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闭目养神的西门吹雪眼睛都没睁开,冷声回答道:“与其在意这个,你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你的胡子剃干净。” 向来寡言西门吹雪竟然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可惜一开口就是让陆小凤刮胡子。 陆小凤顿时没心思去探索池屿闲和花满楼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舍不得自己的胡子。 “哎。” 他长叹一声,满脸的愁容。 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所做出的损失吧。 谁能想到他的好朋友西门吹雪会一开口就要他刮胡子呢? 池屿闲自然也听到了这一段对话,不免有些好奇起来:他还从未见过陆小凤刮掉胡子的模样。 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嘲笑他一番。 黑衣青年双目微微眯起,一看心里就没想着什么好事情。 看得陆小凤浑身一颤,总觉得将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尤其是还有池屿闲这个人在!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两个人现在成了损友,明明一开始他们之间还很和谐,甚至是彬彬有礼。 哎,可能是因为太熟的原因吧。 池屿闲没再去看陆小凤了,他现在的整个脑海里几乎是盛满了花满楼的身影,哪怕想要安静下来想些其他的事情也根本做不到。 对方对他来说就像是毒药似的,只要沾上一点儿就成了瘾,说是要远离,却根本做不到。 当真是……让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这么想着,池屿闲不由得侧首垂眸看着正闭上眼睛睡觉的花满楼,眼神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向来冷静且不近人情的黑衣刀客在面对喜欢的人时竟然也会流露出温柔的神色。 池屿闲安静地看着,越看越觉得花满楼长得真好看,雍柔华贵中带着明显的温润和优雅,总是会让人联想到用白玉雕成的鲜花。 他转过了头,耳垂通红,甚至还滚烫。 三日后,一行人来到一家客栈。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独孤一鹤竟然会同意在这里见面。 只不过这些和池屿闲没什么关系,他只需看着陆小凤一行人对着这件事情忙忙碌碌罢了。 黑衣青年几乎是一到客栈就回房间歇下了,虽说他每天都在睡觉,但硬邦邦的地面和略微柔软的床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就让他去休息吧。” 花满楼拦下了想要喊住对方的陆小凤,眉眼温柔:“若是没睡好,他又要不开心了。” 此话一出,刚想喊池屿闲的陆小凤便停了下来,不仅放弃了打扰池屿闲,甚至还笑着说道:“好好好。” 说罢,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好友:“你这话说的跟包庇自家小孩子似的。” “哦?是吗?” 花满楼轻轻一笑,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并未向陆小凤提及过和池屿闲之间的感情纠葛,本想是等到一切都确定之后再告诉对方的。 不过嘛,若是对方自己察觉到了什么,他也不会去隐瞒。 客栈的房间里,池屿闲没点烛台,进去之后就往床上一倒。 他其实也没什么困意,但这几天就是想在床上躺着,本来还算规律的作息,这些天倒是混乱了起来。 为此花满楼还有些担心他会吃不消,每次都要问他怎么还不休息。 不管怎么说,池屿闲对花满楼说的话还是很受用的,每当对方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时候,不管对方说什么话,他似乎都会答应。 真的是栽倒进去了。 池屿闲轻叹一声。 他越想越精神,想到最后连最后一点儿困意都没了,整个人无比得精神。 想了片刻之后,黑衣青年还是起身出了门。 他刚走出客栈的大门,便遇见了四位打扮明显是江湖人士的女子,一个个长得都十分得漂亮。 本来池屿闲是没注意到他们的,直到突然想起来什么,这才将视线放在了对方身上。 难不成这就是独孤一鹤的徒弟们? 池屿闲虽然皮相极佳,但气质太过阴郁,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有些不想好人。 因此,察觉到他目光的四位女子顿时皱起了眉头,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姑娘率先开口:“你看什么看!” 池屿闲一愣,倒是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种反应,按理说他刚才也只是看了一眼,时间都不超过两息。 但终究是自己先冒犯了对方,他的心情现在好不错,因此便微微欠身向她们道了歉。 见他态度还不错,对方这才轻哼一声。 只不过刚才说话虽是有些凶,但对方却有些脸红。 池屿闲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说完话之后就撑着伞离开了。 “你脸红什么?” 叶秀珠笑道。 “我……” 对方轻咳一声,不说话还好,这么一来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原来是他?” 一旁的孙秀青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的其他三人顿时转过头开看来,询问道:“是谁?你怎么这么惊讶?” 孙秀青:“黑衣刀客,撑伞夜行。刚才的那个人就是最近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池屿闲。” “池屿闲?” 一开始说话的石秀云微微吃惊,看样子有些惊讶,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谁那个池屿闲撑的是把白底红梅的伞么?可我刚刚看,对方撑的分明是把月白色的伞。” “也对。” “或许是有人在模仿吧。” 孙秀青说道:“只要江湖上有人名声大噪,接下来便会出现很多相同的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这个月已经遇见三个西门吹雪、两个陆小凤、五个李寻。欢和八个沈浪了。” 已经离开的池屿闲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那四位女子的谈话,他现在正在街上逛着,看样子是有些饿了。 