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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不动声色地观察内部环境，女人朝他微笑了一下，走上前将近处的椅子拉开，请他入座。 待到上杉坐下后，有男性服务生从他身后走近为他系上围巾，摆好刀叉，随后沉默地离开。女人则往桌子另一边走去，她来到电视机附近，将插头插上。 电视机花屏了几秒，之后闪了一下，屏幕上出现了一道黑影，头发呈触须状，阴沟鼻，眼睛是倒三角形状，因为屏幕遭到人为模糊，所以看不清他的样子。 但他此时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年迈的乌鸦。 上杉微微垂着脑袋装作阴郁的样子，不和电视上的人对视。但透过额前的秀发，他从余光中多瞟了几眼那个人。 酒厂boss，新鲜人物，难得见一次。 他瞥见那个人身边似乎垂着什么东西，像一根管子，长长的，一直延伸到屏幕外面。 乌丸莲耶，听说他已经活了140岁了，只能依靠吸氧机维持生命。这顿饭也只是自己吃而已，他或许最多就插根管子进食？ 上杉暗自猜测。 这位柯南里最重要的龙套角色，上杉相信，如果真的让他降低了对自己的好感，负好感肯定是算做进度条的。但是，140岁，如果当场把他气死了怎么办？ 就算气不死他，自己现在还得在他手底下混日子呢，暂时不想被穿小鞋，算了。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面上依然是一副阴郁得不行的状态。这也是他平常最常用的人设，俗称与世无争的厌世模样。 乱七八糟的东西闪过，不久身后的门开了，一位穿着厨师服，戴着白帽子的男性走了进来，他来到上杉左边，在他面前放了一份午餐，上面盖着颇具光泽的金属盖子。 随后，另一位侍者不知什么时候从他右边冒了出来，为他揭开盖子。 ——里面是一份冒着热气和香味的牛排，油香和肉香争先恐后地逃窜出来，迅速弥漫四周，油脂的味道主动涌入空气，混入其中水乳交融，上杉仅仅是轻轻地吸气，那股香味就充斥了他的鼻腔，让人想要大快朵颐。 肚子跟着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收腹，避免饥饿的声音传出。 12点多了，也该吃午饭了。 因为还有别的马甲需要操控，所以这具身体早上是没法吃早饭的。虽然躺着不动也不会耗能，但今天显然是特殊的，12点以后那些紧张的情绪着实有点伤神又伤胃。 他早就饿了，只是闻到香味以后，馋虫才被勾出来。不过暂时还不能动筷子，得给面前这老头一点面子。 老头暂时不清楚上杉在暗自腹诽他，他慢悠悠地伸手，将脸上的吸氧面罩摆正，随后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他说：“上杉君，请用餐吧。” 这个嗓音，听着有点像变声器的声音，音量应该也是放大过的。 上杉点头答是，顿了一下才抬起手，看似不情不愿，实则迫不及待地想要拿起刀叉，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迅速双手合十，轻轻说了句：“我开动了。” 然后他才动手。 真是麻烦，但基本的人设还是得遵循的。 现场只有他刀叉相撞的清脆响声，以及轻微的咀嚼声，两位侍者站在他后面的墙壁处，好似两尊看门的石狮子。 上杉吃东西时不忘往外瞄前方的情况，他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对面的那个座位上也摆放着一份食物。盖子已经揭开了，诱人的牛肉裸露在空气中，焦褐感恰到好处，隐隐能瞥见上面的汁水慢慢往盘子里流。 盘子的旁边还摆着一杯红酒，上杉的杯子里则是果汁。尽管成年了，但他还只是学生，所以没有为他准备酒。 屏幕上的乌丸莲耶也在用餐，只是他面前没有盘子。他这个年龄仅能吃流食了，或者服用一些浓缩营养剂过活。 很快上杉吃完了面前的这一份，他感觉自己才五分饱，目光不由自主地粘上了对面那一份无人使用的餐。 ……别浪费呀。 他惋惜地看着侍者将那份盘子端走，颇为遗憾地想。 吃完了饭，自然就到了谈话的时间。上杉等着面前的boss敲打他，他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顺畅摸鱼。 然而，乌丸莲耶却只是慰问道：“听朗姆说，昨天你被山本社的人盯上了？” “没有受伤吧。” 因为变声器，他的语气相当生硬，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情感在内，但同样，也并没有一点敲打的意思在里面。 “之前飞机的事故发生后，森先生就此事对我表达过歉意，那时我就想叫朗姆安排你我见一面，只是我身体不好，就推后了。” 他应景地咳了两声嗽，接着道：“没想到组织内竟有人泄露了你的消息，让你遭到了这样的事情，于是我便约你见了一面。” 上杉点点头，开口答是，内心却轻轻“呵”了一声。 消息是不是组织里的人泄露的，这事实在存疑，但乌丸莲耶迫不及待想把自己推出去做事的意图，倒是淋漓尽致地凸显出来了。 他之前还在推测，是自己哪一环出了问题，莫不是做事出现了漏洞，现在想来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面前这个人终于被上杉长期持久的演技骗到了，认可了自己这枚忠诚安分的棋子，想拿他做别的事了。 