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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电话时，友纪正拿着笔在他脸上涂鸦，涂得黑一块白一块。 家入硝子安慰他，“友纪每天都在恢复，只是比较缓慢而已。” “不像话啊，这儿是学校，又不是托儿所。” “多陪孩子玩对你有好处，能够……呃，能够净化你的灵魂，之类的。” “哈？我这种人没有灵魂。” 毕竟他曾经面不改色的杀了自己唯一的朋友，还把他的尸体藏了起来。 这种事要是被学生知道了，会以为他是变态吧。 “不会啊。”正在专心涂鸦的友纪说道，“老师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五条一愣，随即轻声叹气。 这天夜里友纪觉得无聊，跑出去跟外面的流浪猫玩。那群猫见了他迅速围上前，嗅着他手上的罐头。 “站起来。”他轻轻握住猫的两只前爪，“给我跳个舞。” 他正跟猫玩的高兴，耳边蓦然响起一个声音：“友纪，太宰先生去哪儿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友纪扭头，看见对面的空地上出现一个小孩子的身影，对方欢快的朝他伸手：“来玩吧。” 没等友纪反应过来，Q便对他发动了脑髓地狱，他觉得大脑一阵刺痛，不由得叫出声来。 Q？ 对了，他想起来了。 曾经有一段时间，森鸥外指派他去照顾Q，那时他不知道Q的底细，只以为是个古怪的小屁孩。 直到后来，Q杀掉了他的一只猫。 这家伙就是个毫无底线的怪物，纯粹是将戕害生命当做乐趣，而且毫无理由随心所欲。 貌似都想起来了。 刚刚被“脑髓地狱”刺激了大脑之后，之前混沌的记忆逐渐开始恢复。他坐在那儿急促的呼吸了片刻，最后逐渐安静下来。 “我这几天，好像闹得挺疯啊……” “你为什么没被我的异能控制？”Q观察了他半天，很是纳闷，“之前不是这样子的啊……” Q回过神来，连忙逃走。友纪想追上去，但他穿了件恐龙睡衣，后面拖了条长尾巴，把他绊了一跤。 “干吗穿这鬼玩意啊？”他懵了，这也太丢人了。 Q已经没了踪影，他立即拨通五条老师的电话：“老师，Q刚刚闯进来了。学校的结界怎么没把他给拦住？” 五条却并不惊讶，而是问了句：“你恢复正常了？” “是啊，刚刚被Q用脑髓地狱刺激了一下，就全想起来了……” “那就去追Q吧，友纪，你亲自去。” “我？” “你现在已经可以执行任务了。你每死一次，体能就会增进许多，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弱不禁风了。” “……那我还应该多死几次？” “还是尽量避免生命危险吧，毕竟每次恢复起来也很麻烦，我可不想再照顾小孩子了。” * 几小时前，悠仁等人正在附近回收宿傩的手指，接到指令后立即赶往Q出现的地方，与友纪汇合。 “我还想回去睡个觉，等天亮了去母婴店逛逛呢。”野蔷薇抱怨着，“得给友纪买个新的奶瓶啊。” 友纪脸色都变了，“……奶瓶？” “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友纪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她明明是故意的。 “这个Q，据说是人类跟诅咒的混血？” “混血？”野蔷薇捂住嘴，“人跟诅咒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卫生……” “别往龌龊的地方想啊……” “明太子。”狗卷说道。 “五条老师说了，将Q活捉并带回。”友纪拿出一道咒符，“他给了我一道封印，用这个把Q束缚住，再带他回去。” “这东西要怎么用？” “据说让Q把这个封印吃掉就可以。”他将咒符展开，“狗卷前辈，用咒言命令Q吃掉这个封印，能做到吧？” 狗卷点头，“鲑鱼。” 几人来到Q出没的地方，一眼望去满目疮痍，损毁倾翻的车子停在路边，警报声大作的同时，时不时伴随爆炸声。 现在是深夜，路上并没有任何行人出没，但“脑髓地狱”可以操控动物，Q使得附近森林里的豺狼猛兽纷纷跑了出来，它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搅得天翻地覆。 幸好没造成人员伤亡。 四人正要寻找Q的下落，半路却遇见一群穿着黑衣佩戴墨镜的人，他们像蚂蚁一样分散在街上，四处搜寻着什么。 是黑手党的人，而且携带着足够杀掉一群大象的弹药。 “估计他们也是追过来找Q的。”友纪说道，“跟他们起冲突的话会闹出更大动静，还是把他们悄悄放倒比较好。” “简单。”野蔷薇从地上捡起石子抛出去，用锤子一敲，飞出的石子击落了黑手党众人手上的枪。 狗卷说了句“别动”，趁他们定住之际，悠仁上前挨个将他们击倒在地。 “友纪，这就是你投奔的那群黑手党啊，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野蔷薇检查着他们，“抓几个回去做研究吧……” 此时头顶天桥上传来车辆碰撞的声音，众人抬头看时，Q怀中抱着已经破损的娃娃，站在断裂的碎石上，开心不已。 野蔷薇喊道，“喂，小鬼，别逼我们上去抓你下来。” Q笑嘻嘻的从桥上跳下，落在四人不远处，“我讨厌咒术师。” 此时数十辆汽车从桥上掉落，精确的朝四人的位置砸来。 四人四散开来躲避碎石，这过程中，悠仁的左半边衣服突然破了个洞，宿傩的手指从口袋中滑出，弹跳着掉落到Q的脚边。 “你就不能把那跟破手指藏好吗？！” 悠仁懊恼，“口袋被划破了啊！” “不好意思，是我干的。”