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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九十九清祐变回原来的幼稚模样，松田阵平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然后，违背本人意愿的、松田阵平的嘴这么说道：“难道被犯人找上门的时候就会想着带钥匙了吗？” 果然，一提到那个炸丨弹丨犯，九十九清祐的表情就立刻萎靡了下去，抿紧了嘴不说话了。 他知道，松田阵平他们都以为这个爆丨炸丨案就这么结束了，就算现在没有抓到犯人，监控也拍下了犯人的模样，搜寻就变得轻松了许多。但是没有那么简单，组织是不会让警方抓到人的。确切点说，组织是不会让警方抓到活着的人的。 朗姆派这么一个底层人员来，就是做好了随时舍弃的准备。而到时候，松田阵平他们肯定会意识到，这个事件背后还有别的隐情，而九十九清祐显然和背后的人有很大的关系。 而那个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了。 更何况萩原研二之前还提到了他们有两个叫“零”和“景”的同期在负责犯罪团伙相关事件的公安部工作，其中一位还意外地去了警察厅公安部。组织先前因为药物走私的原因引起了日丨本丨公丨安的注意，成为了公安的重点打击对象，那两位同期很有可能就是对付组织的一员。 毕竟，如果是松田阵平他们的同期的话，就是从警视厅警察学校毕业的，反而被分派去了警察厅，只能是警察厅因为对付组织人手不足而安排的了。 ——这是九十九清祐昨天晚上特地去了解了日本警察的相关讯息后得出的结论。 而朗姆是谨慎的人，不可能单单为了向九十九清祐示威，就做出这些会进一步引起警方注意的事。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九十九清祐不知道的原因。但不管那个原因是什么，他和松田阵平以及萩原研二都很难再继续做朋友了。 明明才刚刚认识而已，但是还是很难过。 九十九清祐站在家门口，很认真地和松田阵平道别：“松田警官，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松田阵平莫名奇妙，“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下次有机会再见’？” 他含糊道：“说不定之后就没有机会了呢。” “这是什么悲观主义会说的话，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发邮件也好，打电话也好，最糟糕的情况下你打开窗户冲对面喊一声，我在家的话应该也可以听到。”松田阵平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只以为他是因为被炸丨弹丨犯吓到了，才说出了这样的话。“之前可没发现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啊。” “这不一样，松田警官。”九十九清祐很郑重地宣布：“总之，我决定给松田警官加三分，现在松田警官也是百分百了噢。” 松田阵平想装作不在意，却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那就别让我担心了。”这句话自然而然地就说出了口。
第18章 看着松田阵平离开后，九十九清祐合上门，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和他们相处得不错。”背后突然有声音传来。说话的人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这么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干脆留在这里好了。” 他的语气可不像是体贴的关怀，倒是带着“永远留在这里”的威胁之意。 “别这么说嘛，监护人先生。”九十九清祐接受良好，甚至非常自然地抱怨起来，“你也和萩原警官学习一下人文关怀嘛，总是这么冷冰冰的，完全没有监护人的样子嘛！” “别这么叫我。”完全是被迫成为监护人先生的本职杀手露出了嫌恶阴冷的表情。“多塞托，摆正你的位置。” 九十九清祐理直气壮地叉腰，毫无畏惧地和沙发上坐着的人对视，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要摆正位置的是你才对，琴酒。”在琴酒带着杀气的眼神中，九十九清祐掰着手指数：“你又不给我零花钱，朗姆想要对付我的时候你也不帮忙，平时不照顾我的日常生活，又要我替你们干活，现在还要威胁我。哪有你这样的嘛！” 他令人生气的本领一如既往稳定发挥，琴酒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暴打他一顿让他学学做人的道理，但他知道九十九清祐的脑袋上还贴着“BOSS目前最看重的科研人才”的标签，组织秘密培养了他八年，现在终于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就算是琴酒也不能随意地处置他。 毕竟上一个想要对九十九清祐下手的朗姆，已经被BOSS手段迅速地敲打过了。 九十九清祐还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得意模样，明显是有恃无恐。 向来行事果决的杀手先生难得这么憋屈，像毒蛇一般紧紧地盯着九十九清祐，掏出腰间的手丨木仓，动作利落地冲着地面扣下扳机。子弹以刁钻的角度掠过地板，留下焦痕后被反射到九十九清祐背后的墙上。 琴酒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九十九清祐就大惊道：“我刚装修好的房子！” 琴酒：“…………” 九十九清祐心疼：“我铺地板可是花了20万日元的！” 琴酒深感和未成年小鬼计较的自己才是真的笨蛋。 “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做出有用的东西来，不然你的下场会和这20万元一样。” “我怎么能和20万元一样？”