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自己身为人类,否认自己被他人赋予、被众多赋予的这个身份,从茫茫的雪原之中发现了“自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男人,坚信着自己降生于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就存在着必须要实现的使命。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有哪里奇怪吗?为什么会存在着打破自然规律的异能力,为什么会存在着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异能力者,又或者说,这些异能者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世界就已经在为他们无限制的使用异能,而源源不断的付出代价?” 男人在海风中自言自语。 “不合常理对吧?如果异能是不付出任何代价便能够使用的存在,为什么能在这个除开异能力者之外,完全符合物质守恒定律的世界,看似无限制的使用着这推翻定律的异能?” “异能力者的身体与常人无异,呼吸的空气也与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摄取的食物也同常人一般无二,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是谁在付出代价?” 也正因如此,金发的怪异并不觉得自己要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要与这个黑色机器另一端口吐人言的存在进行什么交谈。 要准确的概括她现在的状态,[现象],[灾祸],这两个人类发明的词汇,或许能更好的对她进行解释。 [“那个在你的战斗过程中,即便被砍断右手也没有松开的手的主人,我恰好的通过某些方式知道他了是谁。”] 黑暗中,缺失了左手的金发怪异,在费奥多尔的这番利诱之下,终于抬起了她金色的眼眸。 但是以上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时间对她来说已经成为了无意义的东西,这个正和她意的、绝对不可能与他者结缘的身份,也造就了[记忆]在她现在的认知之中,并没有任何用处的价值观念。 “就像是癌一样,消耗着世界的养分一样、消耗着名为[未来]的余额那样——” 在月夜下与人为敌的现象,在黑暗之中吞噬人类的灾祸。 “不能确定,不能肯定,但可以断定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被无限制的消耗着,被异能力者无限制的消耗着。” 不算上已经抛弃的那个人类的身份所经历过的时间,从得到吸血鬼这个怪异的身份开始,她已经度过了598个冬天,独自的在黑夜的笼罩下,不知是前行还是原地踏步的、停留在[已死]的概念之中活着。 “[不说话啊…看来你也是并不能够理解我这份忧 思的存在,你虽然大致的脱离了人类这个框架,但仍然生存在狭隘无爱的世界之中吗?]” 金发的怪异并不能分辨出这是属于谁的,甚至也并不能分辨出这个声音她是否听过,是否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之中过。 紧接着是并不算短暂的沉默。 “吾并不觉得,汝这种躲在机械之后的人类,会直白的将那个孩子的存在之处告知于吾。” ——正如人类不会对食物产生交谈的想法那样。 之所以现在还能口吐人言,还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着人类的形态,只是时间在水滴石穿之中留下的、无法阻挡的单纯痕迹。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拿出存在于这份狭隘之中的利益,来让你暂时的加入我这一边?]” “[这当然不是免费的,事实上为了获得他的情报,我可是非常的辛苦啊…如果将这些情报免费的对你双手贡上,那我必须要做的事,恐怕到死也完成不了。]” / 在一片漆黑中,从人类发明的远程传音设备里,传达出了她陌生的声音。 “不这么认为吗?正在聆听我这些深思的你。” 无关系者的深思在她看来与嘈杂的风声没有任何区别,自然也不会存在着想要对费奥多尔这番感想,存有发表意见的思考。 男人——被世人认为是人的存在,被世人认知为费奥多尔·d的这个存在,将自己的话语通过手中的黑色对讲机传递到另一端、另一个被他认为[并非人类,但也并非同类]的那处。 “…汝想要吾做什么?” “[很简单,你,是吸血鬼这种存在,没错吧。]” “的确,吾是以汝等生命作为食粮的吸血鬼,汝等传说中臆想的人类之敌,认知了吾这个身份的汝,仍然选择向汝之敌人做交易吗?” “[毒药有时也可以用来治愈疾病,对于异能力者——这存在于人类未来之上的顽疾,只是简单的药物是绝对无法祛除的,正因为是这样,我才想要你成为我的力量。]” “汝想要吾,杀光汝言语所述的异能力者?” “[只是杀死,是根绝不了他们的,就像是有害植物隐藏于地下的根茎,必须从根本上完全断绝——让这个世界再也不存在异能力者,不存在超常,就是我想要到达的真实。]” [“而在抵达这真实之前产生的死亡,相较于人类这个族群的数量,以及对于人类未来的延续,只不过是必要的微小牺牲罢了。”] 黑暗在并不平稳的摇晃,金发的怪异嗅到了腥咸的味道。 [微小的牺牲],通讯装置的另一边,那个使用着人类语言的存在,是这样以平静的语气描述着因他的所作所为而惨死在过去、现在、未来的人类的。 “汝与吾在本质上并无区别。”金发的怪异向费奥多尔陈述自己的结论。 “[你看到的风景是这样的吗?