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望舒客栈一般对外宣称,顶楼只有四间房可供住人。 魈的房间位于最隐秘的位置,不知是有意或者无意,钟离将离魈的房间最近的那间分配给了空和派蒙。 而温迪和布尔德一直都是住一间房,钟离给了两人一人一把钥匙,而自己则选择了另外一间靠边的房间。 确认过众人没有异议后,几人便这样住了下来。 温迪丢掉了自己的房间钥匙,每日都与少年睡一间房,布尔德虽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但耐不住温迪现今撒娇的本事很是缠人,也很聒噪,便默认了温迪的行为。 空也放弃了其他地方的委托,改接了一些璃月附近的委托。 就算是委托地点有些远,但每晚在布尔德给魈治疗前夕,依然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陪着魈。 布尔德在治疗结束后,看着空对魈无微不至的关怀,也从一开始的诧异到想明白后的了然,逐渐演变成了麻木。 他现在对温迪看事物的眼光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似乎很久以前,温迪对这些情情爱爱的敏感度就很高。 不愧是精灵吗?浪漫因子还真是高。 而在日复一日的净化后,魈的状态也明显的好了起来,从一开始被拔除的疼痛难忍到如今一周天后依然闲适安然。 随着黑雾的日渐稀薄,布尔德也头一次看清楚了这位英姿勃发的少年仙人。 狂躁不安的气息被沉静所替代,低垂着双眼,风势轻轻吹乱翠意盎然的碎发。 的确是绝世美少年,怪不得让空这么放心不下。 布尔德心中感慨赞叹。
第77章 治疗逐渐成效,魈现今已经不怎么刻意避开人群了,但习惯使然,仍是不怎么爱热闹。 每日外出巡视回到客栈,若是偶然遇到一些客栈内的人员,也会微微颔首打招呼。 直至少年仙人身上缠绕的黑雾逐渐消散于风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随着冬风渐离,春意来临,众人皆盼的海灯节也即将到来。 几人并未回过璃月港,所以不知道璃月港是否也如望舒客栈一般热闹。 望舒客栈的掌柜开始进行一些海灯节必要的采购,精巧地木梁上被挂满了红绸与红灯。 白日里并未点灯,但张灯结彩的欢热确实满溢,待夜晚降临后,便又成为了照亮荻花洲的那唯一的明灯。 这些天,布尔德待在望舒客栈,几乎可以说是宅在了客栈里。 虽然没有和温迪到四处游玩,但也算是好好地休息了一阵子,正好空出了时间把先前在集舍买的轻小说一一攻略。 除了堆积在温迪异次元口袋中小说,布尔德也会在钟离空暇时间前去闲聊。 不过钟离本身就是已经退休,没有什么事情,都在喝茶赏花下棋,几乎都是空闲时间。 见布尔德对围棋有兴趣,钟离也来了兴致,单独给布尔德开了小灶,教布尔德下棋。 冬季的寒风逐渐被春意带替,但依然有些微凉,红灯笼的灯光与客栈原本黄暖的光线相互交融,使望舒客栈灯火通明非常。 两人在露台的四方桌上对坐,都并未说话,只有微小清脆的落子声传来。 钟离的棋风如他本人一般,坚不可摧,密不漏风。 而且钟离棋艺本就精湛,就算明白对方最多只是小露一手,也让布尔德尤为苦手。 布尔德不精此道,只是被钟离教导了几日,简单了解了一些皮毛,便开始磕磕盼盼地与钟离对弈。 自己下来理论知识也没落下,钟离布置的死活题也做了不少,也是狠狠地刻苦研究了一番。 直至今日,自己也明悟了一些,至少能够勉强与放水的钟离对弈出些门道了。 虽然自己步步为营,但面对毫无破绽的棋局,每落一子,布尔德沉思的时间便随之加长。 棋局仿佛定格了时间。 半响,布尔德眼羽微动,黑子落于并不在自己布局内的天元,另辟蹊径。 黑色棋子与白色棋子在战场上交错厮杀,又相互错开,节奏缓慢但硝烟弥漫。 黑方一路攻势,激越一博试图控制局面,一步步向着盘旋在棋盘上的巨龙缠绕撕咬。 白色棋子依然巍然不动,待黑子一招落下,盘旋已久的白龙开始缓缓游动,便已经收紧了防线。 进攻黑子已然无气,驻扎周围的黑子也被拦腰砍断,无路可走被一口吃下。 白龙身躯又巨大了些,屹立棋盘之上,反观黑子不但数量骤减,气口也所剩无几。 布尔德细细地观察着棋路,察觉到此后几子落后都无生路。 胜负已然明了。 布尔德轻声喟叹,黑子在少年骨节分明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滑落,掉入棋盒,发出一声脆响。 “多谢指教。” 钟离很明显一直都是在放水,要是拿出全部实力的话,自己可能都撑不过十分钟吧。 布尔德心下并没有挫败感,对钟离的棋艺只有心服口服。 “天元那一步,很有胆识。” 钟离微微颔首,赞赏道。 自己虽然都是在伺机而动,但天元那一步棋,的确让钟离改动了两回合的落子。 以常理来说,少年敢于尝试,向死而生的棋法,的确很有勇气。 布尔德微微一笑,拿起一旁温热的茶壶,给两人添了茶。 “也就一腔孤勇而已。” 原本打算出其不意,但依然还是在钟离的意料之内。 魈的治疗在昨天就已经结束了,因为魈恪尽职守,所以布尔德还是每天为魈清除新增的业障。 而温迪和空两人一拍即合,以庆贺魈摆脱魔神残渣为由,今天聚集众人好生庆贺了一番。 