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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多问，”他眼眶微微泛红，“我要你无条件信任我。” “可以吗？” “可以。”琴酒点头。他观察着眼前的人，那双清澈的浅褐色眸子里，此刻隐露出痛楚。 渡边深吸一口气，食指撑在鼻梁骨上。 “那个主脑在骗你。”他放下手，呼出一口气，“组织需要解散，但工藤新一，你绝对不可以去碰他。” 琴酒眯起眼：“什么意思？” “Gin，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渡边看向餐厅的入口处，压低声音，“这个世界的确是独立存在的，但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里，为什么会有工藤新一，这个漫画里的主角存在？” “还有毛利兰，还有铃木园子，还有你，伏特加，贝尔摩德，乌丸莲耶，组织......”渡边的语速开始加快，“Gin，这些名字，这些人，包括你，都是漫画里的名字。” “你说，到底是先有这个世界，还是先有那部漫画？” 这个问题就像鸡和蛋谁先生出来，本是无从探讨，却又有根本的不同。 鸡生出来的都是蛋，蛋孵出来的都是鸡。但这个世界里出现的人物和剧情都有所不同，它多了一群外来者，一群玩家。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是那部漫画。”琴酒看着手中的玻璃杯，一股陌生的凉意爬上他的背脊，“这个世界是它的延伸。” “没错。如果我们把这个世界称为B，原著称为A，那么你可以改变B的结局，却不能改变A的。但是一旦你做了A里面你才会做的事，世界线就会发生变动。” “B是子世界，A是母世界。如果你去给工藤新一灌药，江户川柯南出现，那么主角就诞生了。主角诞生，B的故事线向母世界A靠拢，这个世界就会出现反派。组织如果消失，那么这个反派就只能是一个人。” “就是你，Gin。你会成为B世界的反派，最后走向毁灭。” 渡边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仰头灌下了半杯水。 渡边所说的内容信息量很大，但琴酒立刻明白了什么，他突然想起Alice在梦境里说过的话。 [ 其实，阿尔他以前经常看经济杂志。] “至于这个游戏，”渡边的视线时不时瞟向入口处的电梯，“它绑架了B世界，为的只是某个特殊目的，也就是你说的药剂。不同的是，只有推进主线，玩家们才能顺利脱离出去。如果不推主线，直接撤走，可能会造成玩家数据滞留。” “简单来说，它在利用你，利用你救它们的人。” 琴酒默然地望着桌上的那盘龙虾。他的确有想过，Alice的话里有漏洞，但他只是有不妙的直觉，却没办法弄清原因。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处于信息上的劣势。 但渡边，却似乎什么都知道。 琴酒抬眼注视着面前的人，还是熟悉的脸庞，连神态都没有变，只是说出来的话，却那么陌生。 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渡边。 “所以，只有一种办法，既能让你活下去，也能让主脑彻底消失，不再找你麻烦。”渡边浅浅一笑，露出脸上的酒窝，“Gin，你愿意信我吗？” 一阵微风刮过，餐厅的入口门被拉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服务员低声问好。 琴酒还没有回答，那种古怪的直觉再次出现。 他不能回答，一旦他点头，渡边就会在他眼前消失。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场景了。”渡边摸着自己大衣的领子，“只不过，上次来的时候，是一个人。” “有你在这里，我真的很幸运，Gin。” 渡边整理好领子，突然起身，往大门的方向走。琴酒的反应很快，他毫不迟疑地拖住渡边的胳膊。 “你想干什么，”琴酒扯住他刚刚整理好的衣领，强迫他面对自己，“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想走？” 渡边顺着琴酒的力度，把他揽进怀里。 “Gin，”他的声諵风音很柔和，“只是去些处理些事情，相信我。” “你说过的，要答应我的条件。” 屏风后，大门的入口处，那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琴酒余光飘到那两个人，是漫画中的男女主，工藤新一和毛利兰。 他的脑中闪过一道线：“你——” 后颈处遭到重击，琴酒未尽的话咽进嘴里，只一瞬间，他就失去了意识。 渡边借着屏风的遮挡，把昏迷的琴酒轻轻抱回椅子上。 他一只手抓住椅背，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俯身亲吻琴酒的睫毛，又贴了贴额头。 其实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他必须做到。因为Gin是他的定心丸，所以他也要让Gin安心。 渡边的手终于不再发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自己嘴里，俯身送到琴酒的唇间。 “睡一会儿吧，Gin。我很快就回来。” * 琴酒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就像那个游戏仓，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甚至可以触碰自己的皮肤，却怎么都无法走出去。 这个空间安静到诡异，耳膜像被封住了似的。琴酒在虚空中行走，四周没有一丝光线，却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鞋子，还有他最常穿的那件大衣。