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身边睡觉的琴酒,以对方的身体素质,就算熬上几个大夜也不会有黑眼圈,所以就连他也不知道琴酒到底是真的困了,还是仅仅只是懒得理会这场会议。 回想起来,琴酒也不是第一次把会议睡过去了,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人会不满,但到了现在,大家几乎都习以为常了,这大概也是种天赋吧。 其实,如果能让琴酒好好休息,把会议时间再延长点也不是不行…… 心里转着很可怕的念头,乌丸莲耶收回目光,朗姆终于在威士忌的挑刺中完成了汇报,但他并没有结束发言,而是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琴酒。 “还有一件事情,”朗姆说,“就在几天前,我刚接到的消息。” 像是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琴酒睁开眼,平静地看过来。 “FBI那边传过来的,”朗姆继续说道,看着琴酒的眼神意味深长,“他们计划在两天后的那场任务中逮捕你。” 从表情上,很难看出琴酒在想什么,事实上,如果不是那个人是琴酒,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像是单纯的刚睡醒,没有在听人说话,不过,朗姆不至于对琴酒有这种错觉,他注视着那双平静的眼睛,说完了最后的内容:“当然,是Rye提议的——应该说完全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琴酒没有说话,会议室里也没有人说话,在一片安静之中,包括boss在内,所有人都在看琴酒的脸色——众所周知,琴酒对他的这位搭档相当好,尽管大家都知道不能要求学员们投桃报李(要是真的如此反而会让人失望),但还是有很多人好奇琴酒会是什么反应。 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这么做——想要杀琴酒的人倒是不少,敢于挑战活捉这样的高难度,赤井秀一还是头一个,实在是非常让人钦佩。 威士忌不禁为贝尔摩德的缺席感到遗憾,要是她的这位老朋友在的话,场面一定会更加有趣的。 在一段时间的安静之后,琴酒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很轻地笑出了声。 “原来想要假期是因为这个吗……”他轻声嘀咕,因为屋里太过安静,这话清晰极了,连声音里的笑意都清清楚楚。 朗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琴酒已经在那之前看向他。 “所以,”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什么?”朗姆实打实地一愣,“这可是针对你的……” “不能利用组织的情报干涉学员的行动,除非危及生命,”琴酒面无表情地,极为严肃地打断了他,“这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你没有告诉我这些,我应该在当天去赴约的。” 然后就能有一场足够刺激的战斗,朗姆这混账。 “这还不算是危及你的生命?”朗姆都要震惊了,“他想要埋伏你!” “逮捕我,不是杀死我,”琴酒冷静地说,“他不会杀死我的,我这么有价值。” “也许他不想,但谁能保证在那个环境下所有人都保持理智?”朗姆有点抓狂,“我们也不可能去动FBI的枪械!” “既然他不想,那么就没有人能杀死我,”琴酒有点不耐烦了,“你只是不想看一瓶威士忌立功罢了,别说得你好像多么在乎我的生命,我打赌你比赤井秀一更想要我死。” 朗姆卡壳了,他很多年没有被琴酒这么怼过了,此时不由地回想起了当初被此人堵在办公室的惨状,一时竟无语凝噎。 “但组织不能失去你,Gin,”这时候boss开口了,语气很温和,还有点愉快,“我可不想把你送给FBI。” 琴酒看向boss,要威士忌说的话,她几乎能感觉到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失望。 看起来,朗姆试图向琴酒示好的做法完全地适得其反了,她心情愉快地想,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位曾经的搭档——又或许正是因为太久没有在一在线合作,让他忘记了琴酒疯狂的一面? 琴酒安静地,一点表情都没有地盯着乌丸莲耶看了十几秒,主位上的男人终于无奈地扶了扶额。 “Rum的做法确实不是很恰当,”他看着琴酒,诚恳地说,“但他也有一定的道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对我们来说,你的安危比学员的成绩更加重要。” 琴酒又一次沉默了十几秒,然后他转向朗姆,面无表情地说:“那么,我要给他一场毕业考试。”
第82章 易容 不管有多么好的理由,朗姆的作为都还是让琴酒很不爽——这种不爽当然并不是很有道理,因为不管怎么说,boss的说法确实是对的,要控制这样一场大规模的火并,即使对组织来说也很有难度,最合适的解决办法当然是让它干脆不要发生。 但,在清楚这一切的理智之外,琴酒依然情绪不佳,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是,这并不只是因为这种做法违背了组织的原则,琴酒并非一个死守原则的老古板,另一个无可忽视的原因是——他真的很想和赤井秀一打一架。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琴酒是作为士兵被创造的,他的血液里天生就带着对战斗的渴望,而一个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那当然是更好的目标。 