看酒厂boss现在这副半点敲打也无、对自己万分和蔼的模样，那条小巷子里，没有被摄像头照到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他们或许一点也不知，只觉得是上杉想办法处理掉了。 也对，都被史莱姆咒灵毁尸灭迹了。 人不是他派的，但消息八成是他示意手下泄露的，因为他需要自己参与明面上的事情了。 消息一放，组织内外部就都有风声了，敌对组织再一来，既能暗示自己低调没用了赶紧卖力干活，又能合情合理处理敌人，属实是阴险。 上杉走神云游天外，酒厂boss期间又对他一番说道，随后就以身体不适放他走了。 最后还不忘叮嘱了他一句，过几天的任务记得好好完成，结束了。 上杉记得这个任务，朗姆曾和他说过，让他去参与一场拍卖会。看来拍卖会上有组织势在必得的东西，才会让乌丸莲耶启用自己这个明面上位置高的花瓶。自己若没有完成任务，定有代号成员暗中出手补救。 上杉跟着前面的女侍者一起出去，脑海里还在想着这些东西。 他漫不经心地下楼来到车边，坐上了回程的车。 窗外还是熟悉的景色，坐在前面的司机却换了个人。当快要到达目的地时，他想起家里书房冰柜里的东西，才终于有了点紧张的实感。 嗯……他心虚，又不确定地想，暂时没人来抓自己，应该就是没有发现吧？
第29章 上杉上了楼打开自家门，发现家里果然被翻过了，至少有人曾进入过。 但是按照他多年被翻的经验，这次翻得不是很严重。于是他走入房子内，打开书房门。 他家的书房里没放什么东西，只有旁边有个书架，右边则有张桌子，其余便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书房问题不大，尽管夹在门上的头发掉落了，但里面的东西都没有移动的痕迹，来人应该只是查看了一下就走了。 他关上门窗，拉上窗帘，用仪器扫描了一下，没有发现针孔摄像头。接着他推开书架，一处暗格展现在眼前。在这里，一台长条形的冰柜挤在里面，没被移动过半分，旁边还塞了些别的东西。 还好，都还在。 于是他复原场景，关上暗格，重新拉开了窗帘。 经过这一次后，只要自己不作死，再次被怀疑的可能性就要小很多了。 他收拾完家里，看了看时间，目前是下午三点。 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就被消化光了，他带着钥匙出门，打算出去再吃一顿。 走到楼下的拉面馆，他边吃边等系统播报。上杉觉得，自己和boss见面这么大一个消息，到现在也该传播出去了吧，它不值得降谷零降几点好感吗。 不至于吧。 才悠悠闲闲地干了一口饭，系统的声音果然出现。 【降谷零好感度减15。】 【贝尔摩德好感度减20。】 系统进度条面板弹出，显示百分之35。 上杉满意，感觉胃口大增。 降谷零已经负80了，这一次估计他不仅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太子身份，还把上杉打成了和组织boss一类的人。在他心里，比上杉更讨厌的人恐怕只有赤井秀一和140岁的老头了。 贝姐也跟着减了20，应该是收到了老头和自己见面的消息。之前上杉相对低调，贝姐虽然怀疑，也收到了相关的情报，但她不敢下定论。这下铁证如山，自然降了。 几秒后，贝尔摩德又降了10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贝姐本就心思多，她愿意降上杉高兴还来不及。 现在百分之36了。 上杉继续吃面，等他将这碗面吃完时，其他播报跟着弹出。 【柯南好感度减5。】 【赤井秀一好感度减30。】 上杉擦嘴，放筷子的手一顿。 这两个人……不管是人还是减的数字，都挺微妙的。上杉不相信柯南知道自己是太子后，只会施舍他0.5%的好感，柯南这么大方的人，一定不会如此抠。 也就是说，降谷零告诉了他有关信息，但没说全。上杉倾向于零只告诉柯南自己很危险，地位也和柯南想象的不同。他对接触过自己的柯南做了一番警告，于是柯南才只降这么一点。 若非自己曾主动接触过柯南，这次事件后，降谷零或许连警告都不会给予柯南，毕竟事情和小柯关系不大，他们红方又不爱消息互通，一点情报经常瞒这瞒那的。 而赤井秀一……这个从没出现在他面前过的人也突然冒了出来，想来他虽然退出了组织，但在组织里肯定有消息渠道。可现在好感度却只降30，说明他收到的消息或许并不详细准确，他仍然在怀疑自己的立场。 进度条来到39.5%，离40%只差一点点。 百分之40处有一个小星号，下面跟着个礼物的图标，说明这个节点也有奖励。之前百分之30的奖励只能让自己动一厘米，还因此被五条悟怀疑了，这个百分之40不知道又能动多少。 还是说奖励会变成别的？ 他胡乱猜想，撑着脑袋休息，顺便等待最后5%的降临。随后，一段短信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他拿起手机点开短信，是中也发来的消息，约他明天一起出来逛街。 中也：我这边已经收到具体的消息了，拍卖会大概在3到5天后开启，明天趁着休息日，约个时间吗？ 好家伙，不愧是港口mafia实权干部，跟自己这个摆设果然不一样，他内心打趣自嘲。 自己这边还没有收到朗姆的任何消息，他那边连时间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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