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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都不能中断猫的愤慨和忧伤！ “太宰这没有悬赏哦，看样子是被妮可夺走了所有的风头！哈哈哈哈。” “我对悬赏没有兴趣，但是要说的话，以后弄一个也不错。”太宰治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继续笑。 “太宰你笑什么？”众人不解。 这下轮到太宰治哽住了。 而我还沉浸在某种悲伤和气愤里不可自拔。 我是为我一战就得到了这种不明所以的悬赏而悲伤吗？！ 不是！ 我是为这傻不愣登的海军连我是猫还是人都搞不清而愤怒吗！？ 也不是！ “是妮可的画像啦哈哈哈哈。”太宰治没忍住又笑弯了腰。 是的，我最不能接受的其实是本猫的画像！ 那悬赏令上的画像抽象到毕加索来了都要甘拜下风，简洁到蒙德里安见了都觉得自己可以回炉再造。粗劣歪歪扭扭的黑线条，走向曲折地勾勒出一个肥嘟嘟的体型，硕大的猫头上挂着两只睿智到有点不太聪明的黄色大眼睛，最后还有拿迷之歪嘴一笑，尽显邪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多么刺耳的笑声，多么荒诞的现实！ 我玉玉了。 “啊，难道这个画的不够像吗？”罗杰也起床了，他从人堆里挤进来，拿起悬赏令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后得出一个有点炸裂的结论，“一模一样啊。” 我：“……” “嗷嗷嗷！妮可你别抓我！” 和菜鸟画师的粗线条一样过分的是粗线条船长的审美。 “本猫的优美的身躯，哪里和这个一样了！你们是不是没见过好的画作！你们给猫等着！” 给罗杰的脸上留下几道红色的抓痕后，我气愤地扬长而去。 这群海军拍照技术拉不了全景，连画画都这么差劲！彭格列的mafia学校还有艺术鉴赏课呐！还有最过分的罗杰他们！我可是听清楚了，我愤而离场的那一刻，好几个船员也发出了真诚的疑惑。 “哪里不像吗？” 混蛋！这个世界什么都好，就是人的眼神也太差了！ 我气鼓鼓地窜进了我和太宰治的房间，开始找需要的东西，发誓要让这帮土狗见识下什么叫印象派画师。 “可恶，这艘船上没有颜料！” 猫要抓狂了！猫要发疯了！猫要拆家了！我心情烦躁地在床上蹦来蹦去，木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在控诉我对床的暴行。 就在我对着太宰治的枕头即将痛下杀手的时候，太宰治及时推门进来，拯救了他的枕头。 “妮可酱，我们要靠岸了，要去买点画画的东西吗？”他看见我把房间弄得一团糟，丝毫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把我抱过来给猫顺毛。 嗯，养宰果然是猫目前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此时我舒服地趴在他臂弯里，享受着按摩spa，全然忘记了我曾扭曲地嫉妒夏目老猫养的人类。 海浪将船推向岸边，伴随着缓缓落下的船锚碰触水面发出叮咚一声，船停了。 船员们陆续从船上下来到岸，太宰治即使抱着我也能轻盈地落下，他刚落地，就有人邀请他一起逛岛屿。 “太宰，一起吧一起吧！”红头发的少年自来熟地拍上了太宰的肩膀。 太宰治显然对这种热情爽朗系的人设没辙，而我则是欢快地替他答应下来。 “一起啊一起啊！” 太宰治幽怨地看着我，但是红发少年还在旁边，纵使他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汇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妮可，是在报复我之前的行为吗？” “喵~你在说什么？猫听不懂。” 不管是擅自答应罗杰，还是大早上嘲笑猫的画像，猫才没有记仇呢。 红发少年叫香克斯，是个热情开朗到有点过头的家伙，我们走在岛屿上的集市里，他拽着太宰治随便进一家店就问是不是卖颜料的，结果被老板轰出来。 “我们是报社！小子！” 连带着太宰治也受了无妄之灾。 “香克斯，你真的知道这哪里有卖画具的吗？”太宰治笑得一脸和善。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嘛哈哈哈。”香克斯笑得同样一脸灿烂，八颗牙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我也是第一次来！”说完他还比了个大拇指。 太宰治无语。 太宰治叹气。 太宰治却没辙。 头一回看到从来都是以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操控人心形象出现的太宰治碰壁，猫竟然有点幸灾乐祸。 从真正卖画具的店里出来的时候，香克斯已经跟我们聊了一路他们航行的见闻，通过这些信息，我们也了解不少这个世界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对猫真的很友好，猫可以随意说话，飞翔，甚至于恢复真身。因为有恶魔果实这种神奇的存在，一切不合理的事物都变得合理起来，或者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常理。 而这里的人们也都心胸开阔大大咧咧，无论是罗杰还是其他船员，身上都有种奇妙的能量，那是一种昂扬向上的精神气。 “等以后我成为船长的时候，太宰你和妮可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海？” 香克斯少年叨叨完航海见闻，话头一转，向我们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第89章 一只摸鱼未果的首领 “要来吗？追逐这自由的世界！” 香克斯用力向前方伸出手, 好像在抓住那流动的风，他的嘴角上扬，眼中除了完整地映出我和太宰之外还有那碧蓝的大海和广阔的天空。 