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啦,躲起来的感觉好奇怪噢。” 感觉就像是见不得人一样,萩原研二点头,“嘛,现在也不需要躲藏了,确实可以放松一些。” 他和九十九清祐一样,弯下腰把下巴搁在窗沿,两个脑袋就并排地摆在窗台上。 因为萩原研二说要观察行动可疑的人,所以九十九清祐一直在认真地盯着楼下正在被警方问话的那几位学生。看着看着他就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他们好奇怪诶。” “怎么了?” “那几个人,每次说一句话就要互相看一眼,而且手一直在乱动,看起来很紧张嘛。” “在命案现场被警察问话的话,紧张也是正常的表现啦。” 也只有九十九清祐才会一脸理所当然地把警察带到“九十九领域”中去,自然地仿佛颠倒了身份。 房门被敲响,“我去开门。”萩原研二说。 敲门的果然是前来调查的警官,看到来开门的萩原研二后,很惊讶地睁大了眼。“啊,是机动队的萩原警官,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面。” 萩原研二笑着和他打招呼,问他发生楼下了什么。 那位警官说:“是有一位高中生从顶楼坠楼了,还不知道是自杀还是意外还是别的什么,但是案发时同样在顶楼的还有他的同学和朋友,他们说......” 警官还没说完话,房间里透过窗户传来了楼下叫嚷的声音:“就是他做的!是尾西直己把和茂推下天台的!” “没错!我们亲眼所见!” “杀人凶手!” 不同的声音斥责着那位“尾西直己”,警官无奈地耸了耸肩,“就是这样,他的朋友们非常坚定地说是那位叫尾西直己的少年把死者推下楼的。我过来是想询问一下这边的住户有没有看到对面楼顶发生了什么。” “我们是在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之后,才去到窗户旁边的。”萩原研二回过身,问九十九清祐:“清祐有看到什么吗?” “什么也没看到耶。” 警官惊讶地问:“这位是?” 萩原研二让出一半的门,警官就看到了从房间里往玄关探出头来的九十九清祐,“噢噢噢!”一看见九十九清祐的脸,他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算是警视厅里的名人了,特别是非常讨女警官们喜欢的“温柔体贴又长相帅气的理想型”萩原研二,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其他人的话题中。 因此被两位人气警官重点关注的长相性格都非常出众的神秘少年也频繁被提及,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但像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会发出‘哇’的感叹”这样的描述,应该就是面前这个少年了吧。 但是明明按照其他警官的说法,这位少年应该是发生意外死亡了才对,怎么会和萩原研二住在一起呢? 他赶紧晃了晃头把杂七杂八的失礼想法都晃出去,尴尬地和萩原研二说:“既然没有看到,那我,那我去隔壁问问。” 萩原研二装作没有看到他奇怪的表情,很体贴地告诉他:“对面是我的房间,旁边是小阵平,里面都没有人,你可以直接上楼询问其他住户。” “是,好的。” “我们可以下楼看看吗?” “当然可以,请便。”
第115章 伊达航见到九十九清祐的时候愣了好久, 在九十九清祐跟他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啦伊达警官”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把手按在九十九清祐的头上使劲揉了揉,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了不得。” 他是真的以为九十九清祐已经死了。 在组织那种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把命搭进去的地方, 以九十九清祐得罪人的性格能长到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九十九清祐弯腰从他的手底下溜走,一副骄傲又理所当然的模样说:“就是相当了不得嘛。” 伊达航转而一拳锤在萩原研二的胸口, 大笑着说他:“你小子也相当了不得。” 在见到活蹦乱跳的九十九清祐的时候,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萩和阵平竟然把他藏起来了”。 萩原研二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胸口说:“这可不能算是我的主意。”要怪的话就怪零和景光吧。 一位戴着帽子的胖警官叫了伊达航的名字, 让他过去,看起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萩原研二和九十九清祐也跟了过去, 伊达航没有说什么,反而告诉了他们目前的调查情况:“死者叫尾西和茂, 是附近高中的高三生, 今天没有去上学,反而和他的同学还有弟弟一起逃课出来玩。和目暮一起的那位就是他的弟弟尾西直己。”他指了指戴帽子的警官和警官身前低着头站着的那位瘦小的学生,“不过,说是一起出来玩,但依我看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 他们走到目暮十三和尾西直己旁边时,立刻就明白了伊达航所说的“并不是这样”是为什么。 没有分寸感的九十九清祐曲着膝盖凑到了低着头的尾西直己的面前去看他的表情, 尾西直己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但连头发丝都写着“想逃走”。 “完——全不可能是他嘛。”九十九清祐直接做出结论, “胆子那么小的人是不可能杀人的啦。” 萩原研二很熟练地把九十九清祐从尾西直己面前拉走,“虽然有些草率, 但我也同意小清祐的观点。” 目暮十三先是点头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然后看向尾西直己, 说:“就是这样, 不把情况告诉我们, 我们可没有办法帮你啊。” 他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所以安排了别的警官把尾西和茂的那几位同学都带到了别的地方去单独问话。