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过不去。”有人接话了。 “谁?!” 在场众人隐隐发生了骚动。 “哐——”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 门外站着一位有着三种发色的年长男性,男人穿着风衣,双手交叠在身前的手杖上,脊背挺直,极有气势地扫视着在场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中央的老人身上。 他名为夏目漱石。 “哦,是夏目啊。”老人掀了掀眼皮,并不当回事。 老人名为横山将之,从官职上来说要比夏目漱石要大一级。两人接触不多,但政治诉求不同,衡山觉得夏目假清高,夏目觉得衡山真混蛋,但见面少,横山家世又极好,实质上没有把夏目漱石放在眼里…… 一直到今天。 夏目漱石也不说废话,站在门口一挥手,两排全副武装的军警鱼贯而入。 “我们接到举报,说包括横山先生在内的这158人与诅咒师羂索勾结,非法构建实验室,做出导致横滨136581人死亡,78542人受伤的‘黑色炎阳事件’……” “夏目……”老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在胡说什么!” 夏目漱石不理,继续说:“我是目前黑阳事件调查队的总负责人,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的证据,证实事件原因确实有诸位的参与,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有人不服。 不服也没用。 一群文职人员面对一群全副武装的军警,根本不是对手。 军警压着人鱼贯而出,老人与夏目漱石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对视一眼,横山目光阴毒地盯着他,夏目漱石毫不在意地注视着最后一个人被压上警车。 福泽谕吉站在他身后,他的手始终放在腰间武器的位置,见状低声问:“老师,没关系吗?” 怕在场嫌疑人暴起伤人,他今天是特意过来保护夏目漱石的。 他只带了刀。 但在场所有军警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夏目漱石摇摇头,跟在那群人渣面前不一样,在自己的弟子面前他还是愿意多说两句的。 “不知道哪个好心人给送的证据,不过送的好啊,加上我们的调查结果,证据确凿,他把我看出血来都没用。”夏目漱石盯着蔚蓝的晴空,想起那可怕的死亡人数就觉得心里有火在烧,“这群混蛋……不把人当人,他们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福泽谕吉闭了闭眼,点点头:“名单上有一些是咒术师……怎么办?” “不用管,我们还有我们的工作要做。”夏目漱石大步迈出,“那边就看五条君的了。” / “听说……你们叫嚣着让我回来?” 五条悟坐在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背上,右脚翘起来搭在左腿上。 他踩了踩脚下还在呻吟的脑袋,手肘撑着膝盖,亲切向咒术界的大前辈们微笑道:“如你们所愿,我来了,怎么你们又不欢迎呢?”
第66章 这里同样是一间光线昏暗的会议室,不过咒术师这边更有传奇色彩一些。 从里面关上门后,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 数扇和室传统样式的障子门交错悬浮在空气中,呈圆形包围中间的位置,一般被质询者、比如五条悟来了站过去,光会在他头顶打下来,然后众位与会人员坐在障子门后面,该审问的审问,该质询的质询。 整片黑暗中只有被质询者的一切被暴露在强光之下,黑暗的空间和被围困的错觉都会给被质询者带去一种无形的压力。 虽然五条悟一直没当回事,但其实和警局中被审讯的犯人没什么区别。 那门是个媒介,参与会议的各位到来的只是个虚影,真身还在各自的家里面,所以就算被质询者想要暴起伤人,也伤不到他们,十分安全。 至少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五条悟你别嚣张……啊!” “嘿咻。”五条悟站起来从人山上往下走了两步,精准的把那个张嘴的脑袋踩下去,他甚至看都没往下看,伸着懒腰拖长声音:“啊——?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再·说·一·遍·好·吗——” 说什么啊,他正踩在人家脑袋上。 这种安全的会议模式,在今天,在五条悟的身上,出现了意外。 “我知道在场的诸位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原本万无一失的——绝·对·安·全·的你们、所谓的幕后掌控者们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 五条悟站在由各种“大人物”的身体组成的“山”上,冲着头上尚未被他拉下来的其他与会者露出亲切的微笑。 “大家一定很想知道吧——” 实际上根本没人想听他说话,除了被他拉下来两下踹翻的倒霉蛋,还有不少尚未被他拉出来打的“大人物”,他们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在这里离开,此时陷入了一片静默地混乱。 五条悟还在兴高采烈地自说自话: “亲切的五条老师给大家免费放送参考答案哦。” 他竖起右手食指: “A,因为最强的五条老师进步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切断或拉进他人的空间距离啦,所以这些倒霉蛋才被拉出了他们的蜗牛壳。” 