虽然平时众人都是一起吃饭用餐,但两人联合派蒙还是郑重其事地写了请柬,美其名曰仪式感,但实际上就是闲。 钟离金主没意见,布尔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众人本就是熟人,饭桌上聊天的话题不少,大部分都是空、派蒙和温迪三人在聊,另外三人安静地吃饭,时不时地出声应和两句。 吵吵闹闹地吃完一顿饭后,布尔德和钟离既如往常地开始棋艺教授,其他人在一旁围观了一会儿,试图理解,但看不太懂,只觉得有些厉害。 派蒙觉得无聊,坐不住便拽着空和魈散开了。 温迪原本也是和布尔德在一起的,不过自己和钟离下棋的时候,温迪便在旁边咋咋呼呼,被布尔德嫌弃吵后,便扁着嘴不出声,给两人添茶倒水。 等棋局进入了中局,两人都很专注,一时顾不上温迪,温迪看着认真的布尔德,一时也安分了下来。 在要两人重新开始新的棋局的时候,温迪便和布尔德打了声招呼,便也不见踪影了。 布尔德轻轻吹开杯盏中的茶沫,喝了一口便双手捧着茶杯,放到桌面上,侧头看向远方昏暗的夜幕。 静谧的夜晚只有皎洁的明月,碧波映衬着月影,微风拂过恬静的大地,朦胧轻柔的光熏染着平静祥和,楼下客栈的喧闹声也融入这抹惬意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杯中的茶。 温迪并不在的时候,总是很安静。 思绪突然活跃了起来,心底的疑惑逐渐浮现,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布尔德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稳如泰山的青年。 倏然感受到少年疑惑的视线,钟离抬眼询问布尔德有什么事。 因这些天已经和钟离很熟悉了,布尔德索性单刀直入地提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你说。” “我能使用的元素力,除了草系以外…” 布尔德顿了顿。 “还有风系。” “既然草系是因为我本体为黄心夜合树。” “那风系是为何?” 钟离听到布尔德的疑问,心中微微叹息。 终于来了。 钟离沉吟片刻,出声道。 “你可知,我的的本体为何?” “……岩龙?” 布尔德不知道钟离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不过钟离总有他的道理,回答的声音有些犹疑。 钟离点头肯定道。 “的确。” “我虽然在六千多年前成灵。” “但是实际上,我是在六千多年前才算是真正醒来。” 真正醒来? 布尔德面露疑惑,并未出声打断钟离。 “自我有意识以来,却是很久以前了。” “具体是多久,连我自己也并不清楚。” “更别提神躯的诞生。” 钟离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但……” 钟离看着对面听得认真的布尔德,逐字逐句。 “绝不会,只有百年。” 明白钟离的言下之意,布尔德瞳孔微缩。 “璃月的仙人成灵无外乎,天时、地利、人和。” “成灵中出意外的不在少数。” 钟离与蓝眸相视,称述道。 “虽然我不知道,在人仙之子身上是否会有例外。” “但想来,种子入地,也是相差不大的。” 可自己听温迪所说,自己的墓冢出现树苗,也才不过三十年而已。 想到此,眼底的惊讶散去,布尔德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向钟离求证。 “所以……” “果然是和温迪有关系么?” 少年本就才思敏捷,能猜到和温迪有关系,钟离也并不意外。 倒不如说少年能忍到现在才向自己求证,才让自己有些意外。 如今少年已经猜到些许,专门挑温迪不在的时间来向自己寻求答案,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虽然自己说过并不会插手两人之间的感情,但或许,此事会让布尔德的心态发生一些改变也说不定。 就当是为昔日的老友,往后的小辈,一些小小的推波助澜吧。 钟离果断地点头给了布尔德一个肯定的答案。 “可是,温迪并没有生长之能。” 是神明其他的权柄? 少年声音疑惑,钟离顿了顿,未加思索便出声提醒。 “不知你是否听过一句话。” “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 时间…… 是温迪成神以后,获得的权柄吗? 在那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风精灵拥有此项技能。 而且布尔德记得,温迪曾经说过,他在风起地能量汇聚之前,并不知道自己身上隐藏的秘密。 也就是说,就算获得了时间的权柄,也没有必要特地用在一个已故之人的身上。 提瓦特的魔神众多,权能也划分得尤为严苛。 时间,并不能逆转生死。 让自己的骨灰变得更加细碎,倒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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