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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玛握了握手指：“我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并不显得如何忙碌。不时有黑色的什么快速闪过镜头，很明显，是剩下的那个人在用异能做菜。 “芥川龙之介。”［费奥多尔］自语道。他其实早就认出了人，但对方显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芥川，于是干脆保持了沉默。 现在看来更明显了，他所知道的“芥川龙之介”，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用异能做饭。 ［果戈理］侧头看看他，忽然叹了口气：“所以我有的吃吗？” 他比较关心这个。 ［布拉姆·斯托克］：“同问。” ［费奥多尔］：“……建议你啃指甲，尼古莱。” ［果戈理］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和［布拉姆·斯托克］一起发出了拒绝的声音。 ［布拉姆·斯托克］拒绝到一半才意识到对方没提他……对了，他的手指还没长好。 ［布拉姆·斯托克］气鼓鼓。 在三人饥饿的旁观下，西格玛又接连做出了纯熟鸡蛋饼、扭曲鸡蛋饼和半熟玉子烧（？）等鸡蛋料理，终于在第六个时，做出了一份近乎成品的欧姆蛋。 金黄的表皮有些微发焦，但内里是半凝固的蛋液，完美地包裹起来。 西格玛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盘子，生怕自己破坏这份完美，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也凑了过来，看着西格玛拿起餐刀，划破表皮，将这份半凝不凝的欧姆蛋分成几份，邀请他们尝尝。 “不错，在下认为你已经熟练掌握了这道菜。”芥川龙之介声音冷淡，语气却透着欣慰。 “是呀，已经非常完美了。凭借这道菜，可以应聘天空赌场早餐厨师了。”芥川银同样不吝夸赞，“不过，西格玛先生的口也比较淡呢，在大人和欧美人里很少见。”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果戈理］看了一眼［费奥多尔］的屏幕。 “原来是这样吗，”西格玛吐槽，“难怪我总觉得费佳的早午晚餐太重口了。” 芥川银：“这个，可能不是因为你口淡，而是因为对方的进食习惯的确很……嗯，奇特。” 咖啡配酒，精神到午。 西格玛又叉了一点自己做的欧姆蛋，这种满足感让他稍微有点能理解下厨的快乐了：“只要记住力道也没什么难的，我可以一直保证成功下去。” “可以，但没必要。” 芥川银举起叉子，在眼前晃了晃，“欧姆蛋的有趣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变得非常不一样。一样的鸡蛋料理，在日本可以做成玉子烧，在意大利可以做成杂菜煎蛋，在法国可以做成甜品……更不用说，只要更换配菜，口味就会变得相当不同。” “在做菜这方面，未知和探索是非常重要的。” “是这样啊，”西格玛想了一会儿，“入口之前永远猜不到味道，算是一场冒险，但很安全。不过，也不能小瞧那些追求刺激的人……” “是啊。谷崎老师说过，口舌之欲是最激烈，最疯狂的爱欲。”芥川银注意到那张被西格玛做成蛋皮的蛋饼，沉思片刻，干脆卷成了蛋包饭，又拿起了番茄酱，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了个简易的天空赌场。 西格玛呆住了：“还可以这样？” “当然啦，”芥川银又在盘子上画了一个小小的西格玛头像，感觉还是有点空，于是又画上了哥哥，自己，镜花，敦…… 说实话，不是很像，全靠大家特征鲜明。没一会儿盘子就不够画了，芥川银遗憾地放下番茄酱，举起来给他看：“虽然大家都说不要玩弄食物，但是这样也会让食物更美味不是吗？” 西格玛盯着盘子：“不，我会舍不得吃。” ［果戈理］瞪大双眼，深情呼唤：“我想吃！！给我吃一口吧，善良的小小姐！” ［布拉姆·斯托克］也幽幽的：“这鲜血般的颜色，勾起了我痛苦又期待的食欲……” ［费奥多尔］：“…………” 幸好［福地樱痴］这个介于正常和不正常的家伙不在，［费奥多尔］心想，不然他“实在带不动”的郁闷要积累到即使是他也无法轻易无视的地步了。 芥川银有些无奈：“吃掉这份还有下份？” “可你们很快就会走了……即使我再画出一模一样的图案，代表的意义也截然不同。” 芥川龙之介说道：“因为重要的不是食用什么。而是和谁一起享用。” 西格玛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叹着气放下铲子：“你说得对。” 难免有些索然无味。 芥川龙之介用罗生门的一角拍了拍他的肩膀，芥川银也安慰般地说道：“虽然你的家人全都进监狱了，但你可以找更多新的。” 西格玛的忧郁情绪完全被打断了：“什么叫找更多新的啊！”不要说得好像去菜市场挑食材一样！ “因为默尔索很难允许探监吧，你的身份也很难光明正大申请，”芥川银若有似无地瞥了摄像头一眼，“何况，在司书小姐的注视下，我认为你的同伴越狱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已经饿得发蔫的［果戈理］大惊失色：“哎？！