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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佩妮姨妈望着哈利，压低声音问。 那目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不，哈利曾在过去的某一瞬间被这样的目光凝视过，就是这样的目光才让他意识到佩妮姨妈是他妈妈的姐姐。 “是的，他复活了。”哈利再次说，“另外，当年出卖我父母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不知道这么说你们会不会明白，但是摄魂怪给了他一个吻，这个被称作吻的举动吸取了他的灵魂，身体也就成了无知无觉的躯壳，所以他的状态就是跟死了差不多。” “变成植物人了是吗？”弗农姨父下意识问：“死灵鬼是什么？” “它们看守阿兹卡班。”佩妮姨妈心神不定地说。 这话一出口，是两秒钟的死寂。 哈利注意到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交换了个眼神，他们似乎不为佩妮姨妈知道摄魂怪的存在而吃惊，只有弗农姨父瞪大眼睛看着她，问出了哈利也好奇的那个问题：“你怎么知道？” 佩妮姨妈猛地用手捂住嘴巴，似乎刚才一不小心说了一句令人恶心的脏话，好半天才战战兢兢地放下手，带着歉意地看了一眼弗农姨父，断断续续地说：“好多年前——我听见——那个可怕的男孩——对她说起过他们。”⑤ “谁？”哈利追问，“哪个男孩？” “还能有谁？”弗农姨夫不满地打断哈利，“当然是你爸爸！” 哈利下意识觉得佩妮姨妈口中的那个男孩不是他爸爸，但是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对这个问题刨根问底。 “我想我们该离开了，时间差不多也够了。”小天狼星说，“在你们突然意识到伏地魔的复活可能会对你们的生活造成影响之前，我该告诉你们，邓布利多教授设下的魔法，确保这个房子以及房子里面生活的人，不会受到任何食死徒以及伏地魔的打扰——换言之，就算哈利得继续跟你们生活在一起，那么在他十七岁岁生日到来之前，你们都会在你们所厌恶的那神奇的魔法保护之下——但好在哈利不需要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因为他在心里依然把你们当做亲人，所以我们也只需要每年简单的寒暄一下，就像和路上偶遇的邻居那样闲聊几句。” 屋门在小天狼星说话的时候被推开了。 小天狼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说：“我上次来的时候是不是感谢过你们把哈利四肢健全地养到这么大？确实应该感谢你们，他在你们手里得到的只是忽视和经常性的虐待——不幸中的万幸，他至少逃脱了你们对刚刚打开房门的的那个倒霉男孩造成的那种可怕伤害。”⑥ 哈利看着推门刚想喊“妈——”的达力，看着他那似乎完全跟他父亲一模一样的脸盘，和他那肥胖混合着健壮的身体在门口做出不知道该进来还是该出去的滑稽动作。 “达力最近成了东南部少年重量级校际拳击比赛冠军！”弗农姨夫明白了小天狼星话里的意思，他涨红了脸强调说，“这是一项高贵的运动，达力是标准的运动员体型！” “真不错呀，达达小宝贝，你终于找到正常的途径发现你的暴力倾向？你水平应该不错，毕竟上小学时我充当的是你练习拳击的第一个吊球。”哈利走到门边，拍了拍达力健壮的肩膀，看着立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开的表哥，关心道，“未来某天如果你被人打断了牙齿……唔，或者其他麻瓜医院处理不了的伤势，那你不妨找一只猫头鹰来送信向我求助——没必要瞪我，达达，这不是诅咒，只是像我们这样的亲戚之间正常的关心。” “那——再见哦。”哈利挥了挥手，做出道别的姿势，“明年再见，姨妈，姨夫，表哥。”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一个闷热而柔和的夜晚到来了，女贞路上，下班的人群驾驶的汽车发出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很好地遮掩了那声有巫师幻影移形的爆响。
第174章 德拉科一路沉默不语，跟在同样不发一言的父母身后走入国王十字车站附近隐秘的街巷，喧嚷的街道附近，周围的麻瓜不在意街上传来的好像汽车回火一样的响动，也不知道有三个巫师回到了自己的家宅前。 两扇气派非凡的锻铁大门上镶嵌着纯金的古老而富裕的马尔福家族族徽，篆刻着保护魔法的立柱两侧是向远处延伸紫杉树篱，一只白孔雀在树篱顶上仪态万方地走着，对着主人优雅地抖了抖长而美丽的尾羽，德拉科推开了孔雀凑过来的脑袋。跟在父母身后走路缓缓开启的锻铁大门。 一幢非常体面的宅邸赫然出现在午间的阳光中中，窗户的菱形玻璃反射出闪亮的光辉，在树篱后面盛夏的花园里，雕刻精美的喷泉将不可见的阳光拆解成彩虹。虽然没有风，但振翅灌木叶子懒洋洋地舞动着，形成一种迷人的、微波涟漪的效果。⑦ 沉默不语的马尔福一家吱嘎吱嘎地踩着砂砾路朝正门走去，刚走到跟前，不见有人开门，门却自动朝里打开了。 门厅很大，正午的阳光将屋内古老而奢华的一切装饰品全部点亮，一条华贵的地毯几乎覆盖了整个石头地面，墙上那些脸色苍白的肖像用目光跟随着他们，无数男女发出欢欣的声音：“宝贝小龙放暑假啦！”“往前走走，德拉科，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长高了。”“霍格沃兹伙食是不是变差了，怎么比去年夏天瘦了呢？”“都怪三强争霸赛！小龙都不能回家过圣诞节——” 德拉科在墙上族谱一样排列的肖像面前走了两圈，听见爷爷小声问他：“你妈妈说你谈恋爱了？” 