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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看向降谷零的眼神和当时松田阵平的眼神如出一辙。 “不要管这些了，”降谷零镇定地转移开话题，“先赶紧把这起案件解决掉吧。” 诸伏景光这才慢悠悠地把视线挪开。 所以说，半斤八两，谁都不要说谁了。 警卫拿着装了手机的包过来，问降谷零接下来要怎么做。 降谷零手里拿着死者的手机，“死者有存电话的习惯，通讯录里存了很多个号码，每个都备注了姓名。只要用这些手机给死者打个电话，会跳出号码备注的人就一定是死者认识的人。” 警卫员恍然大悟地点头。 好在因为是二等座车厢，乘客并没有很多，警卫员一个一个地拨通死者电话后，在屏幕上显示出名字的人只有一个。 “八百野。”降谷零看向座位上那个带着毛线帽和围巾的人，“你就是八百野吧？” 这位名叫八百野、曾经出现在死者对话中的乘客紧紧地抱着他的电脑，脚一直在发抖。 诸伏景光说：“之前我就注意到了，在死者经过你的座位旁边时，虽然你和安室都做出了避让，但是和安室收回脚的动作不同，你是把上半身侧了过去，是不想让死者认出你吧。” “还有死者的衣摆，”降谷零蹲下身，从尸体上捡起一根纤维，“在死者腹部附近一片有一些纤维附着在上面，如果比对一下，应该可以判断出这个这个纤维就是你的毛线帽上的毛线纤维吧。” “可以给我们看看你的电脑吗？不看别的东西，只是想看一看你刚刚在用电脑做什么而已。” 他们一人一句，越说，八百野越紧张，眼神飘忽的厉害。 突然，他游移的视线对上了九十九清祐，好像看到了某种可能性，爆发出希望的光。 “我知道你。”他哆嗦着说道，“十、十八号研究所、的，九十九清祐。” “诶？”九十九清祐惊讶地歪头。 新建立起的十八号研究所并不算太有名，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知道。但是这个人不仅知道十八号研究所，他还准确地说出了九十九清祐的名字。 “那个电流贴片......”他小心翼翼地说，“是、是有人告诉我的。” 九十九清祐叉腰：“就算这样，杀人的人还是八百野先生嘛。” “但是那个人说，如果是九十九清祐的话......” “‘那个人’是谁？”降谷零一瞬间显露出了极为凌厉的气势。 “是、是......”他似乎正犹豫着要开口，却突然看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改口：“不，没什么！”连声音也拔高了。 九十九清祐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车厢连接处一闪而过的人影。 “上森修......”他愣愣地念出那人的名字。
第97章 九十九清祐当即想要追着那个人去, 但是降谷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拦下了他。 “当心，这是个圈套。” 诸伏景光冲降谷零点了点头，主动追了过去。 “交给我吧。”经过九十九清祐身边时, 他留下这么一句令人安心的话。 “那个......我......”八百野试探着开口。 知道他要说什么, 降谷零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是不是有人教唆、不管是谁给你提供了作案凶器，你杀了人, 这是不变的事实。”他对警卫员嘱咐道：“下一站群马县, 麻烦你直接把他交给警察就好。” 警卫员已经摸不清楚状况了，只能应“是”。为了防止八百野逃走，他把八百野带去了休息室锁起来。 降谷零和九十九清祐坐在座位上等诸伏景光, 但在新干线驶到群马站之前, 他一直没有回来。降谷零的眉毛越皱越紧, 九十九清祐三番四次地怂恿他“去看一看嘛”，都被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上森修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九十九清祐本人。故意和八百野说起九十九清祐、故意让九十九清祐看到他的背影，目的就是想让九十九清祐去找他，或许是想把九十九清祐带去什么地方, 或许是有什么话想要交谈。在没有弄清楚他的动机之前，降谷零不可能让九十九清祐探入危险中去。 而诸伏景光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了的话，以他的能力肯定可以找到机会传递信号。 在车慢慢减下速度的时候, 诸伏景光终于给降谷零发了消息, 让他和九十九清祐到餐车车厢那里去。 餐车车厢没有其他人, 只有诸伏景光安然无恙地靠在窗户旁边。降谷零松了口气。“怎么那么久？” “抱歉, 让你们担心了。我和上森医生......说了几句话。”诸伏景光看起来还在思索中，似乎是上森修说了什么让他很在意的话。 九十九清祐有些急切地抓住诸伏景光的衣摆，问他：“上森医生说什么了？” 诸伏景光先是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 才回答他：“很奇怪, 他问我为什么机动队的两位警官没有来。我觉得他好像很希望松田和萩原在这里。可是为什么......” 降谷零托着下巴沉思。“光是这样的话, 很难确定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上森现在去哪儿了？” 诸伏景光看向他倚靠的那扇窗户。这是车厢里唯一一扇可以打开的窗户。“在车减速的时候，他从窗户跳出去跑走了。” 上森修身上的谜题越来越多了，他的行为处处透露着古怪。以他和新崎宏史议员的关系，出现在九十九清祐去见新崎宏史的路上，很难不让人多想。 “总之，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很可能会发生什么。”