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这样,异能力者和魔术师也不应该…”话说到一半,小达芬奇停止了原来的语句,按着额头,满脸写着[大麻烦来了]。 拿宝石剑当手杖,卧烟伊豆湖摊开一只手,“想要达成不变的社会形势,持有各种各样超常能力的存在,天然便是神明大人的敌对者。不过……他一开始的设想,也只是要让所有人都处于平等的状态,所有人都是普通人罢了。” 所谓魔术基盘,通常可以理解为写满了施术规则的一本书,而所罗门就是最初创造了字母以及部分其代表意义的简单单词的人。 少女并不清楚,在终局特异点抵挡住那一次人理装填、本应化为灰飞的自己,为什么存活了下来,又为什么仿佛变成了普通少女的姿态。 “作为专家,我只是在客观的陈述事实而已。而且,玛修小姐也正是因为现在的状态,才不会像是藤丸君和小达芬奇亲一样,因为身体里的魔术回路和基盘之间的关联而倒下。” 且从另一方面,也可以充分理解到冬木市的间桐家——那个原本来自于欧洲的魔术名门,为什么来到这个岛国就逐渐衰弱,沦落到没有直系接班人的程度。 但现在的结果就是,只要卧烟伊豆湖对他们心怀毁灭的恶意,作为藤丸立香最初的从者,她根本无法为前辈抵挡对方带来的伤害。 “………”玛修握紧了手中的盾牌,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着装着奥特瑙斯,并倚靠其内置能源强行驱动这套装备的话,她现在甚至连手中的这块盾牌都无法挪动分毫。 卧烟伊豆湖叹了口气:“原本以为神明大人会乖乖放弃的回归未来,却没想到他还藏着这样的招数,唉…只能说世事难料。” “等等…难道是我的错觉吗?”藤丸立香眯起眼睛,“这轮太阳,它是不是,正在往下落?” 玛修语气沉重,“这不是错觉,前辈。” 事实正如藤丸立香所观察的那样,入目所见的、只是出现便带来无比精神压迫感的漆黑太阳,正如初升那般,未到黄昏,便往下堕落。 小达芬奇认真的看向卧烟伊豆湖,“所以,卧烟女士,可以请你告诉我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至少就我了解的情报来判断,那个未来人先生——你口中的神明大人,绝对不会是追求夸张排场的类型,既然如此,那么他创造出这副景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很简单哦,就像小达芬奇亲你猜的那样,” 卧烟伊豆湖的目光追逐着那轮漆黑的太阳。 “神明大人他…想要以此项技术,替代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的灵魂。” “等到这轮太阳重新触及地面的时候,神明大人的愿望,便会被实现。” 小达芬奇睁大了稚气的眼睛,目光再次转移到卧烟伊豆湖注目的那轮太阳上,话音是忍不住的吃惊,以及——不敢置信。 “这应该不可能,虽然这股魔力的每秒输出程度已经达到了顶尖幻兽种级别,甚至和大只的我观测过的冠位从者灵基相当。但改变星球灵魂,仅仅凭借这种等级的魔力输出,绝对是不够的呀!” 就她所知,如果不是人理烧却那种级别的术式,何谈改写星球灵魂? 小达芬奇说出的话绝对不是无凭无据,这样程度的输出量对于星球灵魂,用比喻的方式来说,就像是一根输液针刺进人体里,怎么可能瞬间实现好比解体手术般的灵魂改写? 按照她的设想,仍然用人体做比喻的话,这种程度的术式无异于将一个人的脑袋剖开,取出其中的大脑再重新塞一个进去还要保证存活。 所以,即便眼前这幕场景的确宏大,但和大只的自己曾经目睹的人理烧却式相比较,魔力输出的等级,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好吧,看来你们今天不得到一个具体的解释,是绝对不会放过我啦。” 这样故意示弱的说道,卧烟伊豆湖的眼中不再蕴含笑意。 “你们认为,灵魂是什么?” 然而,不等其他人回答,她便继续说道:“这个词汇对于每个人的意义想必都有所不同,但是神明大人认为,所谓的灵魂,便是记忆。” 她转过脸,面对玛修和藤丸立香茫然的目光,面对小达芬奇只剩下怔然这一情绪的眼瞳,弯起了一抹寂寥的微笑。 卧烟伊豆湖缓缓的说道: “关于已经在未来发生的,那个以人工灵魂“替换”了火星的星球灵魂的实验。实际上,并不是以人工灵魂代替了星球的灵魂,而是以人工灵魂其上储存的虚假记忆,对星球灵魂进行情报覆盖。” 通过记忆一词便已然得出答案的小达芬奇,仍然没有从怔然的状态中脱出,“…将一份记忆重复上成千数万遍,以这种对双方来说都极其折磨的方式,使得星球灵魂以为自身是那个人工灵魂……这,就是你们实验成功的结果。” 原来,所谓的替换,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玛修无法想象那种痛苦,“中也先生即将要做的事,居然是这样的吗?” 挽起耳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卧烟伊豆湖语气平静的陈述:“…和你们想象中,还是有所不同的。 “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并不像火星那样几乎不存在生命,生物复杂的社会概念,让“盖亚”这一抑制力实际的存在着。 “因此,人工灵魂的记忆载量是达不到标准的,想要覆盖掉这颗星球的意志,需要消耗更加漫长、更加坚实、有着众多记忆节点的【灵魂】。” 但不论说得再怎么好听,“替换”术式执行者的灵魂都会在这过程中被消耗,被磨损,现在所见的那轮他们无法触及的太阳,追究其终点,也只不过是——注定燃尽的薪柴罢了。 