但是这些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正如行走于腐臭之物中的老鼠,不会拒绝任何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人类,汝似乎理解错误了吾的意思,像汝这样同吾一般任意的使用他者生命的存在,在这个城市之中,正如一山存有二虎。” “[…你的食量有旺盛到这个范围吗?]” “咔咔~”金发怪异抚摸着黑暗中的【墙壁】,仅剩的右手感觉到这份阳光晒在金属板上的余温。 “吾的意思是说,就算是对于同类,只要吾一时兴起的话,也是可以满心欢喜的吃下去的啊~~” “[果然谈判破裂了吗?]” “汝认为猎人会同食物存在契约?” “[原来如此,看来一开始就行不通啊,我这种毫无魅力可言,对你也丝毫不了解的攻势。]” 吱呀一声,远程的电子信号打开了关押着金发怪异的[墙壁]。 由集装箱的金属墙壁像是骤然展平的花瓣一样,裹挟着腥咸的海风,突兀的盛放在阳光之下,使得中心位置的吸血鬼完全暴露在外。 原本在黑暗中的摇晃,置换到了阳光之中的摇晃——只因为这里是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大海之上。 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金发的怪异就仿佛被点燃的可燃气体那样燃烧起来。 但是她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只因为她早在摇晃的黑暗之中,就已然做好了与阳光为敌的准备。 “[吸血鬼的传说之中,也存在着【吸血鬼无法跃过流动状态的水】这种传说,想必这也并非空穴来风,那么大海对于你这样的存在,又会展现出什么样的威力?]” 费奥多尔说出了这只通讯装置最后能传达出的台词,但并是不为了与金发怪异做什么使她回心转意的沟通,而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就比如说,在金发怪异仍旧习惯性的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通讯设备、放在费奥多尔这句话 上的时候,瞄准她的狙击枪,已然在阳光之下一枪打断了她的双腿。 子弹来源于天空之上由异能漂浮起来的巨鲸——这隐匿于云层之间,[组合]的专属座驾上,百发百中的异能力狙击手的枪膛。 腥咸的海水将纯白的蔷薇完全吞噬。 看着行动电话的屏幕上,余留下燃烧着怪异双腿的集装箱旁边,晕染出巨大血花的海浪,费奥多尔向上弯起嘴角。 “意料之内的道具入手,意料之内的情景浮于现实…接下来,要选哪一种使用方法呢?” 他喃喃自语着,仿佛决定人类命运的神明那样。 / “你是谁?” 揉着太宰因为醉酒而疼痛的脑袋,中也皱眉向蹲在这50层楼窗外的夏威夷衬衫大叔,凝声质问。 作者有话要说: —— 新人物登场,也是物语系列的啦~不知道且感兴趣的,可以查[忍野咩咩]这个名字。 —— 顺便一说,开枪的是在组合中也很透明的性感手枪[划掉],是文豪野犬里的马克·吐温(不行,好想笑),异能力是召唤出两个小人帮他调整弹道的那个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
第134章 月光下 东京时间:5月6日晚上6点30分。 就在太宰原因不明的[狂人状态],终于因为体力问题而无限期中止之后,中也在感觉的范围之内,发现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正在港口黑手党大楼的墙壁上攀爬。 ——如果以每秒10米的速度,垂直向上奔跑也算攀爬的话。 总而言之,在确定这位来历不明的人物能被重力随时干掉之后,抱着为数不多的好奇心,中也让他进来了。 有着一头乱糟糟染色金发,穿着夏威夷衬衫的男人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支,踩着厚重x3的木屐,伸手挠着自己的头发。 “打扰了。” 和仿佛路边混混的外表完全不匹配,这位来历不明的人物语气谦逊,莫名的让中也想起了记忆中那些对他异常恭敬的神道教专家。 “我的名字是忍野咩咩,”来者没有丝毫开玩笑意味的,陈述着这个像是在开玩笑的名字。 染着金色的脑袋向中也微微低下。 ‘既然已经长大,已经可以看清自己想要走向哪条道路的话,那就不能让中也背负起我已经能看到的责任。’ 在下午4点,正好用[空白一页]打开空间裂缝的两个[罪魁祸首],顿时僵住了脊背。 然后又很快的理解了,这个名字叫做忍野咩咩的存在,为什么会对他这样恭敬。 伸手示意忍野咩咩坐下,中也压下帽子掩饰表情的尴尬。 “唉…是在这个世界的今天、下午4点钟发生的事,我突然就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街道上,就像是变魔术里突然出现在舞台上的猴子那样。”叹了口气,忍野咩咩以一副[麻烦大了]的姿态说道。 虽然很羞耻的从中也口中听到那句[你长大了一点啊…],但对于这句话所描述的状况,太宰并不觉得有什么错误。 [勇于承认错误算不上羞耻]这一点,在今日份的学习之中,他已经清楚的明白了其中的内涵。 “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被空间裂缝突然吸了过来,万般情急之下,非常冒昧的来您这里寻求回去的方法。” “…哈?”中也感觉摸不着头脑的次数又增加了。 对于这次的空间裂缝为什么会打开,又为什么会导致现在这副景象,太宰有着自知之明。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的话,现在围绕着这个故事的主要节点就是此世之恶,只要这个不稳定的恶意仍然停留在他的身上,什么时候爆炸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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