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西依稀记得,他第一次跟友纪对话,是在自己12岁那年。 那一年他用异能为家族完成了一个棘手任务,受到了青木家主的赞赏。那时所有人都围在他身边,他得意洋洋的坐在那儿,接受着众人恭维。 但之后他再一抬头,却发现友纪远远坐在角落里,低着头,正用手撕扯着一朵花。 几秒种后,他上前扼住友纪的脖子,狠狠将其按在墙上。 “无视我吗?”泽西用手抓住他脑后的头发,“我是有机会成为下任家主的人,你不懂怎么尊重我的话,我可以教你。” 友纪半抬起眼眸,透过额前凌乱的发盯住对方,笑了,同时握住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很生气吧,想杀了我吗?”他的话像是在引诱对方,“动手啊,麻烦你了,就动手帮我解脱吧。” 泽西一愣。 那一年的友纪才10岁,但情绪异常的阴郁,总是一个人郁郁寡欢的坐在角落里,脸上带着被父亲扇过耳光的指痕。 “你干吗老是违抗父亲?”泽西不解,“父亲让你当女孩子,你就乖乖当女孩子不行吗?” “可我不是女孩子啊。”友纪淡淡说道,“就算是女孩子,也不该被你们这么对待吧。女孩子只能当下人伺候你们,这是什么狗屁规矩?” 友纪从小就那么固执,总是彰显出自己与其余人的与众不同,泽西一直对他这种反抗的性格深恶痛绝。 泽西正想着过去的事出神,但此时,躺在他脚边的直美却突然化成一串碎片,消失了。 这之后他背后传来刀划破空气的声音。谷崎趁泽西发愣时来到对方背后,精确刺中他的左腹部。 “这个方法果然可行啊。”谷崎收起刀,后退几步,“中计了吧。” 刚刚那些“妹妹”之类的话都是友纪教他说的,友纪声称这些话能够让泽西分神,果然如此。 泽西的异能没什么弱点,但只要让他分神,就有偷袭他的可能性。 泽西跪在地上捂住伤口,突然明白过来。谷崎方才故意坐在这儿聊天,就是为了等他来,然后引他上钩。 他想要抬手发动技能,却觉得四肢无力。 “不好意思,刚刚刺你的匕首上涂了毒药,十分钟之内你就会昏迷的。” 谷崎拿出一副手铐,拷住对方手腕,“友纪说了,削弱你的意识和力量就能阻止你发动异能。” * 此时与谢野正站在医务室里,望着床上因麻醉昏迷的芥川,若有所思。 “这么年轻的身子,身上居然就这么多伤口啊,居然还能强撑着一路走过来……” 她啧啧称奇,但表情很满意,“不过正好,我最喜欢治疗这样的身体了。” 之后的十几分钟,医务室内回荡着电锯的轰鸣声。 她可不会大发慈悲白白给敌人治疗,之所以将芥川带来,她是希望能找到能让被洗脑的人恢复正常的方法。 “既然被操纵了记忆,那也许可以试试给予脑部一些刺激?”她思忖着,“是用刀刺,还是用锤子打?” 就在那一瞬间,芥川睁开了眼。 “哎,这就醒了吗?”与谢野诧异,“我的麻药剂量应该能让你睡上几个小时才对啊。” 芥川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解剖过的身体,愣住了。 因为疼痛,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像是咆哮似的声音,好像一团滚雷,“你干了什么?” “喂喂,不要动啊。”与谢野不悦道,“还没完成治疗呢……” 芥川并不知晓与谢野的异能,所以如今目睹自己身体残缺不全的惨状,误以为对方正在伤害自己,立即暴怒而起。 “罗生门!” * 此时楼下咖啡厅内,国木田一个过肩摔将泽西丢在地上,又狠狠揪住对方胳膊。 “乱步先生为什么昏迷?”他吼着,“小子,给我乖乖交待。” 被压在下方的泽西发出轻笑:“让那位名侦探醒过来的方法,我可以告诉你们,但要让友纪亲自来问我,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你个混蛋——” “友纪啊,他现在正跟太宰先生在一起呢。”一旁的贤治开口道,“方才我看到了,友纪在喂太宰先生吃东西呢。” “……贤治,别说奇怪的话。” 国木田阻止了贤治继续说下去,泽西听了这话则是脸色骤变。 擒住了泽西,众人正暗自庆幸时,旁边的咖啡厅老板却发出叹息。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老板无奈的收拾着地上的破碎的杯碟,“我这家店面,经不起你们三番两次的破坏啊。” “不会有下次了。”国木田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以侦探社的名义起誓,这间咖啡厅再也不会遭受任何破坏了……” 就在此时,楼上突然传来异动。只见直美慌张的从楼上跑下,脸色发白。 “与谢野医生那儿出事了!”她喊道,“那个,那个芥川,他刚刚用罗生门毁掉了医务室!” 没等众人抬头看,就听见一阵接连不断的巨响,与此同时头顶碎石崩落,咖啡厅的整个屋顶塌陷了下来。 在巅峰的状态下,罗生门完全能够拆掉半栋楼。 几分钟后四周归于平静,谷崎与国木田被压在废墟之下,被四周扬起的尘土呛的喘不过气。 咖啡厅老板躺在一旁的废墟上,一动不动,他要么是受伤昏迷了,要么是已经被气死了。 “国木田先生?”谷崎咳嗽着,“你还好吗?” 旁边的碎石下面传来国木田的微弱吼声,“别管我,看管好犯人!” 谷崎立即看向对面,却只见到地上散落着一副手铐。 就在方才的混乱之中,泽西逃走了。
