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太宰治惊讶的看向威兹曼,却又有些期待。他对于威兹曼在酒厂工作,一直不是很赞同。 老师太善良了。 “准备继续从事老职业了。”威兹曼轻松的耸了耸肩。 “老职业?”作为威兹曼真实身份的知情者,在场的人下意识的以为他要继续回到天上的那艘飞船,当他与世无争的第一王权者。 “您考虑清楚了?”森欧外谨慎道,这么多年了,作为第一王权者的威兹曼都不问世事,他回到原来的地方可能还是和原来一个样子。 虽然他知道太宰治在威兹曼的心里地位绝对不低,但是他还是不敢做准确的打算:白银之王是否还会干预现有世界的发展。 当然他的想法,自然是希望威兹曼干涉。 “考虑清楚了,还是当个教师更轻松一些。”威兹曼拿起放到桌子上已经变温了的茶,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 原来只是去当家庭教师。 在场的三人各有想法,但是在听到威兹曼解释后都松了口气。 “离开黑手党的方法可不容易,学长是有想法了?”听到威兹曼早就有打算了,想起那天威兹曼的各种行为,一口叫着一个比自己看起来年轻十岁实则老了四十岁青年的森欧外一脸了然。 黑手党不是说加入便能加入,说退出便可以退出的地方。对于地位越高,越受首领重视的人越是如此。 退出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我没有打算辞职,还是留在酒厂。”威兹曼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意,和面前这两个狐狸的表情如出一辙,“只不过表面上的工作变一变而已,相信他们是可以理解的。” 在此之前威兹曼并不知道森欧外和太宰治会成为港口Mafia的一员,乃至首领。 他最初的想法也只不过是凭借自己在酒厂独有的研究能力而得到这个机会,但是这样做也难免会在乌丸莲耶的心里留下隔阂。 在看到森欧外和太宰治之后,他才想到了这个主意。 既能让酒厂以为可以凭借和港口Mafia的关系而控制自己,又能加强酒厂和港口Mafia之间的联系,而且最后还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琴酒也看到了森欧外对于太宰治的态度,自然会告诉乌丸莲耶。 他可并不会觉得那位首领会为难一个和港口Mafia联系密切,只是想换个表面工作的酒厂目前最重要的研究员。 “宿主,您心脏了。”001听完威兹曼对自己的解释,捋了捋之间的关系,愣了几秒后叹道。 虽然说他的宿主本来就带着些恶趣味,但是以前哪里会想这么多。 尽管七八十岁,但还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傻白甜”罢了。 处理问题最多的解决方法就是鱼死网破,走一步看一步,照以前哪里会考虑这么多。 当年五条悟失忆这件事就可见一斑。 要不是它这么多年一直待在威兹曼身边,甚至都怀疑威兹曼身边除了它,还有个系统在指导宿主。 “因为挂念的人多了。”威兹曼轻笑道,“人总是会长大的,我也是一样。” 当年姐姐去世后,他软弱而又自私,只知道关心自己,一个人封闭了数十年。 如今入世后,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学生、挚友、朋友,他挂念的人也越来越多,做事也不会只考虑自己一个人了。 在场的几人都是心思极为通窍的人,见威兹曼这么说,仔细想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总是见威兹曼温温和和漫不经心的样子,头一次看到老师/学长玩弄心机的样子,众人只觉得过于稀奇。 “所以正如老夫所说,不用自以为是的去玩弄心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别人是否早就识破了你的想法,冷眼旁观。”夏目漱石扭头看向站在他们的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语重心长道,“要知道高超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森欧外:“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太宰治眸子微敛,似有所思的看了眼老师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夏目君的计划怎么样了?”威兹曼问,几年前刚见面的时候夏目漱石和他就曾就横滨的异能力管理问题进行过探讨。 如今五年过去了,异能科建立了,港口黑手党也由自己的学生接手了。 “棋子即将落下。”夏目漱石满意道,“就像您说的那样,是该歇歇了。这样的时代,还是要年轻人来。” 从年轻时,他就有志改变横滨的现状,但是却对管理横滨和政治没有任何的野心,他只希望这座城市能够和平繁荣的发展。 如今他当初的计划都在一步步实现,他早就没有什么欲望了。 只等三重构想完成后,他便离开世人的眼里,仔细的观察和欣赏着自己这辈子都生活和钟爱的城市。 “那便祝夏目君得偿所愿。”威兹曼了然笑了笑,举起茶杯,看向夏目漱石。 “您也是。” 两个人在清脆的杯子碰撞声中,以茶代酒般饮下。正如当年夏目漱石在送别威兹曼的时候所说的那句话。 一切皆是,未来可期。