九十九清祐用匪夷所思的表情看向琴酒，“我在意大利一年的学费就200万日元了，这还没有算上这几年的科研经费呢。” 琴酒冷笑：“很好，看来你已经对自己估好价了。” 九十九清祐嚣张地吐舌做鬼脸。琴酒装作没看见，腿一收从沙发上站起来。 “现在已经是约定好的时间了，多塞托。如果你没有忘记你和那位先生的约定的话。”他走近九十九清祐，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抬起手又随意地向着墙壁开出两木仓。“我希望你的那两位‘警官朋友’，不会干扰到我们的行动。不然我不介意亲自送他们上路。” 见九十九清祐张嘴还想说什么，琴酒像得了什么应激反应一样，立刻大步越过他往外走，留下一句冷冰冰的“整理好东西，我在外面车里等你”。 九十九清祐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好幼稚啊琴酒。” 到底是谁幼稚啊！ 琴酒咬牙。 坐在车里等人的伏特加见琴酒一脸怒容，杀气腾腾，犹豫了半晌后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你没把多塞托怎么样吧？” 琴酒瞥他一眼。伏特加继续忧虑道：“大哥，多塞托年纪还小，有点不太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打了他吃亏的还是大哥你自己啊！” 琴酒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在他的眼神下伏特加闭上了嘴。 他真是为脾气不好不善交际的琴酒大哥操碎了心。 “收起你愚蠢的想法，伏特加。”琴酒冷不丁开口，“少在多塞托面前说话，他比你聪明多了。” 在八岁时就被组织吸纳的多塞托拥有非常敏感的情绪感知能力，虽然总是说出不合气氛的话，但却能本能地让人放下对他的杀意。连琴酒都为自己对多塞托的包容度感到惊讶。毕竟，如果换一个人和警方互称‘朋友’，琴酒早就把他送往三途川了。
第19章 琴酒开的那三木仓在和室里留下了明显的弹痕，三个不同方位的弹印让这个房间看起来好像发生过激烈的交锋一样。 他或许就是抱着想让那些警官看见的目的才开的木仓。 因为九十九清祐在初入组织时就和BOSS立下了约定，从他结束学业回到日本的第三个月起，九十九清祐会全身心地为组织工作，直到完成他的任务，或者死去。为了剔除掉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两个明显对九十九清祐会有影响的不安定因素，琴酒很乐意让他们产生“九十九清祐遇害了”或者“九十九清祐被抓走了”的误会。 既然无法随意地处理掉这两颗警视厅新星，那就让他们离远点好了。不然，琴酒有预感，他们一定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因为早就知道迟早会搬走，九十九清祐没在家里添置太多东西。上车时不过背了一个一个双肩包，另外也就只有手里还拿着本书了。 伏特加和琴酒一个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座，留给他的只有后座。琴酒双手抱胸，头瞥向外边，明显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但是九十九清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眼力见”，他非常友好地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的空隙中探过身，用一种很别扭的半站着的姿势凑到琴酒身边。 “这个，”他硬把手里的书塞进琴酒相互交叠的手臂和身体的缝隙中。“是送给琴酒的礼物噢。”他弯着眼睛看起来很是乖巧。“因为之后还要麻烦琴酒先生多加照顾了，所以准备了一个我觉得很适合你的礼物。” 伏特加瞥过来的视线被九十九清祐的身体挡住，不知道礼物到底是什么，只听见了他状似讨好的话，便颇有些欣慰地开口缓和气氛道：“多塞托你小子还是很上道的嘛。我大哥这段时间都没少为你操心。你遇到的那个炸弹狂魔的事，大哥也一直很上心……” “闭嘴，伏特加！”琴酒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攥着书对着九十九清祐狞笑。“这是什么意思，多塞托，解释清楚。” “诶，看不懂这几个中文吗，琴酒。”九十九清祐语气轻快地解释道，“是佛经呀。听说抄念佛经有助于平心静气，我觉得你很需要在有空的时候抄上几遍噢。” 不知道他是故意讽刺，还是好心这么提议。 按照琴酒对他的一贯作风的了解，或许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这么一想就更令人不爽了。 琴酒又一次掏出了木仓，反手抵在九十九清祐的额头上，用力把他往后推，让他不得不后仰着跌回后面的座位上去。 “给我安分地当个哑巴。”琴酒沉着声音威胁。“再凑过来就把你丢下去。” 九十九清祐“嘁”了一声。反而是伏特加背后冒着冷汗，害怕大哥会因为他刚才没管住嘴说了那一大通话而把他扔下车。 毕竟琴酒也就对多塞托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只有威胁、而不付诸实际行动了。 真是厉害啊，多塞托。伏特加不禁在心里感叹。 他们这一次是要把九十九清祐带到新建立好的研究所去。 说是研究所，倒不如说是研究基地更为恰当一些。只是走程序挂了一个研究所的名头，勉强也算是合法机构了。 趴在车窗上看到那个占地面积算不上大的三层楼西式建筑，九十九清祐难免有些失望：“这个和意大利的研究所比起来差远了嘛。按照粒子物理的实验仪器体积，根本放不下嘛。” 琴酒不含感情地解释道：“明面上这里是归属于上市公司的研究所，负责产品研发。那些引人注目的东西，自然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 九十九清祐长长地“噢”了一声，点了点头。 意思就是放在地底下了嘛。非常符合组织阴暗的地下室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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