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形的暗示,让贾珠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好似弓成了虾子。这细微的动作,让太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往身前抓了一把。 贾珠却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子挥开了太子的胳膊,就要朝着床底跑。奈何太子的力气真大,拦在他腰腹的那条胳膊猛一用力,就生生把贾珠给扯了回来,不管不顾就往要害的地方摸。 贾珠僵住。 肉眼可见的皮肉,都在一瞬间鲜红欲滴。 “阿珠原是为了这个,才想跑的?”太子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却是一种刻意的语调,带着甜腻腻的气息,“这有什么的?孤来帮你呀。” 贾珠打了个颤,“不用,不用你,让它……自己冷静就还好。” “阿珠,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孤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阿珠吃苦头呢?”太子暧/昧地在贾珠的耳边说道,“左不过,这也是顺手的事情。” 贾珠咬牙,“殿下难道忘记太医说过的话?” “太医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多了,阿珠要是不提醒一下孤,孤可就什么都忘记了。” 太子胡搅蛮缠,压在贾珠的身上根本不愿意起来。 贾珠绝望地闭了闭眼。 他不愿和太子接触……那自然是因为……他自然也是想念允礽的。 可太子大病初愈,本该好好休息,这种……有碍身体的事,自然不可做。 然不可做,与不想做,这是两回事。 贾珠心系太子,自也会动欲。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凡人。是凡人,就会有念想,会冲动,会有渴望。 许是因为太子这遭遇,贾珠心中自是惦记着,也割舍不下。他巴不得能和太子一直待在一块,守着他,看着他平安。这种复杂的情绪被贾珠压抑着,却也导致他对太子的接触更为敏/感。 只是轻易几个动作,就会让他比平时更容易动情。 这也是他连亲吻,连更加亲密的举措,都不想和太子……的缘由。 他感觉自己好似成为一头发/情的动物。 那种感觉,让贾珠无地自容。 太子不知贾珠心中所想,却是凭着本能,感觉到了身下这具身体所潜藏着的欲/望。 ——那对他的渴求。 允礽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是贾珠。 克制,端庄,守礼,从不曾纵欲过,对那些事也好似没有过念想的贾珠。 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允礽是头一回感受到,仿佛在阿珠的身体深处,其实也潜藏着那种渴望……对他的所求。 这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叫允礽在体会到的那一瞬,就险些压不住心中的贪婪。 漆黑如墨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贾珠,那犀利的视线,仿佛能将贾珠的衣服就这么凭空扒开。 太子慢吞吞、慢吞吞地说道:“阿珠,阿珠,你看着我,看看我……”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柔得很,一点点地将贾珠的视线哄骗过来。 贾珠犹豫了一会,才如同一只藏在蜗牛壳里的蜗牛,软绵绵地看了过来,却没真的对上人的视线。他的动作有点紧张,身体僵硬得很,如果太子有什么异动,那一瞬,贾珠或许都能跳起来。 过了好一会,许是因为太子并没有贸然动作,贾珠迟疑地,小心地看了眼太子。 那视线哪怕是对贾珠来说,都有些迟缓过头了。 太子知道,贾珠平时在和他的事上,也从不逃避,更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强迫之事。两人既有情感,又生念想,此乃天经地义。 然他的确少有主动。 平日里,往往总是太子索要得更多。 贾珠看起来,就好像没多少需求。只是偶尔,才能感觉得到少许。他从来不抵抗,也偶尔会主动,可,那是可控的。 失控的,横冲直撞的念想,也是叫贾珠觉得羞耻的原因。 仿佛之前的层层压抑都在这个时候失去了控制。他想要和太子在一起。 他想要一直和太子在一起。 这种想法就如同海浪,就如同焰火。 已经无法阻遏。 “阿珠,孤做不得,可难道你……也做不得吗?” 太子轻轻地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寻常的事情。 贾珠猛地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太子已经动了手。 是了,这道禁令是针对太子的,又不是针对贾珠的。太子不能做,难道……贾珠还不可以做吗? 在贾珠意识到太子说的是何意时,他已经被太子带入了焰火中。 漂亮的,绚烂的焰火。 他原本以为,只是浅尝即止,可万万没想到,太子哪怕没参与其中,却对贾珠非常感兴趣。 他就巴不得贾珠哭。 他本来就是奔着让贾珠舒服去的,那只是一次,两次,又怎么能够呢?人又如何能够抵抗得了熊熊燃烧的焰火呢? 毕竟,阿珠都等待了那么久。 对吧。 算下来,可每一次,都要仔仔细细,补偿回来才行。 再回想起来,贾珠已经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在想着什么了……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想,有的只是空白的意识。 就好像是封住的罐头,里面的水分明已经充盈满了,却怎么都吐不出来……又或者,是另一种可怕之处。 好比有人喜欢吃蜂蜜,已经将罐子里头的蜂蜜都剐蹭干净了,却仍然觉得里面还有东西没吃到,便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真是…… 可怕的尝试。 … 日光渐渐爬升,到了床边,仿佛吻上了垂落下来的胳膊,过了好一会儿床上的人动了动,痛苦睁开了眼。 而后又抬手盖住了脸。 贾珠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架子都要散掉了。 他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他将被子扯上来,盖住了自己的头脸昏昏欲睡。 然而外面实在是太吵闹了一些,他再怎么样也没法就这么睡过去,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他总算捂着有些酸疼的腰爬了起来。 酸痛…… 他呆呆坐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又捂住了脸,低下了头。 昨天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得在他的心中闪过,太子早些时候离开时,仿佛也和他说了什么,只那时候他实在困顿,含含糊糊应了也就睡着了。 ……昨天根本就没有做到底。 却没比那些好上多少。 仿佛他是块非常香甜的肉,被反复折腾。 可是……说到底,太子非常“听话”。 毕竟他对自己,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捂着腰从床上爬下来。 慢吞吞穿了衣服,他站在窗口往外看,门窗其实是关着的,然而还是能听到外面些许动静,仔细听起来,应当是家中的姐妹兄弟。 贾珠出去时,院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果不其然都是自家人。 昨天因这种种缘故,好几个都没来得及探望兄长,今日总算见到了,就叽叽喳喳的围着他说话。 贾珠头疼,腰也疼。 不过话虽如此,他却没有表露出来,毕竟身边围着这么多人,已经足够小心翼翼,若是再表现出些什么,那就更加麻烦了。 贾珠心中呻/吟一声,面上却是不显。 陪着几个兄弟姐妹们半日,直到他们心满意足,这才又回去。 虽然这几年他不经常在府里面,可是附中这几个公子小姐们总归是会惦记着他。 不过他一路回去时,就有人来报,书房那边,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乃是格图肯的人。 贾珠听闻格图肯送来了拜帖,忍不住挑眉,接过来一看,却是邀请他下午出去一趟。左不过他无事一身轻,贾珠就应下出去了。 他的身体比起从前也好了不少,昨天那一场折腾,休息到现在,已经不再影响。 自打贾珠昏迷后,格图肯的事情可不少,毕竟有些事情,只有贾珠和格图肯知道,然贾珠却是昏迷了过去,可不是所有的事情全都只能交给格图肯了吗? 格图肯这忙得团团转,在听到了贾珠恢复的消息后,自然第一时间想来找他。 不过前两天手头的事情还是多,就只能拖到今天。 “怎么听说,又出事了?” 酒楼内,一坐下,格图肯就忍不住开口。 “瓮中捉鳖而已。”贾珠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 “你每每被问起事,总会说这句话,我都快听出老茧来了。”格图肯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没什么大碍,难道你家里人不吓一跳?” “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贾珠笑了一声,“你呢?这些天,怕是忙坏了罢?” 说到这里,格图肯就有些得意地说道,“得亏你当初是来找我,不然,这件事的确难办。要是找了其他人,说不得,连他们也会被皇上怀疑。”他这话,说到最后,声音又开始变得小小声。 这话的确也说得没错。 索额图一脉,最起码在康煦帝看来,的确是不可能对太子动手。 这还是有点倚仗在的。 “事情说是繁杂,其实也就是那些。”格图肯道,“万岁爷很生气,许多事情都是不假人手自己给办了。”他看了眼贾珠,“经此一事,听说万岁爷还重重责罚了几个言官,全都是在此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贾珠扬眉:“不该说的话?” “也就是那些事。”格图肯耸肩说道,“总是那些闲言碎语,如果是平时,万岁爷说不定还不会那么生气,可偏生那奏章送上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了太子出事,这不是直接撞上了槍口吗?” 贾珠:“殿下是为了保护万岁爷才受伤,万岁爷自然不会容忍其他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说三道四。” “可不是嘛,”格图肯一拍大/腿,“谁让他们赶巧了呢,他们要是知道会出事,肯定不能多嘴。这只能算是自己倒霉了。” 贾珠没感觉到高兴,也的确笑不出来。 这些言官的做派,其实也昭示着之前太子和康煦帝之间小小的矛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最起码能看得出来,乾清宫和毓庆宫之间,的确是有摩擦。 不然就不会在这些事儿上饶舌根。 太子还年轻,康煦帝也身强力壮,这些小问题看着不严重,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可随着康煦帝逐渐老去,在将来,皇帝……说不定就会重新想起来。 那时候可就不一样。 而这也正是曾经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格图肯,你觉得,太子受伤这事,是好是坏?”贾珠忽而看向对面坐着的高大男人,这问题,让格图肯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奇奇怪怪,“殿下都受伤了,自然是不好的。如果救不回来,那可是……” 格图肯将那些不好的话吞了下去,摸着后脑勺说道,“不过经了这么一回,万岁爷对殿下疼还来不及,两位主子应当会比之前还要亲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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