来,“小哥要是知道……” 戛然而止。 “知道什么?”虽然解子扬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打死我也不说”的壮烈表情,张起灵还是追问。 “吴邪,王盟。”解子扬坚决不开口,张起灵沉了声音转移目标。 “队长……”王盟瞅瞅吴邪,眼一闭背一挺,很没骨气地出卖队友,“胖哥去‘问候’昨晚违章上路超速行驶还超载以致出了车祸影响我们执行任务害你受伤的那个司机了!” 前面一长串的定语就是说明这个司机罪大恶极该好好收拾,不知道队长理解自己的意思没,王盟想,别惩罚胖子越权就好。 “小哥,那司机也是自作自受,这些大货司机总是钻空子,该给他一点教训。”吴邪干巴巴帮胖子辩解。 张起灵顿顿,放下喝了一半的汤,起身向着交警队办公室走去。 余下三人对视,也跟了上去。 “汤不喝都凉了。”等四人离开,警队一瞬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一会儿,黑瞎子端起张起灵剩下的汤喝光,抽了张纸巾擦嘴,“一个两个都这么为哑巴出头,我不做点什么不显得咱警队不团结。” 起身,散步到审讯室,开门赶走看管的警员,身子斜靠在门框,双手环胸,冲着一屋子挤在一起即将被审的刀疤胡的手下,淡淡开口。 “昨晚,谁伤到那姑娘了,两棍子加一枪,痛快告诉我,黑爷可以让你们死得轻松点。” 于是等张起灵在交警队救下那个哭天抢地赌咒发誓绝对不再开车(注意是不再开车而不是不再违规开车)的司机,回了刑警队还没喘口气就被扫黄队的小警员请到了他们的审讯室。 小警员哭丧着脸指着在地上抽搐的两个人,和一边好整以暇的黑瞎子,“张队,怎么办啊?” “我天瞎子你做了什么?”胖子看着那两个癫痫一般的人,不敢置信地望着黑瞎子,他也只敢教训一下那司机,黑瞎子这绝对是故意伤害。 黑瞎子摇摇头,眼神却跟上张起灵。 张起灵蹲下,和闻讯赶来的霍秀秀一人一个,检查了两个人的情况。 “没有外伤。”霍秀秀对上张起灵的视线,点点头。 确实,这两个人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跟正常人完全一样,但就是不正常。 “那怎么回事?”吴邪也蹲下来,伸手想摸摸。 张起灵却拦住他,直接把两人扶起来靠上吴邪,冲着两人的后背狠狠一巴掌。 巨大的力道直接让吴邪坐到地上,两个人趴在他身上,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半晌,呼吸平复,自己站了起来。 “好了?”吴邪揉着自己的屁股,小哥也不提醒一声,摔得好疼。 “好了。”霍秀秀也拍手起身,款款离开。 等刑警队一众也离开,吴邪还是没想通,“小哥,他俩是?” “吓的。”张起灵不多言语。 吓……的……? 顿时,满满的崇拜眼神直冲黑瞎子而去。 黑爷厉害,都不用亲自动手,光站在那里就有这般威慑力,能把人直接吓得背过气! 其实黑瞎子真的很无奈,天知道那两个蠢货出来混的还那么不禁吓,他真的只是站着,习惯性勾着嘴角,姿势虽然潇洒但手脚一直老老实实呆着,谁想不一会儿就突然抽过去了俩,到现在黑瞎子连抽搐那两人是不是他真正要找的都没弄清楚。 不过无所谓了,威慑已经送到,到时候审讯谁也不敢有丁点隐瞒。 所以黑瞎子也沉默着跟随张起灵的步伐。 回了办公室,张起灵把黑瞎子拉进屋,关门落锁,其他人被隔在门外。 四个人紧张极了,生怕张起灵会责怪黑瞎子,而黑瞎子那人被批评了能有什么反应,想想就可怕。 不一会儿,也就两分钟左右,在众人抓耳挠腮以及挠门挠墙挠地板中门复又打开。 不知两人在里面说了什么,但张起灵明显见晴的脸色和黑瞎子那熟悉的痞痞的笑让大家知道,他俩达成了某种一致。 就这么点时间说了什么呢? 好好奇啊…… “老痒,把案子所有资料移交扫黄队。”张起灵没多废话,只简单下令,然后离了办公室——回家。 刑警队众已经习惯了自己辛苦办的案子在云开雾散之际交给别的部门接手,起初会有不满意,后来也习惯了,跟着张起灵干的都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只求问心无愧,自己小心思太多在刑警队是呆不久的。 解子扬和吴邪把厚厚的资料送交阿宁那头,回来时发现,不仅张起灵,黑瞎子也没了影子。 张起灵早退大家能理解,自然完全没意见——队长大人在这个案子里出力最多还受了伤,该好好休养。 黑瞎子早退大家——不敢有意见,尤其看了那两个人的下场后…… — 【黑瞎子看着张起灵的背影,想着他可能的反应。 批评,呵斥,严厉地警告自己? 放在别的领导身上,自己这种越权甚至在精神上伤害嫌疑人的行为招来这些对待很正常,更过分的开除都有可能,可张起灵会怎么说,黑瞎子真是没底。 “谢谢。”正思量着,却听到这么一个词。 “恩?”黑瞎子抬头,正对上张起灵看过来的视线。 “谢谢你帮我出头。” 黑瞎子在那张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生气发火的迹象,张起灵还是淡淡的看他,一如既往。 “真不生气?” 摇头,眼神坦荡。 “那枪呢,怎么办?”刀疤胡身上挖出沙漠之鹰的子弹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想办法。” 苦笑着摇头,上前一步扯扯张起灵的衣袖:“哑巴,你这么纵容我,我会得寸进尺的。” “下次我会阻止你。”张起灵由着衣袖被扯来扯去。 黑瞎子露齿一笑,抬手扶了扶眼镜:“不如,没有下次怎么样?” 对方顿了顿,半晌点头:“争取。”】 19 晚上,张起灵在一阵悠扬的钢琴曲转醒。 整整一下午的睡眠,身体彻底恢复,除了腿部背部稍微有点疼,但这点疼痛在张起灵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醒了?”穿衣来到客厅,弹琴中的黑瞎子手下不停,下巴冲餐桌点了点,“去吃饭。” 饭菜该是刚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张起灵抬头见时针已经指向八点整,想来是黑瞎子估量着时间做好饭,然后把琴声当做闹钟叫自己起床。 跟吴邪一样,黑瞎子本着补血补身体的想法,做了一锅鲫鱼汤。 看着两条鲫鱼无辜地躺在汤里,张起灵难得皱了眉,犹豫一下,还是在桌边坐下。 时钟转到九点,终于吃好的张起灵站起身——这不怪他,对于鲫鱼这种刺非常非常非常多的鱼类张起灵实在是苦手,两条不大的鱼硬是花了一个小时才吃干净。 收拾好碗筷洗净手,来到仍在自娱自乐弹琴的黑瞎子身后站定。 黑瞎子没有一味弹奏那些经典钢琴曲,偶尔还会冒出几首当下流行的快节奏曲子,约是他弹得确实不错,这夜半的时分依然没人来投诉他的扰民。 直到一只手搭上肩膀,音乐才戛然而止。 把手从琴键上移开,微微扭动身体转向张起灵方向。 “好听不?” “嗯。”张起灵不懂音乐,但他享受那双手下流淌出的安心宁静。 “哑巴,”黑瞎子一手搭上自己的肩膀,跟张起灵的手交叠在一起,另一手抬起举高,略掀开对方耳鬓的发丝,食指中指夹住发丝下的耳垂捻了几下,“耳钉真的不准备还我了?” “你还需要?”似乎张起灵就是在等着黑瞎子这个问题,立刻反问。 ?? !! 黑瞎子着实花了几秒钟理解张起灵的话。 是那个意思吧?应该是吧?凭咱跟哑巴这么多年心有灵犀来看……好吧决定了就当他是那个意思! 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确实不需要……”余下的话语湮没在相贴的唇间。 张起灵俯下身,一条腿屈膝跪在黑瞎子坐的琴椅上另条腿支撑身体,低头堵上黑瞎子的嘴。 没什么章法的亲吻,嘴唇胡乱地磨蹭着。 一股鲫鱼味,黑瞎子初始的惊愕回神后边享受竟然还边抽空胡思乱想了一番,随即便被身上压制的力量召回了注意力。 张起灵正着身体施力,黑瞎子不仅坐着还别扭地向后扭着身体,发现用不上力干脆随着动作,比不上张起灵柔软却依然韧性十足的腰在对方俯身的同时慢慢后仰。 “噔!——” 一声刺耳的钢琴声打断了渐浓的气氛。 原来黑瞎子在越发后仰的过程中,胳膊不知不觉越发挨近琴键,越来越近,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真毁气氛。”黑瞎子咯咯笑着,看着直起身的张起灵,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张脸有点发黑。 张起灵刚站直,就见黑瞎子随即起身,扑过来一把搂紧自己,手在腰背处胡乱揉捏起来。 “进屋……”低头含住了对方喉结,黑瞎子声音渐渐沙哑。 两人辗转着撕磨着,留下一地的衣服,双双倒在卧室的床上。 —此处熄灯——— 20 清晨后 “哑巴,”一把抓住张起灵的手腕,黑瞎子下手力气有点过大,该是留了印子在张起灵的手腕上,“你……不后悔?” 张起灵回头,看向黑瞎子眼底的不确定。 十年漂泊于生死边缘,说的话做的事没一分真心,听的话见的事一点不能信,到底让那人带了一丝一毫的不安全感,平时能很好的掩饰,在这种坦诚相待的时刻,在最最深刻的亲密后,反而不小心泄了点点出来。 ……到底自己先前的不回应和暧昧含糊,让他不安了。 伸手揉了揉黑瞎子已经一团糟的乱毛,柔和了冷峻的表情,以自己眼中的坚定传递给他足够的信心:“黑爷的精明果敢哪里去了?” “我——”愕然,黑瞎子灰暗的眸子里上演了惊愕——理解——欣喜的变换过程。 瞎子啊瞎子,果真傻了?那可是张起灵,他若不愿,谁能强迫他;他若愿意,便绝无“后悔”一说。 慢慢放开张起灵,黑瞎子把脸埋进柔软的床铺里。 哑巴啊哑巴,太娇惯我了…… 拍拍黑瞎子的后背看他恢复了打滚耍滑的常态,张起灵看下时间,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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