友纪捂住脸，“我之前跟悠仁学长玩的时候，偷偷把他的口袋给划破了。” 他智三岁的时候很爱恶作剧，也很欠揍，难怪五条老师要崩溃了。 此时Q发现了那根手指，好奇的蹲下身去，想要碰触。 “别让他碰那根手指，快把封印抛给他，用咒言命令他吃掉！” 悠仁立即将封印朝Q抛了过去，同时狗卷开口说道：“吃掉……” 刚说了两个字，远处倒地昏迷的某黑手党成员突然苏醒过来，举枪对准狗卷。 狗卷原本想说“吃掉封印”，此时恰好一颗子弹过来，他忙着躲避子弹，只说了“吃掉”二字。 Q听到“吃掉”后立即张口，由于宿傩的手指距离他最近，所以他没有吞掉封印，而是直接吞掉了那根手指。 一口吞掉，干净利落。 友纪呆了，“他把宿傩的手指吃掉了。” 野蔷薇和悠仁也呆了，“啊。” 吞掉宿傩的手指，有可能进化成特级的诅咒。但没关系，还有时间。 Q吞掉手指后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整个身子扭曲起来。友纪上前强行将封印塞进他口中，强迫他吃下去。 “搞定了。”友纪按住地上翻来覆去的Q，“确认这儿清理完毕后就带他回去吧。” 没等其余人说话，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这么快就封印住了吗？辛苦了。” 来人是太宰。 他沿着街道走过来，在Q身边站定，身后跟随着一群黑手党杀手。 “我代表森首领向你们表示歉意，虽然没造成人员伤亡，但今晚造成的一切损失黑手党都会承担。” 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说这话时微微仰起头，身体恰好将身后夜空分做两半，下颌的弧线在月色中笼罩着逆光，轻吁的一口气，阴郁的能凝结黑夜。 Q抬头望着太宰，眼角蕴着泪：“太宰先生……” 太宰无动于衷的看了他半晌，“那，我就把Q带走了？” 友纪将最近发生的事串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早料到Q会来东京，也料到他会吞掉手指吗？” “是啊，我在执行森先生的命令——Q如果变成特级诅咒的话，他身上那种破坏性能力就会增强数倍，这种力量正是黑手党所需要的。” 太宰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做出决定了，甚至没想过去跟侦探社的人告个别。 他的任务就是劝太宰回黑手党，但如今成果摆在眼前，他突然觉得自己在犯错。 “友纪，看见了吗，这就是我在黑手党做的事。”太宰双手抱胸，语气淡然，“为了森先生所追求的胜利，不惜一切代价。”
第22章 对于黑手党将Q带走的事，五条老师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友纪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追问无果后就放弃了。 他又忍不住向太宰问道：“干吗突然答应回黑手党？”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回去吗？” “你不是一直喊着绝对不回去吗，难道你是为了救Q，所以才摆出黑手党干部的身份示人？” “不能吗？” “他也配？” Q之前杀了那么多人，也值得被太宰这么保护？ “在黑手党没有人能避免杀人。”太宰讽刺的笑了，“你要阻止我把Q带回去吗？” 他是想这么干，但不可能。 “……不敢，既然是干部大人的命令，我必须照做。” “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发火呢。”太宰好像很是失望，“原来你这么听话啊。” 友纪没欲望再谈下去，打算离开，太宰却在背后喋喋不休：“咱们两个这算是吵架吗？不算吧？” “以我的身份哪敢跟您吵架啊。” “那就好，明天你回黑手党的时候，可别对我板着脸。” 他还没打算回黑手党，他得休息几天，好好消化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明下午之前，必须回黑手党。”他语气懒散，但显然是威胁，“否则我亲自带人抓你回去。” 这话让友纪一阵寒意。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换了身衣裳就变得跟之前大相径庭？没有温度，没有重量，就像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伫立在那儿。 如同一座悬浮的孤岛。 * 第二天下午，友纪征得五条老师的同意后，准时回到了横滨。 黑手党大楼已经恢复成了原状，之前风骚的粉色墙壁没了踪影，穿着制服的服务生不见了，什么糕点柜台之类的也丢掉了。 幸好恢复了正常，否则他心脏又要骤停。 他第一时间前去见了森鸥外，但爱丽丝率先跑过来，狠狠踩了他一脚。 “这是报复友纪你离开这么久。”说完，又踩了一脚，“这是报复你没给我带礼物。” 友纪果断将她拎起来，放到门外，“我们谈正事，不准来捣乱。” 爱丽丝气恼的跑去跟猫玩，那些猫很久没被他照料，有点发蔫。 森鸥外则开口：“友纪，辛苦了，要不是你太宰不会这么顺利回来的。” 森鸥外是真的很期待太宰回到自己身边，此刻是掩饰不住的心满意足，仿佛是跟自己的孩子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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