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山小红的激情拷问下,劫匪终于透露出了一个信息。那是来自横滨地区的某个有名有姓的黑/帮,因为想要和别的组织争夺话语权,所以找机会储备武器,所以盯上了这一笔军火。 “信息也是我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头目A开始机灵地甩锅,妄图转移挑衅对方的责任。这一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一小时前还琢磨着要坐地起价。但眼下风势一转,他现在只求能活着离开这里。 只是当他说完了这一切信息,他的利用价值也归为了零。 琴酒悠悠地吐出了最后一口烟气,然后掐灭了火星。 “还要我教你怎么收尾吗?”他侧身瞥了一眼东山小红。说实话,他现在心中对这个女人很有几分赞赏之意,打算再给机会考验考验她。 东山小红从并联意识的某种诡异兴奋感中恢复过来,抿着嘴一脸紧张,手上却干净利索地结束了头目A的生命。 琴酒将烟蒂照旧封入袋中,小心谨慎地处理掉一切私人痕迹,一转头就看见了这违和感极强的一幕。 好了,组织现在很缺能干的人。就是这颗被发掘出来的好苗子,可能是个心理状况不太稳定的变态。 不过作为被握在手中的刀,只要好用就行了。 琴酒觉得,大可不必在意这点小小的毛病。作为组织的清道夫,他一恨卧底,二恨叛徒。与那些原则性错误相比,东山小红的心理问题根本无伤大雅。 不如说,这种异于常人的特质,反倒更令人放心了。 于是,在认同了东山小红的基础能力之后,琴酒请求决定给对方一个获得代号的机会。 他向BOSS上报了此事,引荐东山小红真正加入组织。在获得批准之后,他作为高级干部,为东山小红颁布了一份代号考核任务,那就是给那个胆敢抢夺组织东西的黑/道帮派一个足够的教训。 那一天,琴酒在仓库等到了前来交易的下家,并在将对方的小队杀的只剩一人后,狠狠威胁了一番。 威严是要树立的,损失也是要弥补回来的。琴酒可不只会开枪,他做过许多有关交易,谈判的任务;按黑吃黑的经验,也不乏敲诈勒索的经验。 在他带着东山小红向对方的演示过何为战斗力的差距之后,他们乖乖地投降,并交出了一大笔钱作为对黑衣组织的赔偿。 最终,在抢劫案爆发的第二个礼拜,东山小红得到了她的代号: ——帕蒂斯(Pastis)(法国茴香利口酒) * 与此同时,戴着鸟嘴面具的青年行走在废弃的大楼里,他的身形完美地融入了陈旧破败的背景里,宛如历史画像上的“瘟疫医生”。 西川阳太竖起手指,念起了口诀: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黑色的结界自上而下,像个罩子一般将大楼罩了进去。只是它时不时地扭曲着,一副不太稳定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稳固了下来,实现了隔绝普通人进入和看见内部景象的功能。 等戴着面具和兜帽的青年走进大楼之后,一个穿着五条袈裟的长发青年慢悠悠地踱步到了到了大楼的面前。 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扫视,撑着脸笑道:“哦?是陌生的咒力呢。”
第30章 西川阳太这些天在黑市上翻阅着各种各样的悬赏和委托。这一项祓除咒灵的委托在黑市上实在是很难得, 因为诸如此类的任务,一般都会被委托给总监会进行分配。一不杀人,二不放火, 为民除害, 再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了。 只不过,由于委托方本身的黑/道背景和一些不便言说的细节,所以这件任务还是悬挂到了黑市上。再加上委托方很小气, 给不了太多的酬劳, 这项任务就少有人问津了。 西川阳太的任务就是解除这幢大楼的诅咒。 这栋大楼原先是一座办公楼, 只不过由于发生的意外事件太多了, 所以渐渐地有了凶名。而入驻其中的几家公司也不太景气,后面不是宣告倒闭, 就是搬离了这栋大楼。接手这栋大楼的是一家有黑色背景的公司, 说是希望能够将这栋废弃大楼利用起来, 重新装饰一番, 然后出租出去获得一笔不小的租金。 西川阳太估量了一下这个任务的难度,觉得自己可以应付, 便用“瘟疫医生”的名义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来到这栋大楼的时候正是刚过中午,外面阳光灿烂, 初夏的灼热气候已经有些令人难以忍耐。但是一走进这栋大楼,便能感觉出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西川阳太并没有摘下他的面具。这个防毒面具与众不同的是它的功能,佩戴的用意在于让他自己处于一个被毒气持续侵入的状态, 来抑制过高的力量。 暴力恶魔的力量来源于人类对于暴力的恐惧,这一特质导致了,不管是空手还是使用武器, 他都会成为其中的佼佼者。也就是说, 暴力恶魔其实是一个天才格斗家, 武器专家。可他又真心热爱和平,并不愿意过多地展露自己的能力——基数太强使对手于他而言就像脆弱的鸡蛋,不控制的话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暴力恶魔的实力之强,已经足以在哪怕是限制了不菲力量后,也比其他人强上很多了。如果按照咒术界的标准来划分的话,他现在起码是一级咒术师。 而一级咒术师在咒术界,已经是常规标准的一流好手了——至于特级,那可是特例,是不需要被规划为通俗之流的。 任谁也想不到,西川阳太其实只是一个咒术界的新手。他不懂得那些咒术界的所谓常识与技巧,也不清楚复杂的咒语和咒纹。看他那升起尚且不稳定的“帐”就知道了,他比阿依奴咒术联盟地区的那些野生咒术师还要没有常识,全凭自学成才。 