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闲撑着伞,因此便和旁边的人拉开了距离,生怕自己的伞打到别人,但尽管如此,身边距离他最近的人还是花满楼。 独孤一鹤死后,他们甚至是一刻都没有休息地为剩下的事情而忙碌。但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期间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几乎是大半月之后,大金鹏王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出来这么久的西门吹雪亲眼看着陆小凤剃了胡子,这才满意地离开。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他今天从房间里乍一出来的时候在场的几人先是一愣,随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见平常“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今天变得年轻了起来,池屿闲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发现古怪在哪里。 对方的胡子没了,上嘴唇那里光秃秃的一片。 池屿闲甚至都笑出了声,惹得陆小凤目光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又不是我动的手,你瞪我也没什么用。”池屿闲轻咳一声掩饰着刚才的嘲笑,但他弯弯的眉眼却将他的情绪全部都流露出来。 “哎。” 陆小凤早就知道他们看见自己会无情嘲笑,因此心里郁闷了片刻之后就缓了过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池屿闲的笑点有些奇怪,明明陆小凤的胡子都剃了三四天了,但他每次看到对方都会忍不住笑。 惹得陆小凤去找花满楼诉苦,甚至还笃定地说道:“我和他不合!” “嗯。” 花满楼没搭腔,只是唇角微勾安静地听着。 “不过,”陆小凤话锋一转,脸上的笑稍微收敛了起来,“你还真的放心让他离开?” 此言一出,花满楼心里便猜到陆小凤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他会回来的。” 陆小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起手来在花满楼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倒是笃定。” 今早他一推开门就看到池屿闲收拾着东西要离开,还以为对方会和他们一起回百花楼呢。 但对方却说自己是要出去走走,一问去哪里,对方还挑着眉回答:“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 说罢,对方便去敲了花满楼的门,在里面带了一刻钟之后就红着耳垂出来了。 池屿闲确实是和花满楼他们分开了,背着自己的东西,买了一匹马之后就一路向北。 但现在正值夏季,白天的时候热得不行,他要么是趁着傍晚的时候赶路,要么就趁着天气凉快赶路。 或许是因为经常和花满楼在一起,乍一分开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习惯。 傍晚,夕阳已经落下,官道上人烟稀少,偶尔迎面吹来一阵带着热意的风。 一匹枣红马哒哒地行走在官道上,骑在马上的青年身穿一件轻薄的黑衣,腰间悬挂着一把弯月刀,此时正半垂着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赶着路赶着路就睡着了。 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遇到歇脚的地方——一个稍显破旧的客栈。 外面的酒旗被风吹雨打的,一眼望过去都褪色了不少,更别说残破的大门了。 不过倒是古怪,这家客栈竟然是关着大门的,池屿闲分明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人还不少。 他跳下马,一手撑开伞,一手牵着马。 “吱呀——”一声,半掩着的木门就被推开了,这阵牙酸的开门声并不是很大,但池屿闲却发现里面的动静竟然停了下来。 仿佛他刚才的举动是一个开关似的。 见状,池屿闲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他停下将马栓到了一旁,随后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推开了门。 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开了空调一般,让刚才还行走在烈日余温里的黑衣青年稍稍眯起了双眼。 “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池屿闲合上伞,露出了一张同样阴冷的脸:“住店。”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番周围,没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但他也没有放松,一直警惕着。 走到旁边的一个空桌子旁边坐下之后,刚才仿佛按下了暂停键的众人顿时热闹了起来。 “伙计!我要一个红烧腿!” “你倒是聪明,竟然要最好的部位。” “我要爪子!谁都别和我抢!” 周围的人开始点起了单,看上去无比得正常,但池屿闲却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得很,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他垂眸沉思,客栈里点的烛火有些黯淡,摇曳地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有些隐隐绰绰的。 “客官,您要什么?” 伙计笑嘻嘻地走到池屿闲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一壶茶,一边询问一边给他倒了一杯。 池屿闲面不改色:“阳春面。” “哎呦,真是抱歉,”伙计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有些懊悔,“店里卖完了,您看看要不要换成别的?” “卖完了?” 池屿闲吊了吊眉梢,看表情似乎有些不相信:“你们这儿的位置这么偏,一天也来不来多少人,怎么这个点儿就将面卖完了?” 他将一直悬挂在腰间的刀按压在桌面上,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一声轻响。 在场的众人纷纷将视线落了上去,发觉那是一把好刀之后又收回了视线。 池屿闲见伙计尴尬起来,于是没有纠缠对方,而是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随便来碗吃的吧。” “好嘞!