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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德任由艾德里安动作，似乎艾德里安咬的不是他的手臂一样。 在半怪物化的时候，他经受着比这还要更加强烈的剧痛, 半个身体像是被放在滚烫的油锅里面炸煮一样，持续折磨着韦德。 现在艾德里安只不过是小小咬了自己一口而已，比起之前的感觉来说, 根本算不上什么。 甚至韦德还有闲心观察着趴在自己胳膊上的艾德里安。 现在的艾德里安，比起初见之时, 长高了不少，但是仍旧和以前一样消瘦。 因为怪物血脉影响的原因，艾德里安原本的瞳色已经全部被蓝紫色覆盖, 在夜半时分甚至会发出幽幽的光芒。 乱糟糟的灰白发丝散落在脸颊，因为一直在奔波的原因, 艾德里安许久没有收拾自己的发型，现在头发已经长得过肩。 韦德伸出另外一只手，覆上了艾德里安的后脑勺，一边为艾德里安作着支撑帮他能更好地继续进食，一边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在洞窟里不知道哪个小孩塞给自己的头绳，轻手轻脚地给艾德里安绑起来了乱糟糟的发尾。 “还挺好看。” 韦德看着自己的成果，轻笑一声。 迷乱地沉浸在进食之中的艾德里安被这一声唤醒，他反应过来嘴里正咬着韦德的胳膊肉的时候，立刻松开了自己的嘴巴， “吃饱了？” 韦德打招呼的声音像是询问“吃了吗”一般地轻松惬意，仿佛刚才艾德里安咬着啃噬的根本不是他的血肉，只是一块松软的黄油面包一样。 “唔……” 艾德里安语气含糊，目光涣散，似乎还没有从血肉美味中醒过来。 零散的血液从艾德里安留下的牙印里面滑落出来，看着韦德正想要扯下去袖子遮住的正在流血的伤口，艾德里安舔舔犬齿，忽然将嘴巴凑了过去，伸出舌头舔去了滑落的血珠。 微热的舌尖触及了牙印血口，这种触感让韦德浑身颤抖，现在在韦德身上燃起的不是疼痛，而是另一种痛苦了。 “哈——小艾德，”韦德有些颤抖地想要收回自己的胳膊，但是见到艾德里安舌头仍旧在追逐血液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住了，“虽然知道你只是想要不浪费一点食物，但是你这样的举动，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韦德尴尬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异动，非常羞愧。 明明是来用自己的血肉满足艾德里安的，但是为什么自己却被艾德里安搞得丢盔弃甲。 而且……韦德看向还继续趴在胳膊上舔舐的艾德里安，这个罪魁祸首完全只是在进食而已，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啊！ “我的老天爷……” 韦德有些尴尬的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难捱地等候艾德里安进食完毕。 或许体质不同的原因，韦德手臂上的伤口在艾德里安的舔舐下，很快便愈合不再流血。 艾德里安似乎对此并没有认知，甚至还想要用舌尖去获得甘甜的鲜血。 “小艾德，小艾德……醒醒，已经愈合了，不要舔了。” 韦德被那湿漉漉的感觉弄得浑身颤抖，连忙伸手把艾德里安的脑袋推开。 被推开的艾德里安舌尖仍旧在外没有收回，显得有些傻乎乎的，他愣愣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砸吧了两下嘴巴，回味着血肉的香味：“韦德，你刚才不是问你的血肉是什么味道吗？” “不像牛排，像榛子，我觉得你还挺好吃的。” 艾德里安开了个玩笑。 但是现在的韦德完全没有和艾德里安开玩笑的心情，刚才艾德里安进食的动作忽然间唤醒了韦德那早已被丢弃的羞耻心 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现在在艾德里安面前是种什么情况之后，韦德简直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呃好……好吃就行，下次再来吃，我，呃，daddy就先回去休息了，小艾德，你好好休息哈。” 韦德磕磕绊绊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连头也没回地跑离了艾德里安所在的角落。 艾德里安在背后看着韦德的举动，不知道韦德为什么会着急离开，但是他回味着刚才的美味，轻轻扯起了嘴角，对已经消失的韦德道谢：“韦德，谢谢你，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 在三天的时间里，两艘神盾局的船只，一直在大洋上面航行着。 不断蔓延的蓝紫色血肉将整个海洋铺陈污染，两艘船就像是蓝紫色汪洋中的两片叶子，在根本看不到边际的海洋里寻找着生路。 艾德里安在被韦德投喂过之后，他身上的力量恢复得差不多，他首先通过全视之眼，看到世界目前的面貌，大部分人类在得到艾德里安的神谕之后，已经纷纷寻找到了回到现实世界的办法，只有少数的人类，命丧于怪物之口或者是人类刀下。 而现在最多的幸存人类聚集地，就是神盾局的这两艘船上。 船上的幸存者，包括艾德里安在内，共有将近三百人。 亚当血肉的扩散速度极快，三天的时间里，已经快要将这个世界二分之一的海域全部覆盖。 现在为了找到能够脱身的海域，两艘船已经改变了航线，向着北极圈的方向而去，这个世界上最后残存的未被污染的水域，就只有北冰洋了。 站在船上，放眼望去，蓝紫色的海域一片死寂，所有被亚当血肉污染的水域里面的生物或者是怪物全都销声匿迹，放下去的渔网根本捞不上来任何渔获，甚至还有不少渔网被蓝紫血肉污染腐蚀不能再使用。 