可以说早在决定把他送走的时候琴酒就在期待着,并且随着他们日渐熟悉,这份期待也日渐增加,在琴酒看来这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然后就tm突然没了。 琴酒认为自己的反应可以说是相当克制。 但这份克制并非是出于对朗姆的尊重,当然,他对朗姆并没有尊重可言,这只是因为,在得知注定的对决没了的同时,琴酒也得到了另一个信息——他那位并不像是专业卧底的,也几乎没有被琴酒当作学员对待的搭档,终于在这最后的时刻展现出了足以从组织毕业的专业素养。 他挑选了最合适的时间,在琴酒和自己关系的顶峰,以及年前的这个假期之后,精神理当最放松的时候;做出了最恰当的选择,逮捕而非盲目的追求击杀,因为若是后者一定会被琴酒觉察到;并且完成了周密的计划,在短促的时间和并不充裕的人手之内做到了最好。 如果没有朗姆,琴酒猜测莱伊会成功的,就算无法逮捕琴酒,也会让他相当的狼狈,而如果他真的逮捕了琴酒(这并非不可能)——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壮举。 琴酒确实为此感到愉快。 但莱伊辉煌的毕业典礼因为朗姆的介入而只好告吹,也许会以某些相当无聊的方式结束,琴酒倒不认为组织的毕业证(其实没有这种东西)有多重的分量,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心平气和地看着一个本应成为经典案例的事件消失。 只是既然boss开口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那这个决定确实已经无法改变,就像如果你不小心知道了生日惊喜的内容,那么就很难装出惊讶的样子。 但这一切并不是不可弥补的,就算惊喜已经不可能是惊喜,但礼物依然还是可以存在,琴酒认为他完全可以让它换一种情况发生。 因此,当朗姆在应对FBI的陷阱时,琴酒并未关注那边的一切,他写好了计划书,在得到boss的认可之后去了趟研究所,通知在爬长城的伏特加准备销假,在完成这些准备之后,他回到档案馆。 琴酒这一次并不是单独来的,苏格兰打开门见到贝尔摩德的时候显得颇为惊讶。 他与这位在组织里地位非凡的女人实在不算是很熟悉,在面对她似乎很熟稔的招呼时,只好露出礼貌的微笑,然后询问地看向琴酒。 “让她给你做个易容,”琴酒说,“以后出门的时候可以用。” 这下苏格兰明白了,他看向贝尔摩德露出诚恳的笑:“麻烦了。” 贝尔摩德笑眯眯地摆手:“哪里,Gin让我帮忙我肯定帮的嘛。” “而且,”她打量着苏格兰,“给你做易容应该挺有意思的。” 琴酒扫了她一眼,没有揭穿这人只是想看乐子的事实,在boss的授意之下再度接触波本之后,贝尔摩德显然对他这位幼驯染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苏格兰现在是琴酒的助理,对她而言根本是乐趣加倍。 要不是组织里没有别人会易容,琴酒还真不想把她给带过来。 走进屋子的贝尔摩德打量一会儿这间别墅,很快失了兴致,她转而观察正在厨房忙活的苏格兰,又看向面前的琴酒,突然笑道:“仔细一想,还真是多亏当初把档案馆搬过来了呀。” 琴酒并不想给她什么回应,奈何此人自说自话的能力也是一流的:“不然,那可就是货真价实的‘金屋’了~” 琴酒嘴角一抽,苏格兰正好端着茶走过来,闻言好奇道:“什么金屋?” 这位优秀学员大约并不像他哥哥那么了解中国典故,琴酒在贝尔摩德开口前说道:“档案馆原本的位置在黄昏别馆里面。” 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苏格兰也是很熟悉黄昏别馆的,闻言他点点头,有些意外:“原来还有这层渊源吗。” “现在都没咯,”贝尔摩德笑道,“来,让我研究一下给你做个什么样的脸,你有什么要求吗?” “这个,”苏格兰一时不太确定,“其实只要不容易被认出来就行了吧……” 贝尔摩德托着下巴摇了摇头:“不要跟Gin一样没有追求嘛,你这可不是短期的易容,这张脸说不定要用几年呢。” 苏格兰看起来更苦恼了,他下意识地看向一边的琴酒,后者一顿,然后说道:“是不是有猫在叫?” “猫?”贝尔摩德一怔。 “呃,可能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兰显得更尴尬了,他站起身,快步走向留着猫食的那个房间,拉开门,然后肉眼可见地愣住了。 房间里是一大三小四只猫,大猫非常眼熟,正是他一直在喂养(大概)的Geneva,而那三只一看就刚出生不久的小猫…… 它是怎么把它们运进来的?明明早上的时候这里还什么都没有! Geneva原本正在舔小猫的毛发,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喵呜”。 诸伏景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刚生产不久的母猫走向他,在他的脚边蹭了蹭,然后飞快地跑走了。 “真的是猫啊,”贝尔摩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在这里养猫?看起来挺不错的。” “不,”景光看着自己的脚踝——这是初次见面之后,Geneva唯一一次亲近他,“并不能算是我养的。” “那是野猫吗?”贝尔摩德走近了,往屋里看过去,“它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你了?” “应该是吧,”苏格兰露出无奈的笑,“大概是觉得我人不错。” “等养大了,要是你顾不过来,可以送我一只,”贝尔摩德蹲在地上逗猫,看起来兴致勃勃,“我早就羡慕安珀了。” “它该不会以后一直往这里送小猫吧。”比起事不关己的那位,琴酒的担忧显得非常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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