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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哈利说，“德拉科·马尔福的母亲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表姐。” 还没等罗恩说话，走在前方的赫敏就喘着气投来狐疑的眼神目光：“你怎么这么清楚？” “对呀哈利，你怎么——赫敏？你刚刚不是在我们两个后面吗？”罗恩猛地向后看去，又一下子转回来盯着赫敏。 “如果你走路的时候不是光顾着聊天，而是多看看四周，那么你就会发现我是什么时候走到你前面的。”赫敏语炮连珠的说，手上却遮掩似的拉了一下自己袍子的前襟，挡住那里凸起的好像怀表一样东西的痕迹。 “可是现在走廊里这么多人，你是怎么挤过来的？”罗恩这会儿是真的在认真看着四周。 “真希望今天午饭有些好东西吃，我饿死了。”赫敏好像没有听见罗恩的疑问一样，大步走向礼堂。 “你是不是觉得赫敏有些什么事没告诉我们吗？”罗恩问哈利。③ “我也好饿了。”哈利眨眨眼，说，“虽然我更期待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我觉得你也有些什么事没告诉我们——我要去和赫敏一起质问你。”罗恩说着拉着哈利冲进挤挤挨挨的礼堂。 这是哈利第一次在课堂上认真端详莱姆斯·卢平教授，他不知道凭借自己近期对这位父母旧友的浅显观察足不足以确保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就哈利自己肉眼得见的，以及霍格沃茨除了斯内普教授之外其他教授对莱姆斯的态度来说，哈利认为自己或许可以选择相信他。 他已经从莱姆斯刚才对付皮皮鬼的小魔咒中确定了他绝对不是像洛哈特那样的草包之流，但是斯内普教授对待莱姆斯的态度，确实令哈利好奇他们曾经的那些故事。 现在所有学生都跟随着卢平教授的指引来到□□休息室中准备上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实践课，而斯内普教授坐在一张低矮的扶手椅上紧皱眉头翻看着厚厚一叠羊皮纸，仿佛没有看到他们进来一样。 “我们到这边。”卢平教授进入□□休息室之后首先出声指引同学们到休息室尽头那个破旧的衣柜面前，然后回身关上了门。 罗恩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朝衣柜的方向努努嘴。 哈利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那个摇晃不停哐哐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的衣柜，问罗恩：“你觉得那里面现在藏着什么？” “反正不是八眼巨蛛就好。”罗恩想起了一个故事。 “不用担心。”卢平教授笑着安慰几个看起来十分害怕的学生，“里面只是个博格特。” “只是个……什么？” “博格特喜欢黑暗、封闭的空间，衣柜、床底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碗橱……”莱姆斯简单介绍着，“所以，我们必须向自己发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博格特是什么东西？”③ 赫敏举起手：“博格特可以变形呈现出它认为最能吓唬我们的任何形象。” “完了完了完了，真的会出来八眼巨蛛！”罗恩开始惴惴不安，“我听说过这东西，任何恐惧在他们面前都无法掩饰，那是你内心最直接的恐惧……就是……我……我恨乔治和弗雷德！” “最直接的恐惧……”哈利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东西，“可是我不知道我害怕什么——” 罗恩很好地被转移了注意力：“或许是伏地魔？你觉得会出现奇洛后脑勺那个还是密室里那个，可是密室里那个不吓人吧？也有可能出现摄魂怪？” 哈利也不能确定，他看着在衣柜旁边介绍博格特的莱姆斯，在和对方短暂对视的那一瞬间被提问了。 “在我们开始以前，我们对于博格特来说有着巨大的优势。”莱姆斯看着那张神似詹姆的，但是却有着完全不同表情的脸，问着，“你找到这种优势了吗，哈利？” “哦——因为我们人多，它不知道应该变成什么样子。”哈利回答。 “一点不错，跟博格特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要人多……”莱姆斯点头表示赞许，“击退博格特的咒语是简单的——滑稽滑稽，很简单但需要意志力。我要告诉大家的是，真正吓退博格特的是大笑。你们必须做的只是强迫它变成你认为可笑的形象。”③ “教授。”哈利举起手，在莱姆斯温和的目光下问道，“博格特一定会变成我们心里最害怕的东西吗？” 莱姆斯点头：“从生物习性来说是这样的，哈利。” “如果它面前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呢？”哈利想了想，“我能第一个试试吗？卢平教授。” “当然可以。”莱姆斯看着哈利，他张了张嘴，没有按照预先设想的问出那句话。 ——第一件事：你说，世界上你最怕什么？ 好奇而又惊慌的学生们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教授抬起头，光影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哈利走向衣柜的背影。 “记住咒语，哈利，然后最重要的就是想一些开心的事，把它变成你认为好笑的事物。”莱姆斯遮掩着眼神里的担忧，他在哈利肩膀上拍了拍，“我需要大家也都准备好，哈利成功之后博格特就会把注意力轮流转向你们每一个人。现在大家可以在观察同学的表现之余想一想你最怕的是什么，再想象一下你怎样才能强迫它变成看上去可笑的东西……”③ 事实上，下面的同学此时更好奇博格特会在哈利面前变成什么样子，他们一边在卢平教授的示意下缓慢后退，在衣柜前留出一大片空地来，一边紧盯着那个颤抖不止的衣柜和站在前面的哈利。 “不是摄魂怪不是摄魂怪不是伏地魔不是伏地魔……”罗恩仿佛祈祷一样念念叨叨，赫敏握紧了拳头，担忧地踮起脚张望着。 