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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这次任务的困难之处。因为极有可能在他们碰面的第一秒就会有人冲进交易地点把他们抓个正着，说不定还会有警察提前收到了消息在蹲点，而背后琴酒也阴恻恻地丢下了一句“如果暴露了就去死吧”这样的死亡宣告。 “议员要都是那副德行的话，日本迟早会完蛋的吧。”秋谷边看着任务资料边愤愤道，“已经无可救药到了即使知道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政治生涯，也要顶着巨大的风险继续交易吗？” 身为议员却大肆向犯罪组织购买有致幻作用的精神类药物，药物用处自然不必言说，而且还是长期合作对象。任由那样的人当政的话，还不如让九十九去研制核武器、然后清爽地将日本从世界地图中摘除。 “既然如此，那就趁这次机会把他做掉吧。”九十九清祐一脸认真地提议道，“是为了日本在做好事噢。” “……逻辑上完全说得通，稍微有点心动了。” 于是九十九清祐就真的开始策划了起来。“我们可以把药藏在交易地点，然后趁山口议员去拿东西的时候，报警说看到有人在做不好的事，把地点告诉警察，让他们去把山口议员抓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温泉旅馆泡温泉了噢。” 秋谷面上是蠢蠢欲动的神色。“说不定还能拿到奖金呢！或者山口议员的政敌或许会带着一箱子的福泽谕吉来感谢我们的说。” 但也只能幻想一下罢了。 先不说那位议员会不会和警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他们要是真这么干了，估计就再也回不了东京了。秋谷的脑子里甚至浮现出了琴酒冷笑着把他丢进太平洋的场面。 九十九大人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秋谷他应该就要从此和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 比起福泽谕吉果然还是命比较重要。 秋谷搓了搓手臂。“还是算了吧。”叹了口气，他任劳任怨地重新开始看资料。 因为新加入的“派不上用场的气氛组队友”九十九清祐，秋谷需要对原先的行动安排稍作修改。特别是，在九十九清祐的提议下，秋谷坐飞机去北海道的计划被迫改成了更“风雅”的观光渡轮，因此不得不提早两天坐车去大洗町的港口，然后坐二十个小时的渡轮到苫小牧，再从苫小牧坐车去内陆城市札幌。 是非常经典的游客路线，经典到秋谷都恍惚地觉得自己是“去旅游顺便做个任务”。 而且“气氛组”现在还在兴致勃勃地翻看北海道旅游手册，时不时发出“好漂亮”、“好厉害”的惊呼。 “这家温泉旅馆最近新推出活动，不限量免费供应三色团子诶！”他把旅游手册举起来指给秋谷看。 明明连渡轮都是定的最高档的豪华套间，一晚上的价钱都不知道能买多少串团子了。 需要为钱奔波的社畜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这趟的开销—— 目前为止光是预定渡轮和酒店花的钱，就已经是他原来计划的十倍了啊！ “九十九大人，”秋谷眼泪汪汪，“多少为我的钱包考虑一下吧。不然我很担心我们会因为付不起饭钱而被留在北海道当陪酒的说……” 因为是必要之外的开销，不能找后勤报销。排除了看起来连钱长什么都不知道的九十九清祐之后，负责掏钱的也只有秋谷了。 一直以来组织在物质方面对九十九清祐都是有求必应，这还是他第一次有钱不够用的体验。 他一脸凝重：“组织难道要完蛋了吗？发不起工资了吗？” “不…只是我个人比较穷而已。我就是个听人差遣的基层人员，任务做得少自然工资也少。” “秋谷先生在研究所里也算是一直在做任务嘛，这样的话，让琴酒给秋谷先生涨工资吧！” 即使确实很想涨工资、但依旧十分正直的秋谷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在研究所也没帮上什么忙嘛。” 九十九清祐不以为然，“秋谷先生不是还带我出来旅游了嘛！” 沉思了会儿，秋谷小声自言自语道：“这样子说的话，总有一种我是琴酒花钱雇来的保姆的既视感……跨国犯罪集团的滤镜都要碎掉了，画风完全跑偏了吧？” —— 渡轮的开船时间是傍晚，他们到港口时，距离开船还有一段时间。 港口附近有许多卖伴手礼的店面，在车上看起来还有些疲倦的九十九清祐一下车就容光焕发，兴奋地从这家店跑到那家店，大有“要把所有伴手礼都买一遍”的势头。 “这个，长得好丑噢。”他晃了晃从货架上取下来的手机挂坠，用很高兴的语气说出了嫌弃的话。“这些吉祥物完全就是丑得千奇百怪嘛。买回去送给松田警官好了。” 这些吉祥物确实有些一言难尽，挂了满墙的饰品让这家店看起来像是什么猎奇商店一样。 “但是为什么这么丑的东西要送给松田警官...” “因为松田警官生气的时候和这只蜜瓜熊很像嘛，感觉要张嘴把我的脑袋咬下来一样。” 秋谷冷静地指出：“让他知道了的话，他可能真的要变成蜜瓜熊了。” 货架突然传来“噗嗤”的一声笑。 “啊，蜜瓜熊在笑诶。” “明显是货架背面有人在吧，挂坠怎么可能会笑啊！” 九十九清祐无辜地看向他：“开个玩笑嘛。” 货架背面的人也从两排货架间的缝隙中露出一双眼睛来。 “抱歉抱歉，因为觉得‘生气的时候像蜜瓜熊’这个比喻有点好笑，所以没有忍住。”他笑着和九十九清祐他们打招呼，“没有冒犯吧？” “连蜜瓜熊也没有觉得冒犯，我们自然也不会介意了。”秋谷也友好地说。 倒是九十九清祐，把脸凑到货架前，隔着货架和那个人对视。“是你呀。” “诶？什么？” “刚才就一直跟着我们嘛，从那家卖明信片的店开始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诶。”九十九清祐说。 知道他对视线非常敏感，秋谷立刻警惕了起来。 