不过奇怪的是,他出门的时候竟然没见到花满楼他们,难不成他们三个都一起出去查事情了? 池屿闲撇撇嘴,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心里只想找个地方吃饭。 前面有一家面馆,看起来里面的客人也不少,热气腾腾的,还有香味飘了过来。 他停下脚步沉思了片刻,还是过去点了一碗阳春面。 有些人一旦喜欢上什么东西就难以更改,要么一直喜欢下去,要么喜欢到厌烦之后更换。 池屿闲就是前者,他不仅会一直喜欢某样东西,还会讨厌一些从未尝试过的东西。 比如他喜欢吃阳春面,便会一直吃下去,那怕一天三顿全是阳春面。比如他从未吃过鸡爪,那怕好多人都告诉他鸡爪很好吃,特别是柠檬无骨鸡爪,但他却从不尝试。 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放在面前,氤氲的水汽将池屿闲那张捎带着阴郁的脸给模糊了不少。 他低垂安静地吃着面,周围很是热闹,说什么的人都有,但没有人能够打扰到现在快要陷入自己世界的池屿闲。 除了一个人。 “想着你就是会来这里。”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池屿闲没说话,甚至连头也没回。 许久不见的楚留香在旁边坐下,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黑衣青年,随后也点了一碗同样的阳春面。 池屿闲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此刻总算有了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罢,又想了想:“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楚留香爽朗一笑,随后上下打量了池屿闲一番。 “不过我倒是经常听到池兄的消息?” 楚留香接过阳春面,一边低头拿着筷子,一边说道:“最近你的名字在江湖上流传甚广。” “哦。”池屿闲放下筷子,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嘴。 他抬眸看向对面的楚留香:“但不及香帅。” 楚留香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因此也没生气,而是笑着说道:“你倒是胆大。” 他说的是池屿闲之前掺和进福威镖局的事情。 池屿闲稍稍停顿,随后才无奈地说道:“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他们因为一本剑谱而灭门。”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冷漠到不近人情的人,”楚留香抬手摸了摸鼻子,“现在看来,原来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池屿闲听完这句话之后“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随后慢悠悠地说道:“那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每天都想毁灭这个世界。” 这句话倒是吓到了楚留香,不由得瞪大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不确定地询问:“你当真是这么想的?没开一点儿玩笑?” “当真,真的不能在真。”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池屿闲冷哼一声,脸上出现了些许的不满。 楚留香哑然,但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了,毕竟是对方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只是心情不好。 说完这个之后,两个人便转移开了话题。但还没等楚留香和池屿闲说上几句,对方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人,随后就不假思索地和他告别。 楚留香:“???” 他抬眸一看,几乎是一眼就望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那位白衣男子,对方面容俊俏,周身的气质也温润如玉。 楚留香挑眉,他人得对方,他们曾经见过一面。 “走了。” 池屿闲拿起旁边的伞,很是洒脱地冲楚留香挥了挥手,随后便向不远处的花满楼走去。 刚才说话时的表情分明是有些开心的,但一转身就刻意地稍微冷了脸。 旁边的楚留香见状,不由得笑了出来,他倒是看出来了,对方现在不仅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还是个情窦初开的人。 池屿闲刚才脸上的神情,楚留香简直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了。 不过这样也好,对方可以不再像现在这样孤寂了,甚至是给人一种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错觉。 “刚好看到你了。” 花满楼见池屿闲向自己跑了过来,顿时眉眼弯弯。 “哦,”池屿闲故作冷漠,“我只是刚吃完饭。” 知道他这个人喜欢口是心非,因此花满楼也没逼着对方承认什么,而是抬手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衣领:“好,吃饱了吗?” “嗯。”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青年在对方将手搭在他衣领处的时候顿时安静了下来。 池屿闲的肤色很白,还是那种泛着些许寒意的冷白,因此除了白之外的任何颜色在他脸上就变得很明显。 见状,花满楼不由得眼中含笑,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收手时突然抬起在池屿闲变粉的耳垂上捏了一下。 很柔软,和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截然相反,还透着几分烫意,捏起来的手感很好。 “你!” 池屿闲的反应很大,顿时向后躲了数步,原本就泛粉的脸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距离变得通红,像极了熟透了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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