从莱姆斯魔杖尖端冒出的红色火花打中了衣柜的门锁，没有任何人形的物体或者说披着斗篷的腐烂的气息从里面出来——人们发出了惊呼。 “这是极光吗？我在电视上看过！” 事实上，是好像极光一样非常绚烂的绿色光辉从衣柜中缓缓飘散而出，那绿光越来越亮，映照在哈利同样翠绿的眼睛中。 哈利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有什么好怕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这样说了一句，“我以为会是伏地魔走出来——啊！” 一阵尖锐的，仿佛要刺穿耳膜的尖叫声从绿光中传出。 哈利仿佛缺氧一般大口呼吸着，他抬起手魔杖直指着面前那仿佛实质又仿佛虚幻的绿光，但是那尖叫声仿佛剥夺了他的嗓音，他没有办法念出那咒语。 “想想让你觉得好笑的事情，哈利！”莱姆斯站在一边，脚步踟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重要的是意志，记得吗？” 泪水在刺痛的眼眶中打转，哈利努力回想着这十三年来他真的觉得好笑的事情，最终在莱姆斯已经决定挡在他身前的前一秒，在眼泪跌落的上一瞬，哈利念出了那咒语。 “滑稽滑稽！” 绿光飞快向内凝聚，最终变成了一个穿着条纹睡裤的屁股，然后下一秒，一条弯曲着的粉嫩的猪尾巴，从那屁股的尾椎骨处咻的一下长了出来。 哈利听见身后的人群发出大笑，他感觉到后背全是冷汗，知道自己并没有战胜内心最真实的恐惧。 他只是在这一刻战胜了面前的博格特。 “做得好，哈利……”莱姆斯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角落里的另一位教授打断了他的话。 “看样子你已经完成了这节课的练习，波特。”斯内普教授站起来，抖着手里的羊皮纸，冷冰冰的说，“我想你接下来应该有时间听我批判一下你的家庭作业。” 哈利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莱姆斯，扯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好的，斯内普教授。”他在回头之前擦干了眼角的泪痕。
第72章 哈利低垂的眼睛里翻飞着斯内普教授的袍角，事实上他们就待在□□休息室门口的走廊，哈利甚至能听清正在面对博格特的同学的每一声惊呼和每一阵大笑。 “A——波特，来自戈德里克山谷的教导让你还不至于落入低于平均的行列之中，但是你也只比P高了一点而已。”斯内普教授手里抖着捏着哈利的作业，“这是十分危险的成绩……” “我还以为您叫我出来……是想要一起逃避那些可以看穿人内心恐惧的魔法生物所幻化出来的真实……摄魂怪，博格特？”哈利吞咽着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涩，“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恐惧的感觉了，事实上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对此感到无力或者感激？毕竟照片留不下声音，而那尖叫确实是我母亲的声音。” “你母亲——你应该把你的注意力放在你的学业上！”斯内普语气生硬。 “我的魔药学学业比我现在的处境还要危险吗？”哈利突然抬头问，“你们应该是同学吧？我能看出来你跟莱姆斯之前认识，那我是不是可以先问一下你这个问题，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去问他——你觉得小天狼星·布莱克，我父亲最好的兄弟，我名义上的教父，他是真的因为想要杀死我而逃离阿兹卡班吗？” “你什么意思。”斯内普的表情中那种教师的批评学生的样子神色消失了，他看着哈利，眼前闪过就在两分钟之前哈利面前博格特所幻化出的绿光中。 他知道，那是杀死莉莉的阿瓦达索命咒。 哈利摇摇头：“我只是想要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魔法部认为他是为了杀死哈利·波特才艰难逃狱，在他害死他最好的朋友以及朋友的妻子，只留下一个一岁男孩的十二年之后。” “你是指望我了解一个杀人犯的想法——”斯内普语气冷冰冰的，“还是指望我告诉那个出卖你父母的人是善良的？他并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做些别的什么更伟大的事情——看来霍格沃茨真的是一座象牙塔，才会让你这样的小孩有这样愚蠢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奇怪。”哈利没有反驳什么，“我当然认为他是凶手，是叛徒，是罪魁祸首，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认为，所有人都认为的他的行为动机有着极其明显的不合理之处，如果我能知道这不合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我想我的处境会更安全。” 斯内普哼笑出声：“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模拟疯子的行为处事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得说一句，波特，如果你的脑子里再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下次的成绩恐怕就会是D。” 哈利听到这句话却笑了出来：“实话说，斯内普教授，如果我的魔药学成绩是D的话，我想那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我是波特。” 哈利的身后是□□休息室里同学们哄堂大笑和恐惧尖叫交叉进行的背景音乐，他看着拂袖而去的斯内普教授，没有选择回到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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