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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雪莉还在实验室内没有回复，萩原和松田非常认真的和他聊起了西西里这边的历史，并且非常有兴趣的想来游玩。 他原本没想将所见所闻发给波本，对方却是率先找了他。 电话中的波本声音微微沙哑，羽生凛作为下属还是客套的问了两句，“你感冒了？” 波本擦拭着刚洗完的金发，“最近组织的人手不够，稍微有点忙，你们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羽生凛把事情与他一一道来，波本罕见的担心他的处境，“依我来看，他们的处境很危险，你应该和他们分开。” 他有些诧异，“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是我的下属，关心一下不正常吗？”波本呛了他一嘴，而后沉声道。“况且你不是有自己想要调查的事情吗？” 羽生凛倒是忘记了波本之前猜出了他的目的，踌躇着要不要告诉他一些事情。 对方仅凭他的停顿，判断出了他此时的犹豫，波本打开电脑看着屏幕中一张张曾经一同发誓的同期警察们，一时间有些感慨。“你在考虑什么？” “什么？” 波本看着照片中羽生凛拉扯着松田头发的动作，眸光带着点点温情。“找寻真相的脚步不应该因为某些原因而停止。” 羽生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张了张口，不知道作何回应。 “只有两个人并不能阻止你离开。找个人多的地方就能走掉。”波本继续说，“优柔寡断不适合你。” 虽然是安慰的话，听在羽生凛耳朵里变了味道。苦涩涌上心头，他只能握紧拳头，“我知道了。” 他想告诉波本，优柔寡断不适合的人是羽生临也，并不是他。 只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秋季的雨水没有任何防备的落下，建筑被笼罩在一片烟纱之中，从窗户看过去，有一种别样的神秘感。 青石台阶被雨水冲刷着，风呼啸而过，带来无尽的冷意。 羽生凛和苏格兰手里抱着农场主送的瓜果，在雨中狼狈的奔跑着。他们手里撑了一把伞，这把伞太小，仅能将他们易容的头部挡住。 等到达旅店时，两个人已经浑身湿透了。 苏格兰把他送回房间，叮嘱道。“快点洗澡，等下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明天还要去农场报道。” 羽生凛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打了个喷嚏，被推着进了卫生间。 等洗完澡出来时，苏格兰还没走，他拿着手机像是在和谁讨论着什么，手指敲击按键上格外的快。 听到他出来，苏格兰起身，“你先休息，等稍微晚一点，我打电话喊你去吃饭。” “知道了，我马上就休息。” 担心会出事端，他们在莱伊定下计划不久，就决定前去拜访那位农场主。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很好说话，听说他们要的工资比其他工人要低一些，立刻眉开眼笑的邀请他们进去，还送给了他们不少农场特有的品类。 送走了苏格兰，羽生凛抬手按下灯的开关 屋内顿时暗了不少，唯独手机屏幕的光亮着，刺的他眼睛酸涩。 他把头上的毛巾丢在一旁，湿哒哒的头发散落下来，水珠从发丝滑落，砸在他的手指上。 羽生凛仰躺在凳子上，举着手机，屏幕中储存芯片两段未读的记忆。 他迷茫而又疲倦的闭上眼睛。“要不，不看了？” 明明很在意，却又害怕去看。 羽生恒的身份、羽生临也的目的、以及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琴酒。 他分明是一个可以为爱冲昏头脑去做一切的人，现在却成为了一个害怕爱的人。 “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呢。”他闷闷的叹息，最终还是选择了点开这两段记忆。 与之前羽生临也记忆片段内的紧张刺激不同，羽生恒的记忆进入之后，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所极其豪华的研究所。 各种精密的仪器摆放在纯白的房间内，屏幕中跳跃着羽生凛完全看不懂含义的数字。一扇巨大的透明玻璃外摆放着一个个圆形的卡槽。 羽生凛走到玻璃前，才看清楚那些所谓的卡槽，里面放置着一张张柔软的床铺与枕头。 无数根导管连接在床铺上，正前方巨大的屏幕正在对其的数值进行检查。 温度、湿度、氧气含量等等。 他见过最高级的实验室，是组织为了雪莉研究秘密药物，特别打造的实验室。 然而这里的一切要比那所实验室还要高级，就在他漫无目的的查看时，门的方向传来了交谈的声音。 其中一人的声音对他而言很是耳熟。 门自动的打开，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羽生临也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研究报告，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羽生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羽生临也要比他见到的还要年轻一些，从侧面看有些肉嘟嘟的。 然而他的身材却是匀称的，敞开的工作服下，黑色紧身的衣服勾勒出肉眼可见的腹肌。 羽生临也推了推脸上的金色框架，蹙着眉，对门外的人说。“如果你也是来说教的，可以直接回去了，克里斯。” 穿着同样工作服的男人脸色沉重的走了进来，一掌拍在他面前的桌上。“羽生临也，你知道这次的危险性吗？测试阶段的投放失败了，你居然还要自己亲自去？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男人一头火红的短发，壮硕的身材在羽生临也身边，更是衬的他身材瘦小。 