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诬陷 “真是好大的口气。” 挡在路上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朵绣好的花顿时跃然纸上。 池屿闲此刻已经猜出来他是谁了,因此开口时也没有过多的疑惑:“绣花大盗只劫珍贵之物,我们押的镖可只是寻常之物。” 他一语点破对方的身份,身后的众人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 绣花大盗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上传了一些时日,上一个被对方劫镖的镖师眼睛已经瞎了,难不成这次要轮到他们了? 大部分镖师立刻将货物围了起来,还有一些人快速地拦在了林平之的身边。 “少镖主,小心。” “你们也是。” 林平之握紧了手里的剑,正想往前去,却被池屿闲抬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既然如此,出招吧。” 池屿闲合上伞,稍微垂首将伞挂在了马鞍上。 锵然一声,弯刀出鞘,一抹黑色身影宛如飞鸟一般从马上飞下,径直冲向在前面的绣花大盗。 “哼。” 绣花大盗不以为然,甚至动作还有些悠然自得。 “噌”的一声,数根绣花针飞出,宛如利箭般刺向了池屿闲。 弯刀在手中一转,银白的刀身快速利落地将这些绣花针劈落在地。 眨眼间,池屿闲已经来到了绣花大盗的面前,刀风掀起对方鬓边的一缕碎发,被易容的脸顿时显露在眼前。 “雕虫小技。” 绣花大盗一掌击出,根本没把池屿闲放在眼里,甚至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儿是该怎样将对方的眼睛给刺瞎。 “用来对付你,雕虫小技就足够了。” 池屿闲面色很冷,听到了对方贬低的话之后也只是付之一笑。 他现在并没有复制粘贴对方的招式,而是凭借之前的功法来和对方对打。 数招下来,绣花大盗也觉得有些奇怪了。每次当自己已经摸透了对方的招式之后,下一刻对方便换了一种功法。 眼前这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竟然已经学会了这么多招式?甚至还有一些连他都见识过的武功。 可据他所知,这些人并未受过弟子,难不成…… 还没等绣花大盗将心里的话想完,眼前的人就又换了一种功法,当真是让他捉摸不透。 “你是华山弟子?” 池屿闲用刀使剑法,闻言轻挑了一下眉梢:“你猜。” 他手腕一抖,刀尖直指绣花大盗的喉咙,一看就是要下死手。 不过,若是真这样就败下阵来可就不是绣花大盗了,对方的武功也不低,不然也不会独自一人劫镖了。 “少镖主,我们先撤。” 一个镖师见池屿闲和对方打个来回,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于是连忙向林平之说道。 “这……” 林平之皱着眉,像是在纠结。毕竟此时尚未家破人亡的他还是一个受尽宠爱的少爷,断然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一旁的池屿闲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也挥挥手示意林平之先走。 可这些货物是绣花大盗的目标,断然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又是数枚绣花针飞出,只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池屿闲,而是变成了不远处的林平之几人。 池屿闲平静的脸上总算是有了其他的表情,他迅速地和绣花大盗拉开距离,足尖轻点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弯刀和绣花针相碰时发出声声脆响。 “快走。” 池屿闲微微侧首对旁边的林平之说道,眉眼低压着,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只不过下手却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好,前辈保重。”林平之咬咬牙,还是带着剩下的人先走一步。 绣花大盗见状,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拦下了他。 “想走?没那么容易。” 池屿闲转过身,手里紧握着赶月刀。 他举刀劈向绣花大盗,眼中满是狠厉:“这次你要失败了。” 黑衣青年身似鹞子般,轻功一看就很好,搭配着手里那把弯月刀,还真将绣花大盗给拦了下来。 其他人并不知道绣花大盗正是六扇门那位天下第一捕快金九龄,但池屿闲是知道的。 因此在其他的人离开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复制粘贴了对方的功法。 池屿闲右手拿刀,左手展开以章击向面前的金九龄。 他这一招使出来,已经是明面上告诉绣花大盗自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金九龄一看,双眸在一瞬间不可避免地紧缩。 他隐藏得明明很好,还从未有人认出过他,这人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还是说,他之前的功法被这人见过,只是被偷学去罢了?现在并不是认出来他,只是自己多疑了? 但不管怎么样,金九龄此刻是真的生出了杀意来。 不管池屿闲是不是真的认出来他了,他一定要将人灭口以绝后患! 这么想着,金九龄下手也越来越快。 他绣花针的暗器使得很好,更别说化骨绵掌了,这么多年来还从未遇过敌手。 但现在和他对招的却是池屿闲,两人现在都会化骨绵掌,打起来几乎是平分秋色。 池屿闲直视着金九龄的眼睛,随后缓缓露出一抹笑来。 那抹笑很轻很淡,像是在嘲笑金九龄似的。 他会的可不止有化骨绵掌。 几招下来,金九龄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无法奈何眼前这位黑衣男子,于是果断地收手抽离。 “哼,今天算你走运。” 他咬咬牙,眼中划过一抹深思,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池屿闲面不改色,赶月刀斜挑着,闻言也只是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瞟了一眼轻点足尖快速离开的金九龄。 