第88章 吃完晚饭后,夏目漱石拉着森欧外下起了国际象棋,给这对师生留下了独自相处的时间。 厨房里佣人正在收拾,客厅里安静的没有声音,太宰治提议道:“老师,我们去我的房间?” “好啊。” 缺席了太宰治五年的生活细节,少年的肩膀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么薄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不称职的父母一般。 听到太宰治这么说,威兹曼爽快的应下了。 “这里。”太宰治走到自己的房间前,打开门和灯,侧身示意威兹曼进来。 威兹曼认出来了,还是之前的那个房间,没有变过。 “那我就打扰了。” 青年说着,小心翼翼的踏入了太宰治的房间。 太宰治的房间相对于十五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简单的很多,或者说根本不像是十五六岁孩子的房间。 房间内很是空旷,临近窗户的地方摆了一个书柜,里面放满了书。 威兹曼走过去,打量着这些书的名字。 他看的出来这些书都是被翻动过的,只是因为书主的爱护,保存的很新。 少年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画册,上面的第一页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像是小学生涂鸦一般。在威兹曼看来,倒是和当年修治画的那幅画差不多。 “都是些平时的涂鸦。”见威兹曼注意到那本画册,太宰治有些难堪,语气却又带着些期待,“老师想翻的话可以看看。” 威兹曼点了点头,翻开了那本画册,一页页看了过去。 都是少年平时的涂鸦。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少年五年如一日,坐在靠窗的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一盏台灯。 少年拿起笔在洁白的纸上涂涂抹抹,或是自己的所思所想,或是每天的生活感受。 “老师?”看着威兹曼摸着自己的画册,渐渐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宰治唤道。 “嗯?”听到太宰治叫自己,威兹曼才从刚才的思绪中走了出来,“抱歉,刚刚走神了。” “老师,是不是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加入黑手党的事。” 太宰治蹲在身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威兹曼。 记忆中的他仅仅只到威兹曼的腰部,每次都是威兹曼弯下身子,耐心又平静的看着他,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如今他的身高早已和威兹曼的持平甚至还有长高的趋势。 身高在变,相貌在变,眼神在变。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鸢色的双眼如同当年一般专注的凝视着面前从未改变的人。 太宰治将双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威兹曼的膝盖上,如同乖巧又可怜的猫咪般无助。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有。”威兹曼叹了口气还是承认道,“修治,你是个很聪明很有神性的孩子。但是黑手党,我感觉还是太过于危险了。” 他动作轻柔的抚摸少年的黑发,“但是我也知道你做的所有选择都是因为自己的考虑。老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护你。” 太宰治本来想告诉威兹曼,其实这些年,他的体术并不差,特别是和森欧外消失的那一年,而且他还有异能力。 但是出于某些想法,太宰治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如小憩的猫咪般趴在老师的膝头。 “老师,五条悟知道你要换职业了吗?”想到了记忆里那个格外臭屁自大的少年,太宰治突然问道。 “悟吗?”听到太宰治这么问,威兹曼僵硬了一秒,“还没,我准备安定下来再告诉他。” 悟现在正在外地出差吧。 晚一些告诉,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已经预想到五条悟的反应,太宰治勾起嘴角。 大概又是一出好戏了。 因为来横滨的事情已经办好,乌丸莲耶派了新任务给了琴酒,琴酒先行离开。 为了不引起怀疑,威兹曼也没有在横滨久待。 因为夏目漱石临时有客人招待,他离开的时候是森欧外和太宰治来送别的。 看着青年进入车站后逐渐远去的身影,森欧外瞥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轻笑道:“合作愉快。” 无论是出于对太宰治自身能力的考虑,还是对威兹曼的考虑,森欧外一直企图拉着太宰治进入□□,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 直到五年前,太宰治从东京回来,找到了自己。 虽然现在他还不明白当初让太宰治松动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和自己的那位学长绝对有关系。 不过到底是原因,和他也没有关系。 无论如何,自己都已经得偿所愿。 这就是最优解吧。 太宰治没有回答,只是起身向外走去,“森首领,今天罢工哦。” “太宰,我们才刚开工。”听到太宰治这么说,森欧外脸上的笑意僵了。 当然除了最优解外,他还多了一个不服管教但是又没有办法治住的干部。 也不知道到底是福,还是祸。 --- 虽然这五年来,威兹曼在酒厂的地位一直在上升。但是因为是琴酒当初把他带入了酒厂,换工作的事他还是先告诉了琴酒他们。 看了面前惊讶的三人,威兹曼耸了耸肩,承认了,“我确实已经想了很久了,准备明天去找boss述职的时候说。” 因为贝尔摩德从美国回来,这四人好不容易再次聚到了一起,却没想到威兹曼会宣布这么重大的事情。 “虽然说有些惊讶,但是仔仔细细想想,发生在你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对。”贝尔摩德喝了一口手中的香槟,丝毫不惊讶的说。 或者说就算多么重大的事,对于威兹曼来说,都像是一阵风一般没有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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