正午炽热的阳光照在香克斯身上, 刺眼的白光模糊了轮廓，红色的头发被微风吹起, 每一根飘起的发丝都看得分外清楚，周围熙熙攘攘化为模糊的背景远去，世界突然只剩下我们三个。 时间拉长，变缓慢，然后在此刻静止。 “大海可是最包容的地方！” 海鸥在蔚蓝的天空飞过。 我愣住了，太宰治也愣住了。 来罗杰海贼团的船上几天，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们活得十分肆意张扬, 像是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生命之火在你面前燃烧，释放着能量。 如此耀眼, 如此真切的生命气息几乎要烫伤我的眼睛。 “在这个世界, 有各种各样神奇的事物。” 香克斯没有得到回应，却并不气馁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会逆流的瀑布，建立于潮汐和海啸之上的水上城市, 美人鱼，巨人族, 小人族，可以分泌出大大的会飞起的泡泡……一年只有一个季节的岛屿，我最喜欢下雪的岛屿,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 点上一堆篝火, 和伙伴们唱着歌儿，喝着最烈的酒, 最好是我们西海的酒，暖意和寒冷交替刺激，那就是我能想到的最痛快惬意的事！” 热意涌上眼眶，猫恍惚间听见了大海的声音，面前浮现出无数瑰丽恢宏的画面，数不清的岛屿星罗棋布，波光粼粼的海面像钻石一般闪耀，海鸥乘着上升的气流平缓地飞翔。在宏伟的自然面前，任何生灵都显得无比渺小。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任何人都会被大海包容和接受。 这是一个和我们过去完全不相同的地方。 小治他想必已经茫然无措了吧。 “妮可。” 太宰治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克制和冷静，只是这种状态通常出现在正经的事上。 会在这种情况下刻意地隐藏情绪，小治也并不像他面上表现出的云淡风轻啊。 “绝对理性的真空是虚无的源头，就像是一本书，将人物的一生框住，当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者其他人的命运只会感到绝望。” “你在说什么啊，太宰。”香克斯挠了挠头，他这一举动打破了这种氛围，时间和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 太宰治并未回答，而是安静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忽然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走出虚无的唯一办法就是走进感性与理□□织的真实世界，想要摆脱命运束缚也许只有完全跳脱出所见世界才能做到。 而我们的旅行恰好走出了命运。 香克斯被我们的谜语搞晕了，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锲而不舍地念叨我们快答应他。 “妮可妮可！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太宰，你说话啊？” 香克斯的星星眼让我有理由怀疑他还是觊觎本猫的优雅庞大的本体形态，但是这种感觉因为很新奇所以还其实不坏。 就在太宰治的神情明显出现松动的时候，一抹黑影突然撞到了猫身上，被弹飞开来，继而传来哀嚎声。 一个脖子上带着项圈的小孩仰躺在地上，涕泗横流，满脸恐惧。 我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周围人群骚动起来。香克斯看见那个孩子眼神一凛。 “我要死了。”那孩子的眼泪不停地流。 脖子上项圈的红点在一闪一闪。 “真可怜，是奴隶吧。”周围一位母亲不忍闭上眼睛。 “妈妈，什么是奴隶。”她的孩子似懂非懂地问道。 “天龙人的奴隶。没有人权和尊严。”香克斯神色严肃，眼神流露出厌恶。“无论是谁得罪了天龙人，都会遭到追杀。” “有谁能……救……”那孩子挣扎着爬向前，绝望地向我们伸出手。 “闪开闪开！”嚣张又傲慢的声音将人群喝退至两侧，传说中的天龙人带着鱼缸似的头盔登场，小眼睛，肿鼻子，肥硕的身躯跨坐在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身上，手里的长鞭打在当牛做马的奴隶屁股上，发出狰狞的破空声。 大汉麻木地向前走，被鞭打的那瞬间，他也只是嘴唇抖动了几下。 全场静默。 “嗯，不错终于学会闭嘴了。”天龙人高兴的拍手，他厌烦地看了一眼那个倒在地上的孩子，语气平淡，“这么快就跑不动了。” “不不不！我还可以！”那孩子又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前跑去，天龙人一拍奴隶，叫他赶紧追。 伤痕累累的大汉和饥瘦的孩子，速度都不快，惹得天龙人大怒。 “别轻举妄动。”太宰治拉住了香克斯的手臂。 香克斯的手臂绷起青筋，他紧紧抿着唇哑声道，“我知道。” 天龙人的怒气无处发泄，他扫视一圈，视线却落在了……我身上？ “把那只猫给我。”他的声音奇异诡谲，像黑暗里吐着信子的毒蛇。 “冷静。”香克斯拉住了太宰治。 但是卫兵走上前的那刻，我无法保持冷静。 在太宰治出手的前一秒，巨大的旋风原地刮起，在漩涡的中心，我恢复了一半的身体的大小，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早已吓得跪坐在地上的天龙人。 我忽然觉得他比刚才更加面目可憎。 在这奇异美丽的世界里，他的存在就像是白纸上的黑点提醒着我，在光照过来的地方，还有肉眼可见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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