“首先,”他指着尾西直己白色衬衫上的污渍,用严肃的语气问他:“不如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道印在他腰上的褐色污渍,看起来像是腰撞在生锈了的铁栏杆上留下的铁锈的痕迹。 尾西直己瑟缩地抱住手臂,欲盖弥彰地挡住了腰部。他躲开目暮十三的眼神,重复地说着“我不想说”。 目暮十三和伊达航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 “刚才我已经打电话联络过你们在学校的老师了。你的班主任渡海老师和我说,你之前因为被欺凌的问题寻求过她的帮助。但是因为欺凌你的人是你的亲生哥哥,所以渡海老师也只能把这件事告诉你们的父母,让他们出面来解决。” 校园霸凌加上了“家庭内部矛盾”的标签,那位渡海老师也很为难地说“我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直己同学只和我提起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起过了。” 目暮十三知道这是因为渡海老师选择了错误的解决方式。选择告诉他们的父母就是最错误的方式。 “不管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困难,像这样埋在心里的话,痛苦是会翻倍的。”萩原研二语气温和地劝说道,“相信我们。” “如果,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他们绝对会怪我的。”尾西直己第一次抬起头和目暮十三对视。“根本没有区别。是我做的也好,不是我做的也好,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所以根本没有区别。” 目暮十三不知道说什么好,反倒是九十九清祐认真地教育道:“既然都已经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就应该早一点把尾西和茂杀掉嘛,反正都‘没有区别’了。” “不......”尾西直己下意识地拒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九十九清祐又是摊手又是叹气地摇头,对抛下还在给尾西直己做思想工作的几个人,按捺不住地跑去找其他正在调查的警官们问线索了。 因为是和伊达航还有萩原研二一起出现的,所以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即使不认识他,也都很客气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死者尾西和茂的身上没有太多伤口,和萩原研二推测的一样,是因为栏杆断裂而从天台上掉了下来,头敲在地上当场死亡。 “所以天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吗?” “是的,但是有很多凌乱的脚印,看样子那群学生在天台上呆了不短的时间。” “好奇怪噢。” 萩原研二不放心地跟了过来,问他怎么奇怪了。 九十九清祐说:“尾西直己和尾西和茂一起在天台上呆了很久的话,不应该会......”他比划了两下,“尾西直己应该会被暴揍一顿吧?”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尾西直己,说:“校园霸凌并不一定就是单纯的肢体暴力,更多时候是一种精神上的欺侮,比如说言语羞辱之类的,有时候被霸凌者甚至意识不到那是一种霸凌。” 就好像在上警校时、别的班上偶尔会有几位同期对降谷零的肤色和发色打趣,开一些并不好笑的玩笑。那种行为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也会发展成霸凌。 九十九清祐似懂非懂地点头。 “所以小清祐这样子也挺不错的。” —— 这次事件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案件,只是一起意外而已。只有尾西和茂的那几位同学,在事情发生时因为太过害怕没有及时把吊在天台边沿的尾西和茂拉回来,所以内心感觉到了罪恶。 他们解决这种“罪恶感”的方式就是把过错全部都推到处于弱势地位的尾西直己身上去。 而尾西直己—— “所以这位尾西和茂是在恐吓尾西直己的时候,突然脱力,意外从天台坠落。尾西直己本来可以拉住他,但是他没有伸手,所以觉得是自己杀死了尾西和茂,面对其他人的指控才会一言不发。”目暮十三总结道。 “啊,死者好像确实身体抱恙的样子。”伊达航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他的脖子上贴了一块膏药,可能是颈椎不太好吧。” 熟悉的描述让萩原研二猛地回过头,“膏药?只有膏药吗?膏药下面没有贴别的东西?”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伊达航看出了他的焦急,言简意赅地把所有关于那个膏药的情况都告诉了他:“膏药是很普通的膏药,但是用膏药在脖子上固定了一个很小的仪器。科警研传回来的检测结果说那只是一个很常见的血氧监测仪器而已。” “不,那不是普通的监测仪器。”萩原研二沉下脸色,“那是,凶器。” 九十九清祐点了点脑袋。“正常人从高处掉下来的时候,大脑的扁桃体会发出‘完蛋啦要摔死啦’的信号,然后就会控制身体调整姿势护住最主要的头部。但是尾西和茂却没有诶。” “尾西和茂反而是头部受到的伤最严重,说明他在坠地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尾西直己小心翼翼道:“和茂在掉下去之前,确实好像有一瞬间陷入了恍惚,但是很快就缓了过来,抓住了天台的边沿。但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他好像又恍惚了一下......” “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尾西直己摇头。 “那个血氧监测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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