德拉科点了点头，刚要在肖像中祖先们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说点什么，就听到门厅位置传来及其响亮的摔门声。 “你在发什么疯？”纳西莎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悦。 卢修斯握着魔杖的手抖了两下：“是哪个毛手毛脚的小精灵——”他说着没人相信的话，在注意到妻子的确是在生气之后，声音放得更低了，“或者是风，西茜——你是因为我，嗯，今天出门接德拉科晚了一点生气吗？” “你为什么喊他？”纳西莎直接截了当地说，“我们在家是怎么说好的？你摆出那副姿态！那种语气！那个眼神——你是想让哈利和德拉科吵架吗？因为男朋友愚蠢的父亲！”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太合适……”卢修斯说，“但是我想我肯定除了喊那男孩的名字之外没有说其他的话！” “你还想说什么？”纳西莎冷静地问，“说拿着这些加隆离开我儿子？逼迫他们分手？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不干涉德拉科的感情了，他想喜欢什么人他就去喜欢。” “我没干涉……”卢修斯的声音更低了，“你得承认，亲爱的，哈利·波特对德拉科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纳西莎的手指点在卢修斯的胸口，强调着：“我说过！卢修斯！我说过我们都不要去干涉孩子自由恋爱！” 卢修斯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我的意思是他姓马尔福，自由恋爱不是……嗯，我的意思是……” “你什么意思？”纳西莎打断他的话，“我们不就是自由恋爱？” “我们当然不同！”卢修斯立刻说，“但是德拉科和波特，你知道的，亲爱的，波特这个家族……” 纳西莎收回手，她的双臂环抱在胸前，看着鲁修斯已经渗出了冷汗的鬓角，分毫不让地说：“波特，纯血统家族——怎么了？” 德拉科站在墙边，和无数双眼睛一同看着争吵的父母。 “但是哈利·波特——他真的不太合适。”卢修斯揽住纳西莎的肩膀诉说利弊，“我已经完完全全告诉你了，西茜，黑魔王非杀了那个男孩不可，他这次侥幸逃生，下一次怎么办？就算有小天蓝狼星和邓布利多保护他，他也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幸运——趁着现在黑魔王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应该把它处理得就当做没发生过……不然未来黑魔王一旦知道，他绝对会认为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是可以利用的，他会把德拉科也变成手里的工具！” “黑魔王一旦知道——”纳西莎冷笑着说，“伏地魔恐怕很难知道了，去年我帮助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潜进了贝拉的金库，我看着他们毁灭赫奇帕奇金杯中他的灵魂残片——黑魔王对此可完全不知情啊。” “纳西莎，你说什么？”卢修斯震惊地大吼，“你是疯了吗？” 纳西莎没有说话，她在卢修斯的怒吼中低下头，发出了一点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无泪的抽泣。 “你在对谁大呼小叫！”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肖像怒气冲冲地说，“西茜，对着他的下巴狠狠来一拳！” “父亲！我们现在在探讨非常严肃的事情，你别在这里掺和了！”卢修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歉，西茜，我刚才太激动了……你说什么灵魂碎片？” 纳西莎脸色苍白，看起来几乎站不稳一般，和她刚才的样子一点也不同：“我没想隐瞒你的，卢修斯，我知道过去我们全家都因黑魔王没有成功掌控巫师社会而遗憾……我也不是中了夺魂咒才做出这样的事多，我只是想等到德拉科也回到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再说这件事……我在去年帮助了小天狼星，因为……因为他从伏地魔的阴尸大军中带回了雷古勒斯的尸体……” “雷古勒斯？”卢修斯在自己父亲的肖像画喋喋不休警告“你给我说话客气点”的背景音中迷茫地问，“他不是失踪了吗？当年我还奉命寻找过他，小天狼星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尸……他的？” “雷古勒斯摧毁了伏地魔的一个魂器。”纳西莎说，“然后他们还摧毁了两个——我是在确定这件事之后才决定帮助他们的，伏地魔当年赏赐给莱斯特兰奇的赫奇帕奇金杯也是他的一个魂器？” 画像中的马尔福先祖们叽叽喳喳吵开了。 “魂器？” “黑魔王制作了魂器？” “真的假的？” “西茜说几个？三个还是四个？” “这太可怕了——就算是黑魔王这也太可怕了——” “其实他消失这十几年挺好了——是吧？你们也这么觉得吧？我当年就觉得他太疯狂了——我们马尔福原本也不需要这样在危险中谋求那一点好处。” “我们去客厅。”卢修斯实在难以在这种情景下忍受祖先们的争吵，“德拉科，你回房间去，我晚一点再去找你谈话。” 画像中原本坐在华丽椅子上的阿布拉克萨斯此刻站起来，指着卢修斯怒吼：“你在我面前怎么对我孙子说话呢？小龙，把我带去你的房间，我不信他还敢凶你！” “让小龙一起来客厅吧。”纳西莎声音柔弱地说，“我去年夏天带他拜访了他的堂舅，孩子长大了，他不应该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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