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百合没有见过的津岛修治,乖巧安稳。 “所以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威兹曼看着面前的少年,因为自己的注视,少年似乎变得更加紧张了,低着头,手指不自觉的蜷缩着。 两人处在青森县最热闹的街上,周围是小贩的声音和人流的涌动,津岛修治站在台阶上,抬眼看向威兹曼。 青年的那双平静无波的浅蓝眸子看向自己,仿佛无论自己说什么,青年都不会放在心上;又像是无论自己说什么,青年永远都会接受自己的想法。 “老师,我要逃走。”津岛修治张口说道,与此同时汽车的鸣笛声响起,将少年的声音挡在了后面。 津岛修治懊恼的看向威兹曼,只是还未再次张口,却看到了青年脸上的笑意。 “我听到了,修治。”威兹曼点头道,“我听懂了,你要离开津岛家是吗?” 津岛修治愣了一秒,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要走。”说着他看向威兹曼,青年的脸上并无震惊,反而像是早就猜出了自己会这么说,“您怎么不惊讶?” “我可是你的老师。”威兹曼揉了揉少年的头,“那你有想过,你要去哪里吗?毕竟日本有那么多的地方。” 看着津岛修治湿润的鸢色眼眸以及昏黄的灯光,威兹曼突然想到了那天被抛弃的自己,“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离开。” 001和津岛修治听到威兹曼这话,一个心惊,一个心动。 “宿主,这可不行。”001连忙阻止道,虽然白银之王的权力很大,他就算这样做也没人能阻止他。“那之后的津岛修治该怎么办?您冷静一下想想。” “可是该遇到的人总会遇到的,不是吗?”威兹曼反问001道。 “可是您的任务是帮他解除障碍的,而不是创造障碍啊。”001越说声音越小,“您当初对五条悟做的就可以啊,实在不行,我可以帮助您消除记忆。” “可是他和我太像了。”威兹曼看着眼前的津岛修治喃喃道,却又晃了晃头,“我先冷静一下吧。” 津岛修治太像当初那个胆小的自己了。看到和当初一样的自己,他不自觉的想一直的保护他。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不正在为了成为胆小鬼而内疚吗? 那么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学生和自己一样去成为胆小鬼呢? “老师。”津岛修治无可否认,和老师一起离开这个愿望实在是太令人心动了,让他能把自己坚定了几天的选择全都抛之脑后。“你说过,你期待我成为你见过的第一个勇敢的胆小鬼,这也是我一直想要成为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仿佛带着哭腔一般,“你说过的,是勇敢的胆小鬼,而不是胆小鬼。津岛修治不想当一辈子的胆小鬼。所以老师千万不要说一些让津岛修治这个胆小鬼怯懦的话,不然我会答应,然后狠狠的厌恶自己。”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总觉得我们是相像的,但是我错了,你比老师强太多了。真正的胆小鬼是我罢了。”威兹曼伸手擦了擦少年眼眸垂下的泪珠,温声道,“那想好有要去的地方了吗?” “横滨。”少年直接道,一看便知是考虑很久的结果。 横滨,港口城市,这几年治安才好转了许多。一个才十几岁出头的孩子去那里自然是危险十足。 津岛修治还是如同之前一样走上了自己该走的道路。 只是在说到横滨的时候,威兹曼却突然想到了之前的那个人,眸子微敛,安抚般的揉了揉津岛修治的头。 夏目漱石,就在横滨。 微凉的夜晚,威兹曼看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包和沉沉睡去的津岛修治,叹了口气,轻轻的拉开门,打了一个电话。 “他会走上他想要的路的。”001在威兹曼身边喃喃不休的说着,想起刚刚威兹曼打的一堆电话,就害怕威兹曼一个不放心就把津岛修治带到东京去。 “我当然知道。”威兹曼靠在走廊上的木制廊柱上,看着房间里微亮的灯光,叹了口气,“就当我过于担心了吧,我每次只感觉为他们做的事情真的太少了。” 001听着威兹曼有些惆怅的话,让黄金之王留意御三家改革的事情,并尽力让政府支持五条悟改革;在横滨打点津岛修治的未来问题,这做的还少? “你就是太担心他们了。”001一针见血道。 “但是如果我不去做,谁来做这些事?” 依仗御三家还是只顾长子的津岛原门右卫呢? 他们一个也靠不住。 而他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这么想着,威兹曼却听到了背后推开门的声音,他扭过头,只见少年披着一件外衣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 “怎么还没睡?”威兹曼问道。 “醒来就发现老师不见了。”津岛修治揉了揉眼睛说道,“我还以为老师已经离开了。 威兹曼招了招手,示意少年坐在自己的身边,津岛修治顺势躺在了青年因为在外面待了太久而微微泛着凉意的怀里,“要是离开,我肯定会喊醒你的,不要乱想了。” “老师,我一直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津岛修治抬眼看向威兹曼低头看着自己的眸子,“就像直觉。” “肯定会啊。”听到少年这么说,威兹曼笑着点了点头,“修治不是说过,长大后要站在老师的身边吗?” 听到威兹曼重复自己之前说出的豪言壮语,津岛修治有些难为情的扭过了头。 “放心吧,肯定会再见的。”青年的声音在安静的内院也显得轻飘飘的,像是安眠曲一般,“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津岛修治只记得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眸,醒来的时候房间也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就连昨晚的行李箱也没了,倒是桌子上放着夏目漱石之前赠的书。 “是走了吗?” 津岛修治颤颤巍巍的穿上自己的和服,甚至连鞋袜都没穿好,跑了出去,却看到威兹曼站在走廊的门口,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 见状,少年也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袜子穿了一半,鞋子还穿反了。 威兹曼叹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帮少年理好了着装,“我不是告诉你,我会来叫醒你的吗?” “我。”看着青年熟练的动作,津岛修治小声道:“我怕,你走了。” “不过确实要走了。”听到少年这么说,威兹曼停下动作,眉眼一软,看向津岛修治,“津岛先生刚刚已经让仆人把行李箱放到车里了。” 听到大早上醒来青年的声音,津岛修治不知为什么,只觉得鼻头一酸,双手张开抱住了青年。 “别怕。”被抱进怀里的威兹曼本来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背,“没事的。” “都到了吧。”津岛原门右卫站在门口,看着这群孩子,“向威兹曼老师说再见,威兹曼这一段时间算是辛苦了不少。” “老师辛苦了。”所有的孩子鞠躬说道,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令威兹曼感觉心头酸酸的。 “大家都很听话的,不辛苦。”威兹曼目光在这群孩子们的身上的闪过,“也感谢这段时间津岛先生和大家的招待了。老师也没有别的祝福了,就祝你们每个人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吧。” 走之前,孩子们每个人都过来拥抱了一下威兹曼。 “老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津岛修治抱着威兹曼小声说道,他一直都知道老师的名字并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也知道他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走了,不然时间来不及了。”津岛原门右卫坐在座位上,看着依依不舍的孩子们说道,“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你们也真是的。果然还是小孩子。” 没有任何犹豫,威兹曼回道:“阿道夫·k·威兹曼。” 津岛修治点了点头,看着青年走进了车里,车子发动,离他越来越远。 “修治又在做什么?” “是在跟车子比速度吗?肯定比不上的,这种行为也太蠢了吧。” 众人看着在车子发动后跑出去的津岛修治,笑着评价道。 小百合看着跑到街角停下脚步的津岛修治,并没有说话。 她知道,只有修治,是真正的舍不得老师离开。 是真的在难过。 令津岛原门右卫没想到的是,他所期望的持续性合作并未出现。在收到医疗器材后,乌丸集团便终止了合作。 一个星期后的东京,贝尔摩德靠在柜子上,看着穿着白大褂做实验的青年,红唇微勾,“果然没有选错人。” “苦艾酒,请不要在我做实验的时候,擅自进来。”威兹曼放下手中的试剂,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贝尔摩德以及站在门旁的琴酒说道,“哦,还有这位称为黑泽的琴酒先生。 “没办法,Boss要见你。”贝尔摩德耸肩笑道,“而且大家都想见见你。” “那好吧。”威兹曼耸了耸肩,收好试剂,穿上大衣,起身跟着这群都用酒命名的人向外走去。 他也好奇这个酒厂的boss的真面目会是什么样子。 两个星期后,浑身上下只带着一本书的津岛修治逃离了津岛家。 那本放在桌子上的书里面夹着一张支票,是老师的签名。 像是怕津岛修治不接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放进去的。 而津岛修治,不,应该被称为太宰治,浑身上下缠着绷带的奇怪少年站在了横滨的地界上。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棕色礼帽穿着棕色大衣,像是日本刚开化时模仿西洋打扮,拿着手杖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笑眯眯道:“等你好久了,欢迎来到横滨。”
第47章 酒厂,也被日本情报局及被其他情报局称为黑衣组织。在这个组织里,所有重要人员的名字都以酒的名字命名。 “所以琴酒的原姓就是黑泽咯?”威兹曼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男人问道。 “Gin可没有把自己的姓告诉我,要不是威兹曼,我都不知道Gin原来是姓黑泽呢。”贝尔摩德瞥了一眼沉默不语只是眉眼看起来格外凶狠的琴酒笑着说道。 “那只是出于需要。”琴酒看着面前有意开自己玩笑的贝尔摩德和好奇的威兹曼,解释道,“只不过在组织里,大家还是要以代号相称。对吧,苦艾酒?” 说着男人轻轻瞥了一眼打算和威兹曼说笑的贝尔摩德,在“苦艾酒”这个名字上语气加重的强调道。 “Gin,你还真是听从boss的命令啊,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愧是他最看重的人。”贝尔摩德声音里带着笑意,眸子里却一片冰冷。 威兹曼看着贝尔摩德的表情,心里倒是越来越好奇幕后的boss。 “苦艾酒。”琴酒狠狠的皱眉看了贝尔摩德,倒也没说话,只是又转身看向站在自己的青年,叮嘱道:“一会儿进去后慎言,不要看不该看的,不要做不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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