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李益林面露迟疑,小声解答:“韩师兄和丝雨青梅竹马……” 李益林话并不说完,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但在座的两人也能从中明白些什么。 “真是个痴情。人啊。”陆小凤感慨道,他之前就从韩文斌口中得知对方有位小师妹,那时还好奇怎么从未见过面,还是最近才知道对方口中的小师妹就是李益林的妻子。 池屿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专心吃着饭,一举一动都很安静。 “我们明日就要回掩月山庄,池兄不如一起?” 陆小凤笑着邀请,看样子有些真诚。 一旁的李益林也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听到陆小凤的邀请之后也笑着说道:“掩月山庄离这边不远,池公子意下如何?” 池屿闲低垂着眉眼,冷硬的五官很是凌厉,但他周身的气质确实寂静的,甚至有些阴郁。 他前几天的情绪实在是低沉,今天才好了些,想起之前医生说的常出去走走,因此在听到两人的邀约时,池屿闲是有些犹豫的。 见他的表情有几分的动容,陆小凤三言两语就说服了他。 池屿闲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暗中想道:“算了,就当出去秋游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小凤,反正对方是主角,应该遇不到什么生命危险。 三人动作很快,几乎是说定之后就约好明天早上见。 池屿闲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和陆小凤两人分开之后就撑着伞慢慢地往回走。 今天的阳光不错,但他也只是撑着伞看地上的阳光,并没有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 天色渐晚,熟悉的萤蓝色光芒再次充满房间。意料之中,回信正静悄悄地在信箱中。 池屿闲半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浮现在眼前的回信。他这次并没有太多的纠结,看到之后就点开了。 只不过他看完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像是设定好的程序般写着今天的日记。 关于掩月山庄的事情他也提了几句,末了还写道:“那人应该有问题。” 怎么会有人像刚认识的人编排自己的妻子呢? 只不过池屿闲也只是对这件事情疑惑,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写完日记之后他便躺下去闭着眼睛准备入睡,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封回信里的几句话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开花了吗……” 青年搭着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只是他不言语,旁人也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翌日,池屿闲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出门了。他衣衫简单,腰间挂着一把刀,手里撑着那把白底红梅的伞。 隔着大老远陆小凤就看到了他,不由得抬手招了招。 “池兄,来得好早啊。” “不早。” 池屿闲开口回答道,随后便微合双眼站在旁边。 他很少出门,肤色因为不见阳光而略显苍白,因此眼下的青黑便格外得显眼。 这让陆小凤不由得开口询问:“池兄昨晚睡得不好?看上去好没有精神。” “在想一些事情。”池屿闲简单地回答道。 陆小凤听到之后也只是轻轻挑眉,很有边界感得没有多问什么。 虽说掩月山庄离徽州不远,但也不是走路可以很快就到的。因此李益林租了三匹马,准备骑马赶回去。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询问池屿闲会不会骑马。 顶着对方的目光,池屿闲一言不发地接过对方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 他动作流利洒脱,看着倒是赏心悦目,一看就善于马术。 三人上马往掩月山庄赶去,虽说不是拼命赶路,但也算不上闲适。 五六天之后,他们离开了徽州。前几天安然无事,池屿闲在赶路之时还有精力看周围的风景。 他们走的小路,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野外很清晰,也许是秋天到了,周围的草木有些凋零,但也残存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 在瓦蓝的天空映衬下,仿佛是一副配色清新的油画。 因此,池屿闲这些天的日记更像是游记,文风也一改往日的低沉忧郁,显露出了几分的轻快。 这点变化陆小凤和李益林并没有太大的注意,只有日日交流的花满楼发现了这一点。 花楼主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信中的变化,对此微微一笑,很高兴对方能有这份变化。 甚至还在回信里多次提及了百花楼里的花,还根据池屿闲信中对路边野花的描述猜测了品种。 收到回信的池屿闲看到之后轻哼一声,系统倒是智能,根据文字就能查出来花的品种。 这几天,池屿闲的心情出奇得好,尽管晚上偶尔会感到些许的低落。 但快乐的时光很是短暂,当晚他们在河边停下休息的时候,一阵风吹过,下一刻,一道穿着粗布衣衫的刀客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对方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向他们劈来。 银白的刀身映出月光,只一瞬,折出的光芒便闪了池屿闲的眼。 