第12章 好在关键时刻太宰赶到,阻止了罗生门继续破坏,没什么人受伤,但整栋楼几乎被拆掉了五分之一。 “芥川前辈现在头脑不清楚,所以这件事的责任在我。”友纪无奈的揽过责任,“所有的损失我都会付钱的。” “这么多钱你拿得出吗?” “没关系,反正花的都是黑手党的钱。”友纪签着账单,一点都不心疼,“森先生说了,在太宰身上花多少钱他都不在乎。” 旁边的太宰冷笑一声,“要不是我了解森先生,那我还真要被这话感动了。” “为什么不?”友纪反问,“森先生的确很在意你的,他在乎你的那些行为也都是真的。” 太宰一向嘻嘻哈哈,从不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但此刻听了这话,眸子突然黯淡。 “他在乎我的话,怎么会间接害死织田作?”太宰冷笑,“我不配被他在乎,他也不配被我原谅。” 谁是织田作?黑手党的资料库里没有这个人。 旁边的敦小声说道:“织田是太宰先生的一个朋友。” 太宰这种独来独往的人也有朋友? “森先生害死了你朋友吗,这事我不太了解……” “啊,既然你什么都不了解,就不要随便替森鸥外说话啊。” 太宰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声线冰冷生硬,阴沉无比,友纪听的后背发凉。 敦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上前来劝阻,太宰离开后又立即替他解释,“太宰先生不是针对你,他很少像这样情绪失控的。” “没关系。”友纪不甚在意,“我去看看芥川前辈。” 片刻后,友纪路过乱步先生的房间,忍不住推门进入,看着安静躺在塌上的人。 平日里经常能见到睡着的乱步先生,他要么躺在椅子上,要么趴在桌上,虽然睡姿千奇百怪,但莫名能给人安心的感觉。 毕竟只要乱步先生感到满足,侦探社就会相安无事。 他究竟为什么醒不过来? 如果连与谢野医生也没头绪,那就只剩一个办法——回咒术学校去,拜托一下家入硝子小姐。 家入小姐的反转术式侧重于治愈,跟与谢野医生的异能类似,虽然不见得能治好乱步,但她或许能提供些治疗思路。 但为了这种事去求家入小姐的话,她会很为难吧,毕竟咒术师没理由出手去救异能者。 到底要不要回东京去? 友纪坐在床边,陷入了漫长的纠结当中,直到傍晚时分谷崎找到他,递给他一封信。 “收到了一封信,是给友纪你的。” “谁发来的?” “乱步先生。” “呃?” 友纪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乱步,又看看信上的日期。这封信是乱步先生一个月之前发出的。 一个月之前他还没来到侦探社,然而乱步那时候就料到他会来,并且提前寄出了这封信,确保他这个时间刚好收到? 拆开信件,里面是一张去东京的车票,车票时间是在明天。 他差点笑出来。此刻他正坐在这儿纠结要不要回东京,乱步先生连这个也预知到了吗? 既然如此,那就回咒术学校一趟。 * 第二天凌晨友纪偷偷离开侦探社,登上前往东京的车。工作人员帮友纪将巨大的行李箱搬上车,抱怨了一句:“好重啊。” 箱子里面装着好多礼物。 五条老师的甜品,虎杖学长的零食,钉崎学姐的漂亮围巾,以及给伏黑学长准备的狗狗衣服(给玉犬用的),还有其他学姐学长的礼物,这些东西塞了满满一行李箱。 走到半途中时,天刚蒙蒙亮,国木田便给他发来了消息:“友纪,不是说好让太宰陪你回去吗?” 算了吧,他刚跟太宰吵了一架,一起同行的话会很尴尬的。 “我自己回去就好,有消息的话会通知你们。” 友纪回了消息,突然眼睛一瞥,发现脚边的行李箱动了起来。 他被吓了个半死,一口饮料喷出去,但此时行李箱里伸出一只手,又钻出一个人。 “友纪!” “呃?” 他眼见太宰从箱中钻出来,坐在地上抱怨着:“行李箱里好小,没法把人闷死,又不能让人动弹,简直是酷刑……” “你干吗跟来?” “别误会,我也不想来的,但国木田一定要让我跟着你。”他起身捏捏肩膀,“之前咱们吵了架,我直接跟来会很尴尬,所以就提前钻进了你的行李箱里。” 这样明明更尴尬啊。 “我不认识他。”友纪对前方的司机说道,“把他扔下去行吗?” 然而太宰三言两语打发了司机,车子继续行驶。 “友纪,作为你的上级,要随同你一起完成任务才行。” “你是个鬼的上级啊。” “不管是在侦探社还是在黑手党,我都是你的前辈,别忘了,我是黑手党的前任干部。” “你是个叛徒,所以闭嘴吧。” 太宰好像忘记了他们之前吵过架的事,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一直在对他絮絮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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