他比划了个“2”。 “B,因为这些人做了坏事,所以正义的五条先生要给他们应有的制裁。” 他伸出无名指。 “C,因为五条先生现在的心情很不高兴,所以总有人、或者有很多人要倒霉。” 有勉强保持镇定的聪明人问他: “五条悟!你想叛出咒术师吗?!” 五条悟看上去没什么压力的哈哈一笑:“你猜?” 这句话让人们又是一阵骚乱。 浅色的六眼闪烁着无机质的光,五条悟亲切的提醒上面还看不清形势的傻子们:“五条老师我啊,这两天心情真的很差,不能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的话,至少要记得保持安静哦。” “五条悟你——!” 男人话音未落,就感觉身下一空,咒术师的底子不至于让他摔死,但安逸舒适的生活早就让他的战斗素养低弱得不能看了。 更别说他面对的是那个五条悟。 男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身上落下了强烈的阴影,男人很难说明此时心底突然升起的不安,他试图鼓起勇气仰头直视五条悟。 至少不能被当做傻瓜戏弄 怎么能被那个六眼小子小看! 站起来啊!给他好看! 虽然心底鼓动着种种想法,但莫名的压力让男人的脖颈如冻僵的石柱般僵硬。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狂跳。 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颤抖的瞳孔跟那双非人的六眼对上了目光。 只有站在五条悟面前的人才能明白这种恐怖。 仿佛对面的不是个人,是什么无法逃离的自然灾害,是不能违逆的神明,当他被那双六眼锁定的时候,他好像突然从长久的幻觉中清醒过来,他们一直在试图操纵、试图收服的……竟然是这样的存在吗——? 五条悟,竟然是这样可怕的存在吗——? 这是一种人力所不能及的大恐怖。 被恐惧占据心灵的男人,甚至在五条悟的攻击到来之前就晕了过去。 五条悟的鞭腿堪堪停在男人的脑袋边,带起的风让男人的头发飞了起来,五条悟歪歪头,“啊,太胆小了吧。” 然后一脚把男人踹进人堆里。 “啪,啪。”五条悟拍拍手,又走回到最初的位置。 “来来,让五条老师来公布正确答案~” “正确答案是——ABC!它们全都是正确的!” “五条老师我啊,已经——非常非常的生气了——”五条悟低着头,双臂向两侧平行伸展,十指如花瓣般绽开。 无形的力量膨胀了起来,剩下的还飘在头顶的“大人物”们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啊——!” “救!” 哀叫呻吟声此起彼伏,但这次没人敢再说一些没人听的废话了。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拍拍手,但还没等他再说什么…… 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眼圈很重的男性走了进来:“五条先生,好了…吗……” 他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室内的一片狼藉。 “哦是安吾啊。”五条悟带上笑容,高兴地挥挥手。 名为坂口安吾的政府职员不着痕迹地捂住了胃。 好说歹说劝五条悟别玩了,坂口安吾叫外面待机的异能部队进来,把这些同样疑似跟羂索勾结,导致横滨爆炸事件的咒术师一起逮捕归案。 五条悟抱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在面前走过。 这其中地位最高的那位一直没说话,直到经过五条悟身边才停下。 “五条悟,你当真要毁了咒术界的根基?”看上去年龄很大的男人凝视着他的眼睛。 五条悟盯着男人浑浊的瞳孔,面无表情:“根基?你说谁是根基?你们?” “六眼——你!” “嗤。” 两边的军人往前拉那个男人,就像是在扯动一块石头,男人纹丝不动。他盯着五条悟,声音阴冷的仿佛从地缝里挤出来的:“你回来之后,大家都这么信任你,就不怕他们心寒吗……?!” 他刚说到这里,两人身后过来一个人。 “五条君,还差一个人,你……” 五条悟脸色如常地挥挥手:“还差这个是吧,老人家走不动了呢,马上马上。” 男人也看见了来人,马上就明白了一切,他脸色铁青:“加茂宪纪你竟然——!你投靠了五条悟?!” 来人是目前加茂家的家主——加茂宪纪。 他穿着一身非常古风的深色狩衣,眯着眼睛,年龄不大,是京都院出来的学生,其实只比禅院惠和虎杖悠仁他们大两届,前两年甚至还一起办过交流赛。 “啊是藤原阁下啊。”青年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就像这里是什么咒术师聚会一样,但他嘴里的话却很不客气,“您在说什么废话,我不投靠咒术界最强……难道还能指望您吗?” “在您和各位前辈的悉心指导下,短短一年时间,咒术师的死亡率相比往年,提升了7倍。”加茂宪纪面无表情,但声音仿佛都要挤出血来,“这一切都是拜您和那群蠢货所赐,您竟然问我为什么会投靠五条悟?” “你竟然把这一切算在我们头上?!”老人阴毒地盯着他,“这一切明明都是夏油杰和五条……” “我不关心。”加茂宪纪打断他的话。 他甚至又重复了一遍:“我们都不关心。” “谁能让我们活下去我们就相信谁。”加茂宪纪听见了刚刚他对五条悟的质询,青年说:“先不说五条悟一直以来对咒术师的救助,只看五条君归来后没有对你们大开杀戒,这足够证明他的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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