那人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发现，惊讶了一下，随即有些慌张地摆着手解释说：“不是、那个，不是有意跟着你们的，我不是奇怪的人，只是渡轮还没开，所以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不知不觉就跟着你们走了。” 九十九清祐倒是不在意他为什么会跟着他们，那句话也只是随口一提。 他指了指那人手上拿着的一个挂饰。 “那个很可爱耶。” “这个吗？”那人把挂饰递到九十九清祐面前。“是我刚才看到的，算是这家店里比较正常的东西了吧。” 他笑得很温和，光从外表上看的话，确实不像坏人。 因此秋谷没有阻止九十九清祐从他手上接过东西。 “是达摩诶！”九十九清祐看起来很喜欢这个挂饰，“这个倒是很像萩原警官呢。” 完全没有觉得哪里像了...... 秋谷看了眼手机，无奈地说：“总之快到开船的时间了，如果挑好了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
第29章 那个在礼品店碰到的人和九十九清祐他们一样，都要坐札幌号去北海道。 虽然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游客，但是秋谷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去买点解渴的东西，和那人分开走了不同的路。 “九十九大人，不要轻易地和陌生人搭话啊。”秋谷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如果是坏人的话就危险了。” 九十九清祐歪了歪头，“你在说什么啊秋谷先生。我们不就是坏人吗？” “…啊，嗯、好像、是这样没错。”秋谷眼神飘忽了一瞬，但马上又坚定起来，“但是！如此才正是说明了人不可貌相！连九十九大人都可以是犯罪组织的中流砥柱，那种表面看起来很温柔的家伙也有可能是开膛手杰克的说。而且少年漫里类似定位的角色一般都是切开黑的可怕存在，外表很有亲和力总是笑吟吟的但是下一秒可能就会从异次元口袋里掏出火箭筒……” “唔，异次元口袋，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吧！”快要得“有趣”创后应激障碍了的秋谷抓了把头发。“重点是不要和陌生人搭话啦！” 完全就是教育小孩子的话嘛。 自以为已经十六岁算不上小孩子了的九十九清祐拉长了声音敷衍道：“是，是。我知道了，秋谷妈妈。” 毕竟是定了豪华套间的重要客人，他们检过票后就有工作人员来带他们去房间。路上穿过摆了许多张桌子的餐厅时，九十九清祐又从人群中看到了礼品店的那个人。 “是异次元口袋诶！” “不要随随便便给别人起别称。而且叫‘开膛手杰克’更合适一点吧？” 同样看到了九十九清祐的“异次元口袋”正打算过来打声招呼，就听见秋谷这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无奈地笑了笑，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好脾气地问候道：“又见面了，之前实在是失礼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请你们吃一餐晚饭吧？因为莫名其妙跟了你们一路、给你们造成了困扰，真的非常抱歉。” 他一再地道歉给了秋谷一种“他真的对此很愧疚”的感觉，便让秋谷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也礼貌地笑着回答：“没有的事，算不上什么困扰。倒是这孩子喜欢乱说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哈哈哈哈。”他说着爽朗地拍了拍九十九清祐的肩膀。 九十九清祐“嘁”了一声，嘀咕：“要面子的可恶大人。” 秋谷于是“啊哈哈哈”笑得更大声了。 “请客道歉的事就不必了，不过不介意的话大家也可以一起吃晚饭。” “啊，我正好因为一个人出来旅行，感觉稍微有些寂寞呢。”他弯着眼睛露出了“那就太好了”的微笑。 九十九清祐严肃地拉了拉秋谷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是切开黑、切开黑唉！” 秋谷也咬牙小声道：“可恶，但是完全没办法坚定地拒绝啊，这家伙比想象中的要可怕多了！” “可是一起吃晚饭的话是秋谷先生提出来的诶？” “是、是精神攻击！” “太逊啦秋谷先生。”九十九清祐指责，“完全不配教育我嘛！” 接到情报说是卧底任务的目标组织中有重要人物要乘坐渡轮去北海道、于是偷偷跟踪想找机会接近、却没想到很快就被点破、只能勉强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的公安警察诸伏景光看着面前这两个窃窃私语的“危险人物”，分外疑惑。 公安的情报真的没有出错吗？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可怕的黑方人士吧？ 他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试图从这两个看起来稍微有些脱线的人身上找到疑点。 按照诸伏景光本来的计划，他是想要先在暗处观察一下他们，最好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探听他们去北海道是要去做什么、有什么任务。如果可以的话，借用北海道警署的同事搅乱他们的任务，再由他出场把这两个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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