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交换了一个眼神。 “现在的话......” 车已经快要在站台处停下了，隐约可以看见前面等候着的群马警署的警官们。 降谷零读懂了诸伏景光眼神的暗示。“清祐。” “诶？” “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九十九清祐不明所以。 但降谷零没有和他解释太多。他手撑在窗沿上，一迈腿就跨坐了上去。诸伏景光掐着九十九清祐的腋下，把他递给降谷零，降谷零就一只手抱住九十九清祐、一只手攀住窗户翻到了车外边。 “呜哇！”九十九清祐惊呼，脚在空中胡乱地踩了几下都没有找到可以借力的地方。“要滑下去了！”他不得不紧紧地环住降谷零的腰。 降谷零却还有空转过来对着他笑。“放心好了，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但九十九清祐的胆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多了。在短暂的惊慌之后，他扒拉一下被风吹得遮住眼睛的头发，冲从探出头来的诸伏景光挥了挥手，“绿川先生快下来，下面风好大噢。” 就算已经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九十九清祐还是总能给他带来意外。 本来还在担心九十九清祐会害怕的诸伏景光无奈地跟着从窗户里翻了出来。 群马县的警官等在一侧的站台，他们就挂在车的另一侧等待时机。 车越驶越近，诸伏景光已经可以听见另一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了。 “听说这次刚好车上有虽然不知道名号但是很厉害的侦探在，案件已经被解决掉了诶。侦探真是哪里都有啊。”那个声音这么说道。 如果是他负责这次案件的话，那就好办了。换个稍微聪明一点的人或许都会在知道“九十九清祐”之后想要深究，但是以诸伏景光对童年玩伴山村操的了解，他或许只会指着犯人的鼻子说“别想转移视线了，你的目的早就被我看穿了！”之类的话吧。 在车减速到一定程度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跳到了铁轨上，在车的掩护下往群马县站点外跑。 即使承受了九十九清祐的重力，降谷零也看不出半点吃力。身体素质已然强悍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 但在九十九清祐感叹着说出“堀山先生肯定很想研究一下安室先生的身体构造”的时候，降谷零还是脚下 一个踉跄。 “突然说出那么可怕的话，研究我什么的......小心我把你丢在这里噢。” 他作势要松开手。就算他知道降谷零是在说玩笑话威胁他，九十九清祐却还是相当理所当然地把整个人都挂在降谷零身上，像考拉抱住树枝一样手脚并用地抱住降谷零。 他一脸骄傲，“这样子安室先生就没办法丢掉我啦。”
第98章 幸好目的地志贺高原在群马县和长野县的交界处, 从群马县下车后也离得不算太远，至少还是出租车愿意搭载的距离。 在出租车上，九十九清祐接到了松田阵平的电话。 “我说你这家伙, 怎么一声不吭地突然跑到群马去了。”松田阵平不爽地说道。 九十九清祐还没回答，听见那边又传来萩原研二的声音：“什么什么, 小阵平在和小清祐联络吗？” “是啊, 那家伙和安室绿川一起到群马去了。如果不是我......”松田阵平停顿了下，略过后面的话，“甚至都不和我说一声。” “哇。”萩原研二意味不明地感叹。 九十九清祐心虚地闭紧了嘴巴, 一把把手机塞到了诸伏景光手里。 诸伏景光只是一愣神, 手机里就传出了松田阵平的灵魂质问：“你们去干什么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去群马县还可能是因为任务, 但九十九清祐如果不是去玩，在这种敏感的时间段里, 松田阵平很难不多想。 “日安，松田君。”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问候，“嗯......清和我们打算去志贺滑雪场。” “你们去那里做什么？”急性子的松田阵平不等他们回答, 就又说道：“志贺哪个滑雪场, 我和萩去找你们。” “不行啦！”听到松田阵平说要过来, 九十九清祐终于着急了, “阵平和研二不可以过来啦！” “为什么？” “因为......因为等阵平过来, 我们说不定都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耶。” “这样啊。”松田阵平的语气突然沉静下来。“那也行, 我这边最近忙得不得了，你们自己要注意安全。”思索了会儿后, 他还是不放心地又确认了一遍：“你们确定不会有事吧？” 如果他没有加上最后这句话，九十九清祐绝对不会相信他会就这么放弃, 但是仔细一想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有安室透和绿川光在, 阵平应该不会太担心——上一次和安室先生一起去水族馆，阵平也非常放心嘛！ 这么想之后，九十九清祐就安下心来了。 “你们不可以过来噢。”他最后又嘱咐了一遍。 “啊，知道了。” 但是在电话那头，不用松田阵平说，萩原研二已经动身开始准备去志贺滑雪场的行李了。 怎么可能真的不去，特别是在九十九清祐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明显就是会发生点什么。九十九清祐越是想把松田阵平隔离开，松田阵平越是要参与进去。 也就只有隔着电话无法靠情绪感知能力作弊的九十九清祐才会相信他嘴上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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