他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翻山上马赶上了前面的林平之众人。 “前辈!” 林平之看到他之后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你没事吧?也没有受伤?” “没有。” 池屿闲说道,他也只是发型有些凌乱,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就连衣衫都如之前的那么整洁。 他大拇指摩挲着赶月刀的刀把,眼中一片深沉,看样子是在思考着什么。 “还从未有人从绣花大盗的手中逃离,”一旁有个镖师后怕地说道,“还好有池大侠,不然我们恐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像池屿闲道了谢,不过,期间有一个年纪稍轻的镖师轻哼一声,毫不遮掩。 众人的目光不免望向他,离他近的人见状连忙拍了他一下,但他依旧是不满。 “不过是一个半路突然出现的,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 “栾袁杰!” 林平之听到这句话之后沉下脸来,瞪着栾袁杰:“快给人道歉。” 少镖主都这么说了,栾袁杰只好不情不愿地冲池屿闲道了歉。 听出来了他的不满,池屿闲头也没抬,只是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见自己的道歉换来的只是一个点头,栾袁杰又想要发火,好在旁边的人拦住了他。 “抱歉。” 林平之皱着眉,收回目光后还是亲自向池屿闲道歉。 “没事。” 池屿闲斜视着看了一眼,随后就移开了视线:“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确实是没有将栾袁杰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无关重要的人罢了,说的话也是如此。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林平之私下里还是将栾袁杰训了一通,且不论池屿闲武功高强,对方之前可是一人阻挡绣花大盗,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活着。 “哼。” 栾袁杰不满,但表面上却是一副知错的模样,还向林平之保证之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最好是这样。” 林平之暗地里叹了一口气,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对方的表里不一。 当天傍晚他们就到了目的地,将货物完好无损地交给对方之后林平之便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返程。 众人同意,池屿闲也没说什么,吃了饭之后便回到房间里休息了。 期间有人来敲门,他全部回绝,表明自己今天太累了,不准备外出。 房间里,池屿闲坐在桌子前,面前摆放着纸笔。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将遇到绣花大盗的事情告诉陆小凤,对方现在应该还没有查这件事情,但提醒一句也没有什么。 反正他们是朋友。 这么想着,池屿闲便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几句,随后又派客栈的小二帮忙寄出去。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才闲下来看系统的回信。 一目十行地看完之后,池屿闲眉头紧皱,总觉得这回信的文风有些熟悉——也算不上文风,只是那种既视感很强。 有些像他所认识的一个人。 但池屿闲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毕竟这个世界拥有系统的只有他一个人,无论是再怎么像人写出来的回信,也不过是系统的大数据模拟罢了。 他关上回信,开始写着今天的日记。 前半段有关花满楼,后半段有关绣花大盗。 或许是再次回忆了当时的情况,池屿闲写完之后情绪有些低落,脑海里不断闪回着和花满楼相识以来的片段。 一帧帧的,像是在播放PPT似的。 罢了,都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再想这些徒增伤悲呢? 话是这么说的,但深夜醒来时,池屿闲才发觉刚才只是他的一场梦罢了。 如今梦醒来了,那些事情也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而逐渐变得模糊,到最后他也想不起来究竟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梦到了花满楼。 今晚的月色不错,月光洒满了房间,池屿闲稍一侧首就能看见放在旁边的赶月刀。 刀鞘上没有什么花纹和装饰,只有刀把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玉坠。白色的玉料,被刻意做成了弯月状,坠在刀把上像是挂了一个月亮似的。 看到这个,池屿闲脑海里又浮现出来花满楼的身影——这个玉坠还是对方送的。 包括这把刀。 他越想越睡不着,就连心情都变得低沉了下来。 深夜,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发出一声轻响,随后走出来了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 此人正是池屿闲,他出了门之后便往外面走。 街上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不仅如此,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 怕伞被吹坏,池屿闲只好合上伞拿在手里。 月光似雪,照在地上白惨惨的一片;又像是水,蔓延整个世界,直将池屿闲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好冷。” 黑衣青年抬手呵出了一口热气,突然有些后悔出来了,这受冻和受刑已经快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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