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衣口袋里一直放着一把精致的□□。 作为一个黑手党人,身上不带着枪总是说不过去。就算威兹曼不太精通,也被琴酒勒令随身携带着,以防万一。 他的手指触摸着枪的轮廓,心里天马行空般想着,如果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那就自己来了结自己吧。 毕竟当初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强行召唤德累斯顿石板也不会活下来。 他和中尉多年的朋友,两人一笑一和间就能得知心里的想法。 国常路大觉自然也知道威兹曼最后的孤独一掷。 “宿主,您对之前愿望的执念是多少?”010破罐子破摔般问道,在原有的剧情里无色之王率先占领了身体将威兹曼从身体里赶了出去才未出现这样的抉择,而最后也是由失控的赤之王杀了威兹曼。 它也知道威兹曼不可能找任何一个王权者让其杀了自己,王权者弑王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你是说不复活姐姐吗?”威兹曼立马否定道,“不可能的。” 他的执念太深了,仿佛是刻在生命里的痕迹一般,永远带着愧疚和不安,无药可解。 威兹曼回到了御柱塔里,他现在不知道还能多长时间的无色之王,也怕在自己开枪的时候无色之王从他的身体中跑出来,只能尽可能的控制着。 “所以还是放我出来吧。”脑海里早已醒来企图占领意识的无色之王不断蛊惑着。 “真想屏蔽这个声音。” “威兹曼?” 国常路大觉坐在威兹曼的对面,眼神温和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他们已经认识太久了,久到一个面部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久到无论做什么,他们都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我是不会死的。”威兹曼看着国常路大觉严肃的脸,轻松道,“不过你可不要让他逃出来。” 国常路大觉没有再多说别的话,只是看着青年坐在自己的面前,手指颤抖的掏出了枪。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身体内的阻碍。 还未到房间内,太宰治和身后的一行人都听到了房间内的枪声。 进去后,只见青年躺在国常路大觉的怀里,手里的枪也随之落下,只有血流了一地。 “让我来看看。”与谢野晶子自然看得出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宰治情绪有些不对劲,但是现在可管不上这些。 她直接推开了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向威兹曼的方向走去。 “心跳微弱,但是有救。”与谢野晶子摸了摸青年脖颈,抬眸看向国常路大觉,“你们先出去,如果想要我救他的话。” 国常路大觉也知道太宰治去横滨的意图,也知道与谢野晶子的能力,听到她这么说,也只是缓缓的起身,看向身后的几人,“那我们先出去吧。” “会没事的。”国常路大觉拍了拍格外失魂落魄的太宰治,“相信威兹曼。” 他们的精神虽然有融合,但是在威兹曼开枪的时候,那副表情分明是无色之王的。 威兹曼有德累斯顿石板的保护,会没事的。 国常路大觉安慰着太宰治,又仿佛安慰自己。 半晌,门打开了。 只见面前四个人都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与谢野晶子都以为是自己诊断错了,“他已经没事了,应该这两天就醒来。” “谢谢。”国常路大觉诚恳的看向面前的女孩,“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事。”与谢野晶子摆了摆手。 如果说之前还是猜测,但是在看到面前人的长相那刻,她就知道了这个人是黄金之王了。 刚刚自己冲进来的时候,语气应该没有特别生硬吧? 不过都是为了救人,不客气也是能理解的吧。 “能邀请你们在这里先住几天吗?”国常路大觉说着,又看向夏目漱石,“在这儿住几天吧,我们已经有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听国常路大觉这么说,夏目漱石感慨道。 见夏目漱石都这么说了,与谢野晶子也没有异议,就当公费旅行了。 江户川乱步呢? 她看向这位侦探先生,却见乱步先生凑到了太宰治的身边。 “怎么了?”太宰治抬眼看向江户川乱步,所有的情绪又被掩埋至鸢色眼眸之后。 “你们什么时候成为师生的?”江户川乱步问道。 “?”显然不明白江户川乱步怎么问出这么跳脱的问题,太宰治有些疑惑又谨慎的看向江户川乱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以前...见过?” 如果真的见过的话,那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比自己遇到老师更早以前。 那个时候,面前的这个人也还是小孩子吧? “嗯哼。”江户川乱步点了点头,“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身边不是你。” “可是现在是我。”太宰治淡淡道。 江户川乱步愣了一秒,不知道是因为这奇怪而又诡异的逻辑,还是因为太宰治的语气。 ----- “001?” “在的,您也还活着。” “这样啊。”崩了许久的弦这一刻终于松了下来,威兹曼呼了一口气,“我先休息一会儿吧。”仿佛所有都尘埃落定一般的,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 威兹曼醒来后,只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像是感慨,“终于醒了。” 她就说迟早会醒的,只是时间问题。 “你就是救我的人?”威兹曼支起身子,坐起来看着她收拾着东西。 “叫我与谢野晶子就好。”与谢野晶子客气的扯了扯嘴角,“其实没有我,你也能活下来,你身体的自愈能力非常强。”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身份太过特殊,还有这么多人盯着,她还真想多研究几天。 看着与谢野晶子越来越奇怪而又炙热的眼神,威兹曼居然感觉到一丝古怪的惊悚? “你先坐着,我去叫那几个快等不及的人。”与谢野晶子背好自己的挎包,虽然语气听起来直接而又冲撞,却没有任何恶意。 “麻烦你了。” 见与谢野晶子出去后,威兹曼坐在床上,低头看向纤细的手腕,缓缓的握紧,这一次他的脑海里没有再出现之前的声音。 无色之王已经消失了。 但是德累斯顿石板还会选出新一位无色之王。 “宿主,不要想太多啦。”听到威兹曼的心声,就算是001也忍不住叹气,“您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而且您身边不只只有自己。” 像是响应001所说,房间门打开了。 “修治。” 威兹曼在看向太宰治的时候却注意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青年。 江户川乱步也看着坐在床上的那个人,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嘛,都快十年了,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太宰治上次经江户川乱步一说,猜到了两人可能之前见过的事。见威兹曼的样子,他抬脚向威兹曼方向走去,站定,像是划定阵营一般。 “江户川...乱步?” 看着青年的小斗篷贝雷帽和思考时微眯的眼眸,威兹曼从记忆中找到了他,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格外聪明的小豆丁。 现在...... “没想到你还记得名侦探啊。”江户川乱步听到威兹曼这么说期待的看向威兹曼,身边仿佛冒出小花花一般。 “记得啊。”威兹曼笑了笑。 许多年前两人在东京的一家甜品店见面,告别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要告诉我,你的身份。” “希望你的未来大放异彩。” 十年过去了,一个容貌从未改变,一个眼里的澄澈也从未消失。 “乱步君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吗?” “我现在可是世界第一名侦探!”江户川乱步骄傲地说。 “好了好了,老师刚醒还需要休息。”太宰治见两人还想说推嚷着江户川乱步向外走去,“让老师先休息吧。” 正在外面无聊的滑着手机的与谢野晶子只见江户川乱步刚进去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门也随之关上。 “乱步先生?” 怎么出来的这么早呢? “可恶。” 江户川乱步气鼓鼓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外面急着跺脚却也没有进去。 算了,还是不要和小孩子计较了。 “修治?”威兹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表情晦暗不清的太宰治,有惭愧也有坦然,最后只是张开了双臂,“要...抱一个吗?” 声音刚落下便落入了一个泛凉的怀抱里,如同多年前在夏日的那天夜里。 修养几天后,威兹曼接到了琴酒的电话。他也听森欧外说了自己晕倒那天,琴酒几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是王权者的事了。 “什么时候去接你?”电话那边是男人如同往日般低沉的声音,甚至在听到的时候有些怀念,“Boss。” 想到之前因为计划而一直犹豫不知道如何告诉他们的事,威兹曼这次也忍不住笑了,“后天吧,先替我向他们问好,我这里一切都好。” “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 回酒厂的时间已经敲定好了,之后警校五人组也必须要安置下来,还有宫野姐妹。 威兹曼在脑海里过着一个个需要解决的事。 “老师。”青年扶着门试探的冲屋内看了进来,想到又要离别的事不开心的撇了撇嘴,“我们要走了。” 因为威兹曼突然晕倒的事,酒厂和港口黑手党的事一直由森欧外和琴酒两人负责。现在威兹曼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想来想去还是打算让太宰治先回去,虽然森欧外说“也不是特别必要,如果可以的话。” 再加上武装侦探社两位重要成员也不能一直待在东京,所以商议之后,夏目漱石准备带着这几个学生的下属一起回横滨,时间正是今天。 “威兹曼,处理好酒厂的事后多来横滨看看。” 那天夏目漱石听威兹曼说了和江户川乱步多年前的见面后直说缘分。 威兹曼想了想,也确实如此。 回首他下飞船后的十年,生活,人际关系,横滨的三重构想,在不知不觉的情况已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会的。” “记得要联系名侦探!”已经坐进车里的江户川乱步不忘摇下车窗强调。 “是是是。”威兹曼连忙点头应着,看向站在面前一直未走的青年,“修治?” 许多年前是自己看着威兹曼离开,许多年后是威兹曼看着自己离开。 但是他们都已经累了,下次再见的时候就是该停留的时候了。 “老师?” 两人看着对方,嘴角嗫嚅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车后逐渐变小的身影,江户川乱步看向上车后难得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后视镜的青年,“太宰君打算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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