然而羽生临也只是笑眯眯的望着他，轻盈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你应该知道，你说服不了我。” 克里斯啧了一声，用手拽着自己的头发。“你这家伙，知道你死了对学院的影响有多大吗？” 羽生临也眼眸柔软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在键盘上敲打着数据，隔了一会才说道。“总要有人为了这个世界做出贡献，学院有你坐镇，不会有问题的。” 他抬起头，薄唇轻启，“克里斯，我必须要找到世界的真相才行。” “可是…” “没有可是。”他微笑，“这个世界是我制作出来的，只有我才知道他的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几个学生，我不会放任他们死在里面。” “你……已经决定了吗？” 羽生临也低声说，“对一名研究者而言，这是荣耀，克里斯。” “昨晚我调试了许久，将投放与干涉的范围缩小了，虽然不知道会对应到那一块区域。”他给了对方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显然是成功了，你看这里。” 羽生凛也跟着克里斯凑过去查看他的电脑屏幕。 和羽生凛手中论坛十分类似的app在羽生临也的双击下进入其中，他指着屏幕和克里斯解释。“对掌控世界的AI意识进行了一定的干涉。我在每位学生的程序后台添加了一款可以内部交流的app，NPC是无法看到的。” “下次我会注意，在固定周期去开发一些实用的东西。”羽生临也淡笑。“昨天我将我的脑电波接入，证明我的权限确实要比一般人要高。” 克里斯微愣，对他的莽撞表示愤怒。“你这个疯子。” 羽生临也无所谓的扬起笑容，“没有我运算不出来的数据。你也别多说废话了，克里斯你劝我留下的概率还不到5%” “5%也要试过才知道，我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 羽生凛看着眼前的羽生临也。他虽然一直在笑着，但他根本感觉不到对方身上一丝开心与喜悦。哪怕名叫克里斯的男人告诉他，他有极大概率会死，他也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好像，一台机器。 “这次我开放了二十名测试资格，和我一同前往最新研发的项目。”他透过话筒，像是在将消息传递给其他人。克里斯见争执无果，面露担忧。羽生临也完全没有在意，继续说着。“这次可能是我最后的课题，” “学分在及格分以下的学生，请联系我进行报名，测试将在今晚开启，为期三个月。” 话筒切断，羽生临也回过头，看到克里斯恼怒的表情，不解的歪着脑袋，“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挑选那些成绩差的学生？”克里斯语气加重。 羽生临也扬起笑容，声音冰冷。“总不能让学校的精英们死在那个世界吧？” 接下来的一切都和羽生临也设想的一样，挑选学生，录入身体数值，激活资料。 克里斯只是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羽生临也的眼眸平静如水，与羽生凛见到的简直天壤之别。 在这群年龄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学生之中，羽生凛看到了月岛宏。正如他所说，在他那个时间中的月岛宏已经三十多岁，饱经沧桑。而他真实的年龄不过未成年，他手里抱着自己的档案，双手交到了羽生临也的手里。 眼神中是属于少年的飞扬。 看着他们一个个步入只有几平米大小的茧中，羽生凛胸口突然一阵刺痛，感觉像是有刀片从刁钻的地方砸进了他的胸脯。尖锐的痛感，让他眼前冒白光，而后场景一转，他差点倒在地上，下意识的用手扶住旁边，冰冷的触感让他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座歪斜着的塔楼，到处都是炮火击出而飞溅起的浓烟。羽生凛心口有些气闷，他深呼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人们嘶吼着的声音。 “杀！！！” 一声声充满血气的叫喊声从浓烟中传出，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羽生凛在电视中有见到过。 西西里的Mafia在十几年前，为了争夺领地而四处战斗。 巨大的建筑物随着他们的战斗崩塌碎裂，穹顶掉落在地上，掀起浓浓的烟尘。 羽生凛身处战场之中，从他身旁奔走而过的活生生的人，在仅有眨眼的片刻，便被同为人类的敌人，拦腰斩断。 耳边是嘶吼与尖叫。 “都是过去的事情。”他低声呢喃，也不知道这样无用的话谁能听到。 在这里只有他是历史的见证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面上遍布尸体残骸，羽生凛麻木的仰天，他动了动已经麻痹僵硬的腿，向前走了几步。 微弱的声响从坍塌的石块下传出，羽生凛望过去，只见一名大约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一脚踢开了石块，看到战争留下的痕迹后，也是云淡风轻的扫过。 他低下头，用手指在空中滑动着，眉头皱起，用稚嫩的嗓音说着。“战场？这里不只是高等AI才有感情？不行，要测试一下，才能吧数据送回去。” 少年在战场之中如薄纸，不管被谁发现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消灭。 他抬眸，橙红色的眼睛里毫无感情，唇边挂着笑容。“先看看找个谁测试一下。” 羽生凛看他用脚踢开尸体，毫无惧怕的翻找着死者身上留下的值钱的物品。 他不是很习惯现在的羽生临也，他虽是温和的表情，却将一切的感情隔绝在了外界，像机器般只懂得研究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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