西川阳太看似十分莽撞地闯入了这栋大楼。而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没有进行探查,只是一层一层地清除着各式各样的咒灵,不断向上爬去。 一般来说,诞生在办公大楼里的咒灵,往往和悲哀社畜们的哀怨、愤怒等不良情绪有关。比如说,喊着“加班……加班……”的,脑袋大大,身体瘦小的人形咒灵。再比如说,喊着“业绩……增长……”的,身上长着无数只手的臃肿咒灵。又或者是喊着“钱啊……更多……”的,长了一脑袋眼珠子的咒灵。 西川阳太的应对方式也十分简单粗暴。他将咒力覆盖在身上,然后像平常练习时那样,只是空手和咒灵进行搏斗。他往往一拳就能把咒灵打散成无法汇聚的咒力,并一边消灭他们,一边借用他们的咒力强化自己。 听起来有点像互相吞噬,只不过西川阳太比起它们,还保留着人性和理智。 他工作起来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动向。这栋大楼里面根本就没有活人,不会出现什么“突然之间有人被咒灵挟持”,要他小心谨慎应对的电影情节。 但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动静。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越是弱小的咒灵便越喜欢汇聚到一起,而越是强大的咒灵则具有鲜明的领地意识,保持着独立的捕食区域。 由不同情绪构成的咒灵,其咒力属性其实也是不尽相同的。西川阳太并非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他留心着大楼里咒力的变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奇妙的现象。 在那些弱小的咒灵被消灭之后,他能感受到一股奇妙的,有别于其他咒灵的咒力。它隐隐约约,时隐时现,但始终存在。 那会是一个大家伙吗? 西川阳太有些好奇,又有些兴奋。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上攀爬,随时注意环境的变化。 而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人轻而易举地进入了他所设立的结界,并且没有惊动其他生物的注意,眼下还成了他唯一的观众。 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里。西川阳太的某种预感越来越强烈,那是光凭他的眼睛无法辨别不出的存在。 一根触手悄悄摸摸地从他背后袭来。 “呯——轰——啪!” 西川阳太伸出手,挥拳抵住了触手的突袭。两者之间爆发的咒力排斥后爆炸,让触手反方向地被锤在了墙上。 但这只是第一轮的试探。西川阳太望向幽深的走廊,难以判断这根触手究竟有多长。而对于咒灵来说,这只是它身上的某一段肢体,还未能窥见全貌。 第二、三、四根触手从黑暗中快速地甩了过来,向他身上抽去。触手看着柔软,但末端尖锐,稍有不慎便会被划伤出一道大大的口子,让咒力侵蚀进去。 西川阳太的动作留下了残影,像是在日常打木桩一般飞快出拳。他的动作很干脆,没有摆出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也看不出是什么流派。 在快速适应了触手怪的攻击之后,西川阳太开始反击。他放弃了回防,伴随着他拳脚上咒力的延伸,在与触角的接触过程中,能量沿着触手的末梢一路攀向根部,瞬息之间便将其绞得粉碎。 咒灵当受到同为咒力的攻击之时,也是会感到痛苦的。只见触手残缺的部分挥舞着,缓慢地从断裂的末端重新生长。西川阳太一边反击,一边往前跑去,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他终于看到了这个怪物藏在后面的本体。 那是一个黏黏糊糊的,看不清模样的不规则球体。上面裂开了一张大嘴,其他地方长满了触手,触手的上面还睁着几颗眼睛。 它的体型有些庞大,塞满了整个楼道。但与此相对的是,它移动起来有些困难,只能靠着延伸出去的触手进行捕猎。 再发现有人靠近本体之时,这怪物无计可施,不由得张开了嘴巴,似是警告,又似是要将他吞噬。 西川阳太面对这如他自己身高大小的满嘴尖牙利齿,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只是提气屏息,将身上的咒力压缩成更加凝实的外壳。 只见他伸出了两只手主动迎上前,抓住了怪物的这张大嘴的两侧,然后他的手臂肌肉在衣物的遮挡下鼓起成健美先生的形状。 他竟在接触的瞬间将咒力击打出来,两只手往外扯去,抓着这怪物的大嘴,将对方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咒灵的乌紫色血液如瓢泼大雨,在他身上抛下大片,都被挡在了鸟嘴面具的外面。 西川阳太感受着手下的挣扎逐渐消失,便松手扔下了咒灵的残骸。没过多久,咒灵的尸体、血液等痕迹就伴随着其本身的消散而消失了。 与此同时,那股尖利的,如针扎一般的恶意,也在咒灵消失之后,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是的,这不是终止,而是开始。 西川阳太抬头向上望去,再往上还有三层楼,应该是那个不知名咒灵的领地。 作为恶魔,他比人类更早感受到了对方的扭曲。那是绝望的嚎叫,是怨恨的低语,是垂泪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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