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靠着这样一本本的记录,张起灵带着刑警队的队员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或诡异或恐怖的惨案。 “黑色签字笔是记什么的?”看着张起灵翻过十几页,黑瞎子看不懂他涂画了些什么,于是研究起各种颜色笔的作用了。另两支笔都看到了,但一直没有出现黑笔的痕迹,不禁有些好奇。 张起灵转头看了看对方,正巧黑瞎子刚吃下一口西瓜,于是顺手又挖出来一勺,塞进他的嘴里。 冰凉凉的西瓜沁入心肺,很舒爽。张起灵咽下西瓜,往前翻了几页指着写了黑字的地方:“模拟犯罪行为。” 是前一个,杨小伟的案子。 通过调查的各类线索,一一汇总,模拟,修正,再模拟,再修正,一点点推断出犯罪经过。 跟之后杨小伟招认的基本吻合。 黑瞎子看着的地方,是他拍了充气娃娃照片后张起灵写上去的—— “充气娃娃+正午阳光刺眼:替身跳楼?” 所以王盟想要赶上偶像还得努力个十几二十来年,看到那张照片,王盟的第一反应是脸红羡慕,而张起灵马上想到了替身的问题。 差距已经存在于潜意识当中。 “就是说你现在模拟不出任何东西?”三下五除二解决西瓜,放到沙发旁边地上,换个姿势,斜倚着张起灵,脑袋靠上他的肩头。 “…正常的案件都是先查被害者,然后根据被害者的社会关系去调查,如果是非熟人作案,往往没有特别复杂,一般都是冲动犯案,那种其实更好查。” “无目的杀人的话,欧美那些大片不是有很多,电锯杀人啊蜡像馆那种的,根本查不出来。”黑瞎子比划了个锯人的动作。 “那是电影,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变态,”想到当下的这个,只得略带无奈地补充,“但也不是没有。” “那你更倾向熟人作案还是变态杀人?” 张起灵摇摇头,没有证据下他决不随便做猜测,下颚擦过黑瞎子的头顶,被头发蹭得痒痒的。他盘起腿坐在沙发上,目光渐渐放空。 黑瞎子也不打扰他,低头拿过那让人眼花缭乱的笔记本研究起来。 神奇的文字神奇的图案,看不懂啊……有点晕…… “阿嚏!”随着一声喷嚏,黑瞎子猛地睁开眼。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黑瞎子是被自己垂到鼻子的头发搔得打了喷嚏才醒过来。 醒了才发现,自己睡得一点不老实,本来靠在张起灵肩头的脑袋一点点下移,都贴上对方的胸口了,张起灵居然也相当配合地扭了身体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现在的姿势像是黑瞎子倚在对方怀里睡大觉。 “我睡着了。”起身,下意识擦擦嘴,不会流口水吧,形象很重要! “恩,”张起灵活动着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肩膀,看了看表,“回屋睡。” 时针越过12点,已经是第二天。 应了一声,黑瞎子抓抓头发,弯腰捡起西瓜皮扔掉,踢着拖鞋回屋。 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指不定被哑巴怎么指使呢~ 【黑爷您这欢快的口气是个毛?有点出息吧被你家哑巴抱了一会儿就得意成这样真的大丈夫?】 清晨,黑瞎子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是凉的,平整的。 走出卧室转了一圈,发现张起灵定定地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仿佛雕塑般。 靠上窗台,看着张起灵冷然的眼睛和眼底淡淡的青色——一夜未睡的结果。 接过黑瞎子递来的咖啡,张起灵看着楼下小区里早起锻炼的老人,说出自己的考虑结果。 “不能这样下去,”楼下,可爱的泰迪围着主人欢快地蹦蹦跳跳,“案发到现在几天了?” “今天是第三周,第,恩——十七天。” “应该来得及。”张大队长做了决定。 于是一上班,其他人看到开会的桌子上摆着物证袋,里面装的是那个装尸体的黑色塑料袋。 “我们推倒一切从头考虑,”张起灵站在桌子前,“现在大家思维太受拘束,一方面是N市的案子和本案有关我们不自觉地延续N市的调查思路,另一方面是死者到底是谁我们找不到死者是否无法破案,现在把这些工作交给应援部门做,我们换个方向。” 指着那个物证袋:“调查这个塑料袋的来源。” “可是之前也说过了,这是市上最常见的塑料袋,卖鱼卖肉的都有,我们没法调查来源啊。”吴邪举手。 “有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张起灵注视着所有人,提醒大家破案也要使用到那些传统的手段,缓慢地一字一字说出来, “用警犬。” “啊!”王盟轻轻惊叹了一声,确实是最简单的方法,但埋身于DNA检测、监控等先进手段的他们全都忘记了——甚至前不久张起灵还提醒过这一点也被自己扔到脑后。 吴邪彻底傻眼,警犬,他完全忘了这码事——亏了他还是吴老狗的孙子。 “现在是第十七天,气味应该还没有消失,希望那些狗能帮上我们。”黑瞎子靠在一边的墙上,想起早上张起灵专注地看着小泰迪,原来在考虑这个。 “可是,具体怎么调查,满大街跑?”解子扬问。 “只能这样,”张起灵点头,“先把范围限定在案发地范围五公里,没有结果再扩大,袋子上应该会留下很多种气味,接触过这个塑料袋的很可能不止凶手,还有买卖塑料袋的,买卖蔬菜肉类的,拾荒者,等等各类人都可能碰到它,但凡发现接触过它的人即刻展开调查,局长给了我们最大的借调其他部门人员的权利,充分利用起这点,如果对方不配合,有必要就申请搜查令。时间不多了,随着案发天数的增加,留在物证上的气味会越来越弱,务必在这之前查出来。” “是!”胖子吴邪解子扬王盟一起站起来,大声回答。 11 结果就是,既前些天翻垃圾堆后,H市的警察又牵着汪星人行动起来。 H市警犬训练基地借出了最优秀的20只警犬,有德国牧羊犬、拉布拉多和史宾格等。 警员分为两至三人一组,每组牵着一只警犬,先嗅了嗅那个黑色塑料袋,大概是天数是有点多再加上接触袋子的人也很多(包括不少警察),狗狗一开始会有点犯迷糊,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在训练员的指导下,训练有素的狗狗很快明白任务所在,在街上寻觅起来。 五公里的范围,听起来不大,找起来才发现工作量的艰巨。 “我头一次这么痛恨H市的发达,怎么这么多街道啊,大街小巷的,能找到吗?”解子扬跟同组的黑瞎子说,后者弯了弯嘴角没搭理他,只是叼着笔帽,拿红笔在地图上自己负责的区域再画上一条线,在恰好路过那家乐器店时还扬手跟那个热情八卦的胖姐姐打招呼。 走在前面的叫做驴蛋蛋的警犬东闻闻,西嗅嗅,不过至今毫无所获。 关于驴蛋蛋这个神奇的名字,据训练它的老爷子介绍,说是‘贱名好养活’,因为它是训练基地唯一一只杂种杂得特别过分的狗——追溯起来能杂交过快二十代最后生下来的,能力不如其他警犬那么高但难得在抗折腾,在火场里救人烧了大半截身子居然活了下来,当真好养活。 说来,驴蛋蛋跟黑瞎子尤其亲热,被训练员牵过来,吃了黑瞎子递的肉干后,就热情地往黑瞎子身上扑,摇晃着短短的尾巴舔黑瞎子的脸,而黑瞎子也乐得跟驴蛋蛋玩,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地满大街喊它“蛋蛋”。 同组的解子扬却不怎么受待见,讨好地喂肉干也只得到这位狗大爷爱答不理的勉强接受的回应。 其实不止这只警犬,其他的狗狗也很喜欢黑瞎子,即使黑瞎子没有喂它们肉干,每天早晚在训练基地集合集中的时候,狗狗们也汪汪叫着围着黑瞎子转。 就此黑瞎子自己也挺奇怪,一次跟张起灵说起,对方看了看他略疑惑的表情,竟然难得认真地思索一番做了回答。 “同类相吸。”张队长如是说。 黑爷反应了一阵才明白自己被调侃成忠犬,立马不满意了,撸胳膊挽袖子要讨个说法。 “不,”摇摇头,发现黑瞎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还误会到了神奇的地方,张起灵罕见地解释了一下,“是狼。”还是恶狼,平时收起锋芒一副乖乖家犬的样子,一旦露出利齿必定见血毙命。 狼? 黑瞎子自我评价一下,发现还很喜欢这个比喻的,该说张起灵是很了解他的性格还是了解他的喜好的。 狼啊~~~ 在几十个人和20只警犬几天的努力下,终是——一无所获…… 五公里范围已经被细细梳理一遍,警犬们没有闻到一点可疑的气味,不知是凶手不住这里还是恰好或是有意避开了警犬的搜索时间,甚至连其他接触过塑料袋的人也没有查出来。 没办法,范围扩大到8公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果然,留在塑料袋上的气味越发淡,有的警犬要嗅好久才能行动。 刑警队的人这些天不约而同地留在局里熬夜加班,一遍又一遍梳理案情细节,汇总其他应援部门一天下来的调查结果,希望在这其中找出蛛丝马迹,熬得双眼通红脸色青白。 看得很心疼却也知道无可奈何的霍秀秀和云彩每天下班的时候都会磨出很多咖啡豆,熬了香香的咖啡留在刑警队,然后第二天来收拾干干净净的咖啡机和一堆空杯子。 “不行了,”案发第二十五天,吴邪终于熬不住,拍案而起毅然决然回家请外援,“爷爷救救我们。” 老九门时期,排行第五的狗爷训练出的警犬,那在全国都数一数二的高水准。 宝刀尚未老去,吴邪希望能借助一点爷爷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照常在警犬训练基地集合,七八天的追寻,这些狗狗也很疲惫,却很挺乖很懂事地没有闹情绪。 “诶天真呢?”看张起灵独自牵着那只拉布拉多,胖子好奇,吴邪会迟到? “等一等!——”后面一辆车呼啸而至,吴邪从窗口探出身体大喊,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局长吴二白的专车。 “老吴,太高调了吧?”吴邪开车跳下来,解子扬凑过去低声问。 “还不是为了它!”吴邪把后车门打得大开,从里面请出一只很丑很丑的狗,“这位爷档次低的车不肯坐。” 那只丑陋的狗慢吞吞下车,慢吞吞踱着步子,真仿佛一位大爷般悠闲。 “好难看……啊!”王盟还没说完就被吴邪狠狠拍了一下:“闭嘴!” 确实难看,这只狗能看出来很老了,毛掉得差不多,身上一块一块的斑秃,垂头丧气的好像马上要断气的样子。 “这是——”胖子眼尖,看了一圈硬是从狗身上寻出了端倪,“天真你从哪弄来这寻血猎犬,还是纯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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