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头。 少爷如今已经把我辞退,而我又摆脱了他的控制,现在只要把卖.身契找出并烧掉,我便不再是这里的佣人,和这个家族再无瓜葛。之后就该恢复恢复精力,去外面另寻出路。 虽然外面正下着雪,但我感觉我的未来一片光明。 这时我直接被他从背后拎起—— “可是我不满意这样的发展,”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充满着唯恐不乱。 鬼舞辻无惨正在狂奔,此时已经离那间屋子有了一段距离,他的心跳声渐渐平复,四手的男性此时没有关注他,似乎已经逃离了危险。 “战胜他,反杀他——这可是李梅你自己说的,要好好做到哦。”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外面瞬间出现风声——风在呼啸,白雪四溅,鬼舞辻无惨前方的雪地直接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斩击劈出巨大的裂痕。 “你觉得你能从我的手上顺利逃掉吗?”两面宿傩带着恶意与兴味的红眸瞥向了鬼舞辻无惨,看似漫不经心,却令他感觉惊心动魄。 鬼舞辻无惨的眼眸微缩。 “你们两个都不想打架,那只能由我来好心搭桥,”两面宿傩看起来极其真情实感地摇摇头,随后他又愉悦地扬起了嘴角,对着鬼舞辻无惨说道,“那这样吧——” “如果你能杀死李梅,那么我便放过你。” 他对着鬼舞辻无惨晃了晃他手中的我,而在给我拉完仇恨后,又直接把我往鬼舞辻无惨的方向丢去,接着对我说道—— “加油哦李梅,我看好你。” 这真的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和人能做出来的举动吗,被丢在半空中的我感到震惊。 他悠闲地晃着手中的鸡汤,接着好像和我很熟地继续对我喊道:“李梅,你再来给我一双筷子。” 没提供餐具确实是我的失职,但是直接给他我又不高兴,于是我构造出冰,往他那边一丢—— 那顶端锋利的冰快速划过空中,席卷着狂风,直接飞速袭来,刺向他的眼睛。 “自己去做。” 就在离眼睛还有一寸之时,两面宿傩微微扬手,将迅速划来的冰块单手轻松抓住,他的语气还是那般悠闲:“真是危险~” 随后他几刀便将这块冰凿成精巧的冰筷。他用这双冰筷夹起鸡腿,直接带着骨头,咀嚼几口便快乐咽下:“李梅你这个人啊,真的很记仇。你看我这不是在好心地帮你调动对方的积极性吗?” 我啪嗒一声直接摔在雪地上,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样非常严重地打击了我的积极性。” 而下一秒,狰狞的刺鞭直接砸向我所处的地面,覆盖在地上的白雪被瞬间扬起,随后弥漫在空中,瞬间连空中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照理说这极近距离的一击应该必中,但鬼舞辻无惨却没有闻到任何的血味。 他的红眸微微眯起,刺鞭收回,管鞭出现,那些管鞭张牙舞爪地护在他的四周。 被激起在空中的白雪飘飘洒洒,像极了晨间的白雾,而在那片雪白之中,隐约看到黑红的电光一闪而过,人影已在几步之外,而脚边是悦动的弧光。 我在千钧一发之时将黑闪加持在脚上,躲过第一波攻击。这是当初斩两面宿傩的手臂时领悟的技能,不仅可以作用在武器上,还可以在身体各处使用。 人类的速度显然无法与鬼相媲美,爆发性的黑闪可以暂时弥补这一欠缺,但绝对不是久宜之计。 鬼舞辻无惨用于取胜的超高速度暂时对我无效,而在注意到一击未中之后,他明显开始暴躁。这种暴躁中其实还带着几分恐惧—— 明明被打的人是我,但却仿佛其实受到攻击的是他一样。 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鬼舞辻无惨看向不远处的白发之人——那人是不知晓当初送他的超大料理数据报给他的精神造成了多大伤害。现在只要每次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时,他的大脑都仿佛回到当时,开始隐隐作痛。 他又开始想逃走,但一瞥见到不远处虎视眈眈,正意味深长地含笑看这里的两面宿傩时,鬼舞辻无惨的内心便开始剧烈震动。 而他当重新看向我时,眼中又多了几分安心,于是那种想要想要逃避战斗的欲.望直线下降。 ——比起直接从那种怪物手上逃走,杀死李梅显然容易很多。 他觉得自己又完全可以了。 我觉得我不太可以。 话不能说得太满,饼不能画得太圆。我现在处于一个“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现在应该怎么打架”的茫然状态。作为一个厨师,我并没有这方面的储备,当初能顺利砍下两面宿傩的手大概算是我的超常发挥。 管鞭如同凶狠的猎食者一般从四面八方袭去,砸在雪地之上发出轰的巨响,但是溅起的白雪之后,在被碎裂的地面上竟然空无一人。对面之人仿佛兔子一般灵活,用手往雪上一压,又是一发黑闪,直接通过反作用力弹射至攻击范围之外。 ——真是麻烦。 鬼舞辻无惨冷哼一声,几次攻击未中,又加剧了他内心的暴躁。 ——明明当初向李梅体内输入鲜血时是那般轻易,现在想要命中那家伙怎么会如此艰难?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之前他是在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偷袭,这才那么容易命中我。 