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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头罩，但罗德仿佛就是看到了杰森的表情、听到了他想反驳但却谨慎着没有说出口的话，“别害羞啊，你都提过他很多次了，‘未成年时间管理大师’、‘被压榨的鸟宝宝’——你明明很关注他的，对吧？” 事实上，就连杰森也承认自己佩服的提姆的时间管理能力，每周平均休息不超过个位数的小时，是连资本家都要大呼过分的程度。需要同时兼顾学业、公司、夜巡，还要维系德雷克家和韦恩家两边的人际关系，出席各种活动和会议，随时帮布鲁斯打掩护，定期更新数据库，日常还要进行训练保持状态，更别提那些需要不断进修的技能。 接受着刺客联盟满满课程的达米安直呼内行。 专员在经历过和蝙蝠家四只鸟的相处后觉得——除了现在还未到过韦恩家的达米安外，另外三个人在吐槽蝙蝠侠这方面，应该是能够很快达成共识的。 所以她打心底里并不担忧他们诡异的家庭关系。 与其去担忧杰森，不如担忧达米安。 那孩子到现在也真心觉得罗宾和韦恩继承人这件事需要杀死前代来进行证明的。 当然，事实是事实，不能承认的绝对不能承认。 “我只是在正常地在收集情报。”杰森的眼睛飘忽着，从提姆身上离开，便不由地投向了那个将自己身体塞入夜翼制服中的布鲁斯，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明显。 但对上罗德那明显带着调侃的眼神，他却仍然嘴硬，下巴朝着布鲁斯的方向一昂，僵硬着语气，“要不就他，金字塔的塔尖。你去找他，让他把整个哥谭的糖果店都给你买下来，承包彩色糖纸的生产线，超过身为诺亚时候的你所拥有的那些绝对不是问题。” “红头罩，你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太生硬了吧——我以前听千年公说，这样生硬的反应可是心虚的象征哦，”罗德完全不避讳提起千年伯爵，好像这样只是随意提起一个老友一样，“之前放了那么多的狠话，原来都是言不由衷啊？” “我言不由衷？！”杰森的声音一扬，仿佛是赌气一般，马上就转头看向了提姆。 一种谜之默契瞬间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明明两个面具之间没有任何视线交汇，可一瞬间，双方都仿佛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蝙蝠家的人大抵都有这种连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奇怪习惯。当内部的某件事情无法理出头绪、当某种家庭关系让他们感觉到了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时候，用拳头来寻找思绪就是第一直觉，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即使现在的身份只是单向透明，两个人还是瞬间动了手。 准确地来说，其实是杰森动了手——仿佛是在证明自己所放过的狠话不只是狠话一样。 提姆只是在警惕中下意识地做出了响应。 尚未完全恢复过来、并且接连熬夜的杰森和刚刚经历过恶战、身上还有伤的提姆。 ——似乎依然不是什么公平战斗。 提姆的战力原本就不如杰森。 罗德后退一步留出场地，她能够感觉到杰森动作的保留。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炽热，杰森的注意一散，露了个破绽出来。 不论现在的状态如何，提姆的观察力绝对是超一流的，明显感觉落于下风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杰森侧头躲过提姆的反击，长棍擦过他的头罩。 他身上制服完成度确实很高，但他脸上戴的头罩却只是个概念化的产品，他想要的那种金属还没有弄到手，所以在提姆的一下反击中就马上出现了裂痕。 近乡情怯，他尚且没有做好直接暴露身份的心理准备。 而且，如果头罩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从而使得他的身份暴露也太逊了。 虽然在拉萨路池的刺激和刺客联盟的训练、以及“心脏”圣洁对他造成的影响之下，杰森的外貌事实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是就算不考虑其他人能不能认出来，艾德里安是绝对没有理由不认识的。 甚至，在看到艾德里安在蝙蝠洞的时候，杰森就有一瞬间的心悸——或者在心悸之下还有些什么别的期待。 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他的事了？ 艾德里安当然不可能详细地告诉别人那些他所见到的事情，但只要他有所表现，布鲁斯迟早都会察觉的。 那么，从艾德里安回到哥谭到现在已经多久了，他像这样能进入蝙蝠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极短的时间内，杰森的脑中闪过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身体却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反手一带将提姆向下一掼，直接将其带入了没有关闭的罗德门的另一边。 退在一旁的罗德刚抬手准备用短蜡阻拦一下要插手战斗的蝙蝠侠和夜翼，一抬头就看到了杰森这样的动作，马上跟着就是一个响指将门合了起来。 倒不是她没有机会跟着一起进去，而是她再跟过去，只怕杰森要恼羞成怒了。 他可以放水，但是不能被人指出来。 真是小男孩儿心态。 “咚”的沉闷一声，一个下坠的身体踩在闭合的门上，复古的花纹在地面上消失，隔绝了差一点就顺着开口一并跳到另一边的“蝙蝠侠”。 不，这个是迪克·格雷森。 罗德看着伴随着他落地而扬起的灰尘——好有分量的身体和装备。