刀风已然吹拂了他鬓边的一缕长发,眼中也映出了持刀的刀客。 陆小凤离池屿闲有五步远,看到这一幕之后连忙出手。 但他终归是离得远了,没快得过抽刀直对上韩文斌的池屿闲。 锵然一声响,两把银白色且气势汹汹的刀锋相碰,甚至都快要擦出火花。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对上了数招。但池屿闲却反常地没有复制粘贴对方的功法,反而是单凭这从那个土匪身上复制来的胡家刀法对阵。 但事实证明,仅仅是入门级别的胡家刀法根本无法和身经百战的韩文斌对抗。 黑衣青年已经隐隐有不敌之势,旁边的陆小凤眉头紧皱,池兄不是会灵犀一指吗?怎么到现在还不使出来。 他已经做好了要拦下韩文斌的准备了,更别说正在和池屿闲对招的韩文斌了,更是对池屿闲的情况了如指掌。 “砰”的一声,池屿闲手里的刀发出一声争鸣,只要韩文斌接下来再出一招,他必败无疑。 就在这时,已成败势的黑衣刀客竟然接下来韩文斌的刀,他浑身气势迸发,宛如触底反弹般。 池屿闲单手持刀,略显阴郁的脸上赫然出现了几分的凌厉,宛如乍泄的天光般夺目。 砰砰几声,双刀相碰的声音再次在夜色中响起,在场出了陆小凤之外的人微微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衣衫翩飞的池屿闲。 对方现在所使出的刀法竟然和韩文斌刚才的一模一样! 不过是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对方竟然就学会了韩文斌的招式! 池屿闲提腕趁韩文斌震惊的一瞬间用刀身拍向对方的手腕,他用的力气不小,韩文斌吃痛松手。 在抬眸,一柄银白的刀已然横在自己肩头。 “我输了。” 韩文斌盯着面前没有任何表情的池屿闲,扯了扯嘴角:“你很厉害。” 实则只是复制粘贴的池屿闲面不改色,甚至还轻轻“嗯”了一声。 “输给我,你无需自卑。”
第7章 闹鬼 一声,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只不过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刚才还冷着脸的黑衣青年此时却慢条斯理地将刀给收了起来。 “你不杀我?” 他沉声道。 “为何杀你?” 池屿闲收刀入鞘,发出一声脆响。 这时,在一旁的陆小凤和李益林来忙快步走了过来:“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 池屿闲微微侧首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韩文斌,又瞥了一眼面露苦色的李益林。 “韩师兄。” 李益林沉默了片刻之后长叹一声,走上前直视着对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不过……” 他笑了笑,只不过眼中没有多少笑意,就连精神都萎靡了不少:“丝雨本就体弱,这也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她,你怨我也正常。” “呵。” 听完他这一段长篇大论,韩文斌冰冷的态度并没有什么融化的迹象。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怕鬼上门?” 旁边的池屿闲摸着下巴,看着当场对峙的两个人。 他们估计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峙了,就连陆小凤的脸上都露出来了几分无奈。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打过,但对双方产生不了太大的伤害。 风起,在略有些茂密的树林中引起阵阵呜咽,宛如鬼泣。 韩文斌此时奈何不了他们,临走时转身回眸看向陆小凤以及旁边的池屿闲:“不要插手这件事情,话已至此。” 说罢,他几个起落便远离了三人的视线。 自韩文斌走后,周围便变得安静下来,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呼吸声似的。 终于,李益林打破了沉寂:“让二位见笑了。” 他此时像是老了好几岁,眉眼间透露着几分疲倦。 池屿闲没说什么,陆小凤叹气,安慰了对方几句。 篝火燃起,树枝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夜色无边,只有这一小片是温暖的,驱散了黑暗的。 暖黄的火光将池屿闲身上的黑衣都像是覆盖上了一层金色,又像是浓稠到无法流动的蜜似的。 影子被拉得细长,随着火焰不断地摇曳着。 “吃点吧。” 陆小凤在他旁边坐下,微屈着腿:“韩兄固执得很,这些日子来无论李益林说些什么他都不信。” “那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池屿闲下巴搁在屈起的膝盖上,闻言疑惑地看向陆小凤,眼中明显地流露出几分没有恶意的好奇。 “这我也不知道。” 陆小凤无奈地耸耸肩。 听完他的话之后,池屿闲心中有许多的疑惑,但想了想,却没有继续询问。 一。夜过去,三人收拾好继续赶路。如今距离掩月山庄已经很近了,不过一天时间就已经赶到了。 掩月山庄的规模不大,更像是一座比寻常宽阔的院子。不仅如此,在江湖上也不是那么的有名。 秋意渐浓,山庄里的枫树如燃烧的火焰般夺目。 李益林带着他们进去,看着满院的枫林陷入了回忆:“丝雨最喜欢了,每次总要在饭后坐在这里看上好久。” 他笑了笑:“见笑了。” “李庄主和庄主夫人倒是伉俪情深。” 池屿闲收回了目光,说道。 “可惜斯人已逝。” 李益林眼中仿佛有泪光闪烁,一副深情模样。 陆小凤曾在这里住过几天,因此管家便将池屿闲的房间安排在了对方隔壁。 离开数日,李益林一回来便急匆匆地去处理事情,离开前还向他们两个人表达了歉意。 池屿闲摆摆手,并不在意。 他看向陆小凤,对方似乎还有事情要忙,估计是在为山庄闹鬼的事情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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