司书又是谁？！” “能让你乖乖坐在这里无法离开的人。”［费奥多尔］冷然道。 “太残忍了吧，小丑做错了什么！难道谋杀变质的好友也是错误吗！”［果戈理］几乎是在哭天抢地，大声干嚎，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布拉姆·斯托克］幽幽看过来。就算被愚蠢的人类看作异类天灾，他也知道谋杀是人类最严重的罪行之一。 ［费奥多尔］：“如果实在无法忍受默尔索的牢狱手段，建议你找机会自裁。” ［果戈理］哭唧唧：“人家才不要，自杀不就让我的生命永远困住死亡的囹圄之中了吗？呜呜呜……西格玛君，爱爱我呀~” 果然，西格玛也想到自己号称自由小丑的神经病同僚：“［尼古莱］他……难道也被你们抓住了？” “不知道呢，老师们大概设计了一百种方法让他自投罗网。如果他发现天人五衰连带死屋之鼠全都联系不上，肯定会来找你的。”芥川银回答。 想到对方的异能，西格玛一下子紧张起来，忍不住左看右看，担心［果戈理］会从米缸、面粉袋一类的地方突然冒出头，那他至少三个月都不想进厨房了！ “你们两个还是离我远一点吧，那家伙可能对你们动手，他做事简直全凭心情，毫无理由。” “竟然这么说我，”［果戈理］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明明是为了让可爱的西格玛感受自由的味道。” “那种事不重要啦。”芥川银不在意地说。 “竟然还说我不重要！太坏了！” “刚刚就该问了的。” “好虚伪的语气啊，小小姐~~” “西格玛先生，你愿意去我们的世界做客吗？” “……哎？” “哎哎哎？？？” ［果戈理］几乎是同步和西格玛一起大惊失色。 “去你们那里？！” “竟然要拐走西格玛？！” 芥川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一个甜甜的酒窝：“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邀请朋友到家里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只是路途有些遥远罢了。” ……偷换概念！这是偷换概念！ ［果戈理］沉痛地缩成一团：“费佳，后悔吗。” 沉思的［费奥多尔］险些没跟上他的思路。 ［果戈理］：“放任西格玛被编写得这么好拐。你看，他现在要跟着别人跑了。” ［费奥多尔］：“…………” ［布拉姆·斯托克］缓缓，缓缓地拧过头：“编写？” ［费奥多尔］：“………………” 即使到了如此境地，也在努力背刺我。尼古莱，你如此坚持不懈，让我都想反思我自己了。 --- 司书打着哈欠揉着脸，拿起PDA时，天人五衰的各位正在默默啃面包。 西格玛做的，坚果全麦无糖脱水小面包。从俄式大面包变种来的那种。 因为听说能储藏很久，还是俄国特产，西格玛这个苦过累过也饿过的老实孩子就兴致勃勃地学了起来，并且将第一炉作品托图书馆的人送到了自己小伙伴手里。 ［布拉姆·斯托克］也分到了一块，吃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以他的咬合力，咬咬人类没问题，但咬这种……历史的厚度，智慧的结晶，人类的奇迹，对他来说还为时过早。 体谅体谅好多年没用过牙齿的老年人吧。 另外两位就没有那么难受的感觉，啃着至少没有沙子没有石子还给配了汤和清水的面包十分平静。 至少［费奥多尔］是真的很平静，［果戈理］则锲而不舍地试图用面包砸开手铐。 如果这是法式长面包，他就试着割腕取自由了，可惜它是浑圆可爱，圆融一体的俄国大列巴，只能当石头用。 司书默不作声地欣赏了一会儿［果戈理］像只饿昏了头的松鼠，用出各种奇怪的姿势摔打面包，只觉得这两天被迫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的郁气一扫而空……了百分之一。 她啜了口茶，放下茶杯时，稍微用力了那么一点。 ［费奥多尔］耳朵一动，重新看向大屏幕。西格玛正在里面和自己的新朋友们一起看书等下一锅面包出炉。安然，静谧，持久，像群睡在一窝的小猫，重要的是，没人在喝水。 “司书小姐？”他发出了试探的声音。 “下午好，异世界‘天人五衰’的各位，”她将自己的画面切了进来，看他们吃得挺好，又扭头问最近主动来劳改的不太贴心小助手，“食堂现在有面包吗？” 她的助手用尚且青涩却已经尽显深沉和缓能诱导人的迷人嗓音，非常自然地提议：“吃面包太单调了，做成三明治吧。先做五个口味尝尝，你挑哪种喜欢……如果要配花草茶，我推荐黑麦冰菜沙拉三明治。” ［费奥多尔］：“……” ［果戈理］：“哇。好谄媚啊，这是在做什么。” ［布拉姆·斯托克］：“我知道，这是贵族家的贴身女……男仆，在英国被称为绅士的私人绅士，还挺有前途，作为劳改犯来说。” ［费奥多尔］：“…………” 站在司书身后的费奥多尔，露出了小小的无辜笑容：“我可不像某些人，犯下了奇特的罪行，身家十分清白呢。” 别说［费奥多尔］了，连司书都有点受不了他这副虚假的乖孩子做派，扭着头问：“你从哪学的？” 费奥多尔一脸苦恼：“果然还不够可爱吗？想像里见先生那样泰然自若做元气少年，果然有点困难。” 司书扶住额头：“你……算了，正常一点，做回自己，多向正经人学习。反正都是靠我养，多你们一群不多，我会酌情发零花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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