他伸手摸了摸头顶，礼帽也在，又把手伸进大衣，掏出了一包烟、一个打火机，甚至还有他的伯|莱塔。 他是个漫画里的人物，这就是他的标准行头，琴酒愈发清晰地认知到这一点。 他给枪上了膛，对着远处射击。 “砰砰砰”三颗子弹飞出，没有消|音器。看来他的枪已经恢复成原装版本，失去了“超柯学能力”。 琴酒尝试着呼出游戏系统，没有任何反应。远处有个小小的点，他朝着那唯一的光源走去。 是一台游戏仓的座椅，前面摆放着显示器，和他进游戏之前看到的那台很像。显示器上弹出一个对话框。 [请问是否脱离？] 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问号，琴酒手指触摸到上面点开。 [说明：本游戏因出现剧情bug，现开放自由脱离模式，请在48小时内做出选择。] [48小时后，游戏服务器关闭。未选择“是”的玩家，将永远滞留在“名侦”世界。] [注意：为防止扰乱 “名侦”数据船的秩序，请在脱离前找到最佳消失地点，处理好手上未尽事宜。若严重扰乱数据船秩序，将会受到APAX追责，详情请参照合同。] 左上角显示着倒计时 01：35：28。 最后的秒数还在变化，时间越来越少。 琴酒靠在座椅上，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 他昏迷了47小时，或许更久。 47小时前，11月13日晚上8点左右，他和渡边出门吃晚饭。开车的是渡边，琴酒一直在处理手机上的邮件，不知怎么的就到了米花大楼的瞭望餐厅。 然后，就像剧情安排好了似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出现在那里。 渡边应该早就知道他们会出现，他是故意选择这家餐厅的吗？ 琴酒突然不太记得，自己为什么说要出门吃饭，也许只是为了在不确定的后果发生之前，多一点和渡边相处的记忆。 他也不太记得，渡边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但可以确定的是，渡边改变了游戏主线的剧情，导致了不可逆的bug。 这就是他所谓的“唯一的办法”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游戏的规则里清楚写着，玩家若是强行扰乱游戏主线，是会遭到惩罚的。 琴酒之前没有在意那条规则，因为自己是NPC，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但现在，渡边主动扰乱了主线。如果他给工藤新一灌了药，会受到什么惩罚？ APAX和那个主脑，怎么可能放过他。 琴酒左手指摩挲着他的枪，右手触摸到屏幕上的“否”字。 [已退出脱离模式，正在回到数据船，倒计时10秒。] [10，9，8，7......] 一阵天旋地转，琴酒回到了熟悉的场景。他似乎又做了一个梦，挣扎了很久才得以醒来。 这里是他的卧室，[黑泽阵] 的住处。床单已经换成了新的，鼻尖都是洗衣粉留下的香味。 身上是自己常穿的那件睡衣，连扣子都理得整整齐齐。琴酒摸索到床头，伯|莱塔正放在他习惯的位置。 他拿起枪推开门卧室门，客厅里冷清又亮堂，一楼的仓鼠笼子门大开着，桌上放着手机，还有那个熟悉的速写本。 本子翻开来铺在桌面，上面用偏圆的字体写着几句话。 [Gin，等我48小时。如果等不到的话，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些是我的遗物。如果想我了，可以拿出来看看。] [抱歉不能一直陪着你。我舍不得你寂寞，你可以再找别人，但是不要告诉我。] [I Love You] 琴酒看向柜子上的日历，上面显示着11月16日，墙上的挂钟时针指着12。如果从他们出去吃饭的那天晚上算起，已经超出了48小时。 指腹磨过那几行字，他胸口闷得发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蠢狗，谁允许你擅作主张的？” 琴酒把速写本摔回桌上，几张夹页散落出来，上面是他的画像。 手机在桌上震动，他伸手按下接听键，手指不受控制地一颤，点到了公放键。 “Gin sama！你终于接电话了。”是小林伊织，“滨海基地这边出事了！”
第63章 琴酒在柜子里找到渡边的车钥匙，开着银色的奔驰来到了滨海基地。 这里经过之前的翻新，已经变得有模有样了。从外表看上去，只是个简洁的办公区，五六栋低层写字楼伫立在中央，沿着绿化后的街道往里走，穿过这片写字楼，就能看到海边的风景。 清爽的沙滩，，还有一小栋员工宿舍楼。 “Gin sama!”小林伊织往停车场飞奔来，“你终于来了！” 琴酒关上车门，冷漠地端量他。 “怎，怎么了？”小林伊织紧张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我脸上有东西吗？” “灰鹅，你为什么要留下？” 玩家自由脱离的时限已经过了。琴酒现在无法呼出游戏系统。很明显，APAX已经撤离了。 可是小林伊织怎么在这儿？ “我？Gin，你是说游戏吗？”小林伊织挠了挠头，“我很喜欢这里。所以就留下了。” “那个世界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人了。”他惆怅地垂着头，“就算回去，我也不过是住在一间破公寓里。我没有朋友，亲人也死光了。” “这里赚的积分不足以改变你的生活？”琴酒迈步往办公楼走，小林伊织快步跟上。 “可以改变，但不多。在我们那里，贫民永远是贫民。” “你不知道那里的天空有多脏。我已经几十年没见过太阳了。到处都是机器污染，只有富人区才能享受干净的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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