知晓了这一切,藤丸立香只觉得喘不过气,可相比较那在沉默中逐渐落下的漆黑太阳,他们的存在是如此渺小,如此不堪一击。 “…就没有什么阻止的方法了吗?” “有的。”出乎意料的,藤丸立香从卧烟伊豆湖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他们顺着她的目光,用视线追逐着漆黑的太阳。 但,用于远望的术式,对卧烟伊豆湖的报以期待的王牌没有任何作用。 只是,她的确知道有一个少年,仍然没有选择放弃。 在狂风的呼啸声中,海水的逆卷之中,危险的建筑物碎片间,距离漆黑太阳的最近之处——骸塞随混乱重力倾斜的尖塔之上。 太宰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捉住了窗沿,摇摇欲坠。 作者有话说: —— —— 努力连更! (本章完)
第270章 那些回忆 破碎的玻璃花窗在紊乱的重力漩涡中飞舞,即便碎裂,圣母也仍旧无动于衷。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将原本可以听见的众多声音掩盖,这是一种近似悲泣的哀鸣,又仿佛命运无情的嘲笑。 嘲笑着人世无常,嘲笑着轮回的命运之下,无能为力的弱者。 戴着鹿皮手套的双手紧紧的扣住窗沿,太宰想要再用力往上一点,好让自己的脚步,能踏上这个裸露着破碎玻璃的踏板。 可,仅仅坚持着不坠落下去,就已经是他身体的全部力量了。 人们总是一遍遍的否认自己的无力,无视那既定的分别,认为自己一旦认真起来便无所不能。 结果到头来,能做到的和不能做到的,早已在最初相遇之时,注定了有些事无论如何期盼,都是无法达成的。 很小的时候,太宰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明白自己,不过是这众多无力者中的一员。 但是,现在已经有一个人告诉他,世界不仅仅是这样。 利用身体的摆动,厚底靴子的前端重重的踢向墙壁,事先预备好的机关从里面弹出,发亮的金属尖刃没入砖块之间,同时也让太宰终于有支点向上攀爬。 但少年鸢色的眼瞳仍旧明亮,从重力使那里学到的执拗,在此刻化为决心。 但太宰知道,他终于接近中也了。 但现在,他会说: “当然是——我乐意啊!!” 没穿鞋子的脚踩在沿途的碎玻璃上可能会出血,但太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看吧,体重变得只有同龄人的一半,也不全都是坏事。 从前端刀刃嵌入墙壁的靴子里拔出脚,用力撑起身体向窗口探去,随即几乎是以跌落的方式进到骸塞这栋破败建筑的尖塔之中。 用于防护的手套被恐怖的力量瞬间粉碎,太宰感觉自己像是触摸到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的痛感从手指透入骨骼。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太宰治其人会认为这毫无意义。 双手吃力的将身体从地面上撑起,神秘范畴的重力混乱对他不起作用,这意味着失去防止堕落的庇护,但也意味着前进的可能。 一片微不足道的瓦砾被吸引过去,在触及这漆黑的瞬间消失,像是从未存在过。 “中原中也——你这个超级大骗子!快点滚出来向我土下座谢罪!!” 仿佛一台即将到达能源极限的机械,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向那传出声音好似悲鸣的尽头走去,用尽全力的加快脚步。 永远往山顶推着巨石的西西弗斯是蠢货吗?推动那块用作惩罚的命运之石,明知结局注定是眼看着石头从山坡上滚落,却还是不断的重复这无用的劳作,究竟有何意义? 然后,向这寂灭伸出了手。 这毫无疑问是致命级别的危险,任谁见了这一幕,都会立马往相反的方向逃离。 抬头向前看去,弧形的钢结构穹顶如同事先设写的那样,破开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行的洞口。只不过,从中曝出的却不是光,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险险的抓住螺旋楼梯上的木质扶手止住坠楼的势头,三叶的雕饰在时光的磋磨下已经褪色得看不出原来的华美,这老旧的扶手只承受了一个人的重量,便已然嘎吱作响。 终于,他来到了这连光芒也一同吞噬的寂灭面前。 这种无论如何都无法习惯的疼痛,使得汗水从苍白的脸上浮现,的确,[人间失格]这一异能存在着极限。 手臂一点一点的没入这覆写星球灵魂的术式之中,太宰拼命的往前推动,脚掌稳稳的踏在地面上发力,不管是玻璃渣还是碎砖块,此刻全都只是他的踏脚石。 被意志操控的重力再次让建筑倾斜,站立的姿态也逐渐变成坐卧。 于是,漆黑不情愿的裂开了一线微不足道的缝隙,极致的光芒在眼前迸现,替代了视野,模糊了距离,破开了壁障。 像是突然推开了一座锁扣锈蚀的门扉,太宰踉跄了几步,抬起头。 他能感觉到细密的阴雨拍打在脸庞上,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而在视线可以触及到的范围之内,石质的墓碑林立着,像是一片寂静的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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