鬼舞辻无惨的面色不佳,猩红的眼眸中杀意,看起来更加诡异,不过也注意到白发之人的动作逐步迟缓,喘息声也由微小逐渐开始有些急促。 他最后微微扬起嘴角。 虽然过程缓慢到令人不悦,但是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开始向他的一方倾斜。 体力不断下降,身体开始对我发出想要休息的预警。我在雪地里疯狂上蹿下跳,仿佛回到当初在厨房被两面宿傩按着打时的狼狈状态。 不过老实说他的攻击没有两面宿傩当初打我时的那般迅速又毫无预兆,更何况我现在还可以时不时发出能快速移动的黑闪,所以即使是这种只要被击中一次就凉凉的状态,我也还能撑到现在。 鬼舞辻无惨似乎知道我更不擅长远程,于是一直用管鞭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控制在几米开外。冰刃在空中凝结,向鬼舞辻无惨身上飞快砸去,我此时被迫使用远程攻击。 虽然我很努力地用冰攻击或者冻结他,但他非常迅速地断去被冰触及的身体部分,随后再度修复,于是又恢复如初。 而现在和两面宿傩那时不太一样,我不可能不管不顾地拉近距离冲出去砍他一刀——一旦我被击中,大概直接会被再次输入体内的血液控制住,最后直接致死。 我感觉我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到底该怎么打? 似乎有一百万种情形和可能性在我的眼前展开,我直接陷入选择障碍。 ——战斗真的好难,还是做菜开心。 在即将自闭之时,我突然发现他使用管鞭时,在尖刃上运用的刀法似乎有些熟悉,像是我平时做菜使用的刀工,而我仿佛正是他砧板上的鱼肉。 对于鬼来说,可能和人类战斗就和吃饭没有太大区别。 我意识到自己对战斗的理解过于狭隘。而就在这一刻,似乎有某块墙壁开始破碎,于是新旧信息开始交融。 ——对于我来说,和鬼的战斗又是什么? 多条狰狞的管鞭来势汹涌,划破夜空般向我刺来,但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我却注意到它们凶恶外表下极具韧劲的肉质。 ——那是制作料理的开端。 仿佛无数片散落的拼图碎片开始连接,如同破碎的玻璃重新构成完整的镜面,我的大脑瞬间清明,而答案已经出现在脑海中。 ——收集食材。 我似乎开始理解战斗。
第20章 第二十个分歧 黑夜依然笼罩一切,在宁静月光之下——风声乍起,管鞭直接落下。 积雪飞扬,将眼前的视野瞬间吞噬为洁白,已经看不到眼前之人。 又是一次及时的黑闪,白发之人依然只是在闪躲,没有任何做出有效攻击的迹象。 鬼舞辻无惨啧了一声。 那道嫌弃的声音被寒风一吹,很轻易地飘到我的耳边。 我对此无法反驳。 在意识到战斗好像和做菜没有什么区别后,我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然后很卑微地发现,如果把我的战斗力转换成厨师的厨艺—— 不要说考虑料理的色香味了,我就如同一位手脚全废,只能叼着刀切菜的身残志坚小废厨。 少爷虽然转化过去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他是个切菜做饭手还很稳的正常厨师。 而远处的那位四手男性,显然已经是早已获得特级厨师徽章的集大成者。 我瞬间理解了战况和应对措施。 厨师研究料理时闭门造车可不行,除了查阅书籍外,还需要向其他人多学习,而他是我需要努力汲取经验的对象。 我脑子没有多少,而体魄也普通甚至偏柔弱—— 想来想去,我竟只能试图速成魔法。 他之前曾提到过“领域展开”,据他说是我也能使用的冰系大招。但从他的两次发动来看,我完全看不到任何冰的要素——佛龛之下是无尽的尸骸与血水。 ——难道我需要用冰雕出佛龛和尸骸?然后再把冰化为水,并加点血吗?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两面宿傩,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接着露出了肆意又张扬的笑容。 ——正如领域中的无尽火焰和无数斩击。 仿佛灵光一闪,我想起了燃烧着的炙热柴火,想起了砧板上正在切菜的利刀。 ——这不就是厨房的一部分吗? 似乎有什么隐藏在我体内的碎片开始浮现,于是最终串联成了新的信息。 ——领域就是厨房。 鬼舞辻无惨发现不远处的白发之人不知为何,竟突然停在了原地,像是体力已被耗尽,直接放弃了挣扎。 而比之前进化到更加快速的管鞭早已袭向那人,此时几乎已经来到面前。他微微扬起嘴角,似乎把其杀死的未来近在眼前。 但在这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顺着脊梁不断上爬,带来不散的寒意,鬼舞辻无惨心里不禁一咯噔。 他下意识观察我的表情。 此时我并没有看向他,甚至连他的攻击都没有再关注。 ——领域是厨房的倒影,是无尽的火焰,是锋利的刀刃。 风声已至,尖锐又可怖的管鞭只离我还有一寸之遥,尖端几乎要划上我的脖颈。 ——也可以是诞生于千年之后的冰箱。 仿佛受到什么奇迹的不可抗力,风声突然消失,管鞭的尖端直接停滞在空中,而寒冰瞬间从那里开始凝结,随后以追风逐电之速迅疾上攀。 鬼舞辻无惨当机立断,直接断去被管鞭被冻结的区域,但是他发现此时已经来不及,冰已经流进他的血液,开始新一轮的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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