好嘞!” 伙计听到话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抓起搭在脖颈处的布巾擦了擦额头。 见伙计去后厨准备,池屿闲面不改色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 杯子做工粗糙,上面的釉都没上好,摸着还有些喇手。 杯子里的茶其实已经凉了,茶汤呈现出一种淡黄色,一看就知道这壶茶里的茶叶被泡了五六次。 池屿闲没说什么,却是将杯子再次放回了桌子上,一口没喝。 没多久,伙计就端着一碗素面过来了:“客官,您慢用。” 他说罢,又端过来了一碟腌肉:“这是送您的。” 池屿闲点点头,表情依旧是冷淡的,让人猜不出来他心里在现在想着什么。 面前的面还热着,他抽出两根筷子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随后才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但那碟腌肉放在他面前却是一口没动。 吃完之后,池屿闲擦了擦嘴,抬手示意要结账。 刚才那个伙计快速地跑了过来,动作真的十分迅速,眼中还流露出了几分的迫切。 “客官,一碗素面,一碟腌肉,一共一百两。” 池屿闲伸向腰间钱袋的手一段,慢悠悠地抬头:“多少?” 他刚才阴冷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其他的表情。 听到这声质问之后,伙计笑了笑:“一百两。” 对方抬眸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黑衣青年,不管是穿着还是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刀,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一个不怎么缺钱的人。 “难不成客官想要吃白食?”伙计惊讶地说道,“总不能连一百两都拿不出来吧?” 池屿闲双臂环抱,冷笑一声:“你家的面是金子做的?还是说腌肉是金子做的?竟然敢要我一百两?” 看他这幅模样,向来是不准备付钱了。 伙计非但没生气,反而哈哈笑了笑,随后说道:“好啊,既然不想付钱,那就把自己压在这里吧。”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坐着的人顿时站了起来,氛围顿时紧张了起来。 刚才池屿闲觉得奇怪的地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平常客栈大堂里的那些客人虽然有时候也不怎么讲话,但也不会像他们这样“眉目传情”。 他手已经放在了桌面上的刀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是吗?” 伙计向后退了几步:“正好店里的腌肉没剩多少了,这次一定多做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坐在那里的池屿闲,目光不加遮掩。 池屿闲眉头稍蹙,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那副模样:“原来对方端上来的腌肉是这么做的,怪不得刚才那些人那样点单。” 他在心里想道,虽然一切都没有说开,但他已经猜测到事情的真相了。 或许是因为不想再等下去了,周围的人听到了命令之后便一起向池屿闲冲了过来。 池屿闲弯腰躲开横劈而来的大刀,随后抬腿踹飞一个赤手空拳而来的壮汉。 噼里啪啦的一阵,大堂里的不少桌椅都已经四分五裂,地上还躺了不少捂着胸口或者肚子哀嚎的人。 而被他们围攻的池屿闲却安然无恙的坐在原处,就连放在桌子上的赶月刀都没有抽出来。 “现在还要一百两吗?” 池屿闲单手支着桌子上托着腮,乌黑长发从肩头滑落,极致的黑衬托的他冷白的脸更加的白了,在现场这么昏暗的环境中隐隐有些鬼气。 “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一个躺在地上的壮汉捂着胳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地说道:“你小子,我们大当家的饶不了你!” “哦?” 池屿闲轻挑眉梢,淡淡一笑。 壮汉吞了吞口水:“我们大当家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刀池屿闲!怎么样?吓到了吧?!” 小池:夺少?一百两?!
第49章 精神稳定 里就笑了,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你再说一次,你们大当家是谁?” “哼!”壮汉以为他是怕了,于是扬高了声音,将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边,“池屿闲!你没听说过?!” “自然是听说过。” 黑衣青年缓缓地站起身,还抬手轻轻地拂去衣服上的折痕:“不仅认识,还很熟。”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脸色一变,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和传说中的池屿闲认识。 “呵,搭话谁不会说?” 最后还是那个伙计开了口,他看上去并不相信池屿闲说的话,反倒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伙,故作镇定地说道:“哼,就当是这顿饭施舍给别人了。” 他盯着站起来的黑衣青年,昏暗的烛光落在对方的黑衣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似的。 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了,最后一抹阳光也消失在客栈大堂的屋角。 池屿闲轻笑了一声:“既然你们大当家的我认识,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怎么不将他喊出来叙叙旧?” 壮汉和那个伙计对视了一眼,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见状,池屿闲垂手用赶月刀敲击着桌子:“怎么?难得你们是在骗我?” “谁要见我?!” 一道微沙哑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下一刻,一道黑衣身影便自二楼翻越栏杆跳了下来,刚好落在了池屿闲的面前。 “你是池屿闲?” 池屿闲“哈”了一声,意味不明。 落在他面前的人确实是穿着一身黑衣,腰间挂着一把刀,只不过那把刀看上去并不是特别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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