多亏了两艘船上还有不少饮水和食物储备，足够所有幸存者再吃上两周，人们才不至于沦落到为了食物互相厮杀茹毛饮血的地步。 这一路上，艾德里安一直缩在自己的那个角落里，减少与人类的接触。 为了方便沟通，神盾局那边给艾德里安送过来了一个无线电，让他能够把自己利用全视之眼得到的信息传达给神盾局这些人。 也是在艾德里安的指引下，他们才决定不再赶着亚当血肉的蔓延速度去寻找纯净水域，而是直接转向前往北冰洋。 “现在还剩下非洲的大半和南极洲的陆地还未被污染，其他大部分陆地都已经沦陷，世界各地还残存的人类，不超过十万，其中三分之二的人已经在靠近他们最近的水域，想必明天人数就会降低到万数以下。” 艾德里安向史蒂夫汇报着自己刚才开启全视之眼看到的信息：“保持航线，直线行驶，大概再过四天，就能到达纯净水域，另一艘船的前方航道上有一处暗礁，记得提醒他们绕过暗礁，小心航行。” 史蒂夫在无线电的另一端将艾德里安得到的信息全部登记好，随后迅速下发到两艘船上，按照艾德里安的要求继续航行。 随后史蒂夫提醒着艾德里安：“艾德里安你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 艾德里安的全视之眼虽然来自于他吞噬亚当后的力量，但是他每一次使用也是需要耗费力量才能观察到世界的情况，因此每次获得世界讯息，都要让艾德里安燃烧自己的力量才能达成。 “对了，艾德里安，如果你需要食物的话……” “史蒂夫。”艾德里安用拒绝的语气喊着对方的名字，“我说过了，我不想要做那种茹毛饮血的野兽，之前的事情，是我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请不要让我再次内疚了。” 史蒂夫因此不止一次问过艾德里安是否需要自己的血液，但是都被艾德里安严词拒绝。 史蒂夫只能妥协：“好的，不说这个了。艾德里安，你有需要我带给其他人的话吗？” 因为艾德里安一直将自己与其他人隔离，所以彼得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艾德里安了。 艾德里安垂下头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史蒂夫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才开口道：“没有，只需要大家都好好活着。等我们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我们再好好叙叙旧吧。” 艾德里安望了望栅栏外明晃晃的日光，轻声道：“之后再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们再联系。” 无线电那边传来挂断的声音。 史蒂夫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不远处静默看着他与艾德里安对话的几人，摇了摇头，将话筒放回原位：“艾德里安他说，等我们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再好好叙叙旧。” 一直期待着艾德里安与自己对话的彼得颓丧地垂下了头：“……艾德里安他没事就好。” 托尼啧啧两声：“队长，不会说话就让会说话的人来，你应该把话筒给我才对，小艾德一定会想要和我聊聊的。” 布鲁斯听完史蒂夫的话，只是眨了眨眼，扯起嘴角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通讯室。 韦德按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面罩下的神色恍惚，还在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根本没有在听史蒂夫刚才说了什么，见没事了，也跟在布鲁斯身后离开了这里。
第61章 “你去找过艾德里安了, 对吧？” 布鲁斯站在拐角，拦住了离开的韦德。 韦德不置可否，只是抱着双臂反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布鲁斯指指韦德的胳膊：“最近几天, 你胳膊上时不时传来的血腥味，还有, 艾德里安一直在频繁使用他的能力。” “我记得之前艾德里安喝了我的血之后，并没有支撑他使用多少能力, 而现在艾德里安一直在通过他的能力为我们提供信息，那只有一个可能，他接触了新的血肉。” “血腥味不能是我在逃命的时候受的伤？艾德里安能够使用能力或许是美国队长血液的效果呢？毕竟美国队长的身体进行了四倍加强，血液也许一口更比四口强呢？” 韦德开着玩笑试图把咄咄逼人的布鲁斯堵回去，转身便要离开。 布鲁斯见韦德还在打哈哈, 直接伸手狠狠抓住了韦德胳膊上被艾德里安咬过的伤口处。 “嗷！” 布鲁斯没有收力，疼得韦德龇牙咧嘴：“我的胳膊！行了行了, 我去过行了吧！你再按一把的话，我的胳膊可以整个卸下来给艾德里安吃了。” 布鲁斯只是想要提醒韦德，见他不再找借口, 便松了力道，沉声告诫：“我们每个人都担心艾德里安的情况，但是, 不应该让艾德里安养成吃人肉的习惯。” “艾德里安仍旧希望他像是一个人类。” “希望你能尊重艾德里安的想法。” 布鲁斯一边说着，一边垂眸回忆着昨天晚上的情景。 “我仍旧希望我像一个人类一样活着, 布鲁斯，请你尊重我。” 昨天晚上，布鲁斯也曾偷偷来到艾德里安所在的角落, 想要给艾德里安喂点自己的血液，缩在墙角的艾德里安用这样的话回绝了布鲁斯。 “布鲁斯, 我知道每个人都在担心我。但是，我现在真的还好，我不需要血液，也不需要人肉，我可以撑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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