但再有分量的身体和装备也没有挡住鬼舞辻无惨的攻击，她注意到了迪克腹部的伤口。 可惜罗德的能力并不包括治愈，也不包括米兰达式的时间抽离。她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和还未从战斗的余韵中调整过来的迪克和布鲁斯不同，她看上去很是轻松。 即使背后有快速移动带起的风声靠近，脖颈侧甚至压上了锋利的蓝色夜翼镖（Wing-Dings）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状态。 “你是谁。” 声音从罗德的背后传来，低沉中带着威胁的感觉竟然让她觉得异常亲切。 是冤大头金主的声音！ 专员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你的同伴把罗宾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如果罗德不是眼前这样一副无害的外表的话，应该就不是现在这样简单的威胁了。 “一个你也很熟悉的地方啊。”她笑得甜蜜，丝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威胁，“放心，红头罩很有分寸的。” 他觉得杰森和达米安一样，绝对算得上是嘴硬心软的类型，放狠话的时候是嘴最硬的时候。罗德都已经想到杰森下面会用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了。 无非也就是胜之不武什么的。 后面的流程大概是帮提姆治疗治疗、恢复恢复，然后再约一架。 这一架绝对不可避免。 甚至或许会不止一架？ 大概是出于某种争强好胜的心理——其实罗德很难理解杰森的复杂感情，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要赢过提姆证明自己的资格，还是想要让提姆赢过自己证明蝙蝠侠的眼光。 只不过，她所想的这些内容显然和蝙蝠家剩下的这两个所想的不同。 在他们看来，罗德和红头罩突然出现，一方面罗德确实在那一瞬间救下了提姆，但同时红头罩又紧接着将提姆劫走。 也正是因为罗德救下提姆的举动才让蝙蝠侠和夜翼第一判断眼前对提姆的威胁暂时是不致命的。 布鲁斯大脑转动着思索对方的目的，思索着对方的目标是提姆还是罗宾。 即使现在提姆穿着罗宾的制服用着罗宾的身份，但是刚才罗德和红头罩的对话还是让他感觉心惊。 那种对他们的熟稔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他一向都是把事情朝最坏的地方考虑。 布鲁斯认为，刚才出现的一男一女绝对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身份，甚至具备隔着制服分清他和迪克身份的能力。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事先就已经对蝙蝠家今夜计划了如指掌。 那样只会让布鲁斯觉得更加可怕。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每一步都暴露在未知的敌人眼下更可怕的事情了。 迪克皱眉，他自责于自己竟然因为罗德和红头罩看似轻松的争执中放松了精神，这才没有在提姆受袭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你觉得自己的话有可信度吗？” “当然有。”罗德不假思索，她指着自己，“我现在可是‘好人’阵营。” 守护新世界的安全，这当然就是“好人”了。 “回答我的问题。”布鲁斯没有被转移掉注意力，重复了一次先前的两个问题。 罗德转身，毫不避讳脖子上被锋利的夜翼镖划出一道痕迹——只是一道浅浅的划痕，鬼舞辻无惨的刺鞭都伤不到的身体怎么会轻易被冷兵器所威胁。 她直视着布鲁斯面具后的眼睛，金色的瞳孔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刺激着布鲁斯的战斗本能。 但罗德可没有和他干一架的意思，她嘴一噘，“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打算白｜嫖我的劳动力吧，连给红头罩的服务都是要‘付费’的！”她对着布鲁斯伸出手，手指往回勾了勾，“回忆重要信息也是很耗费脑力的工作。” 这样轻松的姿态，让人感觉不到危险。 布鲁斯和迪克对视了一眼，后者把手伸进万能腰带里，竟然真的能掏出来糖果。 连专员都震惊了，出来战斗准备装备，那个神奇的腰带里竟然连糖果都有准备吗？ 罗德接过糖果，糖纸展开竟都是蝙蝠的形状——虽然颜色单调了一些，但是这个精致特殊的形状足够弥补。 之后马上就拿去给达米安炫耀。 那个小家伙有时候看上去矜持着，实际上眼神中的意味藏都藏不住。 撩逗达米安的乐趣，旁人是不懂的。 “只有这个可不够，”罗德把糖收起来，狡黠一笑，“不过这个足够把我留下来，我可以给你们当人质啊，”那种管吃管喝还管住，并且随时都能走的“人质”，她的眼睛朝着韦恩庄园的方向看去，手也朝着那边一指，“要‘人质’帮你们开门吗，再没有比我的能力更方便的交通工具了。” 就算罗德的语气再轻松，这样的言语暗示实际上也和威胁无异。 布鲁斯也是一阵烦躁，这样外来的超能力者可以随意踏入哥谭，甚至可以肆意地出现在对他而言更加私密地方这件事让他将警惕拉满。 他不会因为罗德这样看上去小巧的外表而产生任何轻视。 罗德并不在意布鲁斯的眼神，她现在的思维可比没嘴鱼鱼要跳跃得多，警惕的眼神她也经历得足够多，半点不受影响，“而且，我说不用担心是认真的哦，之后——说不定红头罩还得是那个拉架的人呢。” 她计算着时间，达米安之前和她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一会儿达米安开门之后看到的画面，只是想想便觉得有趣。 至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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